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謝景玄最近抓到了幾只小蟲子,心情愉悅。
想着距離回京的時間又進了一步,謝景玄臉上的笑容便多了幾分。
這破地方他真是一秒都不想待了,但是只要一想到政績,謝景玄忍了。
不往上爬,怎麽來到那人的身邊。
盧秋遠一抓,打開了清平縣表面維持的平靜。
只可惜盧秋遠知道的并不多,所以他才沒被暗中滅口。
盧秋遠為李德順辦事也只是求財,換句話說清平縣的腐敗也離不開一個“財”字。
多年前,陳清秋為清平縣縣官時,他所執政的清平縣民風淳樸,人傑地靈,為人清廉正義,受百姓愛戴。
比起多年前寧靜的小城鎮,現在的清平縣可比以前繁榮昌盛多了,到處都是張燈結彩。
只是原本應該熱鬧的街市,卻鮮少看見有擺攤的商販,而且街上的百姓并不多,讓人覺得格格不入。
謝景玄來過幾次,找過機會與街上的百姓和商戶交談。
但這裏的人相處起來讓人覺得很不舒服,有些死氣沉沉。
而原本送到朝廷上的急報,所說的清平縣已淪陷,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的種種跡象,謝景玄并未發現。
這不對勁。
是誰在撒謊?
而且通過暗線走訪,清平縣有着明顯富人和平民的等級劃分,這裏的平民沒有人權。
富人越富,窮人越窮。
兩者可以說是天與地比。
雖然平民沒有人權,任人欺壓,就像是賤民活在最底層。
在這些富人眼裏,這些平民的命,不值一提。
讓謝景玄覺得奇怪的是,如此情況下,也并無百姓到官府告狀。
沒有漏洞的情況下,反而顯得水很深。
富人喜歡出入風月場所,清平縣的花樓開了好幾家。
而且在清平縣這種小地方,龍陽之好也不是什麽隐晦的事。比起漂亮的女花魁,這些富人家更好男風。
謝景玄也去走訪了幾家富人的住宅,連門口的牌匾都是用金子做的,裏面的別院更甚,玉石鋪地,名貴的花草樹木擺滿了院子,到處彰顯着富貴。
清平縣的平民也都住在城中,而且家宅也都是翻新過的,所謂的平民居然還能住上城裏的平房,這才是讓謝景玄覺得最奇怪的。
整個清平縣給人的感覺就是紙醉金迷,富貴迷人眼。
要知道這裏只是小小一個清平縣,能如此繁榮盛景,反而更顯詭異。
現在最大的難題是:清平縣的普通老百姓,不信任他們。
或者說,不信任朝廷派下來的任何人。
所以,在調查清平縣的時候,謝景玄也吃了無數道閉門羹。
是什麽,讓這些平民三緘其口?
答案很顯然,這一切都與當地的真正“話事人”一些土財主有關。
清平縣好幾位大財主托了關系,找盧秋遠給謝景玄送了請帖。
謝景玄發現,盧秋遠對這些土財主的态度很是尊敬。要知道,地方父母官才是這地方的老大,這些從土商到土財主需要走朝廷不少便利才能辦事。按道理來說,這些土財主應該奉承盧秋遠才對,怎麽會本末倒置?
這些土財主對謝景玄的态度倒是很客氣,像是忌憚他是朝廷派下來的欽差大臣。
謝景玄心裏有幾個計劃可以實行,一切只盼東風。
此時,他正在書房作畫。
落筆輕柔,謝景玄專注地勾畫着線條。
書意呈上一封信:“少爺,有京城的來信。”
“京城的?”
謝景玄有些好奇地打開了信封,裏面只有一張紙,只寫了一個滾字。
謝景玄無比歡喜,驚訝道:“陛下,居然給我回信了?!”
他還以為陛下不會給他任何回應的。
謝景玄用手慢慢摩擦着這個滾字,笑道:“這還真是十四的風格。”
信封包裹着這張紙,因為密封的關系,謝景玄仿佛聞到了淡淡了龍涎香。
輕輕聞了聞宣紙的味道,看着陛下的墨寶,謝景玄眉眼彎彎。
謝景玄把信紙輕輕地折疊好,放在一個小盒子裏面,溫柔地呢喃:“這可是十四給我第一封信,我得好好珍藏。”
把小盒子放在床頭,謝景玄回到書房繼續那副未完成的畫。
謝景玄的琴棋書皆是上乘,在他筆下的厲時琛惟妙惟肖。
謝景玄把畫卷挂在書房,這樣他就能日日看着這幅畫。
這是大不敬之罪。書意低着頭,眼裏閃過一絲震驚,沒想到主子竟存了這樣的心思。
久而久之,這幅畫卷也被有心人傳了出去。
新來的欽差大臣好男風。
這樣的消息快速散播整個清平縣,不少土財主心裏都有了想法。
特別是謝景玄可是長了一副好皮囊。
有心人蠢蠢欲動,色膽包天。
“謝大人,裏面請。”
謝景玄微微一笑:“錢老板,客氣了。”
錢老板看向謝景玄的目光很隐晦,眼裏閃過一絲絲欲色。聽聞這位欽差大臣可不是像之前來的那幾個貨色一樣,可以随意拿捏,謝大人背後靠的可是當朝宰輔。
想到這裏,錢老板便歇了心思。
錢老板:“謝大人初來乍到,草民給謝大人準備了一點小心意,就當作給大人的見面禮了。”
說完便拍了拍手,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來一位男子。
看起來年紀不大,穿着單薄的白紗,肌膚若隐若現,臉上略施粉黛,對着謝景玄行禮:“清歌見過謝大人。”
錢老板看了一眼清歌,笑道:“清歌是這裏的頭牌,很會讨客人歡心,最難得的是清歌還是個幹淨的雛子,謝大人想必會喜歡的。”
看謝景玄有些興致地打量着清歌,錢老板的笑意更深了些,“那草民就先告退了,謝大人慢慢享用。”
等錢老板走後,清歌給謝景玄倒了一杯酒,靠得近些還能聞到清歌身上散發的劣質脂粉香氣。
謝景玄看着清歌,淡聲道:“錢老板允你什麽條件,讓你來伺候我。”
沒想到謝景玄開口問的是這個,讓清歌有些措手不及,差點打翻了酒壺。
清歌顫聲道:“清歌是自願的,跟錢老板并無關系。”
謝景玄:“哦?”
清歌脫掉了外衫,裸露的幾乎微微戰栗,緊張地跪在謝景玄跟前,想伸手觸碰謝景玄的衣服。
謝景玄眼裏閃過一絲嫌惡,往後退了幾步。
清歌一愣,泫然若泣道:“大人,可是嫌棄清歌?”
見謝景玄未說話,清歌再次來到謝景玄身邊,雙目含淚,楚楚可憐地說:“謝大人,讓清歌來伺候您吧。”
說着,便把最後的亵褲也脫掉了,臉上浮起紅暈,嬌羞地看着謝景玄。
“還望大人垂憐。”
謝景玄冷冷地轉過頭,凜聲:“把衣服穿上,本大人對你沒有興趣,更不會碰你。”
清歌有些僵硬,眼裏劃過一絲不甘。
他從一開始便發現這個謝大人與其他客人有些不同,其他客人看見他的時候眼裏的欲望仿佛要把他撕碎,而謝大人卻自始至終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冷的,絲毫不帶一絲欲望。
清歌自視高傲,身在青樓,他還未曾失身。
直到今日錢老板讓他今晚來伺候一位貴客,清歌知道,他的雛子之夜是要留給這位貴客,清歌也已做好準備。
沒想到一見到謝大人,清歌所有不甘和委屈都已消散。
看着如此俊美無雙的謝大人,清歌心裏是自願的,比起那些常來尋他的恩客,若是能跟這位謝大人魚水之歡,清歌甚至有些慶幸和歡喜。
清歌跪着爬到謝景玄跟前,乞求道:“清歌雖入青樓卻未曾嘗人事,今日見着大人是清歌的榮幸,清歌對大人心生情愫,望大人給清歌一個伺候您的機會。”
謝景玄冷冷盯着他,仿佛在說:你也配?
清歌心裏一窒,謝景玄冰冷的目光讓清歌清醒回神。
謝景玄低頭俯視清歌,冷笑:“你是個聰明人,我給你兩條選擇,一是我放你自由,讓你拿回你的賣身契,從此不再困于青樓;二是今夜你不小心誤傷了本大人,外面的士兵會把你抓進大牢,免不得要受些皮肉苦,而傷了欽差大臣的罪犯,通常只有死路一條。”
清歌臉上一白。
清歌低垂着臉,仿佛在思考謝景玄的話。
随後默默地把地上的衣服重新穿戴好,跪在謝景玄跟前,臉色蒼白。
“大人想知道什麽?”
謝景玄瞧見清歌配合的樣子,臉上的表情稍微好轉,冷聲問:“錢老板許了你什麽好處,來伺候本大人。”
清歌嘴唇抿得緊緊的,過了好一會才回道:“并無好處。”
謝景玄嗤笑:“欺騙本大人的下場,你是不會想知道的。”
清歌着急地擡起頭說道:“大人,清歌真的沒有欺騙您,錢老板并無允諾什麽好處,清歌連進入青樓都是身不由己,無論今夜錢老板讓清歌伺候誰,清歌都無法拒絕的。”
謝景玄當然知道,只是他要的就是把清歌的嘴撬開,才能問得更深入一些。
謝景玄:“身不由己?這話本大人聽膩了,換個詞吧。”
聽着謝景玄略帶嘲諷的笑意,讓清歌有些難堪,腦子一熱,便把話說了出來:“若不是錢老板以我家人性命相逼,清歌絕不至于淪落到此。”
謝景玄:“你家為何會受錢大人牽制?”
作者有話說:
謝景玄:今夜逛青樓之事,可別讓陛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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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一下有些讀者的疑問。
1.清平縣好男風,這個是大鋪墊。而謝景玄的人物初始設定:俊美無雙,所以有人喜歡很正常。
2.好男風和被觊觎都是埋的線,老謝将來會利用這個給厲時琛賣可憐。
3.老謝身心都是厲時琛,并不存在狗血被綁或者小黑屋情節,老謝自己武功好,而且身邊有殺手保護。
4.有些劇情只是為了讓老謝裝可憐,實際他是大尾巴狼。
5.厲時琛人設及劇情從頭爽到尾,他不存在任何狗血。
6.最重要一點,觊觎謝景玄不代表觊觎他的菊花,也會是他的……你們的想象力可以更豐富一點。
7.土財主也并不都是做攻方的呀,有錢人還會做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