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楚辭上門
紅袖當即惱怒道:“若不是姑娘使了壞,我能贏光這一個樓子的姐兒們!”
翡翠捂唇笑,瑾瑜上樓接了她的牌時,紅袖确實已經贏了一托盤銀子了,不過瑾瑜一上場,財神爺就從紅袖那邊跳到了瑾瑜這邊,此後不過半個時辰,瑾瑜便擺了擺手讓青鳶把銀子都帶走了。
雖說是瑾瑜贏了銀子,可她依然肉疼,不過有首飾補償,總的來說,還是沒便宜了紅袖那丫頭。
太陽西行,天色漸晚。美人妝漸漸亮了燈火,禹王在美人妝赈災的時候也來過,只不過玉露因為樓子裏忙,又以百姓流離失所的借口推脫了他,他自然不喜,便許久沒來。
這幾日裏,美人妝又開始迎客,禹王擺明了态度想晾晾玉露,殺殺她的恃寵而驕。
只是聽聞美人妝三樓上又新興了一把木質的牌局,又怕瑾瑜會讓玉露去陪客,所以在楚辭邀他上美人妝的時候,便欣然答應了。
玉露正在房間裏梳妝,青鳶帶着衆人送來些許果品餐點。直到衆人都退下,她才上前附到玉露耳邊:“夜枭查出,白日裏那些來暗殺瑾瑜的那些人是沈雅芝派來的。”
正在挂耳墜子的玉露手上一頓:“禹王的爛桃花?”
“老師說你若是想回寧國,便趁機将此人解決了。”青鳶說完,也不停留,直起身子平常聲道:“小姐說,今兒她會來,讓姑娘別怕。”
玉露眼裏露出一絲釋然,聲音如常:“嗯,我曉得了。”
禹王來時天色已經昏沉,玉露正撥弄着琴弦彈一首高山流水,楚辭推門而入,目不斜視的坐到圓桌旁開始吃東西。
禹王雖然很有意見,但還是忍了。
紗幔後頭,玉露低着頭認真撥弄琴弦的模樣讓他心癢難耐。他幾步邁進,撩開礙事的布料,玉露仿若聞所未聞,依舊低着頭。
“怎的?幾日不見,爺來了都不知道行禮了?”
琴弦上的手一頓,玉露扶着琴架起身,福了福身:“見過王爺。”
禹王皺眉,她這般支支動動的樣子,讓他心裏的不痛快開始放大:“我若不說,你便裝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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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抿唇:“這首曲子小女一向不甚熟練,怕分心忘了譜子才這般無禮,王爺恕罪。”
她說罷又坐在原地,左右再過個把月便能回寧國,她又何必總忍着這個男人。
禹王心知她在扯謊,又找不到話來責難,一時之間,房裏只剩下楚辭砸核桃的聲音。
二人對立間,瑾瑜來了,她後頭有兩個男人擡着個圓凳一般高,成人臂長的箱子。
瑾瑜沒想到楚辭也在,所以就直接導致她站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楚辭看了看不算大的箱子,随意擡了擡下巴,那張很金貴的嘴張了張,吐出一個“坐”字。
玉露悶聲不吭的彈琴,禹王顯然氣大了,也一聲不吭的坐在楚辭一邊,開始往嘴裏填東西。
瑾瑜話前話後說了半天,禹王都沒搭理,反倒是楚辭開了口,帶着一向的熟稔逗趣道:“趙掌櫃何時也學會了這般兜圈子的說話了?可真是掃興。”
瑾瑜一梗,心中怒罵咆哮,面上卻抿着唇紅了臉:“前陣子畫了些首飾樣式,這幾日讓李老等人做出來了,我想着這東西該給娘娘頭一個戴,便讓人送來了些…”
她謹小慎微的看了禹王一眼,起身拱了拱手,委屈道:“王爺,前些日子我着實是有些忙。慢待了王爺,還望王爺見諒則個!”
禹王态度頗為冷淡,顯然是在惱怒玉露的不識時務,從而遷怒。只是瑾瑜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只一昧的說着軟話,聽得楚辭和玉露心中都頗不是個滋味兒!
“哼!”禹王放下茶杯:“我等可不敢讓趙掌櫃這般的委屈,你美人妝的頭牌都能對來客頤指氣使,得罪了您這座大佛,我二人還怕會被上天往腦殼子上劈個窟窿!”
瑾瑜在心裏惡毒的罵:最小的雷電直徑也得五米,恐怕劈不了窟窿,劈成焦灰還差不多!
不過他雖言辭激烈,卻也解了瑾瑜的尴尬和疑惑,
當即面上便開始了苦肉計,她低着頭紅了眼:“我自小…與玉露幾人一同長大,她幾人說話一向沒大沒小,我…我回頭定然會制約于她,望王爺…”
見她聲音開始哽咽,楚辭心裏一陣酸軟,腦子裏想的都是當初她為自己上藥的模樣,和昨日裏她被自己氣得翻臉的模樣,當時他心裏又何嘗比她好過?
況且她只怕是失了後路才這般低聲下氣...
楚辭擺手打斷了她的謹小慎微:“這東西我送去宮裏便是了,”他撩袍起身,幾步湊到瑾瑜身邊,聲音不大,可房間裏的幾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今晚可不要沐浴,在房裏等着本王。”
他話落,無視瑾瑜殺人般的目光和玉露連連彈錯的幾個音,轉頭看向被驚呆的禹王:“王兄,春宵苦短,小弟便先告辭了。”
瑾瑜閉了閉眼忍了心底的怒火,對着兩個驚呆的大漢斥道:“還不擡着東西跟上!”
楚辭心情很好的讓兩個大漢把東西送到了自己府上。
晚間,瑾瑜正奮筆疾書寫着百寶樓的規劃,楚辭到了。
他依舊是一身夜行衣,身姿矯健的推開窗子進了房間,瑾瑜頭都沒擡,繼續畫着前世梳妝臺的圖紙,其實賣首飾推銷妝臺也不錯啊,最主要的,妝臺造價低啊!
楚辭坐在她一旁喝茶,城外那塊地他已經讓人圈了起來,工部也在測算所需經費,他千求萬求才從夜貴妃和外家套出了幾萬兩銀子,打算等着建好之後再加上城外的幾個山頭,給她道歉。
還有那些金子,等着年底時武城的銀錢回來了,他定然第一時間給她送來。燭光明滅間,瑾瑜手上的炭筆一筆一劃的輕描,楚辭驀然湊近些:“有人告訴我,前幾日買兇殺你的是沈家大小姐。”
瑾瑜手上的炭筆果然一緊,那漂亮的妝臺被重重的一劃,毀了。
她抿唇瞪着楚辭,想到今晚的低聲下氣,心底再次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惹這些個小心眼的王爺,便無奈的低下頭來:“哦。”
見她換了張紙繼續畫,楚辭忍不住了:“我能幫你對付沈雅芝,但你要想辦法不讓禹王兄再來美人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