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緊接着那扇門便開了。
木村有些吃驚看着眼前的那個人,那人有一頭黑色的發,細碎的劉海在前面飄着,後面的頭發因為堅硬而固執的支棱着。那人眼睛眯着,像沒有睡醒的樣子。
他穿了條短褲,應該是剛剛起來。
若不是看到那人眼中的寒意,他差點就笑出來了。
他有些吃驚,因為這張臉跟他每天在鏡子裏看到的自己那雙絕世無雙天造地設的臉簡直太像。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這是鄭先生家嗎?我是來給他送西裝的”。
那個人慵懶地說了一聲:“不認識”,便轉身向裏面走去。
木村也跟着他走了進去,進去後他才發現屋子簡直太亂了,這令他很震驚。
這位先生,您平時不收拾房間的嗎?”他有些嫌棄似的,問道。
那位先生懶洋洋的說,“不然你給我收拾收拾”,然後就又鑽回被窩裏重新睡覺。
木村便開始忙活了好久,才把屋子收拾幹淨。看着幹幹淨淨的屋子,他感到心情非常的舒暢。
就沖那個睡覺的人喊道:“您的貓看起來真傻”.。
小呆的爪子覆在臉上,突然睜開眼,兇惡的看了一眼木村,便又沉沉的睡去。
那個人也不理他,只是翻了個身。
過了一會兒——
“他本來就傻,”他也懶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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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走過去拉開了窗簾,這時成片的陽光直射進來,将原來有些昏暗的房間照的甚是明亮起來。
那個人用枕頭擋住了眼睛,有些憤怒似的說道:“誰讓你把窗簾兒拉開的,給我關上”!
木村坐下來看着那人顫抖的睫毛,說道:“這位先生,我好心幫你,你可不要不領情啊”。
那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拽了拽他的黃頭發,又捏了捏他的臉,“臭小子,我看你是又欠揍了”。
鄭令今天約了陳曉然一起吃飯,他不喜歡和別人這樣單獨吃飯,于是就叫了他那群損友和他一起來。
丁泉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說着:“能讓我們鄭大少爺道歉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樣,我還是真有點兒好奇呢”。
杜月月也在一邊富有建設性的提議:“令兒,一會兒你可得給人家好好的道歉,人家你可是不能得罪的,”他有些幸災樂禍似的,憨憨的笑起來。
今天趙嘉義沒有來,好像是因為家裏出了什麽事兒,他們也懶得管他家的破事,更何況人家家裏的事兒也從來不告訴他們,他們又何必自讨沒趣呢。
丁泉有些憤慨的似的說:“嘉義這小子這小子真不夠朋友,什麽都瞞着我們,……”他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反正我也懶得理他”。
杜月月卻在一旁打擊他道:“人家趙家要真出了什麽事兒,你貌似也幫不了什麽忙”杜月月雙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滾滾滾滾,一邊兒去就你多嘴”丁泉生氣地說道。
鄭令只讓他倆趕緊閉上嘴,他揉了揉太陽穴,做出的快要被吵死的表情。
在他們鬥嘴鬥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陳曉然來了。
這次她穿了一條藍色的裙子,把頭發放了下來挽成了一個美麗的發髻。一副淑女的做派。
她拿着一個小包兒,向鄭令他們這邊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但看到鄭令(他們)的時候,眼神裏閃過一絲的驚訝,但又很快的褪去。
她笑吟吟的問鄭令:“他們~是你哥們兒”。
鄭令看了看他倆,說“什麽我的哥們兒不如說是一群纨绔子弟吧~”。
丁泉錘了他一拳,杜月月則用惡狠狠的眼刀刮了他一眼。
鄭令捂着胸口,作出重傷吐血的樣子。
陳曉然也被他們逗笑了。
丁泉回個頭來仔細的看着眼前的這個陳小姐,才發現這個陳小姐,果真是——很漂亮,他想了很多詞來形容她,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他倒是有些嫉妒起鄭令來了。家裏這麽好的條件,這麽美的外貌,說拒絕就拒絕,要是他肯定很難做到啊~
他們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題,雖然陳曉然有時候跟不上他們的節奏,但依然聊的很開心,也覺得跟他們聊天很放得開。
鄭令狠狠地踩了腳正盯着陳曉然的臉,放空眼神的丁泉,這時丁泉才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瞟了他一眼。
鄭令挑了挑眉向下睥睨的望着他,做出了一個“我懂了”的表情。
丁泉也沒理他,只是轉過頭來默默的發呆。
陳曉然跟他們聊了好大一會兒,又看了看表說:“今天我跟朋友一起約了去做頭發,所以對不起,我要先走了”她依然笑吟吟的說道,她看鄭令他們也也沒有什麽挽留的意思,就轉身走向櫃臺結賬。
“先告辭了,”她很有禮貌的說道。
鄭令等那個藍色的背影漸漸走遠,才用手指頭碰着身邊的丁泉說:“看上人家啦,我給你牽線兒啊?”。
丁泉只是小聲的咒罵着他沒個正型。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這種大小姐一般都脾氣不好,我可娶不起,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杜月月也在一旁煽風點火:“真愛她就去追啊,這麽多哥們兒給你加油,怕什麽。沒錢?~!~問咱們鄭哥借呀。為了你的真愛,他不會拒絕你的,放心吧……”說完他自己也哈哈的笑起來。
丁泉的臉色卻越變越黑。
“诶,別說了,咱們一起去喝酒吧”鄭令說到。
杜月月也趕緊閉上嘴,給個臺階就要快點下了。“好,好啊,令兒你請客?”
“可不是,必須我請,你們在這兒給我壯場子嘛,必須哥們吃頓兒好的”鄭令說到。
“那咱們快點兒,我還有事兒呢”鄭令說完,拉起丁泉便向外走,杜月月看着他們,撅着嘴說“人家也需要安慰”。
鄭令吃完飯之後已經很晚了,但他還是決定去蕭山的公寓把木村送過去的西裝拿回來。
當他喝完酒的時候,附近的小商店都已經關門兒了,他不得不開着車去了一個更遠的大超市。
當他來到樓下的時候發現他曾住過的那個房間的燈已經熄滅了。
蕭山可能已經睡了吧,他猶豫着到底是不是要進去。看着手裏提着的一大袋各種各樣的水果他還是決定進去。
蕭山的胃不好,他自己吃飯又特別的沒規律。所以,鄭令決定給他帶一些吃的,本來想買完之後想一起送來,可是,丁泉那個人太不讓人省心。他喝了好多酒,杜月月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他只能一個個的把他們先送回家。時間不大夠,就下次再說吧。
他慢慢的走上樓去,在門口的時候,他聽不到裏面有一點聲音。
他猶豫着到底要不要開門。
最終他還是敲響了那扇門,緊接着便聽到一個人踉踉跄跄的向這邊走來,他放下那一大袋水果,沒有說話,只聽見那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突然感覺到有些緊張,他擔心那個人會不給他開門。
但是緊接着這陣擔心便煙消雲散,那個人打開了門,問:有什麽事兒?
鄭令吞吞吐吐的說:給你買了些水果。
他笨拙的把那袋水果拉到眼前,“順便把我的西裝拿回去”,他理由很充分,讓人沒有辦法一下子拒絕。
蕭山只是飛快的掃了他一眼,便轉身去拿他的西裝,順便把門兒關上了。
聽到那“砰”的一震巨響,鄭令慢慢的從口袋掏出他從前用過的那把鑰匙,可是卻發現根本插不進去。
他很無奈的笑了笑,只好在外面等着。
過了一會兒,那個人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從裏面踢出了一個袋子。
鄭令笑着說:“難道你還怕我不成?”。
緊接着那扇門便打開了,那個人面無表情的說:“你是來查哨的嗎?你是不是還要進來看看才安心”。
說着便把門敞開了,鄭令慢慢的走了進去,把那袋水果分門別類的放進了冰箱裏。
你見到那個男孩兒了嗎,鄭令問。
嗯,?怎麽了。
我覺得他跟你很像
嗯,只不過長得有點兒像罷了。
你喜歡他嗎?
蕭山閉上了眼睛,安詳的說:“雖然有些讨厭,但還是個好孩子”。
鄭令感到很驚奇,本來沒抱什麽希望的“那我明天能不能請他到這兒來吃飯,聽說他的廚藝很好。”
蕭山厭煩的說:“随你便”。
鄭令識相的走出了門。緊接着便聽到關門發出的巨大聲響,他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鄭令走下樓去,一邊走,一邊翻木村的電話號碼。
那個男孩兒像是很高興的樣子,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蕭山哥雖然不愛說話,但人還是蠻好的”,木村暖洋洋地說道。
蕭山最近總是接到蕭炎峰的電話,不是說他欠賭債,被別人堵在家裏,就是說別人惡意威脅着要把他的腿打斷。
聽到那有些顫抖的聲音,蕭山知道這個人雖然可惡,但還不至于說謊。
蕭山每次想到他那一家人在擔驚受怕中過日子,蕭山的心裏總是湧起一種異樣的快感。就好像那被逼債的人不是他的父親,也不是他認識的任何人,甚至連一個陌生人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