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個人能力就差那麽多?

許書銘接到鐘聞天的電話,十分驚訝。車子還被堵在半道上,心說,鐘聞天就是現在讓他飛到機場,他也沒辦法了。

“鐘總?”心裏這麽腹诽着,許書銘還是在響鈴想起的第一聲後接起電話。

“書銘?我待會兒去接你,你讓司機把你放到繁北路口。”鐘聞天道。

許書銘聞言一怔,他沒想到鐘聞天要來接他,微微沉默了一下,他才道:“好的,我跟司機師傅說一下。”

他放下手機,對前座的司機道:“師傅,麻煩前面的路口就讓我下吧,我有點事不去機場了。”

師傅本來接到一單去機場的單,就算遇到堵車,心情也是輕松愉快的,現在一聽許書銘不去了,老大不樂意。

他道:“怎麽不去了?這都要出市區了!”

許書銘聽出他的意思,仍然是很耐心的回道:“剛好有點事,對不起啊。”

“年輕人,你這是拿我消遣啊!”師傅嘀咕。

“真的很不好意思。”

師傅聽他連連道歉,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在倒後鏡裏看他,臉色很不好看。許書銘看他不再說什麽,也就不管他了,重新接起電話:“鐘總,您到哪兒了?”

鐘聞天報了地址,但是也在電話裏聽到了那司機的話,覺得挺不高興的,也更不高興許書銘那種無所謂的态度。

到了鐘聞天這個地位的人,生活上是很少有讓他不高興的事了。

他想難道是給許書銘的工資發低了?不說固定工資,就是單單算獎金,許書銘手上也不缺錢了,他怎麽還是連這些小地方都放不開手腳?

“快了,還有五六分鐘的路程。今天你的事很多嗎?白钺呢?”

許書銘心說,白钺今天找我投誠,你得要一點時間才能看到他了。他想到這兒,不由心情有些松快,便道:“不多,就是最近有些累,早上起來遲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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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聞天聽他這麽明目張膽的說自己起遲了,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就知道他今天偷懶了,感情以為他不會說他,鐘聞天故意的板起臉道:“我做老板的都不敢怠工,你當下屬的卻給自己放假,我看你是不想升職加薪了。”

許書銘知道他開玩笑,也笑着道:“我覺得我現在過得挺好的。對了,鐘總,早上有個姓袁的先生給您發了一張邀請函,對方的邀請很鄭重,我待會兒給你看看?”

“姓袁?”

許書銘點頭,聲音輕而緩道:“是,他之前一直四處打探,想找個機會和您見見,都被我擋了回去,但是他這次請動了方老先生,我覺得他應該是手上握住了什麽重要的籌碼。”

鐘聞天微微皺眉,但是面色也沒有多大波動,畢竟每天想見他的人多不勝舉,袁想要什麽,見見不就知道了。

便道:“那就安排一個時間,下個月吧。”

許書銘記在心裏,這時車子也到達目的地,緩緩停在路邊。

許書銘也在路邊看到了鐘聞天的車子,便挂了電話,付完錢下車。他的行李不多,只有一個箱子。

下了車,正要從後備箱拿箱子,鐘聞天的司機卻先一步越過他,幫他去取行李。

對于老李,許書銘自覺與他沒有什麽兩樣,都是替人打工賺錢的。所以一看老李幫他提行李,趕忙攔道:

“李叔,怎麽要你下來給我拎東西,不用了,放着我來吧。”

老李人長得憨厚,手上也有勁,提一件行李根本不費事。他朝許書銘一笑,避開了他的手。

許書銘還要再說什麽,那邊鐘聞天卻等得不耐煩,拉下車窗,朝許書銘淡淡道:

“書銘,過來,行李讓老李拿吧。”

許書銘聽到他的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沒有立刻走過去。等老李越過他的時候,他接着這個擦肩時間,對老李不好意思地笑笑,老李倒不覺得有什麽,反而覺得許書銘果然還和以前一樣,性格沒變。

他替鐘聞天開了十多年車,鐘聞天吩咐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從來不問為什麽。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鐘聞天身邊的人對他的态度,好的壞的,他多少也能感覺出來。

許書銘等到老李走在他前面有了一截,才擡腳跟上去。本來他坐副駕,沒等他繞過車頭,鐘聞天已經開了後座的門。

許書銘只好邁進後座的車門,坐進去之後,才發現副駕上坐着一個有些臉生的女孩。

鐘聞天對人家是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但是許書銘卻知道,他對韓馨笑笑,道:“韓助理。”

韓馨立刻回頭對他一笑,生怕自己打招呼遲了,引起許書銘的不快。

鐘聞天沒注意韓馨和許書銘之間的暗流,他等許書銘坐好之後,就吩咐開車。許書銘今天穿着一件白襯衫,沒打領帶,他一貫不喜歡打領帶,外面是一件薄西裝外套,深黑色的,現在天氣不冷了,這麽穿倒也正好,只是看起來全身只有黑白兩色,色調上來說過于素淡了。

但是許書銘長得太好了,他對韓馨點頭回笑了一下,頓時車廂內都明亮起來,韓馨被他笑得微微一怔,目光看的不由有些出神。

許書銘沒注意到她的反應,轉頭去看鐘聞天,道:“您現在不困嗎?昨晚休息的那麽晚?”

鐘聞天卻是一笑:“你困了?”

許書銘不比他精力充沛,有些人天生就是比旁人要精力多幾倍,哪怕是忙到半夜,鐘聞天也不會顯露疲态,好像他真的不需要那麽多睡眠一樣。

許書銘誠實地點點頭,得要老板知道,員工也是人,累了需要休息,困了需要睡覺。

鐘聞天覺得他直白的可愛,便道:“待會兒飛機上有你睡覺的時間,你要是覺得沒事,聽聽……”鐘聞天的聲音一頓,目光看向韓馨,略一思考才道:“韓助理的行程安排,韓助理,”他對韓馨道:“細節上,你聽書銘的建議就行了,不用再問我。”

鐘聞天叫韓馨韓助理,叫許書銘就叫名字,親疏有別可見一斑。

許書銘知道鐘聞天肯定不耐煩回答韓馨的問題,他也不想想韓馨第一次到他面前工作,雖有個好師傅,但是到底都是理論上的知識,從來沒實踐過。她事事想做好,了不得要親自問一問才踏實。

但是鐘聞天卻比着許書銘來,覺得這些東西怎麽許書銘一上手,不用人教,就一點就通,舉一反三呢,怎麽韓馨就不能了?

個人能力就差那麽多?

許書銘要是知道鐘聞天這麽想,肯定要忍不住要嗤笑一聲。他是有前科的,又是專門研究過鐘聞天喜好的,上手當然快,哪兒哪兒都貼心。

但是,即使許書銘知道了鐘聞天這麽想,也只能心裏腹诽一番,絕對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的。

鐘聞天只管手下的人辦事漂不漂亮,用得順手不順手,至于過程,他為什麽要知道?

笑話,他沒必要。

鐘聞天吩咐完,便低頭拿出手機,看了新來的消息。旁邊韓馨那是如坐針氈,鐘聞天都這樣說了,她怎麽也得硬着頭皮照做啊。

許書銘不難相處,态度十分溫和,韓馨拿出筆記,問了兩個問題之後,就發現許書銘并沒有為難她,拿一些有的沒的搪塞她。

于是越發問得順暢,許書銘聲音不緩不慢的一一回答,鐘聞天本來對他們還稍有注意,但是手機裏剛剛又來了一條新信息之後,他一下就被吸引過去,就再也沒關注他們了。

從許書銘的角度看過去,鐘聞天的表情有一剎那間的說出不來的剛硬冷肅,不過這個神情很快從他的臉上掠去不見。

許書銘看了一眼,便不動聲色地轉回視線,看着韓馨低垂的耳墜。

韓馨的衣服穿得很有OL風格,但是耳墜卻帶了一點俏皮的風格,是一枚火山石做的小樹懶。

“你的耳環很漂亮。”許書銘開口道。

他突然将話題引開,韓馨低着頭迷茫的擡起頭,但是又看到許書銘的視線向鐘聞天那邊示意了一下,韓馨便立馬明白過來,做出了一個懊惱的表情。

果然是可愛的風格的女孩子。許書銘想,表情如此生動,真難以想象會是白钺這種略帶刻薄的人帶出來的。

或許,要不是自己一開始有那樣的歷史,說不定白钺也會對自己高看一眼吧?

“我覺得我知道的差不多了,謝謝許助理。”韓馨千恩萬謝。

要不是許書銘提醒她,她怕是一路都要聒噪下來,簡直煩死人了。本來老板就覺得她問題多,她還這麽沒有眼色。

把師傅的臉都丢盡了。

許書銘挺喜歡這個女孩子,對她微微一笑,便不再開口。車廂內徹底安靜下來,鐘聞天也沒說什麽,他已經放下手機,目光看向車窗,似乎在等着什麽。

果然,沒過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剛剛下戲?”鐘聞天開口道,口氣聽不出情緒,那邊回了什麽,他道:“這陣子不行,我要到美國出差。”

“你也去?”鐘聞天皺起眉毛。

他停頓了一會兒,“你去工作,我也工作,大家都沒時間,你确定?”

又是一陣凝滞的沉默。

許書銘擡起眼睛,看向前方,正好從倒後鏡看到一雙吃驚的眼睛。

那雙瞪圓的眼睛讓他瞧得瞳孔一縮,像受驚的小鹿一般。許書銘給她解圍,對着鏡子做了一個“別聽”的口型,便轉過視線,專注地盯着車窗外快速閃過的景色。

那邊韓馨收到許書銘的指示,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老板的隐私她怎麽能聽得津津有味的,還帶到臉上?頓時也學着趕緊望向車窗外,裝作什麽都知道的樣子。

“好,你來吧,我又沒說不想你,別像個小孩子一樣說哭就哭,好了。”鐘聞天最後道。

許書銘歪着頭看着窗外,他垂着眼睫,似乎是睡着一般,纖長的睫毛一點動靜也沒有。

等鐘聞天看過來的時候,只看到許書銘已經靠着座墊,閉上眼睛,好像真的不小心打盹睡着一樣。

鐘聞天原本心情還有些糟糕,一看到許書銘一有機會,便抓緊時間睡覺,簡直哭笑不得。

他真的就那麽困?

但是到底沒有叫醒他。

只是笑笑搖搖頭,伸手把後座放着一條幹淨柔軟的備用毯子拿出來,輕輕蓋在他的腿上。

鐘聞天沒有發現,等他轉回頭看向別處的時候,許書銘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接着眼睛半睜開,陽光從窗戶裏照進來,落進他的眼睛裏,照亮他眼裏所有的情緒。

如果這個時候鐘聞天轉過頭看一眼,就會發現許書銘的眼神淩厲到讓人覺得可怕的地步。

那已經不僅僅是用執拗、偏激來形容了。

——分明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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