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奇襲

城樓上的守城将軍魏淩是解決了,但北雎身邊卻出現了另一個麻煩。

就在北雎還在威脅魏淩開城門的時候,已經全然打算将這件事兒的處理權放在北雎身上的彥冽忽的轉身看向了身邊北雎的方向,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探究之意。

雖說魏淩的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并沒有意識到北雎話語之中的意思。

但是方才聽到北雎的話之後,卻直接刺-激彥冽想起了在京師點将臺上,宇公在他耳旁的囑咐。

“我還以為阿雎你不會對自己人強攻。”

那一箭,若不是魏淩躲得快,怕不是現如今已經血濺當場!

彥冽看着北雎的眸中都是笑意,只是到了北雎的眼中,這笑意卻并不是那麽明顯,似乎在其中摻雜了些許其他的東西。

城門那邊還需要一些時間,北雎幹脆直接将注意力轉移到了彥冽身上。

她伸手将彥冽頭盔上遮擋面部的面具給推了上去,盯着那一張沒有任何攻擊性眼睛,突然笑出了聲。

“怎麽,小冽這是後悔了?”

北雎輕笑一聲,伸手在彥冽那一張帶着疑惑的臉上撫過,“若是小冽不想再讓我插手軍務之事,說一聲便可。我相信小冽的能力,小冽自己也能做的很好不是麽?”

只不過,麻煩些許罷了。

北雎臉上的笑意不減,似乎她說的就是一句玩笑話而已。

只是這話聽到彥冽耳中,卻并不是那麽簡單了。

“阿雎是不想要我了麽?”

護城河上的道路已經被連通,彥冽揮揮手讓身後的士兵們先進去,自己則站在北雎這裏跟北雎一本正經地讨論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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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覺得北雎直接對着魏淩挑釁需要很大付出的東西太多了,卻沒想這話到了北雎耳中,竟然引出了這麽一個說辭。

身邊陸陸續續離開的士兵們在經過二人身邊,即便心裏知道不能探聽其中的事情,卻依舊忍不住心裏的好奇之意,往這邊聽了一耳朵。

瞥到身邊士兵們的動作,北雎伸手拉着彥冽将人帶到了偏僻一隅,避免那些人聽到他們的談話之後到處胡說些什麽。

“彥将軍,你可別忘了,我身上終歸流着岑地的血。”

北雎這說話的時候聲音冷冷的,似乎她的思緒依舊沒有從魏淩那邊收回來。

那話語之中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含義讓彥冽的眸中浮現出些許受傷之意,不僅僅因為北雎跟他說話時候的語氣,更因為北雎這句話之中的稱呼。

他的目光鎖定在北雎冷清的臉上,唇瓣微動。

“我早已說了,那日在酒館之中你與我一同給酒館的掌櫃的付錢之時,我便視你為知己。對于一個認同之人,又會有什麽不信任之說?”

彥冽的話語之中有幾分低落,“還有,阿雎都已經叫我小冽了,就不要再改了,好嗎?”

彥冽的話語之中有幾分哀求之意,就像是要失去好容易才到手的珍寶一樣,看起來好不可憐。

只是可惜,站在北雎這裏,卻真的感受不到彥冽話語之中的哀求。

身後的隊伍有大半已經進城,北雎估摸了一下距離,随後擡頭,“這可是就你自己的選擇,我還是要給你一個忠告。雖說你我在戰場上不分伯仲,但畢竟不是一個陣營之中的人,若是觸及到利益,我不會讓步。”

尤其是,觸及到那些對于她來說很重要的事情。

見北雎并沒有反駁,彥冽便知道他渴求的事情已經有了出路。

看着北雎那依舊帶着寒意的面容,彥冽也顧不得計較什麽,立馬應了下來。

“好啊,那阿雎可別忘了,以後你我之間無需尊稱。”

看着彥冽那一副沒有找到重點的樣子,北雎不由得笑了一下,随後帶着彥冽往城門口走去。

也罷,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活在當下就好。

彥冽似乎還在考慮跟北雎拉近關系的事情,雙眸之中盡是歡喜。

就是不知道,這歡喜能維持多長時間。

“彥将軍可算是到了。”

被北雎多次警告之後,魏淩明顯安分了不少,站在城門口恭恭敬敬守着。才剛剛看到彥冽的身影,就立馬迎了上來。

魏淩往北雎的方向瞥了一眼,似乎是想要從中看出什麽,卻在看到北雎那雙沒有什麽溫度的眸子之後,吓得立馬将眼睛收了回去。

“嗯,城中百姓可還安好?”

彥冽可沒有忽視他瞥向北雎的那一瞬間,在看到對方的動作之後,直接抛出一個足以讓他的臉上失去血色的問題。

畢竟,先前他阻止彥冽他們進城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理由!

看到魏淩的煞白的臉色之後,方才因為北雎叫城門之後引發出來的不悅這才消散下去,讓彥冽的心中稍微舒服了些許。

若不是因為這魏淩不開城門,說不定他跟北雎二人之間也不至于在方才鬧成這樣。

“好,好極了!”

會意過來的魏淩立馬迎合上去,“這都要靠彥将軍骁勇善戰,将辛賊擊退,這才讓城樓裏的百姓們有了這樣安穩的生活啊!”

都知道是場面話,但這場面話實在是說的有些沒有誠意了。

魏淩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瞥了一眼身邊那些跟着走在身後的幾個人,臉上浮現出一絲尴尬。

倒是北雎沒有讓這種尴尬繼續下去,反而沖着魏淩笑了一下,“既然将軍都這麽想了,可是要好生記住彥将軍的功德,到時候若是有百姓問起來,将軍可要據實回答。”

沒想到上一刻還在為難他的人,下一刻竟然能給他找臺階下!

便縱是魏淩的心裏依舊有幾分懷疑之意,現下也沒有更好的處理方式,只能跟着北雎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是是是,北将軍說得對,本将必定要将彥将軍的壯舉告知城中百姓,不會讓彥将軍的英明蒙塵。”

都知道這擊退辛賊的主力其實是北雎,但是對方都已經這麽說了,他自然也不能懂裝不懂,立馬将北雎的意思給應了下來。

談話間,幾人已經走到了城裏。

與城外那些彌漫着血腥味不同,城中并沒有像外面那樣被死亡的氣息所彌漫。

甚至因為現下天邊已經泛白,不少依舊留在城中的百姓已經開始生火做飯,炊煙從一戶戶人家冒出,倒是在肅殺的夜中增添了一絲寧靜。

“您這邊請。”

願賭服輸,城門都已經開了,魏淩也沒有再有其他的托詞,直接将人請到了帳中,把他的帥印交給了彥冽。

原本他們應當在跟老将軍在一起的時候就觀察了這邊的境況,不過現下出了突發-情況,幾人也只能再重新規整。

好在在對付辛賊的事情上,所有人都是同仇敵忾,紛紛将自己所了解的情況說了出來。

“兵器稀缺,我會找人回禀主公。至于我們這邊的防守……”彥冽把目光看向了一直站在一邊安安靜靜聽他們分析的北雎身上。

“阿雎,以你看來,該當如何?”

沒想到彥冽在這種衆人一起商議的時候也叫的這麽親近,倒是讓北雎愣了一下。

只不過,這晃神也不過一瞬而已。

“出其不意。”

北雎将環在身前的胳膊換了一個位置,看着沙盤上那明顯處于劣勢的己方陣營,“我們各方面都及不上辛賊,就更不能将開戰的主動權也交付到辛賊手上。如今彥将軍前來,他們必然會觀望,趁着這個時候,奇兵突襲。至少,掌控權在我們手上。”

要說北家軍是如何護着岑地這一塊巴掌大的小地不被其他地方吞噬,這其中跟北家軍的行軍方式也有極大關系。

因岑地輸不起,故而每次交戰,北家軍用的都是極險極奇的法子。

也好在北家軍的兄弟們同生共死慣了,相互之間的配合也是極為巧妙,不然也不會撐過這麽多年頭。

至于這邊……

北雎的目光在心思各異的人臉上掃過,嘴角微微帶上了一絲笑意。

都是行軍之人,她說出來的法子到底如何,各自都有考量。

“好,就按阿雎說的做!”

剩下的兩人目光各異,顯然是對于這其中的問題有幾分抵觸。

奈何他們現下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案,唯有北雎提出來的這個法子還可以再放手一搏。便縱是有一些異議,卻也只能先行咽在肚子裏。

及到他們大致把行動方案商議過之後,已經到又是夜晚來臨。

連續十八個時辰精神高度集中,已經讓他們筋疲力盡,再加上按照北雎的說辭,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自然不能就這麽放着不管。

衆人吃過飯之後,分別到各自的營帳中休養生息,為了接下來的硬仗做準備。

只不過,夜色漸深,卻并沒用像是原本應該的那樣,周圍逐漸歸于平靜。

緊閉的城門附近,一出偏僻之地,夜色籠罩之下,突然出現了幾個突兀的身影,順着城樓上垂下來的繩索緩緩往城樓上爬。

不遠處巡邏的士兵們的火把依舊明亮,卻并沒有照亮這一方土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巡邏的士兵即将到來之時,最後一個吊在城牆上的人也蹬到城牆之上,跟着最初放下繩索之人循着夜色逐漸遠去。

“剛剛這裏是不是有人啊?”

一個士兵伸頭往城樓下看了一眼,話語間盡是疑惑。

“你看錯了吧!”一同前來巡邏的同伴打了個哈欠,“夜裏風大,你怕不是把那邊的樹影給看成人了。”

“是麽?可能吧……”

兩個巡邏士兵的對話聲漸行漸遠,而至于方才從這裏上潛入城內之人,也已經與夜色融為一體,不知去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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