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贏錢
辰時的瑾瑜還窩在床上聽青鳶說着在寧國做丫鬟時的趣事，和寧國的風土人情。聽到外頭翡翠的通報，她忙起身穿衣，回了自己房間洗漱後，得知李老正和祝老敘舊，才松了口氣。
不緊不慢用完早餐，瑾瑜和翡翠一同去了後院，李老這次帶來的只有二徒弟李勝和幾個小學徒，瑾瑜按着輩分叫李勝二師傅。
李老讓人打開首飾箱子，裏頭鋪着黑色厚絨氈布，黑色不會影響首飾的觀賞性，瑾瑜低頭，看着裏頭色彩亮眼的首飾，贊嘆一聲：“李老手底下的弟子，果然個個都是能工巧匠啊！”
粉色瑪瑙的耳墜頭簪，紅翡的玉镯，碧玉的水滴頭面，還有不少金飾鑲着玉石的發簪項墜。
瑾瑜原本是想着讨了貴妃娘娘的歡心，又能好過幾分，不料瞧見這些東西又有些喜愛不舍。
她想不通，上輩子究竟欠了這母子倆多少人情債。
不過和楚辭的争端放在一旁，貴妃那邊該送的還是要送。
“李老可有進宮的門路嗎？”
李老一時沉吟：“我那小女兒是在娘娘宮裏做事的，我以前給娘娘送些稀罕玩意兒，都是在她出來采買時帶進去，可姑娘這些東西…”
禹王曾說李家因為李大的事求到了皇貴妃面前，原來是李家的女兒竟是娘娘身邊的紅人？
她面上依然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那不麻煩您老了，等回頭有機會再說罷！”
又說了一些開店需要的樣式和數量，李老便帶着李勝走了。
瑾瑜回前樓時正聽見兩個姐兒争執什麽，其中似乎提起了李奶娘。她也不在意，上了四樓，新起的撲克玩法還有不少姐兒沒熟，都在四樓議事房裏練手，瑾瑜這兩日連連破財，又玩心大起，跑去四樓跟一群姐兒們打牌。
直到最後，紅袖揪着她的袖子：“不成，你不能走！哪有贏了錢就能走的！”
瑾瑜不懷好意的看她：“你确定？”
紅袖縮了縮脖子，可憐巴巴的鼓了泡淚：“小姐！您要是不讓我翻牌，我這個月連首飾都買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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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上下掃了她兩眼：“你若是再輸，怕是要光着身子回二樓了！”
衆人哈哈大笑，瑾瑜抽了袖子回了房。
青鳶給瑾瑜倒了杯酸梅湯，又在托盤裏放了兩塊冰：“小姐您是沒瞧見，就連翡翠姑娘看着我端着錢出來，都是一臉肉疼。”
瑾瑜正擺弄着一盤銀子，聞言擡眼看着青鳶，突然發現這丫頭在提起別人的時候，都是叫她小姐，而兩人私下的時候，都是叫她姑娘，無形中就能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青鳶遞過小碟來，見瑾瑜遲遲不接，反而盯着她看，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臉：“姑娘，可是我臉上沾了些什麽？”
見少女搖頭接了小碟，才暗自松了口氣。
瑾瑜抿了口酸梅湯：“我記得後院放着幾箱子首飾。”那是當初瑾瑜賣掉幾間鋪子時留下的存貨。
青鳶點頭：“是。”那些東西在賬本上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帶人去選一些送去議事房裏。”瑾瑜把小碟放在桌上：“另外把玉露叫來。”
給皇貴妃送首飾，還得是禹王啊！
沈雅芝正描着眉，忽而有丫鬟進來：“大小姐，咱們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執着眉筆的手一頓，沈雅芝啓唇一笑：“讓他進來。”
一個穿着灰色仆人衣服的壯漢進了外間，那人滿臉絡腮胡子，粗眉厚唇，赫然就是那帶人堵截瑾瑜馬車的人。
沈雅芝擺了擺手，那侍女低着頭退下，她看向那人：“人呢？”
“這…”那人遲疑片刻，拱了拱手：“在下無能，讓那人逃脫了。”
沈雅芝瞬時怒目圓睜，瞪着大漢：“你說什麽！”
“二百兩的定金，你們連人都沒拿下？！”
大漢也來了脾氣：“你當初說她身後無人撐腰，盡管擒來，可我正要拿下她的時候卻撞上了湛王馬車，湛王二話不說便與我們動起手來！”
見少女臉色越發難看，大漢哼聲：“你果然騙我！”
“你呢！湛王既然護下她，就定然會追查你們，你現在來我沈家，豈不是讓我引火燒身！”沈雅芝恨的心肝疼。
大漢也不氣弱：“我來自然是來結我那剩下的一半銀錢！”
沈雅芝被氣得胸口起伏，只是大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明顯她不給銀子，他就不走。
“沈大小姐還是盡快把銀錢結了，不然惹毛了老子，我大喊一聲，你一個堂堂的大小姐恐怕名聲會爛了大街！”那大漢面上猙獰，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眼看着時間越來越長，守在外頭的丫鬟也有些擔憂，試探的叫了聲：“大小姐？”
聽了外頭的聲音，沈雅芝暴怒的心态才有所回轉，她呼出口氣，拉出妝臺上的小抽屜，拿出兩張銀票子甩在那大漢臉上：“拿上給我滾出沈家！”
大漢也不惱，嘿嘿笑着接住那銀票：“哈哈，那我就不多叨擾了，等沈小姐何時還有生意，盡管差人來找我等。”
他說罷，也不管沈雅芝越來越難看的面色，揣了銀票轉身走了。
聽着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沈雅芝終于忍不住伸手将茶桌上的杯盞茶具都掃落在地，恨聲道：“趙瑾瑜！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笑幾天！”
事實證明，瑾瑜真的沒笑。
四樓房間裏，她正苦兮兮的拉着玉露說禹王：“我的好玉露，等過了這回，我就讓你去做賬房，到時候便再也不用伺候客人了。”
玉露默聲，良久才嘆了口氣：“好。”
見她答應，瑾瑜又讓人上了午飯，和玉露一同進食後下了樓。
因為李奶娘在二樓，撲克是新出的玩法，所以姑娘們有事沒事都跑去四樓練手，這樣一來，白天的大廳更顯得冷清。
青鳶早早就拿了鑰匙去後院選首飾，瑾瑜和玉露出來的時候她正給姐兒們分首飾，瑾瑜笑着指了指玉露：“青鳶，你可給玉露挑了？”
青鳶從盒子裏拿出一只蝴蝶步搖和白玉墜給了瑾瑜：“姑娘，我瞧着這兩樣合眼些，您說呢？”
瑾瑜指了指神色萎靡的玉露：“既是挑出來了，就快給玉露帶上！瞧她這幾日素的，都不打扮了！”
青鳶彎着唇将步搖給玉露插上，紅袖大大咧咧的說着玩笑話：“瞧瞧玉露，整日板着個臉，莫不是沒了銀錢買胭脂水粉？！”
瑾瑜挑眉看她，忍着笑意：“我卻不知還有誰比你輸的更幹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