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酒店房間裏的二人拿着中性筆,随着彼此對劇情的理解做着探讨,同時在劇本上做着詳盡注解。

通過談論劇情有着初步磨合,也消散左謹心中的不自在。

進入劇情————

溫墨飾演顧兮月,左謹飾演顧兮楓———

深宅大院裏的偏僻一隅,整潔素雅的房舍中妹妹顧兮月臉色透着病态的白,因夜裏悄悄呆在屋外受春寒襲體而病着,裹在繡花被子下的身體瑟瑟發抖,她赤着腳站在門邊,靠門框瞧着屋內更換衣服的姐姐。

淺金暖色的上衣下裙,鏡中略施粉黛的臉,從上到下都透着去見易家二少的喜悅,她這副模樣讓顧兮月心裏酸酸的,霧氣也染上眸子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顧兮楓聽到壓抑的輕咳聲,回頭見着妹妹依着門框赤腳在後面站着,便也顧不得将刺繡上衣的盤扣扣完整,面帶焦色地走去,“受涼了?”習慣性地像小時候一樣以額貼額,心疼地責備着:“怎麽這麽燙啊?平時讓你多運動一些,可就是不聽話。”

“姐姐,我全身發冷,好難受。”顧兮月抓着繡花被子的手一松,人就朝着姐姐窩去,仿若無骨地攀附在顧兮楓的懷裏。

“可吃藥了?”二人雖貴為顧家女兒,卻不受寵,特別是身為妾的娘親去世後,姐妹二人相依為命活在這個家裏,小時候日子苦,現在時局動蕩軍閥混戰,于顧家生意受影響時尋得出頭的機會,這日子才漸漸有了起色。

“吃了一些。”顧兮月蹙起眉嘟囔着,軟着身體更加貼緊姐姐......

當左謹的身體感受到那引人遐想的柔軟時,整個人立刻從劇情中抽離,唰地一下将人給推開,若不是溫墨早有些準備,此刻就要跌在地板上受些傷。

“抱歉!”知曉自己反應大的左謹面露五分歉意,以及五分尴尬。

“沒關系!”穩住身形的溫墨擡眸瞧着她,面上雖無多少笑意,卻也未見怒氣,求解地問着:“可是我剛剛哪裏做得不對?”

“你做的很好。”人生第一次醉酒犯糊塗的左謹,做不到心無波瀾地面對曾那般肌膚相親的人。

眼前這人的呼吸、眼神、身體等等,皆能瞬間将那晚的所有瘋狂和熱情悉數帶體內。

“既然...”音頓下,人朝着左謹走近,“既然做的并非不對,可是我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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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般明知故問,左謹潤澤的唇瓣動了動,随着她逼近而後退半步,錯開視線,語氣帶着幾分底氣不足的羞怒,“你說呢?”

“對于那晚,我欠你一聲抱歉。”知她心裏過不了這道坎,溫墨頓住腳步放低姿态,給她一些自欺欺人的餘地。

聞聲,左謹詫異地回看她,有些愣怔,随後唇瓣顫了顫,想說些什麽卻欲言又止。

其實,眼前這人是不用道歉,自己是醉了,可還沒有醉得斷片,前前後後的事情雖不是樣樣清楚,可對于是自己先主動這一點,深刻又清晰地烙印在腦海中,也是因這般,自己才會覺得格外地羞恥和放浪。

瞧她這模樣,想來是當做成年人的一夜風流,并未放進心裏,所以才不覺得尴尬,是不是她也認為,自己是那種随随便便和陌生人上床的女子?

溫墨唇角隐秘地勾了勾,頗為善解人意地征詢着:“左女士,我們要不要跳過這段,進行下一段?”

“好。”順口而回的左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回錯了話。

剛剛只是一個簡單的身體接觸,反應就這般大,若進行下一段到床上去,豈不是更無措。

溫墨:“請不要緊張,就當我是你之前合作過的演員,明日戲量大,我們早些熟悉一下彼此,減輕在現場所要浪費的時間。”

聽她這般說,一向敬業的左謹也不好因自身問題而再糾結,微微颔首便移步到床邊,下巴輕點示意可以開始。

進入劇情—————

妹妹顧兮月率先躺進被窩裏,蜷縮着顫抖的身子露着腦袋,滿臉期待地望着床邊寬衣解帶的姐姐,等人剛入被窩就一下子貼了上去,将人緊緊地抱住,似乎是想要将自己嵌到對方身體裏,手腳似繩索一般纏得顧兮楓有些透不過氣,可還是好脾氣地順着生病中的妹妹,輕聲細語地給她哼童謠,手也順撫着妹妹的背,通過來回地搓增加身體的熱度。

顧兮月的手圈緊姐姐的腰肢,心裏像是藏了一頭野獸似的,如何都感覺不滿足,只得越來越收緊手臂,埋首在姐姐的頸窩處,深深地、隐秘地呼吸着姐姐的氣味,甚至在舌尖刮過自己幹燥唇瓣時,不小心戳了一下姐姐細膩的雪肌,短暫的滑嫩透過舌尖擴散到心底。

率先出戲的溫墨,茶色的眼眸醞釀着貪婪的風暴,緊抱她的身子也微微翻壓,喉嚨發澀需水的滋潤,似病中沙啞的音,“姐姐,姐姐。”

那一聲聲呢喃蘊含着顧兮月似懂非懂的感情,柔軟發冷的身子也随着聲音輕蹭、輕蹭、再輕蹭,呼吸也像是胸悶氣短般地粗了起來。

這下,強制忍到現在的左謹唰地一下紅了臉,再也配合不下去,面容嬌豔欲滴,引得人色心蠢蠢欲動,那長睫顫動下的黑眸浮着羞怯和克制,讓溫墨暗暗收緊自己的手握成拳。

那近在咫尺的紅唇正微微抿着,鼻間呼出的氣息,像是世上最濃烈的藥,勾起人心底最濃的欲。

順勢翻了身,徹底地将人壓在身下,那受驚而微張的唇像是致命的入口,直教人生出去縱橫、去肆意張揚地翻攪,吮盡所有的呼吸和甘露。

緊緊地将她反抗的手壓在頭兩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獸性大發地做出禽獸不如的行為。在此刻,她又想如那夜一般折騰這人,狠狠的,不留任何餘地,每一處、沒一點,都想留下灼熱的印記,讓她顫抖低咛,讓她克制中又透着瘋狂的迎合......

這是她第一個親密相交的女子,此前她覺得自己的餘生,也許會如尼姑一般過着無欲的日子,可這人卻自動送到嘴邊,讓她嘗盡了這人浸着毒藥的美味,再難回到從前那般“清苦”的日子。

鼻尖輕觸着鼻尖,緩緩地打着圈圈兒,兩人急促的呼吸隔空糾纏着,纏綿又回旋,如此般往複許久,直到周圍的空氣都好似因二人的呼吸而躁動起來,溫墨才強迫自己松開那禁锢的手,望着細腕上兩圈紅印,心下升起一絲疼惜,“抱歉,剛剛是我失禮了。”

嗓音嘶啞低沉,處處透着情.欲未解的音,聽在另一個人的耳中,便是羞得撇開臉去,咬着唇暗暗平息自己身體內湧動的欲潮。

溫墨說着話,對着瑩白細腕輕輕地揉起,溫潤透涼的臉上情.欲褪去,只餘那茶色瞳仁裏的淺淺憐惜。

随着她的動作,左謹敏感地縮了縮手,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明明自己本意是拒絕這暧昧的觸碰,可她的身體卻違背本意,只要身上這人一個呼吸灑來便會給予羞人的反應,根本就無法控制。

唇瓣翕動幾次,才啞着嗓音斟酌着道:“今夜時間不早,就到這兒吧。”

“好。”知她這是在趕人,溫墨也識趣兒,翻身下床不留戀,忽而撤離的身子讓左謹舒了一口氣,感覺呼吸都變得順暢起來。

第二日一早,兩人就早早地各自起床收拾,助理拎裝着劇本、水杯、水果等物品的箱子提前放入各自的車裏。

左謹咖位大,自是有自己的房車,寬敞、舒服,供于休息不被打擾。

而溫墨名氣自然是不及,同時也懶得開自己的車子長途跋涉來這裏,拍戲時,來回都是劇組安排的面包車接送,雖舒适度略差,可也就這麽一直過來,她對這些沒什麽硬性要求。

等左謹帶着助理走出酒店時,就瞧着那秀發及肩的溫墨,着一身冷色系休閑裝彎腰進入銀色面包車,車裏順帶着還拉了一位不知名的女演員。

随着推拉門重重一關,劇組的大肚腩司機師傅就開着車遠離,消失在左謹的視線裏。

收回視線的左謹上了自己的白色房車,跟在後頭去往拍攝現場,下車的時候,自然又能瞧到,因着就是前後腳的功夫,也不知是不是巧了,就那麽視線往前一掃,便見着昨夜還想輕薄她的人就對旁人投懷送抱,不由微微蹙眉。

“溫老師你沒事吧?”因劇組用車緊張蹭車坐的女演員,轉身之際下意識緊抱着突然絆腳撲入懷裏的軟香之體,頗有些局促地紅着臉細聲問着,同時心裏想着:溫老師身體好軟,好香!

“多謝,剛剛走路有點兒迷糊。”溫墨微彎着唇角道謝,退開後,垂首整理一下自身的衣服,才蹲下身子撿起摔落在地上的镂空雕花複古化妝鏡,照人觀物的明亮鏡面已裂,是偷瞧不了後面下車的人了!

面上閃過一絲可惜。

“不客氣,溫老師沒事就好!”混跡在影視城的女演員,在車上時還不敢和冷眸虛阖的溫墨說話,此刻有了這一茬小插曲,人倒是輕松許多,大着膽子主動聊天,而溫墨也是有問必答,随意溫和。

左謹的助理呆在她的身邊久了,也算得上是對她頗有些了解,此刻瞧着那微微蹙起的眉心,暗道:這二人莫不是真的有些別樣的私交?

陳導坐在監視器前,已經趕早拍了兩場戲,仰頭喝水的功夫瞧見溫墨的身影,忙摘掉耳機跑過去,“你二人熟悉得如何?”

溫墨想了想,薄唇溢出兩個字:“還行。”

身體裏住着百合魂的導演,推了推眼鏡,壓低聲音透着期待,“你二人之間有沒有一些小火苗呲呲地響?”

這個劇本是他自己動手熬夜編寫,國內市場容不得真正的百合劇,廣電那兒是百分百的不會給通過,于是他嘔心瀝血地加了一個“第三者”男主角進來,照顧了上頭,也照顧了市場,同時暗戳戳遂了自己的心意。

若這女一和女二的飾演者感情不和,他那些流動在空氣中若隐若現的橘裏橘氣,又該如何完美地呈現?是以,他很急,恨不得将二人關在小黑屋按頭和好。

溫墨心裏明白他急之所想,補道:“你放心,你要的效果都會有,可以再大膽一些,她不會追究的!”

“真的?”陳導鏡片後的兩眼放光,吓得要來請人的化妝師縮着身子往旁讓了讓。

演員和劇組的合同簽得很細,時間、尺度、番位等等都有詳細的約定,這陡然增加一些特別的戲份,着實是擔心得罪了左視後,人家拂袖退組,他也是理虧沒得辦法。

溫墨停下步子,面上帶着一絲笑意側看着,茶色的眸裏隐着幾分詭谲,“當然!”

偏冷的聲音篤定,讓身具百合魂的陳導稍微安了心,揮揮手告別,懷揣着幾分別樣的興奮返回導演椅坐着,重新琢磨即将拍攝的橘裏橘氣戲份。

作者有話要說:

中年大叔的百合魂在燃燒

陳導也很可愛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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