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微風徐徐。

厲時琛衣衫半解地躺在謝景玄身上, 腰被一只粗壯有力的手臂牢牢抱着。

青絲纏繞,酣然入睡。

謝景玄睜開雙眼,感覺到身上一沉, 他和陛下還維持着昨夜的睡姿,厲時琛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鎖骨上, 癢癢的。

謝景玄的手一下又一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發絲,青絲繞指柔,一早上晨起,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感受到底下柔軟的軀體變得逐漸僵硬, 厲時琛緩緩醒來。

炙熱的皮膚燙得他有些難受,厲時琛微微皺眉,想要掰開禁锢住他的手,想要翻身,“熱, 別硌着朕!”

謝景玄不再把玩他的發絲,看見他醒來, 直接抱着厲時琛轉了個身,變成了他在上方。

厲時琛還有些迷糊困倦, 忽然進入的指節,讓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沒有塗抹香脂, 傳來的疼痛感讓厲時琛倒吸一口氣, 伸手想要推開謝景玄。

咒罵聲還未來得及說出口, 就被堵住了唇舌。

謝景玄親吻着他的嘴唇, 一邊尋找着他的敏感點。

攪亂一汪春水。

從唇舌交纏,到吮-弄他的耳垂, 感覺到厲時琛忍不住敏感地戰栗, 輕聲安撫說道:“乖, 放松。”

厲時琛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劃出一道道血痕,直到再也忍不住,沙啞的嗓音輕輕求饒。

謝景玄放肆極了,他在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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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時琛狠狠咬了一口謝景玄的脖子,直至咬出血。

謝景玄這個惡劣的性子,真是讓他又愛又恨。

謝景玄有些意猶未盡。

看着滿臉紅暈的陛下,謝景玄咬着厲時琛的唇角,哄道:“今晚臣再來可以嗎?”

厲時琛擡手給了他一巴掌,惡狠狠地說了句:“少做夢!”

胡鬧了一番,謝景玄的傷口滲出血,張太醫給他包紮的時候看到他身上的吻痕,再看看臉色不虞的陛下,趕緊重新包紮好傷口就跑了。

自從他知道了小謝大人和陛下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懷揣不安。

生怕陛下不高興就殺人滅口了,既然陛下沒有主動提及讓他閉嘴,想必也是信任他。

想到這裏張太醫又有些歡喜,只能牢牢捂住嘴巴不亂說話。

小謝大人卻是肆無忌憚地隔三五差來他的太醫院讓他配那些藥物和香脂。

絲毫不客氣。

真是命苦,他堂堂一個太醫,竟大材小用到給小謝大人做香脂。

張太醫好幾次愁眉苦展地想要告誡他,房事要節制,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事關陛下的幸福,他不敢多言。

厲時琛看着桌子上擺放的幾道清粥小菜,看向謝景玄的目光帶了殺意。

還有王公公吩咐禦膳房做的那道紅棗粥,厲時琛的臉色很黑。

謝景玄假裝看不見,試圖轉移話題:“陛下,京城來信了。”

“說。”厲時琛哼了一聲。

謝景玄:“錢鴻茂已死,戶部侍郎許元正這段時間已把賬簿修正完成,想要查清戶部貪污的銀錢,還是從許元正那裏下手比較好。”

厲時琛點點頭,“錢鴻茂怎麽死的?”

謝景玄笑眯眯地說着:“也許是被陛下吓死的。”

厲時琛冷冷地看着謝景玄。

謝景玄笑道:“錢鴻茂原本只是在戶部任職的小官員,一次意外發現了國庫賬本的記錄數據有異常,年輕氣盛的他想要到先帝面前狀告一把當時的戶部尚書,未曾料到當日皇上正與人在商量要事,那人見他神色支吾便知道他是為何而來。後來聽說當時的戶部尚書忽然在家暴斃,錢鴻茂卻坐上了戶部尚書之位。”

厲時琛冷漠地說了句:“那與朕何幹?”

“別急。”

謝景玄喝了一口茶水繼續道:“錢鴻茂這個位置始終是來路不正,他利欲熏心,等他終于醒悟過來想要脫身卻沒辦法,只能一直幫那人做事。原本這兩年也到了年紀從戶部尚書位置退下來交給這個許元正,告老還鄉。未料到清平縣一事涉及太廣,牽扯到不少陳年舊事,他怕陛下查到這些年他做的所有事情,每日都彷徨不安,加上背後有人以他的家族性命要挾,他更是心力交瘁。那日他摔傷之後病情一直惡化,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嘴裏總是喃喃着生怕陛下一旨下來誅九族,所以背後那些人根本不用動手,錢鴻茂已然是油盡燈枯。”

厲時琛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謝景玄認可地點點頭,“陛下想怎麽做?”

厲時琛:“錢鴻茂這些年可是在戶部撈了不少油水,傳朕旨意,錢鴻茂因利用職權大肆貪污,所有錢財上交國庫,其全族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

王公公在一旁應聲:“是。”

謝景玄微微詫異,“錢鴻茂多年潛藏,只與那人有過少數幾次的見面,也十分隐秘,陛下是怎麽找到線索的?”

厲時琛神情散漫慵懶,微微一笑:“你猜。”

謝景玄頓了頓,腦海裏閃過一些記憶,啞然失笑:“陛下,該不會是把李德順抓了起來吧?”

當時謝景玄去到清平縣時,李德順早已不見蹤影,他所住的宅子只留下了不少打鬥過的痕跡,現場還有不少刺客的屍體。

兩方人馬交戰,謝景玄也曾猜測是不是有陛下的人。

原來還真是陛下派去的人,擄走了李德順。

厲時琛未說話,只是臉上淡淡的笑意顯現了他的好心情。

李德順現在本人還在大牢裏關押呢,吃了不少苦頭,但是他該要說的都已經拷問過了,就剩一口氣吊着。

謝景玄順着杆子往上爬,稱贊道:“陛下真是未雨綢缪,料事如神。”

厲時琛瞥了他一眼,不想理會他的拍馬屁。

王公公忽然走進殿內通傳道:“陛下,高陽曦高大人求見。”

厲時琛:“宣。”

高陽曦進殿之後才發現小謝大人竟也在這,與陛下一同用膳?

兩人為何看起來氛圍有些奇怪?不像是君臣,反而像一對眷侶。

而且從兩人的姿态中,足以看出兩人之間的親昵,小謝大人種種的放肆行為,陛下也并無異議。

高陽曦向陛下彙報這幾天的發現,心裏卻十分震驚,為了避免陛下發現他的異樣,只能低着頭。

春麗這條線也徹底拔出,果然是有靜娴公主的手筆,但是厲時琛還不打算殺了靜娴,留她一命後面還有用。

高陽曦:“那陛下想要如何處置靜娴公主?”

厲時琛一時間沒想到,謝景玄卻忽然說了句:“臣記得靜娴公主的封地在洛陽。”

厲時琛瞥了他一眼,淡聲道:“将靜娴公主攆回洛陽,無朕旨意不得邁出封地一步。”

“是。”高陽曦有些震驚于小謝大人竟可以在陛下面前随意提出建議,陛下竟然還采納了。

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一番小謝大人如今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待高陽曦走後,謝景玄賴在厲時琛身邊,輕聲笑着:“他好像察覺到了呢。”

厲時琛眉心微動:“那又如何?”

謝景玄:“臣自然只有高興。”

厲時琛哼了一聲,臉上卻挂着幾分笑意。

京城派人來信,如今天氣已逐步進入秋季,京城也無前些日子那般燥熱。

也是該時候啓程回京了。

這一趟行程,最高興的莫過于謝景玄和厲景平兩人了。

厲景平每天都期待着回京的日子,他已經讓靖安王府上上下下開始準備他與襄寧的婚禮。

謝景玄則是高興,他與陛下的感情經過此次行宮愈發穩定了,前幾次親密的時候,他還是略微能感受到陛下對此事的不适應以及抗拒感,不像現在陛下可以放心躺在他的懷中入睡。

對于他二人而言,此行收獲頗豐。

在回京的路上,謝景玄再次鑽進了陛下的馬車。

頂着陛下的眼刀,把人摟在懷裏。

謝景玄親親他的發頂,帶着點撒嬌的意味:“臣一天不粘着陛下就渾身不對勁,只想待在陛下身邊。”

厲時琛冷笑一聲:“我看你現在也不對勁,或者說你什麽時候正常過?”

謝景玄委屈道:“陛下這樣說,臣很是傷心。”

厲時琛嫌惡地說了句:“你正常點!”

謝景玄輕哼一聲,手伸進了衣擺裏面。

厲時琛看了他一眼,眼裏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謝景玄怕他生氣,只好縮回了手。

厲時琛卻說:“把兩只手拿出來。”

謝景玄不明所以,“嗯?”

雖然不知道為何,他還是乖乖照做,把兩只手伸出來。

然後……

被一根繩索捆住了。

謝景玄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手腕上的繩子,有些不解地問:“陛下,這是為何?”

厲時琛滿意地看了看,“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原本謝景玄以為陛下是想跟他玩些什麽情-趣,還十分期待。

未曾想,陛下真的只是單純把他兩只手綁了起來,然後把他當作肉-墊,靠在他身上,看話本子。

謝景玄動了動,想把繩索解開,厲時琛淡淡地說了句:“若是你敢解開,回京之後也別想爬上朕的床了。”

聞言,謝景玄有些僵硬,無奈地笑道:“陛下,臣手酸。”

厲時琛輕哼一聲,“怎麽,謝卿這般嬌氣,連這點苦頭都吃不得?”

謝景玄乞求道:“陛下給臣解開吧,臣保證不亂動。”

謝景玄磨了厲時琛許久,終于把人惹得不耐煩了。

“自己解開,記得別亂動,不然扔你下馬車。”

謝景玄沒一會就解開了,然後把繩子果斷地丢出窗外,然後把陛下抱坐在懷裏,雙手緊緊摟着他的腰。

迅雷不及掩耳,還未等厲時琛反應過來,他已經在謝景玄懷裏了。

“就這樣抱着,臣想抱着陛下。”

謝景玄老老實實不動,頭靠在陛下肩膀上,與他一同看着話本子。

厲時琛沒說話,兩人此時有些溫馨。

回京的隊伍緩慢前進,馬車上坐的都是達官顯貴,若是路程加快也怕颠簸了貴人。

襄寧與長公主斷絕母女關系,卸下郡主身份,與世子即将大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

長公主因此丢了頭銜,被趕回洛陽一事也傳得沸沸揚揚。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畢竟是皇家醜聞,百姓不敢嘴碎,還是有隐隐約約的流言蜚語傳出,長公主給世子與郡主下藥,才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厲景平為了保全襄寧的名聲,只能盡力遏制住流言。

長公主府被陛下收了回去,用封條鎖着,靜娴覺得丢臉,連行李都沒有收拾就回了洛陽。

襄寧原本留在府裏的東西也不多,所以也不打算收拾。

世子在京中繁華地帶買了一座大宅院讓襄寧暫且先住下,畢竟日後兩人要成親,若是現在住在一起未免有些不合規矩,為了襄寧的名聲着想,只能委屈她暫時住在別的地方。

襄寧雖然臉上露出幾分不舍,實則心情慶幸,如此再好不過了。

厲景平回京的第二天就去求了欽天監,算良辰吉日。

襄寧笑道:“怎麽這般急切?”

厲景平有些羞澀,輕聲說道:“娶你原本就是畢生所願,有些着急。”

襄寧甜甜一笑,随後有些苦惱地說着:“辛苦世子了,只是襄寧囊中羞澀,嫁妝之事……”

襄寧未說出口的話語,厲景平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撫道:“沒關系,屆時我都會準備好,襄寧安心在閨中待嫁就好。”

襄寧眼眶濕潤,主動獻上香吻,嬌羞道:“能遇到良人,是襄寧之幸。”

一番甜言蜜語下來,把厲景平哄得找不着北。

謝景玄快進京時便回去了自己的馬車,多日未回家,他得先回家一趟報平安。

更何況這一路上風塵仆仆,陛下也需要好好休息。

謝清禾還在宮中未回來,謝母在門口張望着,看見他回來十分高興。

只是看他獨自一人,有些失望。

謝景玄無奈笑道:“母親,陛下怎可能與我一起回府。”

謝母想想也是,畢竟那位可是天子,她這個婆婆也只能變成丈母娘。

看着兒子脖子上的吻痕,謝母笑眯眯的,看來這趟行宮,小兩口的感情很穩定,他家老頭子這段時間總想着,若是謝景玄惹陛下不快,陛下在行宮會不會就此厭棄了謝景玄,沒想到讓他失望了。

謝母親自給他做了一桌子菜,為他接風洗塵。

謝景玄随口問了句:“這段時間,京中可有發生何事?”

謝母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京中沒什麽大事發生,倒是陳家和元家的關系有所緩解了,前些日子我還約了元夫人吃飯。”

謝景玄微微詫異:“元祁終于把陳旭追到手了?”

謝母嘆了口氣說:“娘聽聞,陳旭與鄉下的表妹定了親,不久之後便要成親了。”

謝景玄眉心緊蹙:“這是為何?”

謝母:“這娘可就不知道了。”

事情在往奇怪的方向開展。

元祁趕回來時,陳旭已經離開了京城。

恰逢陳母鄉下的姑母大壽,陳旭便與母親回鄉下散散心。

陳旭長得一表人才,臉上總是帶着一股淡淡的憂郁感,十分讨鄉下這些未出閣的女子喜歡,何況陳旭是京城來的。

只是為難了陳母,謊稱已定了親事,才能斷了不少人的心思。

還有未死心的想要做妾,陳旭一并拒絕了。

表小姐的出現是個意外,她想到京城小住一段時間,兩家親戚關系十分要好,所以陳旭就帶着她回了京城。

未曾想回京那日,便遇到了元祁。

元祁看他伸手扶着一位年輕女子下馬車,臉色陰沉。

“陳旭。”

陳旭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與元祁相視而望。

陳旭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說:

謝景玄:我和陛下恩恩愛愛自然不會有狗血事情發生。

元祁:所以受傷的只能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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