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吶

他好你也好,誰吃誰知道。

這堪比性~藥廣告的臺詞讓慕月西怕了。

主要是她對自己不自信,萬一真吃下去,被別人看到自己放浪形骸的一面……她不要面子啊。

再有,她是試藥人,這藥會不會有後遺症啥的也是個問題。

她不能讓這老中醫順利将臧紅丸煉出來,丹藥出爐的那一天,就是她試藥工具人的開始。

慕月西腦中浮現後山谷泡藥水的那些個藥屍……也許大概沒準不久以後,她會成為後山谷泡藥澡隊伍中一員。

為了打斷郁峰主煉制丹藥的進程,慕月西偷偷将一袋子瀉藥喂給郁老養在窟洞中的那群土龍。

譚中鱷魚集體竄稀,郁老取鱷魚糞便分析鱷魚是被人投喂了瀉藥,簡單一查,查到慕月西頭上,郁老氣得直接将人趕出懸壺峰,說什麽時候練好臧紅丸什麽時候再喚她來試藥,期間她愛上哪涼快就上哪涼快去。

慕月西不料郁老頭如此絕情,此次,是她失算。

被趕到外門,再想入內門就難了,雷再劈她,她怎麽辦。

本想去大師兄那蹭幾天,但一想到自己屢次闖禍都往他那跑,大師兄會不會因此厭惡她,畢竟大師兄不是月華,她前頭闖禍人家後頭給她擦屁股,這一刻,慕月西又想念起月華奶爸來。

另外她又擔心自己一外門弟子過于親近大師兄,會給一向獨來獨往的大師兄惹上閑言碎語,于是她背着小包袱調轉方向往不破峰走。

那個流光性子不靠譜,希望能多管閑事的收留她,那厮可是親口承認他愛多管閑事的。

沒出懸壺峰多久,紫月仙督左牽黃右擎蒼,領着一隊督查小分隊攔住她去路。

“被郁老峰主趕出懸壺峰,這是要去哪啊,下外門的路在那邊。”紫月仙督陰陽怪氣道。

慕月西咬銀牙,這貨是盯上她了,消息倒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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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月西白眼睇她,馬馬虎虎施禮,“仙督好閑啊,我去找流光峰主讨杯水喝,這個不需要請示仙督吧。”

“放肆,小小一外門弟子整日在內門游逛,竟還大言不慚要去不破峰找峰主讨水喝,你當自己是誰。給本仙督壓回外門。”

眼瞧着人被押解去了下山的小路,紫月仙督譏诮道:“帝姬好說話,我這關可不是那麽好過。”

一下屬多嘴道:“是孑然大師兄親自帶着這小弟子去見帝姬,大師兄好像對這貌美小弟子格外上心。”

紫月仙督眼神瞥過去,弟子吓得不敢說話。

她冷笑,不管孑然是否因那小弟子貌美而生出幾分憐惜,還是那不安分的小弟子确實有些手段,那小弟子都留不得。

她要想個法子将她除掉。

慕月西回了外門,重操燒火棍,張大廚啃着黃瓜笑話她,“你整日賴在內門可是嫌棄這個養你數年的外門大廚院了,不要以為臉上疤去了變美了會說幾句奉承話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想成為天音宗正式弟子不是那麽容易的。”

負責買辦的一位師兄紅着臉湊到慕月西身邊,“靈犀師妹,我做了五年外門弟子,深刻認識到自己不是修仙的料,打算回衡雲州老家,我老家有幾個酒樓經營,你若不嫌棄,可随我一道下山,我們回家便可成親,我定不會虧待你。”

張大廚吧唧吧唧嚼黃瓜,“嚯,臉好看果然有點用。”

一旁有弟子打趣,“是呀是呀,師妹臉上疤痕去了,還真是挺美的。”

“善與師兄,師妹若不同意,你考慮我一下啊。”

“去去去,你都多大歲數了,老牛吃嫩草。”

“你個矮冬瓜還敢嫌我老,看我不削死你。”

廚院裏,一個舉着菜刀追,一個圍着水磨跑,還有幾個勸架的,鬧哄哄的。

善與師兄紅着臉盯着慕月西看,待她回答。

其實,先前自己一直忽略這位師妹,實沒料到師妹臉上疤痕去了後會是個絕色美人,他有些後悔沒早日待她好。

張大廚看熱鬧上瘾,往前湊,“答不答應啊,人家等你回話呢。”

慕月西:“切。”

“切是什麽意思。”張大廚将黃瓜把扔給院中被師兄弟驚得撲騰翅膀的大鵝。

慕月西:“大鵝安知鴻鹄之志哉。”

……

慕月西睡了一晚大通鋪睡出皮炎濕疹,這個靈犀還真是丫鬟命小姐身,身子骨不行,皮膚還不好。

慕月西盤腿坐床上抓抓抓時,黔靈高興地跑進屋,手裏捏着一張仿似通告的紙,“靈犀,天大的好消息,我們魚躍龍門成為入內門弟子的機會來了。”

天音宗上下發了通告。

西海龍王和紫薇星君等一衆天官受邀去須彌天境悟道,中途路過女床山,要下來坐一坐,三日後到訪。

這消息來得突然,天音宗全體上下無從準備。

西海龍王好聲色歌舞,接風宴席不可避免,而且兩位屬天官,排場不可小,可短短三日,時間緊迫,來不及排演,于是宗主與四大峰峰主商議後,決定放榜召人才。

凡是有擅歌舞者,皆可報名參加,只要能得龍王與紫薇星君誇贊的,皆有重賞,另外外弟子表現出衆者可直接晉為內門弟子。

天籁峰住的是一幫子音修,副宗主本寄予厚望,何奈天籁峰的衆音修自持清高,不大願意如人間藝人那般上臺表演取悅天官,報名者寥寥無幾。

好在孤月峰的弟子多半出自皇宮,聲色歌舞不在話下,于是孤月峰扛起大旗。

此次才藝表現分兩組。

個人才藝展示,集體才藝展示。

若想引起天官關注,自然是個人才藝展示更有優勢。

比如集體才藝裏,大家一起唱歌跳舞,天官哪會分出多餘心思注意臺上衆多表演者哪一個聲音更動聽舞姿更撩人。

即便演出成功,榮譽是大家的,賞賜分配下來就沒多少了。

可個人才藝展示就不一樣了,若表現出衆,贏得天官喝彩,獎賞是自己的,尤其外門弟子,若得天官贊賞,可直接晉升內門,成為天音宗正式弟子。

但由于孤月峰霸占個人才藝展示的幾乎全數名額,他們這些外門弟子只有集體獻藝這一項選擇。

有總比沒有強,登臺總比沒機會強,況且天音宗為鼓勵弟子踴躍報名參加,承諾凡是登場獻藝者,皆有提升靈力的丹藥可領。

整個大廚院,凡是有點才藝的皆報名,師兄弟們放掉手頭一切工作,如火如荼排練。

黔靈聲線清悅,慕月西有些舞蹈基礎,拉着黔靈搞了個唱跳組合,黔靈唱,她跳。

晌午時分,她正跟黔靈在廚房後院的芙蓉花樹下排練,幾個仙督過來,慕月西以為是紫月派來找她茬的,不料,其中一個仙督直接将黔靈叫出去。

“招待天官需要的靈參不夠水靈,你去後山農田以天根水澆灌,務必三日之後收獲一筐肥大的靈參。”

黔靈諾諾道是,委屈地瞧一眼慕月西,走了。

為首仙督瞪了慕月西一眼,什麽話沒說,也調頭走了。

搭檔突然被調去澆地,慕月西只好重新物色新搭檔,奈何廚院裏有才藝的不多,凡是報名參加的都已安排好節目,目前只剩想參加卻被集體嫌棄的善與師兄,還有張大廚。

善與一點才華沒有,嗓音平淡舞姿僵硬,樂器更是不通,慕月西跟人在藝術方面溝通了沒幾句,果斷選擇放棄。

她終于找到藝術方面比她還平庸的人了。

張大廚聲音高亢,有些音樂細菌,但形象不行,正應了那句話,臉紅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夥夫。

慕月西想着要不拉這胖子演個小品湊合一下,她興高采烈跳上廚房臺階,沖正煮雞湯的張大廚抛媚眼,“要不,我們勉強合作一個呗。”

張大廚舉着勺子退避三舍,“知道黔靈為什麽去澆地麽,因為她選擇跟你搭夥,難道你沒看出仙督醉翁之意不在酒麽,整個大廚院誰跟你搭夥誰倒黴,我今個跟你排練,明個我就不用颠勺了,怕是要被發配山旮旯種地去了。”

……一定是紫月仙督背後搞的鬼,慕月西硬了。

拳頭硬了。

身為一山仙督長,行事猥瑣,竟如此不光明,做那陰溝老鼠擅做的小人之事。

這是明擺了不給她上臺表演的機會啊,要絕她入內門成為天音宗正式弟子的路啊。

陰招,很好。

這一陰招給了她靈感,陰的,誰不會。

師兄弟們在排練,慕月西一人回屋畫符。

藏書閣那幾天不是白呆的,她學了不少淺顯的道法,尤其符咒。

浪費一千張符紙後,她終于畫出了讓自己滿意的“随影符”。

外門的白菜地旁有一條直通後山谷的小道,黔靈曾偷偷順着小路去後山谷采靈蘑。

慕月西依着黔靈說給她的小路,終于抵達後山谷蘑菇屋。

蘑菇師兄工作認真負責,大半夜還在給藥屍們換洗澡水。

見一妙曼女子踏月而來,衣袂飛揚,蘑菇師兄以為見到仙子,進了發現是靈犀。

“靈靈靈靈犀師妹,你怎麽來了。”

“我有個忙讓蘑菇師兄幫。”小幹屍在泡澡,靈犀捏人臉說。

“師師師師妹請說。”

三日後,西海龍王與紫薇星君如約到訪天音宗,副宗主列隊歡迎。

領導見面互說一些場面客套話,副宗主将貴賓迎入主殿歇息。

“女床山靈氣充沛,門內弟子俊秀不凡,天音宗人傑地靈指日可待。”

“哪裏哪裏,小小仙山讓龍王見笑了。”

“本君賜予秦氏皇族鎮守陵墓的赑屃靈獸,被南柯樓那個女魔頭屠戮,幸得天音宗宗主降下無垠天雷将那女魔頭除了,此乃造福三界六道之幸事,本君與西海龍王受邀前往虛彌天境聽菩提子講道,特意拐個彎來女床山一探,此次本君帶了昊天劍,七殺琴,琉璃珠一匣,作為天音宗除卻為禍四方女魔頭的天道獎賞。”

“謝天君,謝天恩,小小地界仙山不勝惶恐。”

為方便弟子獻藝,仙門大開,外門弟子可自由出入。

今日的女床山格外熱鬧,天音宗臨時搭建了便于觀賞的臨水臺,凡是腿腳靈活的弟子全來看熱鬧。

天官落座,副宗主及四大峰主各仙門高層作陪,每四年一次的弟子大選都沒這麽熱鬧。

由于時間倉促,好些弟子獻藝的節目排演不熟練,為穩妥起見,排演熟練的弟子先行獻藝,後續弟子可随時報備,由仙門司儀報節目後上臺。

水榭花臺陸續登上獻藝弟子。

“天籁峰弟子簡不語,獨奏箜篌曲《玄天調》。”

“孤月峰弟子胡辰、淩香。奏琴瑟雙絕。”

“懸壺峰弟子安鶴,表演千手劍絕技。”

“……”

琴筝鼓瑟,蓮花舞,飛天劍舞,宮廷腰花陣……天音宗弟子各顯神通,精彩節目輪番上陣,上首天官品着香茗用着精致糕點看得目不暇接,時不時點頭稱贊。

流光峰主搖着扇子望向預演席,眼神搜羅一圈後,問身邊坐的孑然,“怎麽不見靈犀。”

候在身側的小弟子蒲穎回話,“弟子去問了攢之司儀,說是靈犀未曾報名獻藝。”

流光繼續搖扇子,“不是她性子啊,憑我的直覺,待會應該有驚喜。”

蒲穎糾結片刻,附耳流光峰主,道了句悄悄話。

流光峰主直起身,哈得一笑,“紫月仙督給她使的絆子不一定能絆倒那機靈鬼。”

見身旁的孑然一直不說話,流光貧嘴道:“她一心想留在內門,我不信她會錯失這個一躍成為內門弟子的機會,你不希望見到她麽?看你表情無所謂的樣子,那麽以後就不要跟我搶她了。”

孑然倪他一眼,“西海水晶葡萄甜,你多吃點。”

水榭歌舞演藝接近尾聲,上頭的天官興趣略失,畢竟都是千篇一律的歌舞劍術略帶幾個雜技,見過市面的衆位天官不覺驚豔。

備演席上的弟子見臺上天官已互相聊上,眼神懶得往臺上瞥,心裏除了有些失望更多的是緊張,尤其外門弟子見識少,沒見過如此大場面,擔心待會上臺發揮失誤,丢了仙門的臉。

有弟子打起退堂鼓,“那個攢之師兄,能不能将我們的《藍花楹》往後排一排,我有個舞步不熟練,想再練習一下。”

“我喉嚨有些幹,先喝會水潤潤嗓子,我們的《翠鳥雙語》也往後排一排吧。”

……

攢之犯難,一個個都要求往後排,誰上。

他正要勸阻弟子既來之則安之,一道響亮的聲音自背後響起。【看小說公衆號:玖橘推文】

“我上,我先上。”

衆人尋聲望去,一身花花綠綠的女弟子背着手大搖大擺走過來,那身衣裳竟是花花草草葉葉縫制而成,衣裳雖古怪,但那弟子面帶紅光,自信而張揚。

更引人注目的是,女弟子身後站在幾個罩着面具、額頭貼符的男弟子。

細細聞,男弟子身上散出一股草藥味。

攢之尋見救星一樣,“那就靈犀師妹上臺吧。”

攢之接過靈犀給的節目報備竹簡,登上臺,他微笑拉開竹簡,念道:“接下來,請欣賞外門弟子靈犀與……”

攢之蹙眉,仔細看了看竹簡上的字,心道怎麽還有錯別字,他繼續念叨:“請欣賞靈犀師妹與屍兄甲乙丙丁戊合作之唱跳歌舞《本草綱目》。”

流光峰主激動地拽孑然的袖子,“來拉來拉!”

作者有話說:

親人們,明天要v拉,求首訂,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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