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夏侯恬乃是主人家, 自是要把客人陪好了。

虞宓兩個因着為客, 不便給人添麻煩, 也便客随主便。

一時,倒是來往謙讓, 于是一行人任意走着, 到了一處荷花池。

虞蓉還想着方才虞宓的話, 因笑道:“你瞧,也不是所有花兒皆迎你呢, 這兒便是一池殘荷, 可見, 你也有不讨喜歡的時候。”

虞宓笑道:“難道咱倆不是一道兒的, 迎我便是迎你,不歡迎我便是不歡迎你, 有什麽高興的?”

虞蓉叫她噎了噎, 輕哼一聲,“橫豎我說不過你, 如何不叫虞巧嘴呢,多貼切你。”

虞宓笑着看她,沒說話。

夏侯恬請人進了池畔一處亭子,吩咐丫頭們送來茶水糕點, 笑道:“園子裏哪處不是姹紫嫣紅, 就這兒,紅衰翠減,本說是除去上頭枯枝敗葉, 待來年再瞧。只有人說是盛花敗葉皆是常理,這般交替着瞧來,也有雅趣兒。”

幾個姑娘點頭,“極是極是。”

虞宓笑道:“可不是,日日瞧的皆是繁花翠柳,這般蕭條落敗,也是一種觀賞。”

虞蓉笑道:“那也得有人欣賞呢,我瞧着便不舒坦,富貴錦繡多好,這倒給人盛極而衰的感覺。”

“可不是,瞧在心裏,怪難受的,只是常理罷了,掙不脫只得候着。”夏侯府二姑娘說道。

一時幾個姑娘便說起這池子,是否留下正确了。

這裏姑娘們在待客說話,前頭夏侯淵也在待客,且不是旁個,乃是董良忠。

因着近來心煩苦悶,便找夏侯淵喝酒去,對方卻是半點不動彈。

“到底去不去,給句準話兒,你晾我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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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良忠歪歪斜斜坐在交椅上,一只腳架在扶手上,模樣惱火。

夏侯淵慢條斯理,在書架上翻翻撿撿,轉身來笑道:“你便找不着個人陪你喝酒?我還嫌你聒噪的很。”

尚志叫安陽伯遣到外地辦事兒去了,宋轶進宮了,楊牧也有雜事兒一堆,便沒個似他一般的閑人。

幽幽嘆口氣,“也是寂寞啊,不得志啊不得志。”

夏侯淵覺着好笑,将書放下,笑道:“你有什麽志沒得到?你家裏要你得什麽志?”

景鄉侯家乃是世襲罔替的伯爵,世子便是大字不識一個,也能好生坐着那位置。

何況董良忠也是個肚裏有墨水的,還有什麽好操心的。

董良忠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仰着,道:“你懂個屁!求而不得你知不知道?如今更是連人都不得見了。”

說完,俊臉暗淡下來,眸子盯着一處,側臉落寞,頗有些為情所苦的模樣。

夏侯淵翻書的手微微一愣,誰說他不知求而不得的滋味了,他心底也有個人啊。

情不知所起,知曉時,她乃是別人的未婚妻了,便是流露出一點意思來。

也只得了一句“把你當最好的兄長”的話,為着彼此好,便再也不提罷了。

微微嘆了口氣,收起嘴角的苦澀,想到什麽,笑道:“你求而不得的人,可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董良忠撇了他一眼,嫌惡道:“放心,你永遠也不會是我渴慕的人!”

夏侯淵搖搖頭,不跟他廢話,慢悠悠道:“我是說,今兒虞府二太太,帶幾位姑娘過來做客,如今,想必正在後頭呢。”

董良忠“嚯”一下坐直了身子,整個人都有了精神氣一般,“真的?你說真的?那...七妹妹來沒來?”

“來了。”

真是傻了,都說二太太來做客,可不得把七姑娘帶上。

其實某人知曉,只是不敢确認罷了,怕是失望一場。

聽到确切回複,忙理了理衣襟,順了順頭發,站起身來,“你瞧瞧,我可有不妥之處?”

又摸了摸臉,“我這張俊臉可還好?不憔悴罷?”

夏侯淵無言以對,敷衍道:“放心罷,方圓十裏,除了我,再沒有比你更英俊的。”

董良忠沒理會他,兀自沉浸在自個的美夢裏。

夏侯淵失笑,果真是陷入情愛裏了,以往若是有誰說比他董良忠更英俊潇灑。

不得跟人比的服了他不可,今兒倒跟沒聽見一般,當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興沖沖出去了會子,不到一盞茶功夫,便又回來了。

“如何又回來了?”夏侯淵似早知他會回來,好整以暇等着。

董良忠垮下臉,端起夏侯淵剛倒的茶,一口飲進。

“一群姑娘家,我去做什麽,沒個規矩,她越發不理會我了。”

況先前七妹妹便說,往後便是不識,今兒這般貿然尋去,只怕她更加厭惡。

他中意她,不想在她心裏,他是不受待見的存在。

夏侯淵笑了笑,“也有你犯難的時候,倒是難得,瞧着果真上心了?”

董良忠乜斜他一眼,沒理人,夏侯淵笑道:“你若想見人,單獨把人約出來不就得了。”

董良忠一手撐下巴,慢騰騰道:“得了吧,七妹妹最是守禮,何況我約的,越加不會出來相見。”

“你傻啊,咱們自然不可。”

“那該叫誰?”

夏侯淵搖頭晃腦,笑眯眯,“山人自有妙計。”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耽擱了,只有這麽多,大家早點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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