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我們回家去。”
楚昊得了我的應允,一路上對我毛手毛腳,到了家更是迫不及待地抱起我。
“老師好色哦,竟然喜歡床上約會。”
我不置可否:“臭死了,去洗澡。”
他沖我撒嬌:“一起吧,老師。”
我哄他:“你先進去。”
然後在他踏入浴室的那一秒果斷地關門落鎖。
慘叫應聲而起。
“老師你又把我一個人鎖裏面。”
“慢慢洗。”
我毫無心理負擔地說完,哼着歌将房裏的一摞摞習題冊抱到客廳,為接下來緊張刺激的英語約會做準備。
誰說約會不能在家的?
“喂。”
我騎着送給楚昊的那臺随時可能報廢的自行車慢悠悠地跟着前方滿頭大汗的人。
“你真的要跑回家?”
楚昊的呼吸一沉,腳步卻沒有停下。
“真的。”他賭氣說道。
豆大的汗水順着他的額角流下,汗津津的T恤緊貼在身,勾勒出起伏明顯的線條,我不着痕跡地咽了咽口水,繼續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還有一個多月就考試了。”
“就是因為還有一個月了,我想明白了,我不能給老師拖後腿。”
我一愣,沒想到答案是這個。
他随即委屈巴巴地說:“反正老師也不想跟我在一起。”
果然後面一句才是實話……
我頭疼不已,腳上賣力蹬踏板,一下子就與他“并駕齊驅”了。
“我不是在跟你一起學習嗎?”
楚昊側過頭,一臉憂慮:“所以老師希望我和普通學生一樣?”
我的表情一時僵住了,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那你想當什麽?”
“戀人。”
“戀人,”我咋舌,“戀人能做的不能做的你不都做了。”
“我希望在老師眼裏每時每刻我都是不一樣的存在。”
他堅定地望着遠方,一步又一步有節奏地律動着,用他的雙腳丈量這條生活了十餘年的街道。
我按下手剎:“回家可以,記得把行李帶上。”
楚昊的腳步跟着停了,難以置信地回頭瞧我。
我朝他勾勾手:“過來。”
他猶豫了兩秒,還是乖乖走到我面前。
“老師不許打人。”
我在他腦門上重重一敲:“不打你才怪,都什麽時候了,還鬧脾氣。”
楚昊摸摸頭:“我考試那天,老師會在考場外面等我嗎?”
我說:“我才不會傻到大老遠跑去曬太陽。”
他說:“老師不是我的家屬嗎?”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剛洗完澡,又得重洗了。”
他固執地問:“老師不是我的家屬嗎?”
“既然汗都出了,”我舔舔上唇,“要不要索性多出點?”
楚昊的喉結動了動:“是我想得那種嗎,老師?”
我笑而不語。
他把我推到後座:“老師我載你回去。”
“哦——”我說,“不回家了?”
楚昊響亮地答道:“我正要回呢!”
車頭一調,轉向了來時的方向。
随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擦擦改改,數字越來越小,我似乎比應考的學生們更緊張了。
楚昊倒是氣定神閑,反而疏導起我來了。
“多想沒用,老師又不能代替他們考試。”
“你又不能不考,”我揪住他的耳朵,“不複習在這兒玩呢?”
他把我圈進懷裏:“最後幾天能改變成績的是心态,不是練習題,老師不懂嗎?”
我當然懂,我一直在班上強調,放松心态,全力以赴,盡人事聽天命。
“沒關系的老師,”他親吻我的臉頰,“肯定會有發揮失常和發揮超常的學生,你要做的就是想想怎麽安慰那些失誤的人。”
“烏鴉嘴。”
我側過頭,貼上他柔軟的唇瓣。
做老師的當然希望每個學生都能考出最好的成績,事實卻是不可能的,有不甘心選擇複讀的,也有索性服從第二或者第三志願的。
我自己不過是一個在社會上剛起步的青年,不是在念書就是在教書,基本沒有離開過校園,沒經過大風大浪,我擔心的是我有沒有資格教育那些學生們,我說出來的有沒有說服力。
我說:“有時候我覺得我年紀是白長的,其實心态依舊停留在高中時代,算不上成熟的大人。”
楚昊笑着輕咬我的鼻尖:“那老師豈不是成了我的同學。”
我笑:“我對你這樣的同學敬而遠之。”
“為什麽,”他在我耳邊啞聲道,“老師穿制服一定很好看。”
“收起你的變态想法。”我敲他的腦袋。
“不要嘛,我們有整個暑假可以在一起,做很多事情。”楚昊感慨。
是的,很快我們會擁有整個暑假。
最後一次高考動員大會結束後的第三天,全體高三生迎來了他們為之奮鬥三年的重要日子。
六月的太陽照例是灼人的,我合攏手掌搭在眼睛上如同撐了一把小傘,擠在焦心的家長中唾棄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
到頭來還是做了回楚昊的家屬。
他這個準考生用兩只大手為我扇風,問東問西:“老師熱不熱?我剛才看到路邊有賣水的,要不要去幫你買一瓶?”
“你顧好你自己吧……”
我話說到一半,突然被一道清麗的女聲打斷了。
“咦,陸老師?!”
楊雯驚喜地看着我,然後和身邊的父母交代了幾句,轉身往外走了幾步,又拉着不明所以的于倩倩向我走來。
于倩倩白皙的臉被太陽烤得發紅,她小聲問:“老師怎麽來了?”
我照實答道:“幫學生加油打氣來的。”
楊雯誇張地說:“哇,老師專門來給我和倩倩加油的嗎?”
我心裏一陣懊惱,竟然忘記了的班裏分配到第五考場的只有她們兩個人。
于倩倩見我不回答,以為是默認了,高興又期待地問:“老師只來一天嗎,還是三天都會來?”
我餘光瞄了瞄沉默不語的楚昊,說:“每天都會。”
于倩倩的臉更紅了:“我會努力,不辜負老師的期望。”
我尴尬地鼓勵了她們幾句,無法說出真正辜負了她們期望的人是我。
我們站在路邊聊了幾句,在我準備結束話題時,她們的家長卻過來跟我打招呼了,這一應酬就是十多分鐘。
好不容易結束兩輪談話,我轉過臉發現楚昊已經不在了,我心裏一突,想到自己成了別人的陪考,內疚地四處張望,終于在一顆大樹下找到了他,斑駁的樹影落在他的身上,遮住了他的全部表情。
“抱歉,”我快步走過去,“你生氣了嗎?”
楚昊別開臉說:“只有今天,讓她們高興一下。”
我望着他的側臉愣了愣,只覺心中一片柔軟,輕輕握住他的手。
“怎麽辦,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老師是想讓我也高興嗎?”楚昊問。
“如果我說是呢?”我反問他。
“那麽……”楚昊的手指在我掌心搔了搔,“考完了老師不許再理她們。”
我忍住笑,說:“好像不行呢,考完試要拍畢業照。”
他說:“那就拍完畢業照不許再理她們。”
“也不行呢,拍完畢業照還有畢業典禮。”
“老師!”
楚昊的的眉毛蹙成川字。
“你耍我。”
我笑了笑,點上他的眉心。
“她們只是我的學生,每一年換一屆,你是不一樣的,”我告訴他,“在我眼裏你是每時每刻都不一樣的存在。”
緊蹙的眉頭舒緩了,他低下頭:“老師……”
我張開五指印在他的臉上:“別想得寸進尺。”
他不滿道:“幸運吻都沒有嗎?”
我抓起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指依次按住他的。
楚昊好奇地問:“老師在給我祈禱嗎?”
我說:“啾,啾,啾,啾,啾,五門科目親五次。”
“老師好狡猾。”
他盯着手指,面上是與話語不符的燦爛笑意。
六月下旬,我參加了唯一一次高三班級聚餐,全體同學在KTV唱到了深夜,結束之後我站在大門口目送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被家長接回家。
于倩倩是最後一個,她的眼睛尚是紅腫的,唱歌的後半程女生幾乎都是抱在一起哭,她哭得尤其厲害。
“老師,我們以後會聯系嗎?”
“會的,”我笑着摸摸她的頭,“我可是簽了勞動合同,未來十年八年都得在這裏教書。”
她點點頭,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向馬路對面等候多時的母親走去。過了馬路,她忽然轉過頭來,對我喊道:“我教師節一定會來看你的!”
我第一次聽她那麽大聲的說話,我向她揮了揮手,她會不會回來看我都沒關系了,我知道這一刻她從她的青春畢業了。
淩晨三點的大街冷冷清清,我一個人站在冷風中搓了搓胳膊,吸了吸鼻子,呆立許久才打了一輛的士回家。
有好幾個家長主動提出送我回家我都婉拒了,我總要習慣學生離去的背影,況且……我并不是一個人。
客廳的燈是亮的,廚房飄來陣陣香味,楚昊抱着嗅了嗅說:“老師身上都沒有酒味,虧我提前做了醒酒湯。”
我說:“沒怎麽喝酒,這就是女生班的好處,聽說張老師昨天爛醉如泥地被幾個男生合夥擡回去的……”
楚昊打斷我:“不說他。”
我愣了愣,然後笑道:“好,不說他。夜還長着呢,我們不如做些成年人的事。”
楚昊咽了咽口水:“老師是認真的嗎?”
我壞心眼地揪住他的領子:“除非你是嫌我沒洗澡髒。”
他不再多說,猛地抱起我,向房間走去,短短的幾步路,我的襯衫被扯開,長褲掉在了地上。
後背陷入柔軟的床墊,他的臉埋在我的肩窩,膝蓋蹭着我的小腿,熾熱的胸膛壓在我的身上,沉沉的,令我喘不過氣。
我想叫他起開身,嘴一張卻成了低低的呻吟。
泛着涼意的手探進了我的褲底,覆上我的欲望之源,他急切地将我的氣息盡數吞入口中,咬着我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說:“老師我好想你。”
好想做吧?
我閉上眼睛,這句話同上一句的命運一樣,未出聲已被潮濕的吻淹沒。
粗糙的拇指按在了欲望的頂端,緩慢而粗魯地摩擦着,灼熱的疼痛讓我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身子,很快就被箍住了腰身,定在原位。
他在激動時總是無法控制力度,弄得我身上青青紫紫,快感往往伴随着疼痛。
楚昊一面言不由衷地說着“抱歉”,一面将粗大的指節探入了我的穴口。
異物的入侵使我的身體有一瞬的緊繃,他安撫性地親吻我的脖子,強烈的感覺不斷從身下傳來。
他的手指彎了彎,按上我的肉壁,我渾身一顫,想讓他出去,可是身體不聽使喚地像是要把地整個指節吞進去一般,不停收縮,終于緊緊裹住了他的手指。
楚昊的額上開始冒出細細的汗珠,他吮過的地方都帶出熱辣的浪潮。我不敢看他眼中的自己,斷斷續續地說話。
“進……來吧……”
比起疾風驟雨般的抽插,漫長細膩的前戲更加使人顫栗不已。
他在床上一向聽我的話,我稍加一個勾引就會按捺不住,唯獨今天他仿佛有了天大的耐心,分開我的雙腿,擠進我的身前,一手套弄我的欲望一手為我擴張。
當他抽出手指時,我看見一條銀絲從我的股間粘出,濕潤的手摸上我的腹部,在每一寸肌膚上都留下了羞恥的印跡。
“老師,”楚昊俯身咬住我的乳粒,“你的腰扭得好厲害,迫不及待了嗎?”
我眼眶發熱地說:“不做就滾過去。”
“老師又兇我。”
他嘴裏可憐巴巴地說着話,下體卻又兇又恨地挺進,一下子将我貫穿。他撞得兇猛,如同一只積蓄已久的野獸,擡起我的一條腿架在肩上,方才微涼的掌心此刻已燙得我腿根發軟。
我的腰部被迫懸空,只要稍稍一睜眼,我便能清楚地看見那怒張的孽根在我體內進出的畫面。
愉悅的快感由連接的部位逐漸滲透到血肉中,我抓住楚昊肌肉隆起的手臂,在達到高潮時發洩似的咬住他的手背。
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下身,永無止境的撞擊中灼熱的精液射入了身體的最深處。
我的腦中白光一閃,茫然地看着眼前那張汗淋淋的臉。
楚昊缱绻溫柔地吻住我的唇,一遍遍地叫着我。
“老師,老師,老師……”
我累倒在床上,直到他的呼吸噴在我紅腫的乳粒上才有力氣不痛不癢地扇了他一巴掌。
“你的狗頭沉死了。”我悶哼。
他擡起頭,寬大的手掌在我的腰部逡巡。
“再來一次吧。”
灼熱的硬挺蹭着我的臀瓣,蓄勢待發,似乎随時都會攻進我剛被開拓過的地方。
他谄媚地親吻我,手指在我身上上下點火,刺激那些愈發敏感的部位。
“好不好?”
我酸軟的身體根本無法反抗他,尚且存留在餘韻裏的欲望被輕易地挑逗了出來。
我自暴自棄地說:“我沒力氣應付你,”
“不需要老師動,”楚昊笑着抱起我,“老師只要吐出誘人的聲音就夠了。”
我臉上冒着熱氣:“色胚。”
“是,我想對老師做更的事情。”
他盤腿坐在床上,讓我面對面地坐在他身上,唇齒在我的乳粒上流連,兩只手牢牢地按住我的臀部,将它們緩緩托起再狠狠貫下。
我的肉根在他的腹部蹭出淫膩的液體,後方與他鑲嵌在一處,射過一次的地方即便硬得發疼也無法快速射出,我抱住楚昊的頭感受快感在漫長的浮沉中游走。
久違的性事結束後我躺在楚昊的懷裏等待欲望的平息,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經過兩次胡鬧,我們都沒了收拾房間的想法。
“你父親還沒回來?”我問。
他說:“樂不思蜀了,要我看他不回來只有一點麻煩。”
“什麽麻煩?”
“據說大學申請出去住要監護人同意。”
“……你念大學了也打算賴我着了是吧。”我無奈地說。
“一輩子長着呢,老師現在就嫌我煩了可不行。”楚昊笑嘻嘻地說。
他有一肚子的甜言蜜語來肉麻我,我耳根發熱,捏住他的嘴不許他亂說了,他拂開我的手食指相扣。
“老師暑假想去哪玩,我們終于能約會了,”他刻意重複,“真正的約會。”
約會啊……別的同志情侶怎麽約會我不知道,楚昊出去絕對會高調的不行,不顧旁人的眼光,牽我的手,興致來了更會時不時在我臉上親下幾口。
最重要的是……我對過山車、鬼屋之類的項目敬謝不敏,一旦去了游樂園楚昊會發現我是個膽小到摩天輪都不敢坐的人。
不行,不行,不行。
我撓了撓他的手背。
“我們來場特別的約會好不好?”
——歡迎來到召喚師峽谷。
楚昊雙目沉沉地盯着電腦屏幕,渾身散發出寒冰似的低氣壓。
“老師……”
我心虛地解釋:“你們高中生不就喜歡打網游嗎,我們與時俱進地網戀一下多特別。”
他瞪眼:“你認為我會和狗頭談網戀嗎?”
我努力壓下嘴角上揚的趨勢,飛快地答道:“會啊。”
他沉默了兩秒,丢下鼠标,高大的身軀立在我面前。
我不由咽了咽口水:“我警告你別亂來,這裏可是我家——啊!”
楚昊一把扛起我,向剛整理好的房間走去。
“老師我認為我們比較适合大人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