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音音落入耳中, 直教人想要尋着她的氣息, 五指探入她的秀發之中, 用力地扣住後腦勺吻去,将自己的氣息, 盡數标記在她身上。
就像動物标記領地一樣, 不讓任何人觊觎。
這一股沖動,是如此的強烈,在體內亂竄、奔流。若非左謹拿出視後應有的演技,可能已經破功,讓溫女士給察覺了去。
“你都不在意嗎?”哀傷低回的聲音在繼續, 像是孩子一樣非要求個親親抱抱, 再軟聲細語地撫慰心靈。
心裏潔癖嚴重的溫墨,被除左瑾之外的人碰,渾身都不舒坦。
在耳畔翕動的薄唇,紅潤誘人。啓合之間擦過晶瑩的耳廓,如三月柳枝拂過回暖的春水, 漾開無數漣漪, 圈圈散入無數經脈中。
此刻,左謹想要醒來,可短短片刻之中, 她猶豫了。
猶豫的結果,就是整只耳朵落入賊人之口,被細細地、輕輕地逗弄。聞聽綿綿而起的嗓音,化作滾燙的熱風飄進耳道:“我要你的味道———”
情人間濃厚的渴求, 如甘露彙集心間,甜絲絲,是如此地令人悸動。
帶着眼罩裝睡的左謹,長睫如風中嬌花抖動,着魔般不願打破眼下的情景,在佯裝熟睡裏承受着賊人的侵襲。
熱浪一波又一波打來,身子快要承受不住地哆嗦。
在有意為之中,左謹對身體的把控到了極致,人就像是真的睡着一般,連演技同樣了得的溫墨,也看不出絲毫破綻。
她正小心翼翼地占有整只耳朵,舌尖輕卷涼軟的耳珠,急急地拖入軟濕之口,給予火熱的溫度,細細品嘗,吮吸着劃圈圈。
兀自輕輕哼着,一聲聲由鼻音發出的嬌軟調子,半是舒服,半是難耐,磨人得緊。
不堪受擾的左謹,恨不得一腳将人踢開,做出的動作卻是于“熟睡”中側頭,壓住即将爆紅的耳朵。
這一動作,差點兒吓破賊人小膽兒,僵着俯身而彎曲的身子,不敢有絲毫亂動,連呼吸也自動暫停數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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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賊心虛的溫墨,一張溫潤透涼的臉,羞臊共湧。茶色的眸子水盈盈地流動着霧氣,清亮而熾熱。
視線落在近在咫尺的唇瓣,腦子在荷爾蒙的作祟下,變得混沌迷糊。似乎全世界一下子就黯淡無光,眼裏只有似啓未啓的紅唇。
知她的香軟嬌甜,喚醒最深的欲.念。
喉嚨吞咽着倏然産生的口水,發出的輕微咕嚕聲響,讓溫墨悄悄紅了臉。
她此刻的行為,像是令人不齒的色魔,趁人熟睡時,偷偷幹壞事。
明知這樣的行為不妥,卻控制不住自己去接近,秀挺的鼻子都滲出薄薄細汗,口幹舌燥得很!
解渴的源頭,是有淺淺唇紋的精致紅唇,水潤潤地泛着令人燥熱的氣息。
側頭“熟睡”的左謹,呼吸來回之間,已然吸入賊人的氣息,是那般的熱、是那般的亂。心神飄忽之間,唇瓣微微抿緊又放松。
小小的動作,讓溫墨的逼近暫停,發出呢喃低語:“左謹?”
沒有回應。
提心吊膽地往下壓去,似有若無地貼着,唇瓣翕動着再次發出呢喃之聲:“是你誘惑我的,跟我沒關系!”
聞聽此言,“熟睡”中的左謹,是氣急!
在賊人小心翼翼地探索中,左謹迎合地微啓牙關,發出撩人的夢呓單音。
一聲餘音缭繞的哼聲,激發溫墨體內的情愫,洶湧澎拜地想要被引導、疏散。
順着微啓的縫隙探入,舌尖受到若有若無的撩撥。這撩撥越來越大,呼吸越來越重,溫墨快要被逼得将人惡狠狠地撲倒。
溫墨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在熟睡中,也是可以給予回應,且還有反客為主的架勢,纏得夾緊了雙腿,酥麻了腰身。
最後,在情潮沖破理智這道堤壩時,面紅耳赤地掙脫巧舌束縛,虛軟着兩條長腿,狼狽地扶牆離開。
休息室的房門開啓又關上,左謹這才勾起唇角,摘下蒸汽眼罩。纖長的手指摸着被肆意研.磨過的紅唇,感受殘留的濕潤、滾燙,垂眸發出愉悅的低笑。
似乎,找到更好懲罰溫女士的方法了呢!
那便是,讓她欲求不滿!
指尖在鮮紅欲滴的唇上來回輕滑,想起剛剛那番大膽的行為,左謹是紅暈染玉頰,黑眸裏也汪着一池潋滟的桃花水,能将人生生迷醉在裏頭。
笑聲消散,唇角上翹的弧度依舊存在。左謹想着:不知溫女士,會不會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一直是醒着的。
想到溫女士有可能會看破,左謹臉上的紅意更甚,燒得很。
溜走的溫墨,在助理安安的掩護下,腳下生風地回到四角藍色棚裏。
一會兒坐、一會兒站,整個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刻也停不下來。在棚子裏轉悠、沉思,始終是面似桃花。
看得喝着原味酸奶的助理,嘴角暗暗抽了抽。她是發現,墨姐姐從遇上左視後起,人就不是以前那個人,她變了,變得太有紅塵煙火氣了!
站定的溫墨,視線瞥了安安一眼,問着:“人在熟睡中,會做出一些特別的行為嗎?”
助理安安一腦門問號:“什麽行為?”
“就是......”溫墨微微咬着下唇,欲言又止,最後眉眼彎彎地搖搖頭,“沒什麽,已經知道答案!”頓了頓,想起晚上吃飯的事情,說着:“常見的幾位演員提前邀請,再打聽陳老師喜歡什麽首飾。”
辦事利落的助理安安,說着:“已經提前邀請。稍後我找陳老師助理問問。”随後将桌上月月送來的西瓜,切成四方小塊,插上小叉子遞過去。
小口吃着西瓜的溫墨,渾身清爽地窩進休息椅,腦子轉回左謹的事情上。
這下是知道,左女士她在意自己。
要不然,怎麽會在熟睡中也本能地和自己親親呢?
而且,和之前嬌羞的模樣大為不同,竟然比自己還強勢,勾着粉舌要個不停,吮得都有些發麻!
這樣反常行為,只有兩種解釋。
第一:左女士的唇舌,早已被自己打上烙印,只要自己稍稍一碰,左女士就會熱情似火。
第二:左女士應該是在做旖旎的美夢,而自己呢,就是夢中的主角之一,所以,左女士才會那麽如狼似虎地纏着自己吸。
想得明明白白的溫墨,哪裏還有之前焉噠噠的模樣,眉眼含春,泛着明媚的光,勾人不自知。
接下來拍戲,即使再被左謹冷臉相對,也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笑意不減地自說自話。
接近黃昏,溫墨還剩最後一場戲,是和左謹的溫泉戲份。
陳導很在意這場戲,開拍之前,拉着溫墨私下叮囑幾句。
帶着助理走來的左謹,瞧着物以類聚的兩人,眉梢不由挑了挑,總覺得這場變扭的戲,又要改了。
這陳導精得很,曉得在自己這兒講不通,就成天給溫女士灌輸色氣的東西,想着法兒地來自己這裏讨便宜。
這次,也不知兩人賊頭賊腦地嘀咕些什麽,發現溫女士的視線時不時瞟來,自己看過去,她就閃爍地飄走。
嘀咕完的陳導拍拍手,高聲喊着:“各部門準備,演員就位。”喊完之後,在路過左謹身邊時,單手扶眼鏡,笑容滿面地說:“一會兒要辛苦左老師,我們争取早些收工,辛苦。”
一連兩個“辛苦”,讓左謹的雙眉漸漸擰起,看向溫女士的眼神,也帶着隐隐的不善。
接受到這眼神的溫墨,扭頭看向別處,正好瞧到助理安安拿着手機走來。
接過滑開一看,裏頭是溫爸爸的短信:
【墨墨,爸爸摔下樓梯受了傷,能不能抽空來醫院,看看爸爸】
【爸爸年紀大了,手腳哆嗦,也不知哪天就去了】
【你要是太忙,不來也沒關系,有空跟爸爸通個視頻】
神色淡淡地看完三條短信,照常不回地退出短信界面,将手機遞給安安。
拍攝開始。
拍攝:第25集02場,日內,溫泉池
主要角色:顧兮楓、顧兮月
內容:顧兮楓欲要帶走顧兮月,反被戲弄
場記在鏡頭前打板,拍攝正式錄入。
顧兮楓由侍者引領,推開其中一個隔間,水汽萦繞的湯池中有美背微露,纖纖玉手正撩着水潑灑在肩頭。
聽到動靜的顧兮月,自然曉得來人是誰,卻故意不轉身,反而冷喝着:“是誰這麽大膽,連我的池子也敢進?”
顧兮楓沒回話,視線落在池邊疊放的衣服上,不是常穿的中式裙裝,而是西式褲裝。
折疊的衣服上方,平躺着一把手.槍,漆黑冰冷。
顧兮楓是如何也無法将自己的妹妹,和這些冷硬的兵器聯系起來。
“怎麽不說話?”顧兮月話音落時,轉身去瞧她,語聲染上親昵的笑意:“原來是姐姐,你不會是和易家二少來泡溫泉,走錯了湯池?”
“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家裏嗎?”顧兮楓臉色不是很好,聲線也變得微僵,緩步近前:“怎麽這麽不聽話。”
“并非我所願,我是被曹小姐給搶出來的。”顧兮月從湯池中起身,剎那間,溫熱的水流從着薄裙的身上滑落,朦胧霧氣裏,晃得人的瞳孔收縮又擴張。
顧兮楓站定在塘池邊,“跟我回家。”
“好啊,姐姐。”立在湯池裏的顧兮月,笑盈盈地仰視着她,軟軟地說着條件,“姐姐下來陪我泡溫泉,完事之後,我就跟你回家。”
“當真?”這是第一次,顧兮楓對妹妹的話産生懷疑。
“嗯!”顧兮月乖巧地點頭,“我晚上,還想抱着姐姐睡覺,怎麽會不回去呢?”
因妹妹的話,顧兮楓懷疑漸消,脫了鞋襪試探着水溫,瑩白的玉足輕點水面,波紋散開撞在顧兮月的胸口,眼神一下子就暗了。
當顧兮楓徹底進入溫泉水中,顧兮月朝她伸手,“來我這邊。”
“不。”顧兮楓身上衣服被水浸濕,貼在身上極不舒服,想要早些上去,便說着:“天色不早,我們早些回家。”
顧兮月只是笑笑,瞧她不過來,就只好自己挪過去,“急什麽。”帶起水的手指搭在她領口,打趣着:“穿整衣泡溫泉,姐姐還是第一人呢!”
顧兮楓拍開她亂動的手,背靠着水池,眸裏帶着絲絲不易擦覺的防備。
被姐姐拍打一下,力道不是很重,卻是長這麽大,第一次被姐姐用這樣的力道打了,心裏很不是滋味。垂眸盯着微紅的手背,被泉水一泡,似乎有火辣辣的痛感。
就在這時,感知到情緒變化的顧兮楓,挪過來握着她的手,輕輕揉着,“剛剛是姐姐手重了!跟姐姐回家。”
說話間,欲要拉着妹妹起身,卻反被顧兮月大力一拽,直接将人摟進懷裏抱着,聲音冷冷的:“你進來與我說話,只有要我跟你回家,連好好陪我泡一次溫泉都不行嗎?”
妹妹語氣一變,顧兮楓心裏就發慌,陌生的妹妹讓她手足無措。二人掙紮間,溫泉水跟着噗通噗通地響,激起的水花濺得頭臉都濕了。
最後,顧兮月反被顧兮楓給壓在身下。
監視器前的陳導嘴角狂抽,拿着對講喊話:“卡。溫老師你氣勢要強,應該要撕碎...咳咳...應該要強勢地将姐姐撲倒知道嗎?你現在這模樣,和人物形象不符,你得借這事,徹底和姐姐決裂。”
現場副導的對講機,将陳導的話清晰地傳到溫墨耳中。
陳導:“所有人重新準備,重拍。”
這次溫墨飾演的顧兮月,在顧兮楓拉着她起身時,也跟着起身,在即将踏上池邊時,猛然将人拉回,将不停掙紮的人固定在懷裏,單手撕扯着姐姐的領口,手剛使勁下意識就軟。
看得陳導嘴角又抽了,紐扣都是經過處理,只要加大點力道一拽,崩落時也勒不着人。
再次喊“卡”後,左謹撫平領口皺褶,嘆着:“你和陳導不要亂改戲,按照原來的劇本走。”
溫墨附耳咕哝一聲:“是陳導要改的,我只是聽命行事的從犯。”說完又補一句:“原劇本段落,陳導一定是不滿意,不然也不會瞎琢磨改。”
左謹:“在原劇本基礎上,即興發揮。”
溫墨:“有發揮不好的動作,屆時還請多擔待。”
左謹鼻音輕應了一聲。
在左謹視線注意不到的地方,溫墨背着手悄悄朝鏡頭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接受到信號的陳導,精神一振,拿着黃白二色的擴音喇叭喊着:“化妝和服裝給兩位老師準備一下,重拍。”
現場一番折騰之後,這場戲從頭拍起。
前段湯池外,基本沒做多大更改,變化的那一刻,是從要入湯池時起。
站在湯池外的顧兮楓,不受顧兮月的诓騙,不願進入水汽缭繞的湯池。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一聲異響,在顧兮楓回頭去看時,湯池裏的顧兮月一躍而起,将人猛然拉入溫泉內。
在顧兮月有意為之之下,陡然收到驚吓的顧兮楓長腿一擡,圈住了妹妹的腰身,驚呼着埋首在她頸肩。
鏡頭之外的話筒小哥,心猛地一跳,咽着口水舉穩了話筒。
顧兮月托抱着姐姐低笑着坐回水裏,撩着一捧捧水潑在她身上,那些從指尖滑落的細細水流,一點點地從衣領滑入,引得顧兮楓縮了縮腦袋。
“胡鬧!”一聲似嗔似羞的語調,雙眉微微擰起,頗為變扭地推她,“在外頭都學了些什麽?越來越沒規矩,嗯?”
“學什麽,也是為了姐姐你啊!”顧兮月瞧她掙紮,也不敢用力禁锢,半松半緊,任由她在懷裏推攘,“既然衣服已經濕了,不如褪去,好好享受泡一泡,聽人家說,這水有美容的功效。”
顧兮楓冷哼一聲,捏着她的臉扯了扯,“兮月,快把手松開。”
“不嘛,就要抱着姐姐一起。”顧兮月昂着臉讓姐姐扯,無賴地抱着她的腰肢搖晃,打起感情牌:“以前我們姐妹,都是在一起沐浴的,你還幫我搓澡來着呢。”
說話間,帶着顧兮楓的手在身上移動,“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姐姐你都幫我洗過,怎麽現在倒是不願了!”
“我們長大了!”顧兮楓嘆息着,用力縮回被她按在小腹上的手,比劃起來,“那時候,你才這麽一點點,小小的一只,我自然得照顧你。現在,你都是大姑娘,可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随意。”
說完話,點了點她的眉心,“別鬧了,好好泡一泡,我們一起回家。”
“哦!”顧兮月有點怏怏不樂,小聲問着她:“跟你回家後,是我重要,還是易家二少重要?”
“自然是你最重要!”顧兮楓說得肯定,“你是我妹妹,世上最親的人,誰能與你相比。”
“那是當然!”顧兮月被姐姐取悅到,伸手給姐姐解着外衣:“哪以後你不許和易家二少來往,我也喜歡他,你也喜歡他,這樣總歸是不好,我們一起不喜歡了,好不好?”
聽着妹妹的話,顧兮楓的眉心就漸漸隆起,認真思考之後,回着:“我與他志同道合,互相傾慕。兮月,以後莫要再胡思亂想,你們都是我心裏重要的人。”
“若不能是唯一,我寧可不要。”顧兮月将人推開,“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胡鬧!”顧兮楓不退反進,攀着她細膩的雙肩穩住身形,“今天我來,不是讓你使性子,乖乖地跟我回去。”
分開的雙腿曲起,起身欲要站直時,又被冷着一張臉的顧兮月一拉,猛然坐下與她相擁滿懷,再次感受到胸前的柔軟。
那一撞之間,雙雙溢出的悶哼,惹人心癢。
顧兮月附耳道:“來了,就別想走。我看看,都有些什麽牛鬼蛇神來救你!”
顧兮楓不敢置信,嗓音都有些顫抖:“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顧兮月一把将人拂開,掐住她修長的脖頸,語聲帶着嘲笑:“就憑你們這些暴徒,便想造反,要民主、要自由?簡直是癡心妄想!”
顧兮楓第二次被妹妹掐着脖子,一次比一次傷心,“所以,你想将我如何處置?”說話時,視線移向湯池邊的□□,“也想殺了我嗎?”
“不!”顧兮月搖搖頭,“一不會殺你,二也不會送你入獄。”将人帶起,抵在池邊低語,“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畢竟,姐姐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單手将她雙手反剪,“只不過,在放了你之前,将你們這些活躍的激進分子引出幾個,送進獄裏好好教育一番。”
“顧兮月,你太讓我失望!”顧兮楓對妹妹懷有的期待,一點點地散幹淨。
“你錯了。”顧兮月緊緊将人抵在湯池邊,額頭相抵着鼻尖擦過鼻尖,低語着:“你說過,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什麽好的都會讓給我,你雙雙食言,是姐姐太讓我失望!”
“卡。”陳導沒喊過,這場戲色氣不足,沒有他想要的激烈畫面,拿着對講說着:“兩位老師,情緒,情緒,你們太內斂了,外放一點。溫老師,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明私底下說好了的,怎麽變卦了呢。
執行導演将對講遞到溫墨面前,在溫墨欲要開口說話時,被左謹睨一眼,人就乖乖地閉嘴不說話。
左謹朝對講機說着:“陳導,溫老師她腦子糊塗,這戲再過,可就要變性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瞧着左老師正經的臉,捂嘴偷笑。明白這戲變性,是從言情轉成了百合。
陳導自然也聽明白,幹咳一聲:“有些細節情緒不到位,大家準備一下,我們保一條。”
溫墨知道陳導這心思在幹柴烈火上,想開個隐形的小車子呼嘯而過。
這不,剛想完,陳導已經大步沖來,蹲在湯池邊叮囑着:“眼神啊,兩位老師把眼神開到位,肢體幅度大一些,左老師坐在溫老師腿上,要有跳舞的感覺。”
聽完這話,左謹就擡手揉着額頭。這陳導哪裏都好,但一碰上女女情節的戲,腦子裏會充滿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一點,着實是讓人頭疼。
陳導見左視後揉額頭,鏡片後的眼睛閃了閃,丢下一句:“扭動起來,溫老師你手要擱在左老師腰上,帶動着左老師扭動的弧度成波浪線!”
聲音越說越低,跟叛變的溫墨使個眼色,人就麻溜站起身,背着雙手大步逃回監視器前。
等陳導離開後,溫墨湊近左謹,“一會兒,還請左女士,多多配合一些。”
“這是拍戲,不是玩鬧。”左謹剛剛配合她表演,已經是到達自己的極限,“我去看一遍回放。”
左謹出了湯池,披着助理月月遞來的浴巾,吸住戲服上的水分,回頭看溫女士還在湯池裏泡着,“還不上來。”
溫墨耷拉着腦袋,身着一襲濕透的抹胸裙子,踩着石階上去。纖瘦勻稱的身子一覽無遺,寸寸美到極致,周圍一雙雙眼睛,像是被餓了十天半月的餓狼之眼,眼冒綠光。
左謹接過安安手裏的浴袍,将耷頭耷腦的人裹得嚴實,軟着嗓音:“這場戲,就陪你們鬧到這裏,同我去看看回放,若有需要,補補細節。”
“嗯!”溫墨低眉垂眼地很乖巧,瞧着她給自己系腰帶,心裏甜如蜜。左女士終于和自己多說話,同陳導做的交易,自己不虧!
本來,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這場戲裏過火。從頭到尾,都是陳導一個人的自嗨。
去看回放的二人,和陳導一番讨價還價,補上幾個隐晦的鏡頭,這場戲算是過了。
陳導其實也不是非要拍個姬情四射的畫面,而是遇到兩位盛世美顏的演員,且還願意在一定程度上給予配合,他的百合魂就控制不住地想要瘋狂蹦跶。
明知道最後會被一刀咔嚓掉,卻還是想要盡量記錄一下各種美好的畫面,虛拟的想象落入現實真人身上,賊香!
全劇組收工,戲份稍重的演員都已被安安提前邀請,請大家晚上有空的,一起去【正陽街】吃飯,依舊選在中餐廳,訂了最大的包間。
連同下半場KTV也提前預定好,吃完飯,愛玩愛鬧的就直接過去。
偌大的包間,服務員端着精致的菜肴魚貫而入,放置轉盤上,香味撲鼻,引得人食欲大動。
聽經理說,高新從外地聘請了特一級大廚,這大廚還榮獲三次國際廚藝比賽金獎,廚藝十分了得。
新廚師,新口味,滿足常客的腹內饞蟲,十幾個人吃得贊不絕口,嚷着明天收工還來。
在席間,溫墨從包裏取出一個小禮盒,裏頭裝着一對精美的耳墜。一看包裝盒,就知道價格不菲。
左謹的餘光從上掃過,心裏滋生絲絲喜悅,矜持得沒有多看,端起水杯微微抿上一口,模樣一派端雅。微彎的唇角,昭示了她的心情,是極好的!
溫墨将禮物遞出,卻不是她的方向:“陳老師,我瞧着這耳墜極其配你,便冒昧地買來相送。”
坐在溫墨右手邊的陳細蕊,完全是不敢置信,一雙眼睛睜得圓溜。瞧瞧淺笑着的溫老師,再瞧着她惦記了許久的耳墜,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起來,結結巴巴地道:“這耳墜我知...知道的,特別的貴,我...我沒...沒有理由收。”
陳細蕊腦子有點懵,被一大桌的人注視着,她感覺自己要飄。望着笑意不減的溫老師,回想起白天拍戲時的小意外,人不自覺地咽口水,盯着她潤潤的唇犯迷糊。
産生了一種,這溫老師是喜歡我的吧?
不然,怎麽會當衆送女生耳墜,這無異于表白啊!
天哪!我這是走桃花運了嗎?這人是溫老師,我非常可以的,願意為她彎成蚊香。
雙手顫顫巍巍地接過這份禮物,羞澀地注視着溫墨。
被這眼神一瞧,溫墨茶色的眸子眨了眨,透着深深的迷惑。
不過就是送一件賠禮的禮物,怎麽氣氛怪怪的呢?
左謹依舊端坐着,長睫低垂微顫,餘光注視着這一幕,桌下的顆顆腳趾被氣得,都蜷縮起來。
在被一雙雙眼睛打量下,保持着雲淡風輕,毫不受影響地吃着美食,喝着大家的敬酒。
一開始,溫墨也沒注意,直到發現人微醺時,才覺後知後覺,心裏暗暗開心,同時偏偏頭小聲說:“桌上少沾點酒。”
左謹鼻音輕嗯了一聲。
可當有其他演員舉杯時,照單全收,看得溫墨在一旁暗暗心急。桌下用腿碰碰她,提醒着別再喝。
朦胧醉态被旁人瞧去,心裏難受!
被碰着的左謹,暗暗反踢回去,同時出口道:“溫老師,你為什麽踢我?”
聲音沒有壓着,因酒醉而軟軟的一聲,大半桌的人都聽到,八卦的視線嗖嗖地掃來。
“不小心碰着。”溫墨展現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地笑。
掏出手機,悄悄給助理月月發微信,讓她找借口将左謹扶回酒店。
外頭夜色霓虹裏,廉纖雨簌簌。
收到消息的月月,撐着傘與安安一起從房車下來,邊走邊說着:“我估摸着,這次你家墨姐姐,要完蛋。”
助理安安發出疑惑的聲音:“原因?”
“謹姐從來不酗酒,除非是情緒激蕩到忍不住。”助理月月搖搖頭。剛剛兩人在車上聊天,聊到溫老師讓安安去買禮物的事情。
這下,謹姐一定是醋壇子翻了天,無異于天河之水倒灌人間,能不能哄好是個大大的問題。
就憑溫老師這些時日的表現,懸得很!
當着未來媳婦的面,送別的女生禮物,還是齁貴的漂亮耳墜,這溫老師真是天才!
鋼鐵直男都不一定直得過她!
不,連助理也一塊是天才!
真是一個敢開口,一個敢去買,還光明正大地送了!
助理以有工作商談為由,将身醉腦醒的人扶出去。
溫墨與大家說了幾聲,也找個理由離桌。
大家是同一個劇組,私底下傳言都曉得,一臉我們都明白的神情看她離去。
出包間,溫墨快步追上,直接将人半摟在懷,去往飯店前的停車場。
趁着她酒醉迷糊,才敢沒底氣地說:“我也是有市場的,你以後再不理我,我就要被拱了去。”
聽聞這話,左瑾收住腳,側頭看着面容模糊的人。眉心蹙着,沉思許久,認真回着:“你願意當棵白菜,我還不願意當豬呢!”
溫墨唇微張:“……”
醉醺的左瑾,擡手揪着溫女士的胸口衣料,軟到心坎的聲音發出:“汝乃天嬌,何不上九霄!”
似有若無的輕哼,在尾音後劃過。
溫墨清亮的眼裏有大大的迷惑:“???”
随之,反應過來,乖乖地抿唇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