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貧僧戒色(11)

“雲來不能留了!”

密室裏,被雲素月收買、安插在侯府舊部中的心腹聽完她的講述,略一思索,當即就下了決斷。

雲素月聽了先是一喜,立刻又頭疼起來:她當然想弄死雲來,可是那些舊部中的大部分還是忠于侯府的,自己想要掌控這些人,離不開雲來的支持。

為了不讓他們發現端倪,這些年雲素月借着撫養雲來的大義,陸陸續續把他們支出去經營産業,倒是不虞他們會礙事。

可自己若真對雲來下了手,這些人聽到風聲趕回來,查清真相後肯定要找她算賬的。以自己策反的那點人手,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退一萬步說,就算自己能做到瞞天過海,雲來一死,這些以守護侯府血脈為己任的武夫立刻就會作鳥獸散,誰還會把自己這個曾經的侯府妾室放在眼裏?

那心腹顯然知道她的顧慮,當即出主意道:“主子,雲來不是想娶妻嗎?咱們幹脆就順水推舟。等他有了孩子,再想辦法讓他出個意外……”

他說到這有意停頓了一下,見雲素月臉上頗有些意動,這才繼續道:“有了孫子在手,您作為孩子的親奶奶,能做的事可就多多了……一個懵懂無知的嬰兒,一群地位低下的部屬,還不是任您擺布?”

“還是你有主意!”雲素月見事情迎刃而解,高興地摸了一下他的臉,随後鄭重吩咐道:“殺雲來的事就交給你了,務必要萬無一失,千萬不能被人看出來!”

“主子放心,保證做得漂漂亮亮的!”得了雲素月的誇贊,那心腹心中一喜,順勢握住她的手,色.眯.眯地揉捏了兩下。

雲素月輕哼一聲,傲嬌地一把甩開他,坐回主位上:“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那雜種可沒有以前那麽好糊弄。萬一他不滿意我給他選的妻子,直接拉着那和尚逃婚怎麽辦?”

“有‘倦鳥思巢’在,還怕他不回來?”心腹被甩開也不氣餒,殷勤地湊過去,腆着臉繼續出主意:

“等他回來了,別管他願不願意,直接用迷藥和散功藥把人拿下捆起來。虎.狼之藥一下,再給他房裏塞幾個女人……到時,您想要多少孫子孫女沒有?”

想到多年前下在雲來身上的‘倦鳥思巢’,雲素月頓時心中大定,重新有了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這些年,為了徹底掌控雲來,雲素月可費了不少心思。直接用毒.藥或者下蠱很難不留痕跡,而且一旦發作就會被雲來和那些侯府死忠察覺,很容易弄巧成拙。

雲來自己就是一流高手,真氣流轉奇經八脈,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了如指掌,體內多出一只蠱蟲或者毒素很難瞞過他的感知。

Advertisement

‘倦鳥思巢’這種蠱卻不一樣,它可以在宿主體內完美僞裝,且對宿主沒有任何妨害,唯一的作用就是一旦離開母蠱超過半月,宿主就會對母蠱的擁有者産生強烈的思念之情,無論如何也要趕回去見她一面。

兩人商量完計策,心腹看着雲素月嬌嫩的肌膚,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起,放到一旁的軟榻上,随後便猴.急地開始扯衣服。

這女人雖容貌算不上絕色,但在床上卻十足的風.騷.入.骨,身份又是他的主人,因此很是令他着迷。

雲素月本就與他厮混慣了,又是個放.蕩的性子,此時見了他健壯的肌肉也有些饞,半推半就的就與他成就了好事。

兩人不知道的是,雲素月前腳離開,後腳雲來就帶着遲悼和紫苑悄悄離開了雲府,只在房裏留下了一封書信。

明知道雲素月要對付自己,雲來當然不會老老實實地待着等她出招,很幹脆地三十六計走為上了。

幾人來到紫苑的老家,雲來立刻把紫苑的身契還給了她,讓她自己回家。甩掉一顆燙手山芋,雲來看向表情奇特的無念,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半晌,雲來輕嘆一聲,苦笑着搖了搖頭:“大師,實在抱歉。雲某又讓您看笑話了……”

遲悼定定地看了看雲來,眉眼溫和,聲音有如春風拂面:“雲施主言重了。經此一事,施主可看清了一些人一些事?”

“看清了……姨娘心中對我全無愛重,只有虛情假意的算計。”說出這話,雲來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突然覺得輕松了許多。

“可作了決定?”遲悼繼續問。

這次,雲來沉默了好一陣,才艱難地下定決心道:“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

“雲府的一切我都留給她,我只帶走爹娘的牌位。可如若姨娘還要繼續算計加害,雲來也不會束手就擒!”

雲來的話一出,系統立刻炸毛,憤憤不平地在遲悼耳邊嘀咕:“這也太便宜雲素月那個毒婦了!主角怎麽能這麽心軟?”

遲悼卻沒覺得失望,反而給它分析道:“雲來好歹是她一手帶大的,他不知道那女人背地裏做的龌龊事,有這種态度也正常。”

“太氣人了!”系統氣得拿腦袋哐哐撞樹:“那女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主角什麽時候才能看清雲素月的真面目啊?”

遲悼借着袍袖的遮掩rua了一把系統,耐心地給它順毛:“別急,這只是剛剛開始。”

遲悼忙着和系統說話,一時間沒有接他的話,雲來見遲悼一語不發,還以為大師覺得自己過于“絕情”,立刻慌了神。

“大師有所不知,”雲來急急忙忙地描補道:“在下前幾日回雲府的時候,意外在祠堂裏發現了一處密道……”

原來,雲來那天進入地道後,在裏面發現了一個建得十分豪華的地下住宅,細細分出了卧室、書房、客廳等區域,生活用品也是一應俱全。

他通過塞在書架上的信件和一些蛛絲馬跡,很快弄明白了那是雲素月會情人的地方。想到那女人居然在父母的靈堂下建這種荒淫無恥的場所,雲來氣得差點當場砸了整個地下室。

他把自己這些天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告訴了遲悼,遲悼認真的聽着,不時點點頭,并沒有任何的鄙夷和不耐煩。

他的态度讓雲來大大松了口氣,為佐證自己的話,雲來猶豫了一下,從袖中掏出幾封信,閉着眼咬牙遞給了遲悼。

遲悼略一翻看,忍不住露出一絲譏諷:這竟是雲素月寫給一個男人的情書,上面的話語露骨得簡直不堪入目,連青樓女子看了都要心裏不适。

對于雲素月綠了建平侯的事,遲悼絲毫沒有意外。或者說,雲素月肯為雲烈守二十年的寡,那才叫天上下紅雨的奇事。

他又看了看下面的幾封男人的回信,眉梢突然挑起一個意外的弧度:信的落款處赫然寫着“辣手人屠”韋印血的大名。

“這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遲悼意味深長地對系統道:“系統,這些細節連你拿到的劇本裏都沒有寫吧?”

系統此時也很震驚:“雲素月這女人居然認識韋印血!這麽說來,建平侯雲烈被殺…說不定是……”

遲悼接過話頭,神色篤定道:“我現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雲烈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說不定那次的行俠仗義都是這對狗男女設計的圈套。”

遲悼眼底閃過一絲寒意,嘴角噙着冷笑繼續道:“韋印血孤身一人在江湖肆虐幾十年,從未聽說他有過妻子,直到雲來兩歲的時候,才突然冒出個女兒……你說,韋芊芊的母親會是誰呢?”

“嘶!”系統倒吸一口涼氣,用力撮着牙花子,感覺整個統都不好了。

想到天道推演的故事結局,系統立刻對眼前的雲來抱以萬分的同情:“啧啧,太慘了!真是太慘了!”

遲悼也覺得雲來真是個讓人憐惜的小可憐。他心裏這樣想着,臉上不免帶出些同情憐憫的神色。雲來見了,心裏既有寬慰又覺得羞恥難堪。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他艱難地移開視線,以掩飾眼中的脆弱,聲音艱澀地剖白道:“可是在下心中苦悶,這些話也不知該向誰去說。”

雲來清楚的知道,自己對無念說這些事其實是很不恰當的——別的不提,僅就将亡父蒙羞之事輕易告知他人,就已經是大大的不孝了。

然而不知為何,他無條件地相信大師的品性,認定無念絕不會因此而對父親和自己的遭遇有一絲一毫的鄙薄。

看着清冷出塵的無念,雲來突然開始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大師固然德行深厚,可自己怎能用這些爛事擾了大師的修行!

想到這,他趕緊為自己的唐突道歉:“抱歉,在下一時情難自控……并非有意拿這些腌臜玩意污大師的眼睛!”

“無妨。”遲悼微笑着擺擺手,眼神一如既往的澄澈。他神色悲憫地看着雲來,突然狡黠地眨眨眼:

“貧僧可不是那種閉門苦修,不知人間疾苦的楞頭和尚——雲施主以為,我昨日為何會主動拜訪雲府?”

“大師?”雲來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盯着遲悼猛瞧,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二人相處的畫面一幀幀從眼前劃過:初見時一針見血地戳破顏卿卿的謊言,看出孩子不是她親子;通過蛛絲馬跡一語道破雲素月與自己的關系;沒有武功,卻能洞悉自己一路跟随他到慧僧禪院……

自己怎麽忘了,無念大師一直都是個見微知著、有大智慧的人啊!

如今想來,他主動提出接管雲素月的懲罰權的時候,是否就已經察覺那女人的居心不良,只是卻不好跟自己明說,這才拿此事來試探一二。

見自己仍未醒悟,大師又不惜以身涉險,主動拜訪雲府以進一步試探,并以自己為餌引誘雲素月暴露真面目。

沒想到大師竟為自己如此費心!雲來又愧疚又感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面對雲來震驚無措的目光,遲悼笑眯眯地看着他,雖一語不發,卻仿佛對他的一切想法都了然于心。

雲來想的不錯,遲悼确實是這樣打算的:自己動了雲素月的根基,那女人遲早是要找他算賬的。與其被動地等對方準備好了再來暗殺陷害自己,倒不如主動出招,逼迫雲素月倉促出手。

以那個女人的心性,怎麽可能放過在自己地盤上對付他的機會?而情急之下臨時制定的計劃,必定是無法周全考慮的,也更容易露出破綻讓雲來察覺。

讓遲悼沒想到的是,雲來比他以為的還要争氣,不等他挑撥,自己就先一步撕開了雲素月虛僞的面孔。

等雲來再得知了父親被殺的消息,下一步,就該輪到某人血債血償了,遲悼心情愉快地想。

--------------------

雲來:大師,我悟了!(突然迪化.jpg)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