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炎哥求救
恭玏洗完碗從廚房走出來,一看趙小懿仍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剛才什麽樣兒現在還是什麽樣兒,呆頭愣腦的不知在想什麽,他不高興了,走到他面前。
“我最讨厭說廢話,給你兩個選擇,我現在去洗澡,在我出來之前,要麽你自己把衣服脫幹淨等着我,要麽……我親自來幫你脫。”恭玏說的是咄咄逼人,說完轉身走向衛生間。
“你……你敢!”趙小懿急了。
恭玏聞聲停下腳步,背對着他說了一句:“你試試我敢不敢。”然後就走進衛生間了。
趙小懿被他這話吓得愣怔了幾秒,這話聽着怎麽這麽不對勁啊?什麽叫“把衣服脫幹淨”等着他呀?他要幹什麽?他想幹什麽?他能幹什麽?他憑什麽呀?
趙小懿越想心裏越是波濤洶湧風急浪高,越想越他媽不爽……只是話說回來,就算自己內心再怎麽揪扯,這些日子接觸下來他也看清楚恭玏絕對是個敢說敢做、言出必行的敗類,所以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貞潔考慮,他還是打算退一步海闊天空,委曲求全算了。
待十來分鐘後恭玏洗完澡從衛生間走出來,一眼就看見一個吊着右手臂的男人全身上下僅着一條內褲,叼根煙打着盤腿悻悻的坐在沙發上,嘴裏還在碎碎念叨。他忍不住勾起嘴角輕輕一笑:不錯,別的不說,起碼還知道怕我。
“你笑什麽?”趙小懿質問,難道他看到自己的酮體有這麽興奮嗎?
“沒什麽,”恭玏朝他揚揚下巴:“水我放好了,進來吧。”
趙小懿一聽,扔掉嘴裏的煙頭,戰戰兢兢的跟着他走進衛生間,心中默念了一萬遍老祖宗保佑。
恭玏先拿保鮮膜把他手臂厚厚的裹起一層,然後伸手試試浴盆裏的水溫,說:“來吧。”
“我……我、我可先說清楚,”趙小懿身子別在衛生間門框上,“第一,內褲我不脫,第二,那地方我自己洗,你別想碰,第三,我勸你盡早打消趁人之危的念頭,別妄想對我動手動腳,我可是……”
“停停停,”恭玏實在聽不下去了:“你整天在YY什麽呀趙小懿?就你這幅慫樣兒,文不能測字,武不能賣拳,我他媽究竟能稀罕你點兒什麽呀?”
趙小懿深呼一口氣,“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說完,張開雙腿跨進浴盆坐下。
恭玏一翻白眼:“右手給我好好擔在浴盆邊兒上,我幫你擦身子。”
趙小懿乖乖聽話将右手扶在浴缸邊兒上一動不動,任恭玏上上下下給他搓澡。看着眼前這畜性動物專注的給自己擦身子,趙小懿這才注意到他除了下半身套了條運動短褲之外什麽都沒穿,大塊結實的肌肉随着手上的動作規則的律動着,不得不說是有那麽一點兒性感,就他這健碩的體魄,說他是專業運動員都有人信。濕漉漉的頭發垂在肩頭,不時的滴答淌水,水滴從硬朗厚實的胸肌蜿蜒滑下滾至小腹,再由小腹延伸向某個黑暗神秘的地方,然後在那漆黑詭秘的地方,隐藏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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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去他媽的!
趙小懿突然像被從天而降的鐵錘砸到腦袋一樣,吓得雙眼緊閉一巴掌捂自己臉上,那種破水而出的驚震可是實實在在的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奶奶的……他吃大便了是不是?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居然會……
恭玏看着他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表情動作,調侃道:“你幹嘛?都做什麽昧良心的事了,這麽懊惱?”
“……沒什麽,只是想起一件不該想的事。”趙小懿說話間一直在避開恭玏的目光,他自己卻全然不知。也許是因為剛才的幻覺,他始終覺得哪裏怪怪的。
“不該想的事?”恭玏似乎發現他東躲西藏的神情,玩味道:“是指我嗎?”
“不、是。”趙小懿嘴上硬邦邦,心裏卻冒起了虛汗,他很奇怪怎麽恭玏什麽都能看穿,包括自己鬼使神差冒出的那些惡心的念頭,單單是歪打正着嗎?
“那你剛才盯着我看了半天……是在觀察什麽?”
“這個呀……”趙小懿馬上燦爛的哈哈大笑起來:“我覺得你身材老好了,除了擁有數不清的腹肌還有令人神往的胸肌,把我都驚呆了,我好羨慕你,教教我,你是如何造就這麽一副慘絕人寰的好身材的?”
“真的?”恭玏眯起眼睛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該不會是心裏對我有什麽想法吧?”
“這你倒是多慮了,我寧願單身,也不想找人渣的,呵呵。”趙小懿笑得像朵花兒似的。
“人渣?”恭玏頓了一下,警告道:“說話注意點兒,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當心我要你好看!”
“那你多餘了,”趙小懿客氣道:“我已經好看的不要不要的了。”
說着還抓緊時間朝恭玏連拉帶拽的抛了個媚眼,看得他渾身爬滿雞皮疙瘩,一粒粒直往地下掉,“趙小懿,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好賤啊!”
“知道啊,俗話說得好,十年磨一……賤嘛。”趙小懿想盡一切辦法來掩蓋此時自己在恭玏面前無由來的心虛和緊張,只要恭玏不覺得他有問題……賤就賤啦!
恭玏還是似信非信的盯着他滿臉擠出來的鮮甜,也不說話,眼睛裏充滿了混濁的質疑,半天才慢吞吞的吐出幾個字:“真是惡心他媽誇惡心……好惡心啊。”說完站起來,把手裏的毛巾扔趙小懿背上,轉身走了。
“哎你去哪兒?”
“自己洗!”
背後的趙小懿看着他頭也不回的走出去,那決絕的背影看來是真惡心到他了……也好,坐在浴缸裏的趙小懿釋然的呼了一口氣,好險,讓他作嘔總比被他懷疑的好。不過話說回來,剛才自己擠眉弄眼那幾下,想想也知道有多倒胃口,恭玏沒揍他已經是萬幸了。
趙小懿邊用左手拿起毛巾滴拉着水沖洗着自己身上的肥皂沫兒,邊仔細的回顧着自己剛剛的表演有沒有什麽漏洞……不過依然讓他很不解的是,那些犀利污濁的想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看來他真得抓緊時間找個人來幫他腦瓜子掏掏糞,把那些誤人子弟的垃圾信息全部清理掉,這種情況絕不能再出現第二次,這次他走運蒙混過關,下一次恭玏可就沒這麽好忽悠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完全是恭玏在伺候趙小懿這小爺們兒,每天除了親力親為定時定量提供一日三餐,還要給他擦跌打酒兼做康複按摩,然後幫他洗衣服——趙小懿住的地方竟然連臺洗衣機都沒有,所有衣服褲子他可都是實實在在一件一件用手搓幹淨的,嗳媽……要知道從小到大除了當兵那幾年,恭玏連自己內褲都沒洗過,更別提其它人的。
一句話,所有跟這間房子和趙小懿有關的活計,都被他一人包辦了,這些天他過的是又累又煩。
“哎呀……恭玏,”趙小懿一口口吃着碗裏的菜,啧啧稱贊道:“怎麽就連個青椒肉末你都能倒騰的這麽好吃?”
“好吃那就多吃點兒。”恭玏埋頭扒着飯。
“我看你就不是部隊軍人出身的,你應該是新東方畢業的,做的菜也太饞人了。”恭玏全身上下唯一叫他欣賞的優點就是烹饪,都吃這麽多天了,到現在每天飯前他還是會有一種大旱望雲霓,久旱逢甘霖的期待,真是神了!
“你是在誇我?”
“是啊。”
“呵呵,”恭玏起身拿着自己的碗走進廚房:“那謝謝了。”
趙小懿琢磨了一會兒沒明白什麽意思,只看他始終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拽的沒道理,難道這人渾身都是用鋼釘打起來的嗎?怎麽一點兒人類的溫度都沒有?
“對了,恭玏,”趙小懿說:“下午陪我出去一趟,我約了個朋友。”
“憑什麽要我陪你去?”
“因為我是你的保镖,咱倆到哪兒都不能漂單兒。”
“就因為這個?”恭玏反問。
“還因為你打賭輸給我,必須一個月聽我的指令,”趙小懿念念有詞:“綜上所述,唯一能讓咱倆既形影不離又讓你聽我話的方式就是——你陪我一塊兒出去,有異議嗎?”
“你……”恭玏竟然無言以對。是,從某些不正常的理論上來說,趙小懿剛才說的有根有據頭頭是道,确實叫他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趙小懿要去什麽地方?去幹什麽?這話還得從早上說起。
今天早上他剛折騰起床沒多會兒,夏炎給他打了個電話。平時要是沒什麽事,夏炎一般不會主動找他,屬于無事不登三寶殿型,今天不但給他打電話,還這麽大清早的,什麽事這麽迫不及待?
才接起電話,趙小懿連聲“喂”都還沒說出口,夏炎就心急火燎的說:“兄弟,這回你可必須得幫我,哥下半生的喜怒哀樂可真是全都握你手上了。”
趙小懿一時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只知道自打認識夏炎那天起,他對誰對什麽事都是一副不緊不慢游刃有餘的态度,哪怕最後沒得手,也無關緊要,愛咋咋地,反正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可有可無,除了一個人——俞遠。
俞遠是趙小懿讀大學的師哥,他對于夏炎重要到什麽程度,一句話就足以說明白:俞遠喘着氣兒,夏炎才能活下去;俞遠餓不着肚子,夏炎才肯吃東西;俞遠要是張口笑了,夏炎連心窩都是甜膩的……這對兵匪歡喜冤家向來一熱一冷,性格大相徑庭,柴米油鹽愛恨情仇,幹的濕的甜的鹹的什麽事都經歷過,但無論大小屁事他倆每次鬧矛盾無一例外全都是夏炎首先雙手抱拳低頭認錯,只要俞遠心裏的坎兒沒了,上刀山下火海對他來說都跟玩兒似的。
只是以往每一次夏炎都能駕輕就熟的把俞遠哄得火氣全消,這次怎麽會……
“怎麽回事?”趙小懿好奇了。
“唉……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下午出來聊。”
就這樣,倆大男人下午三點約在了北京城的高檔會所覃慕會見面,随之而來的,當然還有咱五大三粗的恭玏。
走進包房,趙小懿一眼就看見夏炎一個人坐在裏面的檀木椅上一口接一口抽悶煙,身邊什麽人都沒有。介于夏炎跟俞遠除工作時間外幾乎每次外出都成雙入對,趙小懿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看來自己猜得沒錯。
“炎哥,”他拉開椅子坐下:“怎麽了這是?”
夏炎就跟沒聽到趙小懿問話似的,只是略帶意外的看着仍然站在一旁的恭玏。
“你們是……朋友?”夏炎不敢相信。
“哦,我把他給忘了,他叫恭玏,我們不算朋友,”趙小懿想都沒想就否定了:“勉強算是……工作關系吧。”
恭玏聽他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澀,狠狠地瞎白了他一眼。
“工作關系?趙小懿你就一小警察,人家是京城四少,你憑什麽跟人家有工作關系呀?”夏炎劈頭蓋臉的質問道。
“那個……我……”趙小懿語塞了:“炎哥你們認識?”
“北京城裏恐怕沒幾個人不認識他,”說着,夏炎這才發現趙小懿吊着右手,略微詫異的問:“兄弟,手怎麽了?”
趙小懿兩眼一翻,你老現在才看見啊?嘴上說:“小事兒,不值一提,那啥……”他看恭玏一眼:“這人坐這兒不影響吧?我倆因為某種特殊原因暫時誰都不能漂單兒,希望炎哥能理解。”
“嗳現在就算容嬷嬷在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夏炎轉頭朝恭玏笑笑:“哥們兒随便坐,別客氣。”
恭玏禮貌性的點點頭坐下,也不說話。
夏炎一臉黯然神傷的進入正題:“你師哥已經把我玩廢了知道嗎!”
果然不出所料,趙小懿沒想錯,倆人又鬧騰了,而且看來這回折騰的還不是一般的風急浪高。
“你究竟做什麽對不起我師哥的事了?”
夏炎消沉的喝了口茶,娓娓道來。
話說上星期,夏炎中學同學聚會,晚上大家一塊兒吃飯,吃完飯又去KTV喝酒唱歌,玩兒開了就多喝了幾杯,到頭來自己喝了個麻花兒爛醉,直接醉的不省人事,最後是被誰弄到酒店、怎麽弄進酒店的他都一概不知。
不知睡了多久,待夏炎慢慢尋回點兒意識,感覺到眼前黑乎乎的好像站着一人兒的時候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看,長江水已經決堤了——俞遠雙手環胸好好地站在床頭,沒人知道他是怎麽來到這裏的、究竟站了多久,他就這麽面無表情地盯着夏炎以及睡在他身邊那個赤身裸|體的女同學,只說了一句話:“夏炎,到此為止吧。”說完立刻轉身沖出房間,夏炎稀裏糊塗的躺在床上都還沒來得及撐起身子,俞遠就奪門而出,只留下一陣讓他渾身瑟瑟發抖的陰風。
接下來的日子裏夏炎用盡各種通信手段跟他解釋求情,可好話說盡不但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越描越黑,到最後俞遠再也不接夏炎的電話,直接把他拉黑。
現在夏炎到哪兒都找不到俞遠,所以不得不借助于俞遠的好哥們兒趙小懿,哪怕是大海撈針,也希望能從他這裏套出點兒有用的信息。
“兄弟,你必須相信我,那女人僅僅是我同學,叫什麽名字我到現在都還沒想起來呢,怎麽可能跟她那啥?”夏炎很是焦急:“頂多就是那天玩兒開心了,他們瞎胡鬧給我開的玩笑,因為他們都不知道我跟你師哥……”
“炎哥,我站在中立的位置說句公道話,”趙小懿想想說:“首先,這段時間我幾乎不在隊裏,沒見着俞遠,就算見着他,以他的個性,也不會主動跟我說這事兒。然後我告訴你,你記不記得那女同學的名字,跟你當晚有沒有幹過她,并沒有本質上的沖突。所以俞遠這麽火大,也是很正常的,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我……”夏炎想反駁,但又無從反駁,确實,趙小懿說的沒錯,“那你也覺得我跟那女同學有問題?”
“我知道你跟那女的肯定沒問題,俞遠也知道。”
“啊?你的意思是遠兒心裏是明白的?”夏炎不太相信:“那他為什麽還跟對付階級敵人似的連條活路都不給我留啊?”
“因為他愛你。”
“太抽象了,能解釋一下嗎?”
“說白了就是俞遠其實真正不能接受的不是你跟那女人發生關系,他心理最排斥的是你跟另外一個女人同床共枕的這個畫面你懂嗎?”此時的趙小懿跟個情場大師一樣說的一道一道兒的。
夏炎反應了一會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俞遠什麽人啊?別看平時抓壞蛋他昂首闊步勇往直前,但在愛情這方面,他就是一智障,可脆弱了。二百五的腦子加林黛玉的心說的就是他,那心理素質甭提多糟糕了,還不如我家巷口賣豆汁兒的李大媽呢。”趙小懿也有些焦心了。
“那我現在該怎麽做?”夏炎問。
趙小懿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一直吊兒郎當躺在椅子上玩手機的恭玏開口了:“那簡單呀,兩條腿的狗不好找,找個兩條腿的男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直接來個斬草除根把他抹了,重新選擇,一張白紙,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