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知道不知道?

3月來臨的時候,樹上已經冒出了嫩芽,園子的花草一片粉嫩嫩的綠色,讓冬雪掩埋了一個冬天的院子變得生機勃勃了起來。經歷了幾場春雨後,這些才冒了頭的花草樹葉,竟然變得繁茂了起來,仿若就在一夜之間就全然變了一個模樣。

可是,已經很久沒收到樹一的來信,這讓我很擔心。

同時我也很懷疑那天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樹一?

這樣的疑惑困饒了我很久。

有時候我覺得,樹一那些只言片語的信件已經滲透到了我的生活裏,總會時不時地在腦海中突然地蹦出來。

也會因為收不到樹一的信件,而又重複地拆起之前看過的信件,也會拿起相片,臨摹起他鏡中的世界。

夢幻般的天空之鏡,飛濺出水珠的水窪,夜空中盛開的煙火,一望無際的大海……

我對他,似乎……

心中一緊,有一些答案是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進入四月的第一天,我收到了樹一的信。

雖然寫的是給周源,可是我還是止不住的開心。

有些行為雖不好,卻也形成了一種習慣。

我将信件拆開,入眼就是那熟悉的筆跡,莫名地覺得安心。

[小源:

見函好!請原諒我這一段時間沒能和你聯系,春節時發生了意外事故……]

心下一驚不由擔心起來,有些焦急地繼續往下看着,[當時我生命垂危,曾以為我就會這樣死去,可是想想又很不甘心,我還沒收到你的回信,我還沒等到你,怎麽可以就這樣離開。若是哪天你回信了,沒有了我的回應那怎麽辦?驕傲如你,會生氣嗎?還是覺得我是在戲耍你?還是會擔心呢?是否會來找我?如果那時你發現我不在了,會不會傷心?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會傷心。說起來,在暈迷的那一段時間,我恍惚回到了過去,路過你家的門前,你還是年少時的樣子,依在窗臺前叫喚我的名字,我很久沒有聽到你叫喚我的名字了,小源,你好嗎?]

我摩挲着信紙,輕聲低喃,“你就這麽愛他嗎?”

可他知道嗎?

可我知道呀。

我妒嫉周源嗎?我不知道,可是我羨慕他。

相處是短暫的,分別卻是漫長的,漫長到把他的愛變成了思念,變成了習慣,變成了禁锢自己的枷鎖。

信裏還附着一張照片,我以為和以往一樣,可翻開一看,卻是一名男子,他站在夕陽裏,就那樣對着鏡頭淺淡的微笑着,那笑容包含了一切。

再一次的,淚水滑了下來。

這是……樹一?

是吧,是樹一吧?

明明就是一個陌生了,可是當我看到他時就像是認識了一輩子那麽久。

他說[若你看見,請深刻于心。]

是的,我已深刻于心,雖然你是周源的樹一。

我不妒嫉周源,我只是羨慕他,羨慕他有樹一。

這一天,我破天荒的畫了一個人物肖像畫,這是我從末有過的沖動。

我在畫布前做了很久,才提起筆來。

我畫的人,是樹一。

淺淡地微笑,微微彎起的嘴角,高挺的鼻子,瘦削的臉龐,像細條優美的下鄂線,在風中悄悄卷起的頭發,以及那一又溫柔且深情的雙……

不對!

我停下了畫筆。

他的眼睛不是這樣的。

我看到相片裏的樹一,他的眼睛深遂而美麗,卻包含着太多的無奈與疲憊,那是求之不得的悲哀,那是等不到回複的失落,那是失去愛人的眼神。

我放下了筆。

雪糕在我的身邊喵喵地叫個不停,我将它抱起來,就這麽會在畫架前良久。

這個不是樹一的眼睛。

我沒有辦法出他的眼睛。

樹一的眼睛應該是溫暖的,帶着笑意的,對這個世界充滿了陽光的,并且是深情的。

不是現在這樣,失去了光彩一般。

畫不出眼睛,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不如去泡溫泉吧!”虎牙少年抱着雪糕看着郁郁寡歡的我開心地提議。

兔耳小孩圍在他的身邊歡呼着,“溫泉溫泉!”

看着毛絨絨的耳朵在我的面前搖晃着,我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絨絨的手感并不比雪糕的差。

被我捏着耳朵的小孩捂着小腦袋一臉的委屈,大眼睛中含着水氣,感覺自己就像真的捏到了他的耳朵一般,我連忙放手,“對不起。”

小孩瞬間揚起他可愛的笑容,“沒關系。”

說罷又繼續在那裏圍着虎牙少年轉圈。

“他們很喜歡那耳朵,”黑西裝淡淡地開口,像是幫解釋給我聽一般。

“看得出來。”要不然怎麽從見他們時到現在就一直帶着,但那手感真的很棒。

“你要去嗎?”

“哪裏?”

“溫泉。”

“今天說這樣的事似乎不太合适吧。”現在正是清明時節,每逢節日我都會被他們叫出來,這次也不例外。

只是,他們這次只是踏青,我第一次來到了的這個城市的郊外,竟然會有一大片的草地,十分地适合玩耍。不僅如此,他們竟然還帶了移動點歌器和大電視,市長大叔和紅頭發此起彼伏的歌聲在這遼闊的草地上蕩漾開來。

我擡頭看向天空,剛剛明明還是晴朗無雲的天空此時已經變得布滿了層層疊疊厚厚的雲層,把那太陽給遮了起來,似乎是因為他們的歌聲?

對于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無語,我向眼前的大家,少年和小孩在玩鬧,紅花女孩帶着他的弟弟在放風筝,只是弟弟似乎很懶,離着她很大一截距離。禦姐和只有湯店主支起了太陽傘坐在不知從哪裏搬來的洋椅上喝着茶。好多雞的老板則架起了烤爐,笑眯眯的狐貍眼一直盯着正在烤的一串串全雞。這一次連夜安店的調酒小哥也來了,他和只有一面之緣的郵局小哥一起聚在了烤爐的旁邊,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有幾個沒見過的人,只是這一次,那個襖裙少女沒有來。

每次和這一群人在一起就覺得心情很放松,我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把這一段時間的郁悶都抛到腦後。

“要去嗎”黑西裝再問了我一次。

“好。”

我同意了,和朋友相聚的時間就好好好的珍惜才是。

去溫泉的人并不多,就我們五六個人,去的是一個叫做閻泉的地方。

閻泉很有特色,依山而建,木制的複古建築,溫泉則隐藏在一個個的岩洞裏。泉主是一名老奶奶,穿着黑色的漢服,漢服上繡繁複的圖案,一派華麗。

必竟都是男人,我們幾個選擇了一個大的溫泉,叫三途湯。

在岩洞裏泡溫泉我還是第一次,初來乍到很是好奇怪,這裏的溫泉名字起得也很奇怪,比如現在我們正在泡的三途湯,之前我還看到了一個叫彼岸湯的,有點像傳說中的名字。

但泡溫泉卻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我忍不住有些想打瞌睡了。

“我終于想起來我在什麽地方見過你了。”在我對頭上頂着毛巾總是懶洋洋樣的郵局小哥恍然大悟道。

他的聲音将我拉回了現實,我失笑,“你現在才認出我嗎?”

“嗯,”他點點頭。

“他的記憶不是很好。”調酒小哥喝着燒杯裏的酒微笑道。

突然一陣水花朝他掀了過去,被淋的一頭的調酒小哥也沒有生氣,只是微笑着把杯子裏的水倒掉。

“那信後來怎麽樣了?”郵局小哥平靜地問着我。

我輕嘆一口氣,“沒有。”

那天在二樓看到那個人影應該不會是樹一,因為那時他正在病,況且如果他在也不會是在這個城市裏吧,要不然,他早就發現那些信并不有寄到當事人的手裏。

“你打開看了?”郵局小哥繼續問道。

“嗯。”我點點頭,在這些人當中郵局小哥和黑西裝都是知道的,當時也是他們建議我打開信。

“哦。”郵局小哥不再說話了,繼續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調酒小哥倒了兩杯酒分別遞給了我和郵局小哥,郵局小哥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的接了過去。

“喲嚯~我來了!”随着清亮少年聲音的響起,一個人影突然從半空中掉落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抹了一把臉,我們三人默默地把杯中的酒給倒進了池子裏。

黑西裝最後才進來,露出健碩的身材,對于少年的舉動有此不贊同,“不要總打擾到別人。”

“他們是自己人,不是別人!”虎牙少年對着黑西裝咧着牙。

自己人嗎?心裏還真有些高興呀。

有了虎牙少年的加入,這個溫泉泡得很熱鬧,調酒小哥再一次遞了一杯酒過來,酒味清甜爽口。

郵局小哥看着我喝下去後,也跟着喝了一杯,只見他看了一眼調酒小哥後就接倒了下去。

調酒小哥卻穩穩地把他接住,對我道一聲,“謝謝。”

我:??

虎牙少年湊了過去聞了聞在那裏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笨蛋自己喝了神仙醉都沒發現嗎?”

調酒小哥把郵局小哥人池子裏拉了出來,笑眯眯地将人扛走。

黑西裝默默地湊近我,拿起我手中的杯子聞了聞,“原來如此。”

我:??

“他嗅覺有問題,你喝的和他的不一樣。”黑西裝解釋。

“不都是從一個壺子裏倒出來的嗎?”我疑惑。

“那是陰陽壺,他最愛玩這招,只有那個笨蛋每次都會中招。”虎牙少年一臉得意地說。

果然調酒小哥是那種不能随便得罪的人呀,虎牙少年簡直把溫泉當做了泳池,我和黑西裝則一邊喝着小酒聊着天。

“這裏的溫泉名字挺有意思的,三途湯,還有彼岸湯什麽呢。”聊着聊着我們就聊到了這個溫泉的名字來。

“之所以叫做三途湯是因為這裏是三途河的源頭。”黑西裝為我把酒滿上。

“三途河?”

“就是我們城裏的那條河,那條河就叫三途河。”虎牙少年在一旁補充。

“所以,我們城裏的河是溫泉?”可這水量也太小了嗎?

“只是一部份,彙流之後才形成三途河。”黑西裝道。

“說起來這河有個傳說,據說三途河是生死的交界處。”黑西裝道。

虎牙少年湊近我,一臉神秘,“所以每天我們過河都是來往于生死之間。”

黑西裝将他按到水裏,虎牙少年苦苦掙紮着,“這只是個傳說。。”

傳說,來往于生死之間……嗎?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還有一兩章就會完結了哦~

莫名的喜歡調酒小哥

這一篇是一時興起之物,沒有存稿,随打随發

若是有蟲,請告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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