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2)拂曉 (2)

詳談嗎?母女兩個經常關着門說話,而往往談話結束,孩子中總有人被拉到樓上懲罰。

克雷登斯認命地認為這一次又會是自己。

總是自己。

他悲傷又絕望地想着,等着查絲戴蒂開門。這或許也是母親偏愛姐姐的原因,姐姐太聰明了,而母親喜歡這種能為己所用的聰明。

可門開的一刻,克雷登斯和查絲戴蒂都呆住了。站在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在克雷登斯口中百般狡辯自己不認識的——帕西瓦爾。

帕西瓦爾的目光在查絲戴蒂臉上停留了一下,而後越過女孩的頭頂,看向克雷登斯。

查絲戴蒂也轉過頭來,她的腦袋微微偏了一點,像是調侃一般對克雷登斯說道——“你不是說不認識他嗎?”

克雷登斯吓得撞到了旁邊的桌角,胯骨瞬間襲來銳痛。他本能地握着桌角站好,可他的手卻撲了個空——那桌角竟在他一撞之下像拼圖一樣碎得七零八落。

他趕緊把手抽回來,猛然擡頭。而兩個人依然維持着原先的表情看着他,仿佛根本沒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克雷登斯愣了一下,又看向正在粉碎的桌子。現在不僅僅是桌子了,連同旁邊的椅子也開始碎成拼圖畫片。

克雷登斯驚恐不已,跌跌撞撞地往門口的方向逃。可他還沒逃兩步,自己踩着的地面也碎裂了。整個房子碎成了兩半,把他與兩人隔成兩邊。

克雷登斯只好不停地往後退,眼睜睜地看着那些碎片從地面碎到牆壁,從桌子碎到餐具。然後碎到了兩人身上,兩人也一并飄散。

克雷登斯呼喊了起來,他想找點什麽遮住自己,可當他擡起手時,他的雙手也碎了。

他直直地往下掉,掉進了一片大海。

“他們說得對,我肯定會去,我不可能讓他們把老宅的屏障摧毀。”帕西瓦爾不由分說地道。那份堅定已經超過了憤怒的範疇,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态度不容動搖。

當奎妮把夢中所見和盤托出之後,蒂娜和塞拉菲娜也到了。為了節省時間,塞拉菲娜直接對奎妮進行攝神取念,快速地浏覽了留在女孩腦中的夢境。

而蒂娜則在奎妮手繪的地圖上看到了敵方巫師布設的情況,狐疑地道——“奇怪了,還差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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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但是他們談到那個人的時候我聽不到了,都怪我,我……我沒有辦法再堅持久一點。”奎妮抱歉地說,她攪着手指,擔憂地看向其餘三人。

“不,你差點就死了。”塞拉菲娜端詳着奎妮的臉色,認真地囑咐——“你不要跟我們來了,現在的你太虛弱,如果再施法,很可能危及生命。”

“可、可是我……”

奎妮還想申辯,蒂娜也朝她搖了搖頭。

彌留消耗太大的精力,主席說的有道理。何況即便知道了敵方巫師的埋伏方式,要想與之對抗也絕非易事。之前蒂娜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抓捕了,而帕西瓦爾也體驗過與之交鋒到底有多艱難。

但塞拉菲娜能理解這份威脅的強大,也非常明白為什麽帕西瓦爾非去不可。任何一個古老的巫師家族都不可能活得很幹淨,何況格雷夫斯還經歷了戰亂的年代,他們的雙手難免沾上鮮血,也必然時不時涉足一些灰色的領域——而這些,都是不該出現在陽光底下的。

安全部長是國民生命安全的保障,處在這個職位上的家族必須得到人民的信任。

普通的群衆不一定能理解這類人的身不由己和言不由衷,但塞拉菲娜非常肯定——一旦這份信仰因曝光出來的東西被動搖,帶來的後果絕對比保護帕西瓦爾家許許多多的秘密來得更加可怕。

國家需要的是安定,只有安定才能繁榮發展。

在安定的前提下,一切都可以商量。

“從安全部調出四個高階傲羅跟我去,我們負責鐵大門和塔樓的巫師。”塞拉菲娜說道,她盡可能把參與紛争的人數縮小,也盡可能确保戰鬥力的均衡——“蒂娜則和帕西瓦爾一起,你們主要與等在老宅裏面的巫師對抗——如果我沒猜錯,等在宅子裏面的應該就是海巫。”

這是最合适的安排了。

塞拉菲娜帶來的人沒有靠近老宅,只在老宅的外圍打轉。即便他們得知老宅的位置,卻也沒有親眼目睹宅內的情況。

塞拉菲娜最大程度地保護了格雷夫斯家的隐私,帕西瓦爾也不由得朝主席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那……第四個人——”奎妮仍然不安。

但此刻已經顧不了那麽多,塞拉菲娜當機立斷——“第四個人就随機應變吧,我們不可以再落後了,等到他們準備好了我們再前去迎戰,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同時,帕西瓦爾需要把聖石帶在身上。這是萬不得已的最後一道屏障——一旦他們敵不過對方,帕西瓦爾會不計後果地摧毀聖石。

“我知道這個決定很艱難,但我希望——”

“我知道,我知道的。”帕西瓦爾默默地點點頭。塞拉菲娜沒有讓他當即摧毀石頭,還願意調派人手和敵對巫師開戰——她已經足夠寬容了。畢竟那石頭裏存着格雷夫斯列祖列宗的靈魂與法力,這一份毀滅性的打擊無論換做是誰,确實都難以承受。

但不管計劃得多缜密,仍然出現了纰漏。

而那纰漏不用說——必然源于第四個人的存在。

位于紐約的帕西瓦爾從始至終沒有收到克雷登斯那邊的任何一封信,他根本不知道那枚戴在孩子手上的戒指已經丢失,也不知道它此刻正握在“牽引者”的掌心,随時等着把帕西瓦爾與衆人分隔開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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