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楠笙看到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 眼睛都不會轉了。直勾勾的看着它, 想要伸手去碰, 又仿佛這東西燙手一般讓她畏葸不前。
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耳朵。在外人面前楠笙摸的地方空空無一物, 但楠笙卻摸到了那只給她足夠勇氣的楓葉耳釘。
耳釘就乖巧的呆在耳朵上,位置微微靠上,下面一點便是平時戴耳墜耳環的耳洞。
匣子裏的這個,不是自己那只。
可是為什麽會有一只一模一樣的楓葉耳釘呢?
是本就一對的嗎?
自己的那只是土地小河,那這一只呢?如果這一只也是空間介質,那它又是什麽情況呢?
心在狂跳, 手也在微微打着顫。說是害怕, 不如說是興奮和激動。
楠笙隐隐有種感覺, 耳釘應該是一對的。
這種感覺玄而又玄, 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告訴她的一般。
她的空間沒有院落房子不是造物者的疏忽,而是不完整。
看着眼前的耳釘,楠笙不停的用手指摩擦自己耳垂上的那只,心裏矛盾極了。
想要湊齊一對耳釘,讓自己的空間變得完整。又想到齊大非偶,人得知福惜福。這是林家的東西,說不定是就是上天為黛玉準備的禮物。
楠笙心裏明白, 若是她表現出對這個只耳釘的興趣,無論是黛玉還是林如海都會将這只平凡無奇的楓葉耳釘送給她。
但她能要嗎?
她就非要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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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不洽當的比喻吧。
這就像是坐高鐵動車, 本就比普通火車又快又舒适了, 為什麽已經有了二等座了, 還偏偏又要換一等座呢。
是一等座先到站還是二等座燙屁股?
楠笙今日戴了一對白玉雕玉蘭花的耳墜子, 此時楠笙猶豫不絕摸耳垂的樣子,在林家父女眼裏就像是在摸那對玉蘭耳墜。
楠笙的年紀在這個時空已經是大姑娘了,所以林如海只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所有的注意力便都落在自己的女兒黛玉身上。
似是怎麽看都看不夠,想要趁着還能看的時候,多看幾眼。
然而他越看越是心中不舍,越是不放心。
這是他的女兒,這世上唯一的牽挂。
黛玉此時的心情和林如海的悲痛無望截然不同,她看看楠笙,再看看匣子,然後再看看楠笙摸着耳朵的手,又再看看匣子,最後準确無誤的将那只吸引了楠笙全部心神的楓葉耳釘拿了出來。
白嫩嫩的手心裏躺着一只造形古樸的楓葉耳釘,黛玉一邊舉到楠笙面前,一邊又低頭在匣子裏翻找。
一只腫麽戴,總得将另外一只也找到呀。話說,表姐的眼光真不咋地。
黛玉翻了好幾遍,仍舊沒有找到另外一只。最後抿了抿唇,小聲對楠笙保證,“明兒叫管家拿着這只耳釘去銀樓,給姐姐按原樣子打兩副回來。”說完還用那只沒拿東西的手,小大人似的拍拍楠笙的肩膀,“你要乖呀!”
乖你個大頭鬼呀~
深吸一口氣,楠笙沒好氣的白了黛玉一眼。張了張嘴,又閉上,然後糾結的在屋中回來踱步轉圈,一邊糾結要不要放棄,一邊又遲疑要不要将耳釘的秘密告訴林家父女。
人心向上,人性向下,楠笙在決定不要這個耳釘後,想的便是将這個耳釘秘密告訴林家父女,但她又擔心林如海會為了死守這個秘密殺人滅口。
林如海是這個時空教育出來的标準士大夫,這種事情不是沒可能。
要不要賭一把?
拿自己的命去賭人性,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要不,先将此事放下,回頭三思四思五思後再決定?以免現在做出什麽沖動到無法挽救的決定。
可是思完她還能放棄這種極致的誘惑嗎?
“家裏還有不少首飾,若是喜歡,自已再去挑些戴吧。”林如海看着楠笙暴躁的樣子,有些不解,不過卻态度溫和的對狀态明顯不對的楠笙安撫道。
楠笙聞言,頓住,先是撇了一眼黛玉,又眼神灼灼的看向林如海:“我若是想要林家所有的財産呢?”
“不過是些黃白之物,你若喜歡便都拿去。”林如海明顯被楠笙這話問得一愣,不過轉即他笑道,“我與你母親是表兄妹,自幼一道長大,在我心中她便是我親妹妹。你雖不姓林,卻也是自小來了家裏,我心中許是待你不及黛玉,也未曾做到視如已出,但卻從不曾拿你當外人。更何況,舅舅知道你并非那等貪圖這等身外之物的性子。你又自來穩重,對黛玉也素來情真意切,将來你們姐妹互相扶持,我也只有感激你的。”
林家多少家財,沒人比林如海更清楚。那些家財于黛玉來說未必是好事,當然于楠笙這個孤女來說,同樣如此。
都是三歲小兒的金磚罷了。
“別将人家說的那麽好,說不定是我戲演的好呢。”小聲嘀咕了一句,楠笙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幾句讓林如海和黛玉都有些莞爾又不知其意的話,“沖動是魔鬼哦,我這道德情操都可以感動華夏十四億了,等着後悔到腸子青吧。”
明知道會後悔還去做的事楠笙真不想承認那個人就是她自己。
一邊絮叨嘀咕,一邊從黛玉的手中拿過那只楓葉耳釘,然後用一種即将放棄整個世界的決絕姿态做了一個此時此刻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決定。
呼氣,吸氣。
呼氣,吸氣。
就在林如海和黛玉越來越莫名的眼神下,楠笙終于來了一個‘斷舍離’一手固定在黛玉的耳垂處,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耳釘穿入黛玉的耳垂上方。
一樣的步驟和操作方法,一樣的結果這特麽果然是一對的耳釘。
這一刻不舍,心痛,後悔,心裏跟打翻了調料瓶似的。
嗚嗚嗚~~~~
楠笙在林如海神色陡然遽變,黛玉慢半拍的驚呼下收回手,渾身滿是無力感,“什麽都別問,你用心感受一下就什麽都知道了。”對黛玉說完這句話,楠笙抱起剛剛林如海給她的那只匣子,一臉心疼不舍還帶着點微微後悔模樣的對林如海點頭,“您想知道什麽,一會兒您自己個問玉兒吧。我需要緩緩,有什麽話咱們明兒再說罷了。”
話落,轉身出書房,走了幾步頓足回身看向身後的書房。
她好吧,她這會兒是真的後悔了。
其實剛剛她就想過,她可以将這對耳釘全部收到自己身邊,然後再将耳釘的秘密告訴林如海,由她幫黛玉保管林家財産。
她握有林家家産,黛玉握着她的秘密,相互制約牽制,是最安全的辦法。
她對黛玉有用,不會有為了保守秘密而出現的殺人滅口禍事。再來便是她也沒損失,也幫黛玉保住了林家的家産。
可這個想法只在腦子裏停留了片刻,便被楠笙下意識的放棄了。
為什麽?
楠笙也說不好,她現在都在詫異自己剛剛為什麽那麽沖動,要那麽快速的做這種大決定。
一定是被驢踢了腦子。
對,一定是。
這事都怪驢~
╮(╯▽╰)╭
楠笙做了一個她一定會後悔,或者她此時已經後悔,并且是在後悔中做的一個會後悔的決定後,便抱着一匣子首飾把件回了她在林家的院子。
哪怕林如海病了,但楠笙這個表小姐也不曾受到怠慢。或者說孩子于林家這種缺什麽沒什麽的人家來說,從來都是被善待的對象。
見此,楠笙仿佛又少了幾分悔意。
楠笙住的院子一直有人打掃,林如海派人上京後,管家更是着人仔細的給楠笙和黛玉收拾了一回屋子,提前許多天就點了炭盆和熏籠,只等姑娘們回家。
傳了熱水,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在将水泡涼,讓自己多次感受了幾回窒息的感覺後,楠笙才帶着能活着呼吸新鮮空氣的感恩之心吃了一頓揚州風味的膳食。膳畢倒頭睡下不提。
愛咋咋地吧,反正都這樣了。
此時此刻黛玉的心情和楠笙那遺憾後悔糾結鬧心最後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完全不同,耳釘戴在耳朵上的那一刻,她本能的想要呼痛。
然而并沒有什麽痛不說,按着楠笙的話,她還用心的感受了一回應該有的與衆不同的感覺。
随後她整個人就都愣住了。
她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四合院。
五間正房,兩側耳房,左右各有數間廂房。正房對面還有一排倒座房。看起來麻雀雖小,卻是五髒俱全的院落格局。
天井不算大,但也不小了,院子裏有一株結了棗子的棗樹和一株已經挂果的蘋婆果樹。挨着院門的位置有一個葡萄架,上面是綠紫兩種葡萄,顆粒很小,好像距離成熟還需要一段日子。
心随意動般,視線打量完院子,便又朝着正房和廂房以及倒座房探去。
一排倒座房裏,除了一間明顯是竈房外,其他都空空如野看不出來之前是做什麽的。
竈房最外面是個簡易的柴房,靠裏有竈臺爐具,碗櫃和一口水缸。雖然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信息和認知,但黛玉就是知道這口缸裏的水無論怎麽用都不會減少。
好像對這裏的一切,黛玉本能的就知道些什麽。這種感覺很玄妙,她也不知如何形容。
左右各有五間廂房,每間面積都不小,不過裏面卻是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随意掃了一眼,黛玉的心思便又朝着那五間正房而去。
中間的堂廳,将五間正房分成左右各兩間。左邊兩間房,裏面明顯是家居暖閣和卧室。有些簡單的家俱,其他的便也沒了。
最讓黛玉驚喜的是右邊的兩間屋子。
除了靠堂廳的這間,靠窗位置擺了一個書案和多寶格外,兩間屋子全是書架。
書架上是滿的,裏面放了不知道多少書籍。看得黛玉一雙眼睛都不由開始放光。
書呀,好多的書。
天呀,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書。
啊,那本是傳說中的
“玉兒?”楠笙走後,黛玉先愣愣的站在那裏,然後又開始笑得眉眼彎彎,一旁的林如海不由擔心的喚她。
雖然知道楠笙不會做傷害黛玉的事,但弄不明白這些事,林如海仍舊難免要擔心一回。
黛玉的心神正落在一本書上,聽到林如海喚她,回神時竟也将那本書帶了出來。
看着手中突然出現的絕版古籍,黛玉愣了一瞬間。裏面的東西能拿出來,那外面的東西是否也能送進去?
小小的試了一下,黛玉一臉的驚喜。
似是想到了什麽,黛玉心随意動,下一刻整個人都進了那個院子,看着自己的手和腳,再摸摸自己的臉,瞬間笑成了一朵花。
擔心林如海會擔心,連忙在心裏想着要出去,一出來就看到自家老子一副傻住的樣子。黛玉抿唇壓下笑意,直接一臉驚喜的将她剛剛的奇遇說給林如海聽。
為了有說服力,黛玉還嘗試着将林如海往空間裏帶。但很可惜,林如海雖然進了那處院子,但只呆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便感覺呼吸不暢,身體如針紮一般的刺痛,不得不提前出來了。
詢問過黛玉,見黛玉沒有任何不适,便想明白這也許就是‘主人’和‘客人’的區別。
這樣也好。
撫須沉思,林如海此時心中雖是一片驚濤駭浪,但更多的卻是想到了楠笙到底放棄了什麽,又給了黛玉一份多麽珍貴的禮物。
看了一眼黛玉的耳垂,又問了一回黛玉,知道黛玉可以摸到那枚耳釘,但肉眼已經看不見了。舉一反三,林如海和黛玉不由猜到了楠笙為什麽會知道這個秘密。
另一只耳釘是不是就在楠笙那裏想到楠笙剛剛撫摸耳垂的動作,答案不言而喻。
雖然猜測到楠笙也許也有一個這樣的異寶,但不得不說,楠笙果斷放棄的舉動到底叫向來便感性的林家父女觸動極大。
若楠笙從來不說,若楠笙将此物自行認主後再說與他父女知曉可以說楠笙放棄的不是異寶,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貪欲。
哪怕楠笙臉上的不舍明顯到了實質化地步,但光是這份心性,便彌足珍貴到讓人敬服。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身懷重寶,稍有不慎,便是一場禍事。林如海雖然心喜離逝前黛玉能有這麽一個保命的玩意,但同時也擔心此物會為黛玉引來殺身之禍。
不但如此,推已及人,林如海這個做長輩的,也想要叮囑一回楠笙一番。但想到楠笙可以身懷異寶多年,仍舊不動聲色的之分心性,又覺得自己可以少操一份心的同時,還可以将黛玉鄭重的托付給楠笙。
讓人去看看楠笙此時在做什麽,知道楠笙已經歇下,便再沒說什麽。因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林如海今日也不及着找楠笙敘話,便先帶着黛玉去林家庫房幫黛玉布置她的四合院了。
雖然只在那裏面呆了一刻鐘,但裏面有什麽沒什麽,林如海卻都記在了心裏。家俱擺設要收拾,被褥鋪蓋也要整理出來。
對了,可以先将家裏收藏的那些古籍字畫都放到那裏,以免将來再有遺失。
早在知道自己好不了的時候,林如海就已經着人将家産都登記裝箱了。金銀等物為了方便運輸幾乎全兌換成了銀票和鹽引。
如今有了這麽一個随身院子,到是可以再重新換回金子收在裏面。
林家幾代都是人丁單薄的狀态,累積的財富雖不能達到富可敵國,但卻絕對能夠震驚一下世人。
左右共計十間廂房,直接被林如海當成了倉庫裝得滿滿當當的。那一排倒座房也被充分利用了大半,只留兩間以備他用。
既便是這樣,黛玉也不過堪堪裝了林家三分之一的財産。剩下的三分之二,林如海準備将貴重難得的都挑出來留給楠笙,其他的誰給他辦後事,就交給誰處置吧。
其實林如海留下不足三分之一的家産,也不過是想要為黛玉和楠笙買個消停日子。讓人不會因為林家財産而将目光放在黛玉和楠笙身上。
典型的花錢消災。
當日,林如海以身體不适為由讓府裏養的清客去陪賈琏吃了頓迎風洗塵宴。而他則和黛玉一道用了晚膳,又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回話這才各自休息去。
林如海吃了安神藥便睡了。黛玉回了房間,一番洗漱便讓人将床幔紮緊,又打發了丫頭躺在床上裝睡。
心裏跟長草似的熬了兩刻鐘,側耳聽了一回房外的動靜這才轉念間跑到自己新得的小院裏。
她對林家的那些家産不是很感興趣,到是對那一屋子的書移不開心神。外面的世界已經是夜黑風高,但此處空間卻仍是亮如白晝。
見此,黛玉一邊高興看書不用點燈,一邊還想到了以後要在這裏放上個坐鐘,不然沒個時間忒容易出事。
翌日一早,各自用了早膳。林如海叫賈琏到書房說話,言談間多在觀察賈琏品性,半晌心下嘆息,面上不顯的安排人陪賈琏在揚州游玩。
等賈琏離開,楠笙和黛玉便也來了林如海的書房。
楠笙昨夜睡的還好,只是一夜間斷斷續續做了幾個夢。快天亮的時候夢見了喬媽媽,媽媽一邊哭一邊對她搖頭,說她太沖動了,這種事情怎麽能讓人知道,然後生生在她眼前跳了一回樓。
楠笙驚醒過來便再也睡不着了,去空間裏澆了一回水,又摘了一回果子出了一身汗這才出了出間,洗漱用早膳。
黛玉則是不知道看書看到了什麽時候,一對黝黑的黑眼圈多少脂粉都蓋不住。看到楠笙,黛玉興奮的撲過去,拉着楠笙的手,張口說的不是空間的事,而是昨夜她看了誰誰誰的書,孤本絕版雲雲。
楠笙心下一陣好笑,拍拍她的小腦袋,将梳得好看的發型直接拍倒了。
給林如海行了一禮,楠笙便将自己的耳釘空間簡單的說了一回,并且一如昨日黛玉帶林如海進空間一樣,嘗試性的帶這父女倆進自己的空間。
已經這樣了,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
不知道是楠笙和林如海血源太淡,還是楠笙的空間更排外,林如海只在空間裏呆了不足五息的時間便受不住的出來了。黛玉倒是沒什麽反應,這可能跟她是另一個耳釘的主人有關系吧。
不過林如海出來了,黛玉也沒多呆的也跟着出來。
楠笙的空間就是一片被小溪流分隔成一塊塊的田地,地裏有的種了東西,有的仍然空放着,看起來跟黛玉那邊的小四合院跟本沒法比。
因來了這個世界,楠笙那片休息區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床鋪和家俱,但床鋪和家俱卻仍是露天放在地面上,四周無牆,頭頂無片瓦
黛玉的空間無田,楠笙的空間無院房,很明顯是耳釘将空間一分為二造成的結果。
去了楠笙的空間,林如海和黛玉都有些無言以對。
都是空間介子,但差的好多哦~
楠笙好奇黛玉的空間是什麽樣子的。黛玉讨好的朝楠笙笑笑,領着楠笙進出了一回,然後楠笙就一副生無可戀,麻木的将林如海給她的‘嫁妝’收進她自己的空間。
突然有一種自己不是女主角的失落感想哭~
滿足了彼此的好奇心,又将收起來的東西都收好後,林如海便語重心長的對黛玉楠笙囑咐了許多事,叫她們姐妹一定要和睦,不要因為外人,哪怕是未來的夫婿兒女便起生份之心。
楠笙和黛玉都不傻,自然明白林如海這話的是什麽意思。認真點頭,鄭重保證。之後又在林如海的要求下,楠笙和黛玉發了毒誓不将空間介質之事告訴任何人。
“從此,便都清高些吧。”
不問世俗,清高孤傲的活着。
“舅舅放心,我知道怎麽做。”瞅了黛玉一眼,楠笙不由笑道,“這一點玉兒倒一直做得不錯。”
聽到楠笙這麽說,黛玉嘟嘟小嘴,不滿的叫了一聲:“姐。”
“诶。”你叫,我就應。
“哼。”皺皺小鼻子,黛玉将頭轉到另一側,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聲音輕輕柔柔的對楠笙說道,“姐,有空給我和爹爹畫幅畫吧。”
當年賈敏離開時,楠笙就畫過兩幅畫。一幅是一家三口的全家圖,一幅是賈敏的單人肖像。
兩幅畫原本是在黛玉那裏的,不過進京前黛玉便都交給了林如海。想他一人在揚州,至少還有畫陪着他。
不過說起這個畫畫的事,林如海眉頭不由又皺了起來。
他去後,兩個姑娘就沒人能庇護她們了。損失的家産可以保她們姐妹一時平安,卻未必能保她們一世平安。
好在有那空間介子,實在不行也可以另謀出路。只是楠笙畫畫這事,需要盡快解決才行。
“此等畫技,确實世間罕見。之前公務繁雜,也不曾用心留意參悟。”說着話,林如海不由咳嗽起來,黛玉和楠笙一個端茶,一個輕拍其背,等林如海不咳了,才退後兩步等他下文。
“此畫技既如此精妙,便不該留于閨閣女眷之手。洽巧我與揚州梅花書院的山長是多年好友,倒可以請他選些良才來授其藝,承其畫技。”除此之外,不妨再買些婢子女仆傳授一二
楠笙本就有意學大禹治水來個堵不如疏,後來這事那事的一多,就耽誤了。現在林如海提出來,正中下懷,于是楠笙想都不想便欣然同意了。
只是将禍水東引說得那麽委婉大氣的,怕是也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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