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咋就這麽好看呢?

薛蟠傻愣愣的望着楠笙, 一雙眼睛都不會轉了。

以前薛蟠從來不贊同寶玉對姑娘們的各種看法。在他看來,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可這一回,就在這一瞬間,就在只看了楠笙那麽一眼後,便徹底推翻了薛蟠的某項認知。

原來寶玉說的‘花有花的風韻,葉有葉的風姿。’是這個意思。

面前的姑娘,真的只是清秀之姿。小鼻子小嘴長的秀秀氣氣的。見人不笑不說話,總帶着一份與衆不同的熱情周到。往常單獨見她,只覺得長相幹淨, 讓人舒坦。然後每每見她與妹妹和林家姑娘站在一起, 又覺得本就不出衆的容貌被比的更寒酸

以前時常被他同情的容貌,也能美的驚豔四座。

那雙眼睛會說話, 看着你的時候,除了她, 仿佛再看不到旁人。

這讓原本只是清秀之姿的人看起來美豔不可思議。薛蟠舍不得移開眼睛,就那麽癡癡的看着楠笙, 猶如初相識。

若不是這是只憨憨, 眼神幹淨,指不定就要鬧出什麽後續事件了。

至少看她的人換成賈瑞, 賈珍之流,楠笙一定會覺得被人用眼睛猥瑣了。然後指不定就會動點什麽壞心眼報複回去。

楠笙此時雖然思緒清明, 但一舉一動間醉态可掬, 反應遲緩的又讓人心中甜軟。她歪頭回望薛蟠時, 眼底波光潋滟。眨巴眨巴眼睛,再小小的打個哈欠,又讓某個憨憨心生一片漣漪。

真好看呀。

薛蟠不說話,楠笙不知道要說什麽。對視片刻後,楠笙張嘴剛想打個招呼,卻不想酒意上來,反胃的想吐。于是連忙拿帕子捂住嘴,對着薛蟠點了幾下頭,楠笙便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薛蟠一直站在廊子裏,看着楠笙一行人不見了蹤影這才收回視線。心下幾分不舍惆悵悄然生起。

就很突然的,入了心

閉上眼睛再睜開,腦子裏還是剛剛讓他驚豔的那一幕,薛蟠不禁苦笑。

因着數年來的數場夢,薛蟠早沒了闖禍的膽子。如今的薛蟠就想做個富家翁,安安分分的富裕百年。

搶親什麽的,再也不敢了。

所以薛蟠知道他剛剛升起的某些心思只能變成某種求而不得的遺憾了。

╮(╯▽╰)╭

從未因為容貌不如釵黛,三春等身邊小佳麗就自卑的楠笙,自是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酒後驚豔到薛蟠。

和突然想要喝點酒的薛蟠相反的是楠笙回到房間就喝了醒酒湯,等更衣睡到炕上時,還不忘吩咐石莳注意黛玉的情況。

雖然史湘雲那個‘直腸子’的姑娘不在,但楠笙總擔心黛玉會被人欺負。

寶釵的生辰是正月二十一,黛玉的生辰是二月十二。有寶釵珠玉在前,楠笙就不樂意讓黛玉的生辰過得太簡便。

只是林如海的孝期還沒過,如今她們又寄居在榮國府,想要好好給黛玉過個生日卻真心不方便。

好在兒的生日,娘的苦日。那日打着賈敏的旗號想辦法帶着黛玉回林家也不是不行。實在不行,就去空間裏給黛玉過生辰。

睡前最後一點意識,楠笙想的都是黛玉的生辰和她們的秘密花園

另一邊,黛玉見楠笙去了許久也未回來,不放心的叫人回來看了一回。知道楠笙睡下了,又玩了一會兒便也離席回來了。

回到榮慶堂,先是不放心看了一回了楠笙,見楠笙睡的香甜,也沒打擾她休息,只拿了本書自己爬上炕,一邊看書一邊吃着果子。等日頭一點一點暗下來,丫頭們進來點燈時,才發現黛玉早就将自己團着一團歪在楠笙身前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看到這姐倆睡成這樣,丫頭們便心知晚上必定會走了困。

翌日,楠笙醒了酒,先是在心裏合計了一回如何給黛玉過生辰後,便派人去打聽榮國府買回來的小戲子裏哪個長的最出衆。

尤其是長相上類似黛玉的。

石莳收到消息自去安排打聽不提,而楠笙卻坐在書案前想着那位小戲子的人生究境如何了。

賈家的小戲班子散館後,有的姑娘跟着父母回家了,有的則是留在賈家進了大觀園。留下的人裏沒有那姑娘,說不定那姑娘就是離開賈家的那一批裏,也或是被賈薔悄悄接走了。

不管如何此後再未見書中提過一言片語。但覆巢之下無完卵,寧榮二府出事後,賈薔自然不可能獨善其身。

如果那姑娘身子骨比書中的黛玉強,活到了賈家出事時,沒了賈薔的庇護,那姑娘怕也是處境堪憂。

若這姑娘只是單純的跟父母回了家,也未必是幸事。

她會唱戲,又長的出衆,曾經也是得過皇妃贊譽的人,三教九流,戲子最末。便是家生奴才都瞧不上的出身。

一朝入了這一行,便是脫身出去怕也未必能得他人正眼相待。若不幸淪落他處楠笙不是聖母,力所能及的事做也就做了,反之只能獨善其身。她此時倒也不是憐惜那姑娘會有的遭遇,就是怕她因長的肖似黛玉,而讓那些心裏藏污的男人意y黛玉。

若那姑娘還有父母家人,早些送她回家也比在榮國府走一遭後再回鄉要好些。

當然了,能将女兒賣一次的父母未必不會賣第二次還是将人找出來,問明情況,或是送到莊子,或是另做打算吧。

不過想起這個姑娘,楠笙不由又想起了晴雯。這個眉眼間也有幾分像黛玉。

哎呦,煩死個人。

寶釵的生辰過後,楠笙沒事找事的幹着一些吃力未必讨好的事,而薛蟠的生活又恢複到了年前茶樓聽書的寡淡生活。只是這一回薛蟠心裏藏着一段心事,到不似往日那般坦然自在。

他不是無知小兒,夢裏的他可是個葷素不忌,閱人無數的敗家子。他明白自己是怎麽回事,更明白有些事是想也白想。

人喬大姑娘可是訂了親事的。

若是沒有訂親事薛蟠端起茶杯猛的一口将一茶杯全數飲盡。

鬧心~

“我有一個朋友,看上了個姑娘。”放下茶杯,正好對上越岩略帶詢問的眼神。薛蟠想了想,對越岩訴說起‘他朋友’最近的苦惱,“那姑娘行事大方,性子也好,畫的一手好畫呃,長的也還行。”說到這裏時,薛蟠不禁又陷入了回憶。

哪怕寶釵生辰後,薛蟠偶然間再一次見到楠笙,他仍是發現楠笙那張清秀的臉比以前好看許多,尤其是那雙眼睛,雖然不似那日那般動人心魄,卻自帶一種媚人風情。

真是越看越稀罕人。

“嗯?”

越岩好笑的看了一眼薛蟠,沒提醒面前這憨憨‘我有一個朋友’大多數時候代表了說這話的人以及‘畫的一手好畫’又是指的誰。

如今京城裏,提起畫的一手好畫的姑娘,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楠笙了。

“可惜那姑娘已經訂親了。”憋了半天,薛蟠最後卻只總結了這麽一句。

惆悵将最重要的事一句話總結完,薛蟠又皺着眉頭疑惑又詫異的對越岩說道,“诶,你說,咋有人越看越好看呢?”

越岩:那是你情人眼裏出西施。

自以為早就知道憨憨心意的越岩和一旁侍候的四喜不禁同時在心裏想到這句話。

不過看着面前的薛蟠,兩人又想到這怕是憨憨終于開竅了。

越岩早八百年就認定薛憨憨對楠笙起了心思。此時兩相一對照,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不過想到楠笙的那件婚約,越岩眉頭微微跳了一下。

這事看起來是有點難吶。

薛蟠在悶悶不樂的吃下一盤薄如宣紙的卷餅,一大盤京醬肉絲,切得肥瘦均勻的烤鴨肉片後,心情仍然沒有太多的好轉。

越岩擡頭看了一眼吃東西都不香了的某人連頭發絲都帶着失落,眼睛閃了閃,心下已經有了主意。

楠笙和劉泰的這門親事自打定下親事那天起,就落進了越岩的眼睛裏。

劉家和劉泰的想頭,越岩心裏門清不說,為了讓劉家上鈎,越岩沒少下套。反正他女人多,寵哪個都是寵,寵哪個都會有得勢的外戚站在風口浪尖上。所以他不介意拿外戚做一塊試金石。

越岩做為皇帝,心黑手狠那是必備的條件。他這人不但具備所有皇帝都必須的基本素養外,他同時還有些促狹,喜歡釣魚執法。

他聽說劉泰頗有幾分應試之才,便計劃着等下次春闱,若劉泰能夠進入前三甲,那就當堂問問他可有婚配。若是他敢說沒有婚配,那好噠,直接為他賜婚。若說有婚配,那他就不繼續往下問了,免得再将那姑娘的名字問出來。

當然了,若是劉泰的排名太靠後,他也不擔心沒機會問一回劉泰婚姻大事。咱朝廷也不是差錢的主兒,辦個大一點的瓊林宴也就是了。

先給劉泰賜婚,回頭再治劉泰一個欺君之罪。至于做為苦主的楠笙,自然會補償她一個憨憨相公。

雖然這相公不能給她鳳冠加身,诰命榮華,但絕對憨的純粹,用的放心。

也別說他對劉泰刻薄,若是連點誠信都沒有,他還做個屁的官。若他連這麽一點誘惑都抗不住,讓他做官,不是為害一方百姓也是禍國的害群之馬。他這麽做也是為百姓負責了。

舉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越岩不由輕笑。

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沒這麽費心過。

心裏有了方案,倒也有心思看憨憨會做什麽。見憨憨可憐巴巴的趴在桌上,越岩還有心思逗他,“要不爺出面幫幫‘你朋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