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就是喜歡他
劇組那邊換了新的演員,尹塵告訴沐知樂安心修養,不用着急。
骨折程度并不是很嚴重,霍斯年請來護工仔細照顧,沐知樂沒幾天就可以下床緩慢行走,再歇幾天估計就可以重新回劇組。
霍斯年為了方便照顧他,已經連續很多天沒去公司,盡量居家辦公,非不必要外出,一直在一邊陪着他。
沐知樂躺在書房的沙發上,懷裏抱着霍斯年扔給他的平板電腦,一部又一部電影看完,見霍斯年還在伏案處理着什麽,一時不禁覺得有些無聊。
放下電腦,仰頭看着天花板,心情五味雜陳。
沐知樂看着眼前這套陌生的房子,心中始終有些适應不過來。
他記得剛來這裏的時候,這裏甚至生活用品都不是那麽齊全,似乎許久沒住過人。
上一次去霍斯年住的那個平層也一樣,看似充斥着煙火氣,可是細節裏還是能發現那個房子剛住人不久。
霍斯年沒有穩定的住所嗎?
又或者,平時都會與父母共同居住。
心中好奇,但不該問的事還是少問。
霍斯年不經意間擡頭看到他躺在那裏發呆,于是問道,“和我在一起,很無聊嗎?”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沐知樂一愣,沐知樂急忙回神,“不是的,我……”
話音未落,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霍斯年從他身上收回視線,“進來。”
門外的管家推門而入,眉眼間帶着幾分焦急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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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老爺來了。”
話音落下,明顯看得出霍斯年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随後回過神,語氣陰沉幾分,“說我不在家。”
管家正要答應,然而突如其來一道沉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還沒到老糊塗的程度,就敢這麽糊弄我?”
語氣不怒自威,久居高位,盡管未見到人影,也能感受到那讓人拘束的壓迫感。
沐知樂一愣,一邊的霍斯年急忙起身想要去書房外,然而不等走到門口,那人已經進來。
男人走進來的一瞬間,整個書房都變得壓抑。
男人的眉眼與霍斯年有七八分的相像,狹長的眸子裏透露着銳利,其中夾雜着些許不悅。
老爺子年近六十,可保養的卻如四十出頭一般。
老爺子冷眸看着霍斯年,“将近兩年不回家,居無定所,你這是要跟霍家斷絕關系還是怎麽着?”
霍斯年見他已經進來,索性放棄了想将人推出去的心思,他的臉上挂着漫不經心的笑,随意的說道,“沒辦法,工作忙的不可開交,幾年不回家,這不也是很正常的事麽,是吧,爸?”
看似只是平常的詢問,但不難聽出其中夾雜的陰陽怪氣。
老爺子的臉色沉下幾分。
當年打拼事業,國內國外的來回跑,妻子生産,妻子患病,妻子去世,老爺子都沒能陪在身旁。甚至最後就連葬禮都沒有出面,冷血到令人發指。
他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這份恨被霍斯年壓于心底,直至如今。
小時候老爺子沒有盡到任何作為父親的責任。如今霍斯年也與他疏離的與陌生人相差無幾。
老爺子的語氣冷下來,嘲弄的說道,“你指的工作忙,是指去夜總會胡混,還是去劇組找人麻煩,又或者是包個小白臉?嗯?”
說完之後,視線若有似無的掃了沙發上的沐知樂一眼,眼神裏帶着刺骨的寒意,嘲諷的輕笑一聲,收回視線。
這一眼看的沐知樂極為不舒服。
霍斯年的臉色沉下來,身子往沐知樂的方向挪了挪,擋住老爺子看沐知樂的視線。
老爺子道,“你這幾年在外面犯渾,我全當沒看見,現在你歲數也不小了,該收心了,外面的這些莺莺燕燕斷了,安心的找門婚事,早些結婚。”
霍斯年別過頭,冷嘲着開口,“結什麽婚?我工作忙,沒時間,到時候找了伴兒也沒法陪着,我不想浪費人家時間,維持現狀就挺好。”
一句又一句的意有所指,老爺子就算再忍氣壓氣也到底還是發了火。
“我跟你母親本就是商業聯姻,你指望我們之間會有什麽感情?各取所需罷了,我為你外公外婆家能做的都做了,我的責任盡到了,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這四個字一出口,霍斯年心口的怒意幾乎無法壓制。
婚姻這兩個字就等同于責任,母親在家苦等他那麽多年,至死都沒能換來這男人正眼看一眼,年紀輕輕就那麽去世了,所有人都在說老爺子涼薄,而老爺子卻能坦然的說出「問心無愧」這四個字。
母親為了他夜夜落淚,如今卻成了一場笑話。
因為這個所謂的「父親」如今他對婚姻都是感到抗拒惡心的!
老爺子的視線緩緩落在沐知樂的身上。
說的句句都是自己難言啓齒的私事,他不想讓外人聽見,他冷聲對沐知樂開口,“出去。”
沐知樂順從的站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然而剛到門口,不等離開,突然一股阻力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了回去。
霍斯年将他牢牢的按在懷裏,挑釁似的對老爺子說,“你讓我結婚收心,那我就如你的願,我跟他結婚。”
這話一出,沐知樂傻眼了。
老爺子見他這副德行,立馬惱了,想也不想地擡起手,狠狠地朝着霍斯年的臉上甩了個耳光。
「啪」的一聲響,打的霍斯年半個腦袋都偏了過去,臉頰上浮現出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怒聲道,“我看你真是昏了頭!”
霍斯年的眼眸暗下來幾分。
口腔裏血腥味彌漫,一側的牙齒都有些松動,臉頰和嘴角都火辣辣的疼。
霍斯年沒說話,抱着沐知樂側過身,唯恐老爺子會對沐知樂動手。
沐知樂仰頭看着他,緩緩擡手撫上他的臉頰,小聲道,“服個軟吧……”
微涼的掌心貼上臉頰,緩解了些許不适。
霍斯年沒說話,捉住他附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拿下來緊緊握在掌心裏。
身後的老爺子擡手指着霍斯年,怒聲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哪點值得我拿的出手?!我看你是被這個男狐貍精迷的神志不清!竟然說出那種傻話!男人能生出孩子嗎?!能給霍家延續香火嗎?!”
“你若是喜歡,養在外邊玩着可以,我可以當做看不見。但你要說想要娶個生不了孩子的男人進門,老子腿都給你打斷!”
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震耳欲聾。
霍斯年沒有半分要服軟的意思,沉聲道,“有了孩子又能怎樣?像你一樣不負責任嗎?”
老爺子大聲道,“你跟我唱反調也要有個度!”
霍斯年想也不想的轉過頭,“我就是喜歡他!”
老爺子氣的渾身發抖,餘光一掃,看到了角落裏的高爾夫球杆,當即抽出來,朝着霍斯年揮過去!
“早知你今日是這副德行,小時候就該把你打死!”
沉重的球杆狠狠抽在背上,老爺子一點不留情面,霍斯年痛的悶哼出聲,抱着沐知樂的手更緊幾分。
霍斯年趁着老爺子讓開門口,緊忙抱着沐知樂往門口走。随即将沐知樂一把推出去,關緊了書房的門。
沐知樂一慌,轉身想要推門進去,然而門卻已經上了鎖。
書房的門并不是很隔音,老爺子一句比一句難聽的咒罵,高爾夫球杆砸壞東西的聲響在外面聽的清清楚楚。
沐知樂焦急的看向一邊的管家,“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老爺子的那股狠勁,他看的清清楚楚。
管家無奈的說道,“放心吧,老爺子膝下就先生這麽一個兒子,就算再生氣,下手也會有分寸。”
父子兩人感情一直不好,霍斯年不斷的換居住的地方就是防止老爺子會登門,可沒想到如今還是被找到了。
老爺子一直看不慣霍斯年的行事作風。如今霍斯年挑釁的幾句話,徹底将人惹怒。
書房裏。
「嘩啦」一聲,球杆打碎了一邊的水族箱,裏面的金魚順着水流被沖出來,掉在地上掙紮的撲騰着。
老爺子的袖口挽起,喘着粗氣。
到底是上了年紀,哪怕是教訓小輩都力不從心。除了霍斯年一開始護着沐知樂時被他打的那兩下,再沒有一球杆能落到那小子身上。
老爺子放下球杆,滿眼失望的看着他。
“但凡你不是霍家獨子,我都不會選擇你做繼承人。”
霍斯年輕笑一聲,滿臉的不在乎,“我不覺得那樣的環境裏,還能教育出比我更優秀的存在。”
老爺子無心再繼續與他争執這些口舌之快,無奈的道,“你把他養在外面,然後娶妻,生個孩子,你已經過了年少輕狂的時間段,你現在分得清輕重,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霍斯年在口腔內壁用舌頭頂了頂被打過的臉頰,滿不在乎的說道,“沐家的親兒子,那麽作踐他,不合适吧?”
老爺子說道,“沐家局勢已定,是不是親兒子意義已經不大,後半輩子他也只能是個不愁吃喝的二世祖,你最好按照我說的去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