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糊塗的深思

“看吧,我就說不用一首歌的時間他倆就會翻臉,沒說錯吧?”胡一卓得意的看向恭玏。

“現在說這個有屁用!”恭玏罵道:“還不趕快把人拉開?!”

說着,恭玏就不由份跳上去抱住趙小懿,把揪扯在一起的倆人拉開。人才剛扯開,秦超就趁機一拳揮在趙小懿臉上,打得他嘴角頓時溢出鮮血。

“秦超你個X娘養的,居然玩偷襲?”趙小懿無端又被打一拳整個人都着火了,在恭玏懷裏拼命掙紮着:“恭玏放開我,老子今天新仇舊恨一起算,一勺把他燴了!”

“胡一卓你愣着幹嘛?你他媽吃大便了?!”恭玏吼道:“還不快過來!”

胡一卓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撲過去,将秦超一把抱過來死死箍着。周圍的人一開始只是覺得這倆人猜拳打人挺有意思所以随便湊個熱鬧,可現在見人翻臉真打起來了,就更是看的津津有味,裏外圍了個水洩不通。

“來呀,放馬過來,你敢咋樣兒小警察?”秦超終于撕下僞裝,露出真面目。

“我敢咋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誰才是贏家嗎?”趙小懿突然改變戰略諷刺道。

秦超被胡一卓使出吃奶的勁兒緊緊抱着,幾乎動彈不得,他猜到趙小懿接下來會說什麽,更是急得怒目橫飛,恨不得馬上爆他腦漿。

“是我耶……意外吧?驚喜吧?沒想到吧?觸目驚心吧?”趙小懿一臉賤樣:“告訴你,剛才恭玏那首‘還是會寂寞’就是給我唱的,歌詞知道啥意思嗎?不知道百度一下,或者我現在給你唱一遍?”

恭玏沒想到趙小懿能這麽不要命,他太不了解秦超了,這麽撩撥下去今晚上神兵天将也救不了他。這事要怎麽解決暫時沒想到,恭玏只知道當務之急必須先把這倆人給徹底隔開,再這麽劍拔弩張下去,誰都別想好過。

秦超這下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痛心疾首了,心裏跟被灌了瓶醋似的,酸得呲牙咧嘴,還痛的跟冰錐紮過一樣,那感覺真是五味雜陳,生不如死。

“趙小懿,咱倆這下真沒完了。”

“拜托你抓緊時間放馬過來,哥忙着呢!”

恭玏勒着趙小懿的腰杆把他往人群外邊兒拖,“你少說兩句會死嗎?”

“會啊,”趙小懿邊說邊又回頭看向秦超:“別說你就是個狗屁特種兵,你他媽就算自帶七十二變,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裏老子也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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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超指着他:“好,我還就是個眦睚必報的人,我一定讓你切身體會一下什麽叫禍、從、口、出!”

“哼哼,就憑你……”趙小懿話沒說完就被恭玏一巴掌捂嘴上了。

恭玏一秒不耽誤彎腰一頂二話不說就把趙小懿給扛了起來,直沖沖往人群外走,那些圍觀把熱鬧當笑話看的人惹了他一肚子火,他走了幾步停下來,說:“你們誰要是再不滾開,我今天就讓他自己爬回去。”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被恭玏那陰狠猙獰的嘴臉給吓到了,立刻作鳥獸散各歸各位。

“喂,你放我下來,這樣子像什麽話!”趙小懿瞪圓眼睛罵道。

“放你下來跟秦超單挑嗎?”

“挑就挑,我會怕他?”

恭玏根本不理會趙小懿說什麽,直接扛着他走出酒吧,直到來到停車場才把他放下。

他拍拍手冷笑一聲:“趙小懿,我想你真忘記自己是誰了,你這種行為我可以說是執法犯法嗎?”

趙小懿腦袋一呼嚕,這才恍過神來,才明白恭玏的話是什麽意思。

……對啊,剛才他光顧着滿腦子的怒火攻心,完全把自己是人民公|安這回事給忘的一幹二淨,要是他和秦超真在酒吧裏大打出手,死傷無數那是後話,但兇多吉少是真的。

只是如果要他裝瘋賣傻或一味的忍讓,他更做不到,所以他一點也不後悔剛才的舉動。按理來說他更應該謝謝眼前這個人,如果不是他硬把自己給扛了出來,現在自己十有八九是半身不遂了。

“……你說得有道理,剛才确實太沖動了,謝你啊。”趙小懿拍拍他肩膀,一副哥們兒感激你的架勢。

恭玏很确定自己是聽錯了,他看着趙小懿那張紅腫變形且印着血跡的臉,以他小肚雞腸的炸毛個性這事絕不會就此罷休,可現在趙小懿不但沒有死揪着這事不放,似乎還挺認同自己的說法。這……太詭異了吧?

“這太不像你了趙小懿,你……該不會是想憋足了勁兒一招弄死秦超吧?”

“當然不會,我可是人民|警|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過……”趙小懿龇着牙:“我跟他是真沒完了。”

恭玏心裏一觸,問:“因為我?”

“就是因為你。”

恭玏立馬傲嬌的一笑:“怎麽,你倆有這麽喜歡我嗎?”

“不不不,”趙小懿淡定的擺擺手,分析道:“你理解錯了,秦超對我有敵意是因為他喜歡你,這沒錯。而我跟他之間的矛盾,則是因為他太咄咄逼人,欺人太甚,這是私人恩怨。”

真是一瞬間的翻天覆地,恭玏的心前一秒還是火燙的,這一秒馬上就涼透了:“要是跟我一點兒關系沒有,那、那你跟他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單純就只為了激怒他?”

“是啊,這叫戰術,我就是故意把他給惹火了,逼他撕下那張僞善的面具,少在老子面前裝聖人,他還真以為自己對宇宙萬物的起源和終止已經徹底參透了是個人就會聽他的是吧?我呸!他充其量就是個冷笑話!”趙小懿直言不諱。

“……”恭玏傻了,他發覺自己今晚上從頭到尾就是一自作多情的傻X,他還以為趙小懿是在碰到情敵後情難自控,決定不再掩藏自己的真實情感,終于向他示愛了,搞了半天,原來只是……戰術?

回想半個小時前在酒吧裏,自己慢條斯理的看着趙小懿跟秦超唇槍舌劍針尖對麥芒的僵持着、然後從容不迫的玩着手機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那副胸有成竹的腦癱樣兒,他真覺得自己有種……光着屁股推磨,轉着圈現眼的悲催感覺。

趙小懿轉頭看着眼前恭玏那輛BMW跨騎,換個話題:“你的G500什麽時候才能修好?”

“不知道,HP4不是更稀罕麽?你知道有多少人這輩子想摸它都摸不着?”

“哼,你心裏打的什麽鬼主意你以為我不知道?”趙小懿不屑道:“你他媽騎這車的目的就想我坐在你後面緊緊貼着你抱着你,我沒說錯吧?”

恭玏驚異的同時不置可否的笑了,他低頭點了根煙,湊到趙小懿耳邊,慢吞吞的說:“不過有件事你是真不知道。”

恭玏火熱的氣息在趙小懿耳邊往返,弄得他全身上下直癢癢,“什麽?”

“我的東西既不擺在褲裆左邊,也不擺在右邊,”恭玏壓低聲音:“我那東西……只擺在你的裏邊。”

趙小懿貌似消化了一下話的含義,然後娓娓道來:“那也就是我忽悠秦超的話,你連這個也當真?”他頓了頓,說:“恭玏,你就這麽想擺我裏邊?你以為對我來說是種獎勵嗎?不是,這是煎熬。”

“這不都是一個操作原理嗎,”恭玏不以為然,邊說還邊用手比劃着:“不都是洞和棒|子的搭配嗎?能有多大區別?憑什麽插|別人就是享受,被別人|插就是折磨?”

“那我問你,享受和忍受就差一個字,但那是一回事嗎?”

“你……”恭玏百思不得其解,不甘心道:“難道你對我就一丁點兒其它意思都沒有?”他還是沒法把那兩個字說出口。

“是沒有啊。”

“不可能,我不信。”

“所以這就是你不擇手段想盡一切辦法都要把我掰彎的原因?”

趙小懿看出來恭玏已經氣的七竅生煙了,心裏止不住的為自己拍手叫好,真是爽到拉稀,終于劈他一次,太牛了!

恭玏沒再追問下去,跨上HP4,面無表情道:“走。”

站在身後的趙小懿不怕火上澆油,搖搖頭不知死活的說:“哎……哪怕知道埋着深深的陷阱,我也沒啥選擇啊,是吧恭少?”邊說邊擡腿坐上摩托,然後順手抱住恭玏的腰杆。

恭玏收緊了握住車頭的手,趙小懿感覺出來他的身子輕輕抖了一下,自己摟着他的雙手也被他深重的呼吸撐得一震一震的,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惱怒的,他不免覺得有點兒好笑。

這人也太沒有幽默細胞了吧?還是太容易較真?是不會開玩笑?還是不能開玩笑?這個年齡的小夥兒怎麽一點彈性都沒有,繃得死緊,跟個老頭似的,随便一句話就抓狂較真,還有沒有年輕人該有的小粉紅小清新了?不過只要地球公轉自轉還在正常運行,這兩種狀态就不可能在恭玏身上出現。

後來他倆基本沒再進行過任何交流,不是因為互生怨氣,而是因為各有所思……

皓月當空,皎潔明亮的月亮懸在空中一浮一蕩,把漆黑靜谧的夜襯托的更加和緩岑寂,讓某些心情本就坑坑窪窪的人更是無法入眠。

趙小懿躺在床上,單腿屈膝雙手抱頭,翹着二郎腿直愣愣的盯着窗外剛好能見着的那彎清月,整個腦子就像被漂白過一樣,明明存儲了很多東西在裏面,卻又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

怎麽回事?截止到一個多小時之前,他本人的心情都還屬于基本靓麗型。雖然臉是被打腫了,嘴也被打破皮了,但好歹他還是洩憤了——就憑秦超最後被他氣得一臉烏黑直哆嗦這點,他就很得意,這種心靈上的摧殘是用拳頭都換不來的。

可怎麽僅僅是坐上摩托從酒吧到錦豐源這段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就讓他腦子跟掀翻鍋蓋兒似的,想的和琢磨的跟剛才大相徑庭,心情也跟着開始消沉、萎靡,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不合乎常理。

呼……瞟了一眼挂在牆上的時鐘,已經淩晨兩點半了,趙小懿卻猶如剛睡飽二十小時,精力充沛生龍活虎,沒有一絲睡意。

就這麽幾個小時,卻發生了那麽多……稀奇古怪的事,說是稀奇古怪,還不如說是他吃東西噎壞了腦子,要不然也不會做出那些不走尋常路的行為——那些至今他還沒找到一個合理發生理由的行為。

從恭玏在臺上唱那首歌開始,趙小懿就覺得這個晚上不尋常,肯定要發什麽點兒什麽事,果然不出所料……不過恭玏在唱歌的時候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很……漠然,很嗤之以鼻,但又有一股難以形容的空洞,總之就是一副清高自傲又欠揍的模樣。

只是既然他選擇走自負高冷富二代路線,那後來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有時候恭玏某些說來就來的行為真是叫人捉摸不透甚至愚蠢的高深莫測,常人真的無法理解他是什麽腦回路。

不過……趙小懿腦子裏突然蹦出跟秦超在酒吧從鬥嘴到動手那段重口又荒唐的對峙,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起來,坐在床邊點了煙,一口接一口的吞雲吐霧……他很奇怪,那時候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麽?

很費解,他費解的不是自己那些奇形怪狀的行為,而是他為什麽會有那些行為?他有那種行為最根本的出發點究竟是什麽?他知道今晚上自己沖動、嚣張、猖狂、放肆,差點連自己是誰都忘了,而導致他幾乎神經失常的人就是秦超。

趙小懿清楚地記得,在他下定決心要修理秦超的那一瞬間,他腦子裏除了濃重的殺氣和滿滿的報複心其它什麽都沒有,那個時候的他唯一的念頭就是,今天晚上一定要讓秦超生不如死、萬念俱灰,但卻沒有想過讓他有這種念頭的始作俑者是誰。

那時候他以為是秦超那些藏針帶刺兒的話把自己給徹底惹火的,但現在細想一下,真正把他惹怒的,似乎并不是秦超嘲諷他那些話,而是基于那些文字背後包藏着的那顆家喻戶曉的禍心。

那顆禍心,就是恭玏。

趙小懿擰着眉頭,深深的吸了口煙吐出來,這麽說來今天晚上歸結到底他是因為恭玏才發飙的?恭玏才是通盤的始作俑者?如果是這樣,他就更不懂、更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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