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晚上就不吃不喝,昏沉沉地睡着,高燒不退。想送到旗裏醫院就沒法用摩托車,得套上勒勒車,至少要走一整天,孩子太小,未必能受得了這種颠簸,因此只好按照千百年來的習俗,去蘇泊淖爾求湖神保佑,至于能不能好轉其實全看孩子本身的體質好不好了。
條件簡陋,科班出身如趙啓平能做的也就那麽三板斧,先給量體溫,38度7,又用聽診器聽了心肺有無雜音,最後量了血壓,掰開小孩的嘴用棉簽伸進喉頭拭了一拭,拿出來的時候棉簽上一抹淡紅,又有點微黃。趙啓平趕緊用壓舌板把孩子的舌頭壓下去,用手電筒向喉嚨裏照進去,看見咽喉處扁桃體腫得厲害,顏色深紅,上頭還有些黃色的膿疱,不由松了口氣——好在是化膿性扁桃體炎,要是別的更傷腦筋,出門在外又沒法查血。他擡頭看看胡八一,後者就老老實實地抱來了藥箱,按說用青黴素就可以,趙啓平怕孩子對青黴素過敏,便選了阿奇黴素做臀大肌肌注。其其格眼淚汪汪地問他孩子什麽時候能退燒,會不會燒傻了,趙啓平又加了一針賴氨匹林。這兩針藥都很對症,一個小時左右孩子的燒就退了八成。草原上看病不易,左鄰右舍知道烏力吉家來了三個本事大的醫生,許多人都來請,趙啓平脖子上一會兒就挂了十幾條哈達,有白有藍,圍得他那張小臉兒都要淹沒在哈達裏了。
他連看了幾個牧民,沒有致命的急病,都是草原上常見的關節炎,肌肉勞損等等,有些看症狀是高血壓高血脂,還有一個痛風、一個牙疼的。這時有個酒糟鼻子的大漢擠到人群最前面,擦着滿臉的油汗急道:“大夫,你能看好人的病,一定也能看好馬的病!我家馬……我家馬拉肚子了!”趙啓平眼珠子一轉,指着正在蒙古包外轉悠的胡八一說:“胡醫生是專業獸醫,讓他給你去看馬!”酒糟大漢忙不疊地出門,和胡八一比手畫腳地說了幾句話,就把人生拉硬拽地扯走了,臨走的時候胡八一滿懷悲憤沖趙啓平遙遙比了個中指,把趙啓平樂得不行,腮邊笑出個清淺的酒窩來。連SHIRLEY楊也不能不承認這人實在生得好,眉梢眼角都暧暧內含光,笑起來不太好形容,又單純又狡黠似的,和胡八一那種又痞又貧還不耽誤帥完全是兩個風格。
等趙啓平給排隊的人都挨個瞧過一遍,烏力吉家的羊羔子都宰完了,剝了皮剁成兩個拳頭大小的肉塊下了鍋。按理說牧民春天是不會宰殺牲畜的,但是為了感謝醫生治好了自己的兒子,烏力吉挑出羊群裏最肥壯的羊羔子殺了,其其格更是再三再四地把趙啓平和SHIRLEY楊讓到蒙古包裏正對門口的上座,端上了奶茶奶酒奶皮子,是個要把他們當貴客招待的架勢。
肉都煮好上了桌,胡八一才滿臉蠟黃一身臭氣地回來,臉上不知是泥還是別的什麽,濺了幾點黃黃的東西。SHIRLEY楊聞了那味道就忍不住一陣陣反胃,趙啓平笑道:“喲,胡醫生辛苦辛苦,這一定是手到病除了呗。”
胡八一邊用水壺裏的水洗臉洗手,邊咬牙切齒:“嗲趙你陰我!”
趙啓平倒了碗酒舉在手裏,臉上正經的一塌糊塗,眼睛裏可是笑着的:“勞苦功高,敬你一杯?”胡八一接過來就喝幹了,嗆得直咳嗽:“這什麽酒?!”
“悶倒驢啊,你喝正合适。”
21、機會主義者就是抓住一切機會耍流氓
牧民待客的熱情都體現在酒上,對能喝酒的好漢子尤其喜歡。胡八一喝了那碗悶倒驢之後烏力吉大笑着又給他倒上一碗,解下自己腰間的蒙古刀遞過去,示意他用刀割羊肉吃。論起用刀來胡八一也算是行家裏手,唰唰幾下就把肉剔得差不多,蘸着佐料沒吃兩口,烏力吉烏力罕兩兄弟又唱着酒歌把碗端起來了。第二碗悶倒驢下去胡八一眼前的所有東西都變成了雙胞胎,他想問問趙啓平有沒有個孿生兄弟叫趙閉平什麽的,卻發現自己舌頭有點不聽使喚,一個“趙”字就說了半天。
趙啓平看見胡八一眼神都發了直,就知道是烈酒喝得太猛上了頭,微微一笑接過他手裏的刀子,取了塊骨頭開始割肉。他本來就是醫學院科班出身,從青蛙到小白鼠再到兔子不知道解剖過多少,而且專業又是骨科,他把解手尖刀當手術刀那麽用,剔出來的骨頭白森森的,上頭一根肉絲都不剩。連其其格也驚訝地表揚他:“趙醫生是個天生的牧民,吃肉就和我們蒙古人一樣,一點也不浪費!”
胡八一放着自己面前碗裏的肉不吃,偏偏去抓趙啓平跟前的,趙啓平笑道:“給你吃也行,你再喝一碗酒。”胡八一眼珠子遲鈍地轉了轉,抄起他面前一口沒動的酒碗咕咚咚又幹了,然後就着仰天喝酒的姿勢咂了咂嘴,緩緩倒下去打起了呼嚕。
蒙古包裏的所有人都笑起來,連在南邊小炕上躺着的、剛退燒沒多久的烏力吉的兒子也跟着咧嘴笑出了聲。沒了胡八一,趙啓平就成了衆矢之的,雖然不肯喝悶倒驢,不過在烏力吉的酒歌裏也被灌下了許多奶酒。這酒入口甜美馥郁,實則後勁不小,喝着喝着趙啓平終于也不勝酒力被放躺在原地,這場歡宴才算是散了。
胡八一後半夜渴醒了,一邊膀子是麻的——趙啓平就算瘦溜吧,也是一百多斤的老爺們,死死壓在他胳膊上不麻才怪呢。酒勁兒太大,胡八一感覺動動眼珠子都扯着腦仁兒疼,幹脆閉着眼把趙啓平摟得更緊一點。懷裏的人吭叽了兩聲,呼吸之間是甜美的酒意,胡八一就循着這讓人沉醉的味道吻了他,世上最會使壞的舌頭——無論是說話還是別的方面都完全當得起這個最字——嘗起來滋味真好,甜熱軟滑,連推拒都像是種欲拒還迎的邀請。他活動了一下自己不麻的那只手,拉開趙啓平外面沖鋒衣的拉鏈伸到裏頭,解開了襯衫扣子摸進去。他的指腹帶着點繭,不影響感覺,只是微微有點糙,碰到趙啓平身上的皮膚就不舍得放開,順着皮膚的機理一圈一圈地滑過來,最後的目标也許是左胸下砰砰直跳的心髒,或者不過是恰好位于心髒正上方那處小小的凸起。
他動作得很輕,也很慢,睡着的趙啓平乖巧安靜,被指尖按到凸起周圍那圈略微深色的皮膚也沒有醒,只是身體好像突然間有個極小的繃緊,然後又松弛下去,不舒服似的扭了扭身子,卻恰好讓那點凸起在胡八一的指腹上來回磨了又磨,肉粒微微腫脹堅硬了起來。胡八一更加口幹舌燥了,聲帶像是被烈日曬了一整天的戈壁,想找口井來解渴——比如說,趙啓平的嘴裏就有永遠不會幹涸的清冽泉水。他啜着趙啓平的舌尖,一點點津液都要等舌頭好好嘗過才能咽下去,手背貼着趙啓平的胸膛,用兩根手指夾住肉粒輕輕揪扯幾下,再換成指腹,把那越來越硬的凸起揉進去,按下去。
趙啓平的呼吸變得急促緊迫,有點像是喘息,然後無意識地小聲嗚咽了兩聲,尾音帶點顫,無辜又可憐。胡八一覺得自己像把盛滿牛奶的碟子從剛睜眼的小奶貓面前強行拿走的壞人,壞得人神共憤,只好更加變本加厲欺負一下趙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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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隔着趙啓平的褲子揉了兩把,平常這時候兩個人早就硬得褲子發緊,迫不及待要進行下一個步驟,今天确實喝了太多,胡八一自己完全不在狀态,但這并不影響他玩兒趙啓平。他把手伸進趙啓平褲子裏頭,貼着腿根兒,剛剛清醒了點的那根東西半垂着,好像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徹底硬起來,胡八一同樣用兩根指頭夾着那玩意兒的頂端,漫不經心地扯兩下,然後換了指腹去揉。被壓着的那只手從趙啓平腰窩裏抽出來,顧不得還麻酥酥的不聽使喚,摸到剛才被冷落的那邊凸起,指甲豎起來在小小的肉粒上劃過去,力度沒掌握好,把趙啓平疼醒了。他鼻子裏疑惑又黏纏地“嗯”了一聲,尾音拖着,帶點被打擾了好夢的不情不願,立刻就發現胡八一正在耍流氓。趙啓平弓着腰躲他下面那只手,聲音又低又磁地說胡八一你丫真他媽屬驢的啊,一天不操都不行?俗話說鑼鼓聽音說話聽聲,胡八一沒聽出惱,倒是聽出一點捉弄和縱容,于是把心放回肚子裏,摟過人來親了個響兒,說嗲趙你這話就不客觀了,昨天晚上可沒有吧?趙啓平在黑暗裏笑了兩聲,把胡八一的手摘出去,翻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