第78章
香槟來了之後,席來州暖香入懷的時間少了一截,因為晚上要遛狗。
“席來州你快點!”蕭一獻站門口催促,香槟在電梯口和門口之間來回竄,“香槟等很久了。”
香槟聽到自己的名字,攀到蕭一獻腿上,一直蹦,把牛仔褲刮得沙沙響。
“不抱。”蕭一獻低頭笑着推開香槟,“我今天穿的毛衣,你待會又要毀掉了。”
蕭一獻今天又穿黑色高領粗針寬松毛衣,自從和席來州一起住之後,高領的衣服成了他的必選。
席來州穿着套Onitsuka Tiger家的黑色運動套裝走出來,高大的身影往香槟身上一罩,香槟立刻規矩站好。
席來州負責關門,蕭一獻拖着狗繩去摁電梯。
“冷不冷?”進了電梯,席來州去摸蕭一獻的手,啧了一聲,“叫你戴手套都不肯,冰的。”
蕭一獻不理他,顧着跟香槟玩,席來州順勢牽在手裏揉,等他反抗再放手。
出了電梯,香槟就跑起來,蕭一獻被拖着跑了幾步,席來州将狗繩接到手裏,往回拽了拽,香槟往回一轉腦袋,老實多了。
譽峰園很大,他們繞着走半圈,就可以回家了。
今天香槟跑着跑着,就愛往小公園裏竄,被席來州拖回來,它就繞着蕭一獻的腿叫。
蕭一獻推席來州往小公園走:“看看小公園裏有什麽吸引香槟。”
席來州冷哼一聲:“肯定是母狗。”
小公園裏有不少家長帶着小朋友在這裏玩,當然少不了狗。
席來州放長了狗繩,和蕭一獻兩個人坐在靠椅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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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撒了歡,繞着一只白色博美轉,還試圖騎上去,他們都沒注意看。
蕭一獻又遇到上次的小女孩,她今天戴了個粉色的頭箍,紮個小馬尾,跑到蕭一獻身邊的時候,小馬尾還一晃一晃的。
席來州看她沖着蕭一獻直笑,隐約記起她是誰了,問:“你叫什麽名字?”
同時間,蕭一獻笑問:“你爸爸呢。”
“甜甜。”甜甜主動倚着蕭一獻的膝蓋,回頭指着不遠處一張木椅子,“我爸爸他們在那裏。”
席來州看過去,甜甜指的那個方向坐着兩個男人,牽着手,一高一矮,視線都落在甜甜身上,他挑眉:“是哪個?”
“兩個!”甜甜伸出兩個手指頭,手指随即在蕭一獻僵着的膝蓋上戳來戳去,然後又不耐煩地拖蕭一獻格外修長的手指,“叔叔,去那邊玩。”
蕭一獻坐在原地不動,目光飄在自己和甜甜的手上,被甜甜牽着的手指就像被軟乎乎的棉花糖包裹着一樣。
很多人生了孩子,就喜歡曬牽小朋友手的照片,每每都讓蕭一獻羨慕。
“叔叔!”甜甜兩只手都攀上來了。
席來州看蕭一獻不動,以為他不耐煩,想幫他擋一擋,卻見蕭一獻忽然站了起來,半彎着腰就着甜甜的身高走。
席來州坐在原位看,看蕭一獻和那兩個男人互相認識,甚至還握手。
這還是席來州第一次看蕭一獻主動和同性戀接觸。
不知道為什麽,席來州不太高興。
不高興蕭一獻和別的男人接觸。
不高興蕭一獻注意力落在甜甜身上。
這種不高興,就像不高興香槟總是纏蕭一獻一樣,哪怕只是分掉了蕭一獻十分之一的注意力,席來州都耿耿于懷。
等蕭一獻獨自回來,席來州若無其事般開口:“很喜歡甜甜?”
“嗯。”蕭一獻跟攀在大大肩上的甜甜揮手告別,看她離開小公園,又轉過來說,“這個年紀的小朋友最可愛了。”
蕭一獻雙手搭在靠椅上,仰頭看着頭上的枯樹,嘴角帶笑。
“你不會也想生一個吧?”席來州眉頭一擰,直接問。
“啊?”蕭一獻沒想到席來州會跟自己談論孩子的話題。這可是專屬于未來的話題,席來州從來沒有跟他談過未來。
他心跳有點快,側過臉看席來州,然而這個角度看去,席來州的下巴特別淩厲,看起來有點不近人情。
“有我在的一天,你都別想和女人生孩子。”
蕭一獻微愣。
其實确定和席來州在一起後,蕭一獻沒再想過要和女人生孩子。躺在席來州身下的那一刻起,他就永久失去了這個資格。因為自己從此無法擺脫GAY的身份,因為他不能容忍自己去制造第二個像媽媽那麽痛苦的女人。
“結婚也是。”席來州沒有聽到自己想聽到的,語氣又重了幾分。
蕭一獻雙手收回來,搭在膝蓋上,頭低着,在夜色下看不清表情:“嗯好。”他其實特別明白,和席來州在一起,是飲鸩止渴,根本沒有未來,會把自己搞得很糟糕,但……又十分需要他。
遠處香槟奔了過來,哼哧哼哧搭上蕭一獻的膝蓋,蕭一獻摸摸它的腦袋,突然用很開心的口吻說:“我沒想要孩子,我有香槟就夠了。”
以後就算席來州不在,他也不會妄圖回到正軌,就讓香槟陪自己。
讓香槟陪。
晚上回去,兩個人情緒都不是特別好。
蕭一獻不開心,席來州也跟着不開心。
做愛的時候,就特別躁。
一想到蕭一獻是因為不能和別人結婚生孩子而心情不好,席來州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痛,一些很傷人的話,就脫口而出了。
“你這個樣子,還想跟女人生孩子?”
席來州的一個撞擊,蕭一獻頂到床頭,有響聲,有點疼,眼淚都出來了,在黑漆的夜裏。
半夜蕭一獻起來上完廁所,坐在客廳抽煙。噠噠噠的輕微腳步聲傳來,香槟跑了過來,繞着他的腳蜷一圈躺,又舔了他腳一口。
香槟的身體特別暖,随着它的呼吸,肚子一鼓一鼓的,溫着蕭一獻的腳。
抽完一根煙,蕭一獻推開卧室門,進去睡覺,裏頭沒開燈,窗簾拉得緊緊的,一片漆黑。
“肚子不舒服?”席來州聲線帶着惺忪的困意,撈過蕭一獻的腰,摸肚子。
兩個人像勺子一樣依偎,蕭一獻低聲說:“沒有,去小便。”
“那怎麽去那麽久。”席來州的下巴偎在蕭一獻的後腦勺上,聲音裏困意更濃,越說越小聲。“沒你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