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恭喜你,答對了
林時桑看了看,單純如他,竟然一時半會兒沒聽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還傻乎乎地問:“怎麽吹啊,笛子……笛子還……還在裏面,怎麽……怎麽吹?”
白秋意啧了一聲,似乎有些生氣了,反手狠狠兩下,啪啪打在了林時桑的後腰之上,疼得林時桑一個哆嗦,趕緊手腳并用地往前亂爬。
什麽面子裏子都顧不上了,林時桑只知道自己的腰快要斷掉了,一邊爬,還一邊道:“師尊!別打,別打!徒兒吹!吹笛子!師尊別打!腰疼死了,師尊!”
可是很快,他就再度被白秋意攥着腳踝,狠狠拖回了原位,似乎是聽進去了,白秋意下一個巴掌,直接錯開了後腰,啪的一聲,狠狠扇在了林時桑的後臀之上。
雪白的皮膚很快就浮現出一記通紅的掌印,然後慢慢橫着五道清晰的指痕。
林時桑當場就被打懵了,都顧不得疼了,臉色唰得一下通紅無比。
長這麽大,他不是沒被人打過,他那個喝醉酒就發瘋的爹,每次拿雞毛撣子抽他,都是抽斷為止。
抽得他蜷縮在地,緊緊捂着發病的心髒,爬都爬不起來。繼母也會打他,但還從來沒人剝了他的褲子打他。
更何況,還是那樣隐秘的,讓人羞于啓齒的地方!
“白秋意!你混蛋!”
林時桑又羞又氣,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就掙脫開來,慌忙擡手捂住身後,手腳并用地往後爬,紅着臉破口大罵,“你變态啊!你怎麽可以打我那裏?!”
“又連名帶姓白秋意了,是麽?”小怨婦又露出了陰恻恻的笑容,好像才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緩緩站起身來,向着林時桑逼近,“阿時,你還沒認清自己的處境麽?乖順一些,師尊才能輕饒你啊。”
“你……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我就不客氣了!我會法術的!”林時桑猛然想起,自己好歹也是個修真者,就算打不過白秋意,那麽逃命總行了吧?
才一豎起二指,心念一動,就聽嗡的一聲,一抹藍光飛掠而來,林時桑眼前一亮,一把接住他的法器——那把又鏽又醜的破菜刀。
此前他還暗暗嫌棄,他的法器實在太醜了,現在宛如見了親娘一樣,揚起菜刀,林時桑冷冷道:“不許過來!否則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白秋意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來,等笑夠了,他才問:“這就是你尋常用來做飯的菜刀麽?怎麽,肚子餓了?在埋怨師尊沒有喂飽你?”
林時桑呸了一聲,一邊緊緊攥着菜刀,一邊胡亂摸索着,要把衣服攏起來。
該死的小怨婦!
居然喂他“吃”長笛!這玩意兒是可以随便吃的麽?
他又不好自己動手取出來,氣得渾身都在發抖,見白秋意居然還在往前靠近,林時桑瞳孔一顫,厲聲呵道:“別動!你就站在那裏別動!你說話我聽得見,我又不聾!你別動!”
林時桑心髒砰砰直跳,他其實根本不敢拿刀去砍白秋意,有了前兩次的慘痛經歷,他知道只要他意圖傷害白秋意,那麽,傷害就會原封不動的落在自己身上。
他又不傻,砍白秋意就是砍他自己,他腦子有病嗎,砍自己,那不疼嗎?
所以,林時桑還是決定打個感情牌,他努力醞釀了一下情緒,準備給師尊哭個喪。
哪知白秋意好似提前察覺了,冷聲道:“你敢嚎一句,為師今夜就讓你哭個夠!”
只這一句話,林時桑那到嘴的哭喪,立馬又吞咽回去了。他是真的害怕了,系統那個大騙子,不要臉的狗東西,居然騙他說白秋意是清冷病美人,這他媽不就是個死變态?
這活兒他幹不了!
得加錢!
林時桑咬了咬牙,既然不能傷害師尊,那他只好……眼尾的餘光一瞥,他瞧見了昏迷不醒的雪瓊,暗道一聲,對不住了,小師妹,江湖救急。
然後一把将雪瓊扯了過來,提刀橫在她的頸間。
白秋意腳下一頓,問他:“你這是做什麽?想威脅本座?”
“不錯!就是威脅你!”林時桑壯着膽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非常鎮定,他道,“師尊,你和徒兒之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白秋意:“沒有誤會。”
他就是單純地覺得面前少年的皮相很美,可以剝下來作畫,骨架子也不錯,拆下來做個人偶,或者擺件,似乎也不錯呢。
林時桑正色道:“不!有誤會,天大的誤會!師尊,您聽徒兒說,其實徒兒是來自于……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靠!該死的
他居然無法跟小怨婦解釋,自己來自于異時空,來此的目的只為了拯救這個時空的可憐爐鼎師尊!
白秋意:“……”
他的耐心不多了,又往前邁了一步,冷聲道:“說人話!”
“師尊!”林時桑咬了咬牙,只好又道,“徒兒真的知錯了,師尊!就饒了徒兒一次吧?太疼了,師尊!我們和好不行嗎?”
白秋意:“你挾持雪瓊,可知會有何等後果?”
“師尊!我沒想傷害雪瓊,就只是想……”
話音未落,林時桑只覺得後背猛然一道勁風襲來,随即就是一聲怒斥:“快放開小師妹!”
他身後疼得厲害,又挾持着昏迷不醒的雪瓊,反應自然就慢了些,正準備生生受一下打。
哪知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反而聽見嘭的一聲巨響,林時桑再一緩過神來,就見白秋意已經抵達他的身旁,一掌将趕來的陸昭明打飛出去。
可憐的陸昭明整個人宛如斷了線的風筝一樣,倒飛出了石洞,重重摔倒在地,狼狽的在雨地裏翻滾數圈,才堪堪停下,還沒來得及起身,一大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陸昭明捂着胸口,滿臉不敢置信地望了過來,顫聲道:“師尊……為何,為何要偏幫林二?徒兒明明……明明只是想救下雪瓊!”
林時桑也想知道為什麽。
明明方才小怨婦才對着他又打又罵的,怎麽這會在陸昭明面前,居然還保護起了他?
怎麽病嬌死變态,溫柔好師尊,全讓小怨婦一個人演完了?
哪知下一瞬,白秋意一揮衣袖,将林時桑也打飛出去,可憐林時桑還挾持着雪瓊,為了不讓年幼的小師妹受傷,他還下意識将人護在懷裏。
不出所料,重重摔落在地。
可出乎所料,他是屁股先着地。
林時桑發出“啊”的一聲慘叫,一下就彈跳起來,捂着屁股疼得原地亂蹦。
白秋意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搖頭笑道:“看來,還是為師對你太過手下留情了,你的精神倒是挺好。”
說着,擡手隔空掐住陸昭明的脖頸,将人再度摔回了石洞,嘭的一聲,同林時桑撞了個滿懷。
林時桑被這股沖勁撞倒在地,只覺得身上巨沉無比,他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爬起來。趕緊伸手去推陸昭明,嘴裏罵他:“起來!看起來那麽瘦,怎麽死豬爛沉的!”
他的心肝脾胃腎都快要被撞出來了。
眼前一晃,一道白影悄無聲息地走了上前,白秋意先是居高臨下地凝視着他,而後半蹲下來,将掉落在地的菜刀,懸在了林時桑眼前。
“阿時,你的刀掉了呢。”
林時桑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地道了聲謝,剛要大着膽子伸手接刀。
哪知手腕就被白秋意一把攥住,再狠狠壓在了地面。
“師尊!”
林時桑吓得趕緊起身,可随即又被昏迷過去的陸昭明壓得趴倒在地,眼睜睜地看着師尊分開了他的五根手指。
“師尊,不要,不要啊,師尊!”
他是真的害怕了,眼眶都漸漸紅了,顫聲道:“師尊,不要切徒兒的手指,徒兒怕疼,真的怕……師尊,師尊。”
白秋意不為所動,饒有趣味地把玩着手裏的菜刀。
“……師尊,要不然,還是吹笛子罷?”林時桑退而求其次地道,“徒兒願意吹笛子了。”
白秋意這才有了點反應,擡了擡眼皮,漫不經心地問:“方才不是還連名帶姓白秋意?怎麽這會兒又喊師尊了?”
“阿時,你這孩子嘴裏就沒有半個字實話,喜歡二字在你口中,也格外輕賤些。”
林時桑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沒有戀愛經驗,也不太會說甜言蜜語哄人。
長這麽大,只安撫過流浪的貓貓狗狗,但不知道這樣的招數,對小怨婦有沒有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師尊身上的怨氣更重了,就好像……好像那種被丈夫和小妾串通一氣,然後活活打死的正妻,死後在黃泉路上的樣子!
有句成語咋說來着?是不是叫作含笑九泉啊?
“……吹笛子自然是要吹的,但你方才很不乖,你猜,師尊應該怎麽罰你?”
林時桑驚恐地問:“該不會……剁……剁手指罷?”
白秋意微微一笑:“恭喜你,猜對了,再額外贈你一根手指,本來剁一根,現在剁兩根,你高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