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吶
正在屋內自己跟自己下棋的孑然，隐約聽到懸壺峰傳出的驚叫聲，他捏着手中的白玉子笑了笑。
小白骨端來茶點，咔嚓的頸椎骨瞧一眼棋盤上頭的靈陣。
主子竟然往懸壺峰設下個竊聽的靈陣，此為不雅。畢竟日常主子教導他哪怕身為光溜溜的小骨架也要注意品行，務必端莊雅正。
門外有孤月峰弟子求見，孑然一甩紗袖，滅了屋內燈燭。
“小骨頭，就說我睡下了。”
小骨頭點點頭咔嚓咔嚓去院口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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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峰主順利滑胎的那日，慕月西貼在臉上的祛疤美容藥泥剛好取下。
銅鏡內映着自己摸自己臉頰的驚嘆模樣……慕月西指尖發抖，這細嫩光滑的肌膚，疤痕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高超的換頭之術。
神醫，不愧為神醫。
郁老這絕技若要穿越回現代，豈不吊打一衆美容儀高科技。
恢複美貌的慕月西忍不住去見孑然大師兄。
她美滋滋想，她撿了個天大便宜，無意撿來的這具殼子竟是個大美人。
她在山楂樹下等了一小會，被小白骨迎進屋。
孑然站在案前，正對着案首一條仿似綴了星河的腰帶施法。
聽到腳步聲，孑然收了指尖法力，回頭對着來者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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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恰時，一縷穿堂風過，将窗外不知名的花瓣吹進屋，孑然銀發揚起，花瓣打着旋從銀發間穿過，輕飄飄落在玉石磚上，畫面美得像是加了八層濾鏡。
而對方淡淡兩個字，另慕月西心頭一激，這好似故人久別重逢的語氣，讓她感覺與對方的距離近了十萬八千裏。
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壇，“‘夢回’酒，我特意給大師兄留了一壇。”
她從溫叟那得了四壇酒，特意昧下的這壇當然要送給心上人。
孑然接過酒壇，“可惜了這佳釀，我身子不允許，從不飲酒。”
小骨頭确實天天去懸壺峰讨強身的丹藥，可惜她從南柯樓靈器庫偷拿的人臉靈芝沒來得及送出，慕月西抱着酒壇跑出門，跟小白骨要了一把鋤頭，在門口的山楂樹下刨了個坑，将一壇佳釀埋了，“待以後大師兄的身子事宜飲酒了，我們再将這壇好久挖出來。”
孑然靜靜盯着山楂樹下填坑的那道纖弱背影笑。
慕月西拍拍手上的土，轉過頭發現孑然正目不轉睛盯着她看。
眼底是一泓化不開的柔光。
她臉紅的擦汗，“大師兄，我臉上的瘢沒了，好看麽。”
孑然但笑不語，轉身朝院子走去，最後輕輕道一聲：“皮相而已。”
慕月西死皮賴臉追上去，孑然并未轟人走，反正将案首那條流光溢彩的腰帶送予她。
“此物系在身上可做腰帶，抽身可做靈鞭，我看你靈力低微，送你做個防身法器。”
捧着腰帶的慕月西受寵若驚，“大師兄為何送我如此貴重的法器。”
孑然透過半?窗，眺望池塘幽景，“說起來你于我有恩。那個雷雨夜，我在後山坡谷做法，欲用懸天鏡尋一只兔子。懸天鏡乃上神之物，極其耗損修為，你無意闖入我的陣法破了我的陣，将陷入執念的我砸清醒，若非被你中途打斷，現如今的我怕是已丢了半條命。”
“尋一只兔子？”
孑然點頭，清眸從窗外半開的紅蓮上轉回來，“我先前養了只兔子，後來丢了，我尋了一月有餘，杳無音信。懸天鏡可追溯去蹤，我想用上神之物尋找一只兔子。”
“……那只兔子竟對你那麽重要？”慕月西心裏又酸又暖，難受極了。
孑然默了片刻，唇角勾出一抹溫暖弧度，緩聲道：“是一只跳入我心裏的小兔子。”
慕月西唇角嚅嗫半響，一向口齒伶俐的她竟一時半會找不到臺詞回應，突然她靈臺一閃，變出個毛茸茸的兔耳朵，同時還幻出兩顆潔白的大門牙，“大濕兄，你看我像不像只兔子。”
她豎着耳朵在屋裏蹦跶：“小白兔白又白，兩只耳朵豎起來，愛吃肉啊愛吃菜，蹦蹦跳跳真可愛。”
孑然被逗笑，“你這只兔子，有點瘦。”
說完輕咳一聲，慕月西接過小白骨遞上的茶盞，送到人面前。
孑然淺淺喝了一口。
慕月西趁熱打鐵，拽住對方袖子，當即表示想留在對方身邊伺候的想法。
孑然靜靜把玩手中墨盞，“我喜清淨，這院子留小白骨便夠了，我不需要侍奉的人。”
慕月西再接再厲，圍着孑然轉圈，“其實吧我仰慕大師兄許久，聽聞大師兄清心雅正更是有一簫鎮萬魔的美譽，我其實想留在大師兄身邊學習，大師兄不會拒絕一個如此上進好學的弟子吧。”
“你如今身份乃外門弟子，欲成為天音宗正式弟子，需得經過弟子選拔考試。你若有這份心思，可在三年後的弟子選考大賽中晉級，先成了內門弟子再說。”
“啊？三年啊，能不能走後門啊。”慕月西抖了抖兔耳朵。
“竟想着偷奸取巧可不成。”
啊啊啊啊啊啊，三年啊，得下多少場雨劈多少道雷啊，她等不及啊。
見人急得兔耳朵一乍一乍有點可愛，孑然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兔耳朵。
慕月西站在原地乖乖讓人摸，她眨巴眼賣萌，“大師兄破格讓我留在身邊吧，我讓你天天摸耳朵。”
孑然略顯尴尬收回手，袖下的指頭發紅，輕輕摩挲着，“此例不可破，若想成為內門弟子需仙門弟子考核，否則便亂了規矩。我觀你心浮氣躁，需修心靜氣，後山谷飛天崖有個藏書閣，你跟小骨頭去閣內打掃，那裏安靜，壓壓你這浮躁的性子。”
她正愁沒借口一直留在內門，大師兄就給她安排了活。
跟着小白骨到了藏書閣，她才發現大師兄這是在委婉的給她開後門。
藏書閣內無數提升修為的典籍，更有歷年弟子大考的題目。
收拾的零碎活，都交給小白骨，她則盤腿一坐，翻看各種書籍，跟着書中提示一遍遍練習仙法。
由于有邪門歪道的練習基礎，仙門之道上手也不難。
只是可憐了小白骨，他剛收拾完，慕月西一招乾坤大挪移沒移穩，整個書架塌了。
小白骨被砸散架，挨個安回自己的零件後繼續收拾一地淩亂。
這日，慕月西練累了，跑到懸崖邊做瑜伽，恰好碰到前來藏書閣取典籍的一對冤家。
雙方見着後，大眼瞪小眼。
慕月西心道，這不是前些日子被她縛上大石頭仍水裏的那倆畜生麽，竟然還活着。
兩兄弟面面相觑，眼前這唇紅齒白的美人可是那個被他們險些埋屍，後被對方反殺的醜八怪。
不料，她臉上的疤痕去了，竟是如此脫俗絕豔的一個美人。
秦峰走上前，“呦，聽說藏書閣來了個打掃的外門弟子，原來是你啊。”
“呦，你還沒死啊。”慕月西回贈。
秦峰想到當初險些被這小弟子淹死，幸好被溪底一只靈蛙所救，因此事并不光彩，畢竟他們輕薄對方在先，不宜聲張，死裏逃生的兩人只好緘默不言，将這倒黴事埋在心底。
原本心裏算計着以後得了機會将那醜八怪除掉，不料醜八怪搖身變天仙。
秦峰起了色心，不計較對方的無禮，一雙眼睛朝人身上亂瞄，“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竟敢對孤月峰的人無禮，我看你是懷念外門的大通鋪了。”
慕月西點點頭，“對，我還懷念我的燒火棍。”
秦峰剛要罵一聲不識好歹，突然淫邪一笑，“我這有個棍子給你用，你想不想要啊。”
啪的一聲脆響，慕月西一個無影手狠狠甩在他臉上。
秦峰被一巴掌扇得踉跄幾步，鼻孔滲血。
秦峰摸了一手的血，當即惱怒，剛要上前跟人對打，被一旁的秦湛攔住，“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倆弟子走到藏書閣門口，秦峰氣不過，又折回慕月西身邊，“身為仙門弟子你竟學旁門左道之邪術，待我回去禀告紫月仙督，看怎麽查你。你躲不過問心鈴，我天音宗豈能容你。”
聽聞副宗主手上有一問心鈴，凡是施過邪魔之術的，鈴铛便會搖響。
後山谷溪邊，為了從那倆畜生手下逃生，她确實用邪門歪道自救。天音宗最忌仙門弟子修習邪道之術，一旦發現，怕是要将她逐出師門。
慕月西叫住剛要邁入藏書閣門檻的秦峰，“你想怎樣。”
秦峰回頭笑一笑，“你說呢小美人。”
慕月西轉身朝崖邊的垂柳走去，“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秦峰摩挲着下巴颏笑，這美人果然上道。
此人不除，必有後患。慕月西攥緊拳頭，很快想到除去秦峰的一個計劃。
不過，這事需要有人配合。
待兩畜生離開藏書閣，慕月西一把抱住正擦桌子的小白骨。
“小骨頭，我遇到了淫賊色狼，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你幫幫我好不好。”
小白骨萌萌噠看着她。
慕月西找準小白骨的耳洞，悄悄說出自己的計劃，小白骨聽了，吓得直搖頭，咔嚓咔嚓走開。
慕月西追上去，抱住小骨頭，沖他光亮的腦殼親一口，“幫不幫幫不幫，不幫我繼續親。”她伸舌頭在唇邊舔了舔，“将你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頭舔一遍。”
……小白骨吓壞了，上下颌打顫，生怕這恐怖的女人當場舔他一遍，連忙咔嚓咔嚓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