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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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嘟嘟嘟額……”電話鈴響了。

蕭山不自覺的看向那個家裏的座機,什麽時代了,居然還有人用這種東西。

這是鄭令離開後的第一天,他威脅蕭山每天都會給他打一個電話,如果沒人接,蕭山的自由就結束了。

響了好久……

蕭山不耐煩的接起來。

“你在幹嘛?”電話那頭的人問道“你睡了嗎?”

蕭山放下電話,扔到一邊,繼續他的工作。

“喂,說話呀!”那邊的人吼道,還不停的說着什麽威脅的話。

“沒事就挂了”蕭山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第二天

“嘟嘟嘟……”電話鈴聲準時響起。

蕭山這次沒磨蹭,直接接起電話,等着那邊的人說話。

那邊的人好像也在等着他說話。就這樣誰也沒說。

那邊的人剛想說什麽,蕭山就說道“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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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人有些急了,“別挂別挂!等一會兒再挂”。

蕭山的手停在半空中,那邊的人聲音太急切還有些哀求的意味,讓人于心不忍。

“我能去看看你嗎?”那邊的人小聲說道。

蕭山擡擡手就挂斷了電話。

第三天

蕭山拿起電話說道“嗯,沒事吧,挂了!”

那邊的人沒說話。

可能是有點生氣了,這次反倒是那邊的人挂斷了電話。

蕭山嘆了一口氣,回到電腦前,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好,然後開始在網上搜電影。

他搜了好久,也沒找到一個喜歡的,他關了電腦,打算睡覺。

第四天

蕭山接起了電話。

“今天過得還高興嗎”那邊的人興高采烈的問道,背景是嘈雜的音樂聲,應該是某個熱鬧的聚會。

“嗯”

“還忘了問你,新工作怎麽樣,累嗎?”

“還行”

“嗯……那你自己還習慣嗎?”

“……很好”

“啊,那就好,那我挂了”。

鄭令嘆了口氣,對那群哥們說道,“今晚不醉不歸啊”!

那些人反應還算可圈可點,“鄭哥的面子必須給,誰要是早退,就是不給鄭哥面子,以後就別巴巴的來了”

“說的好,幹了這杯!”

……

一直如此,幾句就結束了通話。

兩個月後

“嘟嘟嘟嘟……”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聽。

屋子裏顯得空蕩蕩的。

蕭山沒在家。

終于,在經過好幾次冗長的盲音後,電話那邊的人終于打算放棄了。

電話鈴聲一停,整個屋子又顯得空曠寂靜起來。

夜色中,一輛銀色奔馳在路上疾馳,在月光下發出瘆人的光,裏面坐着的人的表情也不好多少。

不久,那輛車就停在了一幢普通的居民樓前。

車上的人此時卻是沒有了剛才瘋狂疾馳時的表情,只是悶聲抽着煙。

他擡眼看了那扇窗戶,燈關着。裏面漆黑一片。

他拿掉嘴邊的煙,走下車,慢慢把那火光碾碎。

那火光閃爍了一下,像是在奮力掙紮,但過了不久還是熄滅,灰燼與泥土融為一體。

他走上前去,想向那入口走去……

一個身着工裝的男子從不遠處走來,他的步伐很堅定,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就那樣像是快跑着向前走去。

鄭令看到那個身影,胸中一陣翻騰,看着那人急切的身影,他卻微微笑了笑。

他重新點燃了一根煙,眼睛卻一直看着窗戶的方向。

不一會兒那扇窗戶的燈便亮了。

鄭令拿出手機,把那個熟悉的號碼撥了過去。

不久就傳來那人冷冷清清的聲音。

“喂……”

“你在幹嘛?”

“工作”

“嗯,不要太累了”

“嗯”那人的聲音很平靜,絲毫聽不出他剛剛爬過6層樓梯。

“那我挂了。”

“好”

……

我也不記得多久了。

電話鈴又響了。

“喂”那人隐忍着胃部的疼痛。

“你在幹嘛?”

“……”

“今天談了一筆大生意,好累啊!”

“……嗯”

蕭山剛剛被鈴聲驚醒,還冒着冷汗。

可能是最近自己湊和慣了,平時一直沒覺出什麽,白天和同事喝了些酒,又吃的多了些,回到家就受不住了,吐完了不算,胃部還劇烈的絞痛。

他不知道是折騰的太累了還是疼暈過去的,随便吃了幾粒藥就睡着了。

“你怎麽不說話?”那邊的人有些猶疑的問。

“沒事就這樣吧”蕭山強打起精神說,盡量顯得跟平時一樣。

“……我就覺得你聲音不對勁,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我去看你啊”那邊的人戲谑的說。

“我沒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蕭山說完就挂了電話。

但豆大的汗珠卻是一刻沒停的往下落。

他打起精神有些費勁的站起來,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從抽屜裏翻了幾粒藥片,吞了下去。

他回到床上,開始挺屍。

……

敲門的聲音準時響起,蕭山就跟什麽沒聽見一樣,躺在床上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同時門外傳來清晰的聲音“喂,你在嗎,蕭山?”

蕭山蒙住頭,像是這樣就能隔斷門外的聲音。

“你不開門我就進去了”

蕭山腦袋嗡嗡的,什麽都好像和他沒關系了,他只想着自己快點睡過去,醒來或許什麽都好了。

鄭令就真的穿過了門,站在蕭山面前。

蕭山只知道自己面前貌似站了一個人。

他摸了摸他的頭,簡直熱的發燙。

“不行,你發燒了,得趕緊去醫院”。

蕭山懶散的說“不用,謝謝”。

那人拽起他的手,他的身體就這樣慢慢離開了被窩。

他甩開那人,重新躺了回去。

那人無奈的搖搖頭,“吃藥了嗎?”

“嗯”

“什麽藥”

“胃藥”

“你不是發燒嗎,怎麽吃胃藥?”

“……”

“你還胃疼”那人像是剛明白過來,“走,去醫院”。

“醫院關門了”

“打120”

“……”

蕭山鑽進了被窩,把頭蓋上。

一個再強大的人,如果身體被摧毀了,他也不可能不變得溫馴起來。就像從前那些逃荒的難民,只有食物才能讓他們亢奮。

“那你想吃什麽,我做點”說實話,鄭令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想大半夜再折騰他了,但對他自己的廚藝,他還是有些擔心。

蕭山還是沒說什麽。

鄭令索性自己打開冰箱,但他卻立刻呆住了。

冰箱裏幾乎什麽都沒有,簡直比這個房間幹淨多了。

他只看到幾小碟剩菜剩飯,應該是從飯店裏打包的。聞着還算正常,但顏色明顯變了,讓人食欲全無。

“你平時就吃這些”

蕭山像是冷哼了一聲,接着說“明天還要吃的,別給我倒了”

“你就吃這些?”那人有些悲涼的聲音裏隐隐有些憤怒。

“離三百萬還差得遠呢,我吃這些就挺不錯了”

那人說完竟笑了起來,鄭令也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蕭山埋在被窩裏的眼睛卻濕了,他沒說謊,比起他小時候吃過的那些東西,這當真是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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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沈小姐,不能進啊……鄭總正在辦公,我先通報一聲,您稍等一會兒啊……”門口的警衛扯着嗓子喊着,惹得正在工作的員工都向門口方向看去,不時切切私語幾句。真不知是哪個膽大的,竟然就這樣闖了進來。

沈子欣還是很輕易的就走了進來,倒不是因為他身後站着的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镖。的确,那保镖氣勢有些誇張,像是要吃人,讓人膽戰心驚。但最主要的是沈子欣溫和沉着的性子讓這個上了年紀的警衛很有好感,沒怎麽攔着就讓她們一行人闖了進去。

沈子欣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鄭令的辦公室。她的保镖們乖乖的在外面站崗。

鄭令還是有些吃驚的,他想過很多次跟這個女人見面的場景,但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主動找他。

但緊接着他立馬恢複了那種正在工作的忙碌狀态,不經意的說道“沈小姐來之前怎麽不跟我招呼一聲,我也好迎接你啊”。

沈子欣找了一個靠近鄭令的位置坐了下來,她眼角下垂着,不着一語,完全沒有了剛進來時那種淩厲的氣勢。

過了許久,她才輕輕的嘆了口氣。

“沈小姐,有話不妨直說”鄭令終于停了下來,饒有興趣的看着她。

“鄭先生,我們是第二次見面吧。”

“是的,我們之前見過一次”那次蕭山正在和沈子欣吃飯,就是那時鄭令清楚的記住了這位沈家大小姐的模樣。

“你難道不想知道蕭山怎麽樣了嗎”沈子欣問道,瞥了鄭令一眼。

“洗耳恭聽”

“你就從來沒有找過他”

“找過,但蕭天才如果想躲我,無論如何我都是找不到的”說完輕笑一聲。

“你想知道他現在怎麽樣麽?”

“想”倒是很爽快的回答。

沈子欣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窗戶旁邊搖動的窗簾。

随後看向鄭令,輕輕的說:

“他死了”

鄭令像是沒聽清她說的什麽,像是定在了那裏。

沈子欣轉過了身,向門口走去。

“沈大小姐連這種玩笑都亂開嗎,是讓你這麽跟我說的,蕭山?”

鄭令悠揚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如果真死了,就幫我獻上幾多菊花吧。”

沈子欣閉上眼睛,不自覺的挑了挑眉,“得胃病死的,不信你可以去查”。

她蹬着高跟鞋,那腳步聲越來越小,那聲音也就越來越遠。

鄭令坐在那裏,就好像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他腦子裏零七八碎的,他無法将剛剛得到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就好像像平時一樣出了門,卻只有這一天撞壞了腦子。

他再次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只有他自己感覺了出來。

當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他的整個身體幾乎痙攣起來,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蕩着那個聲音“蕭山死了……蕭山死了……”

他自己對自己說,不可能,一定又是什麽詭計,一定是。

他一次一次的對自己說,那個人已經騙了你多少次了,不要再上當了,不要再進圈套……他耳邊想起了那個人說過的話——“我想看你死的樣子……”還是那樣的聲音,不屬于他所認識的蕭山,一個完全不同的聲音。

他嘆了口氣,只不過又一個整人的惡作劇,像電視上演的一樣狗血。

“死了又怎樣”他自言自語,“他有他的新婚妻子常伴左右,再不濟還有個爸,有個後媽,有個妹妹,跟我又有什麽關系”。

“什麽都不管了,管他死沒死,跟我沒關系”他一邊又一邊的重複着,像是在跟誰講話。

小王推開門,走了進來,問道“鄭總,你有事嗎?”

鄭令依然在自言自語,“跟我沒關系,沒關系……”

“鄭總?……”

“滾!”像是終于聽到了小王的話,他卻沒像平時一樣說是或者不是,卻突然發了火。拿起桌子上最近的文件就往門口扔去,小王立馬識相的關了門。

鄭令終于坐不下去了,他起身走到了窗戶邊,平時他累了喜歡站在這裏看着窗外,心情就能稍稍平靜些。

但這次這個方法好像不見效了,他聽到外面的汽笛聲,神經突然緊繃起來,若是他現在正站在大街上,想必定與那按喇叭的人打起來了。

他打開辦公室的門,什麽也沒說就直接奔了出去。

在那個像是什麽俱樂部的地方果然見到了丁泉,丁泉正興致勃勃的跟一個個子很高西裝革履的男人讨論着什麽,很投機的樣子。

他一把就把丁泉拉了過來,丁泉看着他的樣子,有些吃驚“哥,你這是怎麽了?”

“泉,我想打一架”

話還沒說完,丁泉的鼻子上就挨了一拳,那些職員們也都快步跑了過來,來了就打人的,他們還沒見過,更何況打的還是老板。

“哎吆”丁泉捂着鼻子,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看到了鄭令那張有些變形的臉,說不出話。

好在鄭令下一拳還沒落下,就被一個人高馬大的年輕職員制止了,那職員不知老板和鄭令的關系,只以為是找事的,一拳就打了下去。

鄭令很輕易的就挨了這一拳,這一拳不輕,他的眼睛卻在閃光,回身就回了一拳。

那小夥子更年輕些,還沒想到他會下這麽狠的手,剎時眼睛也紅了。

登時兩個人便撕扯起來。

丁泉急得在旁邊大喊,“鄭令啊,我靠……小宋,哦下手別太重了,……哎,鄭哥,別別……”

兩人撕扯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在丁泉的勸說下停下來。

兩人的情況都不怎樣,桌子也翻的到處都是,兩人都互相叫嚣着,想再來一次,不過幸好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丁泉好說歹說兩個人才停下來。

丁泉放了小宋的假,小宋罵了幾句便拿着包走了。

丁泉傷的不算很重,就貼了個創可貼一類的東西在鼻子上,顯得有點滑稽。

他對鄭令這莫名其妙的一拳感覺很不爽,思忖着最近也沒得罪他啊。

鄭令看着他的樣子,便知道他在想什麽,于是說“別瞎想,跟你沒關系,我就是心情不好,想找人打一架,杜月月,趙嘉義都不知道在哪呢,就來找你了”。

丁泉聽到他這話,心才稍微平靜下來,他很不情願的從吧臺上拿下一瓶酒,給鄭令倒了一杯“我們這最好的,你別嫌棄就成”。

鄭令拿起來就喝了,“什麽嫌棄不嫌棄的,店裏的損失我賠”

“別別別,也沒多少錢,我又不是就這一個店,不缺那點錢”

“随便你”鄭令自己又到了一杯。

丁泉又拿了一瓶,倒進自己杯裏,“說吧,怎麽了”

“也沒什麽”鄭令拿起來又喝了一杯。

“靠,那你到我這來幹什麽,找樂子?”丁泉對他這種态度感到很不爽,明明就是想說,問他還欲蓋彌彰。

“死了”鄭令一邊說一邊喝酒。

“誰?”丁泉聽到這個“死”字,突然有點揪心。

“蕭山死了”鄭令平靜無瀾的說。

丁泉的眼睛卻睜大了,“你說誰”

“蕭山,蕭山死了”鄭令怕他聽不清楚,又重複了一遍那個名字。

“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

“那你聽誰說的?”

“沈子欣”

“沈子欣是誰?”

“蕭山的那個妻子,沈家的大小姐……”

“……真的?”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不知道”

“杜月月他們知道嗎?”

“不知道”

“那就先別告訴他們了,萬一是虛驚一場呢?”

“嗯”

“你還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

“可他背叛過你”

“嗯”

“你能忍?”

“能忍”

“……”

“可他娶了一個有錢有勢的女人,耍了你”

鄭令只是看了一眼他,沒有說話。

丁泉也不好再說什麽。

鄭令在丁泉那裏呆了好久,一直到很晚的時候才回到家,在路上他感覺心情好多了,自己也好像沒有了心中那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他回到家,打開了燈,還是那個熟悉的場景,要是從前,蕭山或許正坐在電腦前,鄭令也會扯一個不鹹不淡的話題,自己有頭無腦的說上幾句,蕭山可能理他,可能不理,煩了還挖苦他幾句。

現在鄭令只感到這間不怎麽大的房子空的吓人。

也許是酒精的麻醉效果已過了,鄭令漸漸清醒過來。

他躺在床上,關上了燈,希望能像平時一樣,借着還沒完全褪去的酒意慢慢睡去。

他睜着眼睛,卻感覺自己越來越清醒,他有些慌了。

那張臉又浮現出來,從高中才見到他時開始,到工作後,又到後來……慢慢的鄭令的記憶定格在了蕭山的那個帶着酒窩的淺淺的笑容。

他的眼角像是滲出了什麽,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鹹鹹的。

“該睡了,”他對自己說,“你真傻”

“說不定那個人哪天就突然站到你面前了,笑你這一無所有的可憐蟲……”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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