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直到寅時, 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謝景玄看了一眼寝殿的銅壺滴漏,原來過去這麽久了,他仿佛還是精力充沛的樣子, 整個人還在興奮的情緒中。

謝景玄依依不舍離開,起身給厲時琛蓋好被子。

随意套了件外衫, 開門看向王公公說道:“陛下今日身體抱恙,就不上朝了。”

王公公看向謝景玄,看他身上遍布各種抓痕,沉默半晌。

他今夜在殿外守了一夜, 被迫聽了一晚上的牆角。

看着小謝大人,他心裏涼涼的,決定下值之後再悄悄地給先帝上柱香。

王公公也不敢進殿內問陛下,只好說了一聲:“奴才知道了。”

謝景玄接着又吩咐了一句:“備水。”

随後關上了大殿的門,急忙回到殿內。

厲時琛抱着被子蜷縮在角落, 睡着了。

連謝景玄把他抱在懷裏都毫無察覺。

謝景玄笑了笑,故意将人弄醒。

厲時琛沙啞的聲音傳來:“給朕滾遠點。”

謝景玄想低頭吻厲時琛, 被他偏過臉躲開,吻落在了臉頰。

謝景玄有些不滿, 捏着厲時琛的下巴,吻着他的薄唇。

厲時琛咬了他一口, 謝景玄感覺微微刺痛, 這一咬把他的火氣重新燃了起來。

謝景玄看着厲時琛, 滿心滿眼都是厲時琛。

甜蜜地哄騙着厲時琛。

而此時的厲時琛只覺得很累, 甚至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厲時琛難受極了。

謝景玄在厲時琛耳邊說着情話,還要他一一回應。

每當厲時琛緊抿着唇, 謝景玄總能讓他開口出聲。

厲時琛從來不知, 謝景玄的性格竟然如此惡劣不堪。

直到天微微亮, 寝殿恢複寧靜,謝景玄抱着厲時琛走進了浴池。

厲時琛腿軟站不住,只能攀附着謝景玄。

謝景玄仿佛注意了到這一點,讓厲時琛主動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免得跌落在水裏。

又過去了許久,才把人抱回來。

厲時琛幾乎沾床就睡,臉上還有幾分潮紅,看得謝景玄心癢癢的。

床鋪被褥已經換過了,殿內還殘留淡淡的味道。

謝景玄給厲時琛蓋好被子,忍不住想要親他一口。

察覺到謝景玄的靠近讓厲時琛下意識地想要躲開。

謝景玄微微一笑,親在他的額頭,“不鬧你了,快睡吧。”

厲時琛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謝景玄看着他恬靜的睡顏,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眼底的烏青,厲時琛的皮膚很白,這淡淡的青黑色就顯得極其明顯。

聽着陛下平穩的呼吸。

謝景玄這才起身換了套衣服,去了太醫院。

聽到小謝大人朝他要散瘀消腫的膏藥時,張太醫還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這種藥宮外就有,還專門跑來皇宮問他要?

直到謝景玄隐晦地說了用在何處,張太醫沉默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原來小謝大人的傳聞竟然是真的,也不知是何人竟然還能讓小謝大人專門來皇宮的太醫院向他求藥。

不過張大人也不是什麽八卦之人,無論是看在小謝大人面子上,還是看在謝老的份上,張太醫都痛快地把最好的膏藥拿給了他。

謝景玄幾乎是一路飛奔回了寝殿,宮裏的太監婢女都不敢攔着,皇帝陛下的辛秘,若是多嘴一句都是殺頭的大罪。

謝景玄方才在浴池裏已經檢查過了,沒有流血,只是紅腫。

但是其他地方有些慘不忍睹,因為太過于興奮而留下了許多印子。

謝景玄懊惱地給厲時琛輕輕塗着各種藥膏,好像是做得有些過分了,只希望陛下醒來時不會一劍把他殺了。

謝景玄也是知道陛下能被他哄着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但第二次想必也是遙遙無期,所以一次性做狠了。

膏藥冰冰涼涼的塗在傷口處,謝景玄聽着厲時琛不自覺哼出的嘤咛聲,極為忍耐着把藥塗完。

最後只能再去沖了一身冷水回來,把陛下抱在懷裏,雙手緊緊抱着,這一刻在他的夢裏出現過無數次,如今終于實現了。

謝景玄到現在還是異常的興奮。

厲時琛睡覺時不喜歡有任何異響,寝殿十分安靜,宮人們不敢來回走動。

聽聞陛下身體抱恙,太醫院的人陸續來問了幾遍,都被王公公打發了回去。

謝景玄醒的時候,厲時琛還在睡着。

謝景玄輕輕地,在不驚動厲時琛的情況下給人再上了一回藥。

冰涼的藥膏讓厲時琛微微戰栗,醒了過來。

感覺到身體的異樣,厲時琛不禁地往裏縮了一下,這一幕讓謝景玄雙目猩紅,有些呼吸加重,嗓音沙啞地說了句:“別動,我只是幫陛下塗藥。”

厲時琛想到昨夜被這人也是這般哄騙,昨夜光線昏暗看不清,而現在光線明亮,讓厲時琛第一次覺得有種十分羞恥的感覺,厲時琛的臉色染上一抹紅暈,羞惱地說了句:“朕自己來。”

謝景玄看向厲時琛,勾起唇角,笑道:“還是讓臣來伺候陛下吧。”

經過一晚上,謝景玄已經清楚知道陛下所有敏感的地方,也知道怎麽才能陛下盡興。

謝景玄的調情,對于厲時琛來說就是一種變相的折磨。

最後只能癱軟在謝景玄的懷裏。

等厲時琛靜靜地躺了許久,恢複力氣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人攆出了寝殿。

厲時琛雙腿發軟,連握着劍刺向謝景玄的力氣都沒有。

厲時琛很是懊悔,怎麽就稀裏糊塗答應了這狗東西。

謝景玄仗着他沒經驗,哄着他半推半就成了。不然現在躺在床上的人怎麽也應該是謝景玄才對,怎麽會是他來遭這個罪。

厲時琛看了一眼銅鏡裏的自己,除了臉沒遭殃之外,渾身上下全是紅印,密密麻麻一片紅色,碰到衣服時還會微微刺痛,甚至連小腿和手臂都沒有放過。

厲時琛氣得發麻,“謝景玄還真是狗東西。”

想起昨夜的一幕幕,讓厲時琛感到無比的羞恥和憤怒。

特別是謝景玄逼他就範,導致他現在還有種錯覺,仿佛還能聽見男人在耳邊輕聲溫柔地呢喃,還有那低沉的笑意。

厲時琛臉色通紅,緊緊抿着嘴唇。

直到宮裏落鑰之前,謝景玄都沒能如願再見陛下一面。

畢竟他現在還是外臣,沒有陛下的允許是不能逗留在宮中過夜的。

謝景玄只好遺憾地回了謝府。

“站住。”

沒想到一回府就被謝母逮到了,謝母狐疑地看着他:“你這衣服還是昨天的,去哪鬼混了,一夜沒回家。”

還未等謝景玄說話,謝母眼尖地發現了他脖子上的血痕,再看一眼兒子,謝母沉默了。

等謝景玄走遠,謝母才嘀咕出聲:“到底是哪家的孩子,能這樣着迷。”

次日一早。

王公公在上早朝之前就在龍椅上鋪好了軟墊。

謝景玄察覺到陛下的異樣,眉心緊蹙。

還沒好嗎?

這幾天京城的天氣開始炎熱,陛下居然穿得嚴嚴實實的,難免讓不少人想到昨日陛下龍體抱恙,也不知是何原因。

謝清禾:“陛下龍體抱恙,我等十分擔憂,可讓太醫瞧過了?”

厲時琛謝清禾,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最後還是冷聲道:“無礙,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論誰都看得出陛下心情不佳,臉色也不太好。

散朝後,謝景玄來到了養心殿。

王公公攔在外面,面露難色,“小謝大人,陛下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謝景玄微微一笑:“那本大人就在這等着。”

王公公只好站在殿門口,和小謝大人一起守着。

直到過了許久,才聽到厲時琛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讓他進來。”

王公公:“小謝……”

還不等王公公為他引路,謝景玄一陣風一樣沖了進去。

王公公無奈地閉上了嘴,關好殿門,繼續在殿外候着。

謝景玄剛進到大殿,一把劍就橫在他脖子上。

厲時琛冷笑道:“你還敢送上門來找死?”

謝景玄輕輕一笑,擡腳往厲時琛的方向靠近一步,厲時琛往後退了一步。

也是這一步,讓謝景玄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厲時琛懊惱地咬了一下嘴唇。

謝景玄見狀,輕聲地說了句:“別咬。”

随後,謝景玄伸手想要觸碰厲時琛的嘴角,被厲時琛躲掉。

謝景玄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失落地看着厲時琛。

厲時琛冷哼一聲,“謝景玄,你竟敢戲弄朕?”

謝景玄臉上挂着無辜的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給臣十個膽子也不敢戲弄陛下。”

“你……”厲時琛深吸一口氣,不想跟謝景玄廢話,正要開口攆人。

謝景玄又往前了一步,厲時琛握着劍的手第一次有了猶豫的感覺。

厲時琛咬牙,他本不該後退,也不該猶豫。

謝景玄從厲時琛的眼裏看到了掙紮,他停下了腳步,不再向前。

謝景玄握着劍刃,任由其劃破手,鮮血染紅的掌心。

厲時琛的瞳孔一縮,驚愕地看着他,皺眉道:“你做什麽?”

謝景玄把劍拿走,從懷裏掏出一條手帕随便包紮了一下,随後單膝跪在地上為他穿好了鞋子,“地上涼,怎麽不穿鞋。”

厲時琛複雜地看着謝景玄。

謝景玄起身看了看圓桌上的膳食,幾乎沒怎麽動過,只喝了小半碗的粥。

謝景玄皺眉地看着他:“是不合胃口嗎?”

謝景玄用那只流血的手牽着厲時琛,厲時琛剛想甩開,看到手帕在滲血,厲時琛神色不悅地看着他,“你這手是不想要了?”

謝景玄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坐在凳子上,一把拉下厲時琛坐在自己大腿上。

厲時琛掙紮起身,謝景玄用手抓住他的手臂,血從掌心中一滴滴掉落,把厲時琛的衣衫都染紅了。

厲時琛怒斥道:“你幹什麽?!”

謝景玄還真是吃透了他心軟這一套,讓厲時琛有些惱火。

謝景玄抱着他的腰,從背後把他緊緊抱住,輕聲呢喃着:“即使陛下在我前面,可我還是無時無刻在想着陛下。”

厲時琛輕哼一聲,“朕看你是有病,剛好讓太醫過來治治你的腦子。”

謝景玄笑了笑,說:“陛下是關心我嗎?”

厲時琛嗤笑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朕為何要關心你?”

謝景玄在厲時琛耳邊輕輕嘆了一口氣,随後輕聲地說了一句:“陛下真是可愛。”

厲時琛忽然轉過身來,一手捏着他的脖子,一手擡起拳手想要砸在他的臉上,冷冷地說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謝景玄立刻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伸出那只還在流血的手,揮手示意,“陛下,我手疼。”

厲時琛冷笑:“活該。”

作者有話說:

昨天七殺,今天不知幾殺,以後只能一筆稍微帶過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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