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9.
徐風走了,去了法國。
早在三年前,世界著名甜點大師阿諾德先生就曾向徐風邀請過去法國發展,但被徐風婉言拒絕了。那時傅晚還問她:不會後悔嗎?徐風當時用手拍了下她的頭說:“笨蛋,我做甜點又不是為了做給那些外國人吃。”他還有一句話,在那時并沒有說出來——
“法國再好,沒有你,就算不上完美。”
如今他還是離開了,離開了傅晚,離開了這片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土地。
傅晚站在徐風的店門前,她看着門上貼着的轉讓兩字,覺得鼻子酸酸的。
她的手上還拿着手機,上面有徐風發給她的最後一條信息:我走了,傅晚。希望下次再見到你,我們還是朋友。
傅晚蹲了下來,她把臉深埋在自己的臂彎裏,像兒時那樣大哭了起來。
傅晨走過來,站在她身邊說:“要真這麽放不下他,就打個電話給他,讓他早點回來吧。”
“誰放不下他了?”傅晚擡起頭來,紅着一雙眼睛說道:“他走了最好,走了省的讓我心煩。”
傅晨嘆了一口氣,走開了。
時光荏苒,轉眼又到了第二年的秋天。徐風還是沒有回來,傅晚卻盤下了徐風原來的那家店,不過并不是以她的名義。
許安茹懷孕了,傅晨從寵妻狂魔一下子變成了妻奴,傅晚每天在家裏都要被喂上幾頓狗糧。她看不下去,就去了徐風的店裏。店裏的擺設一如從前,只是少了那個人的身影。她在街邊的奶茶店買了一杯奶茶,喝了一口,才發現那味道甜的要命。
她忽然想起徐風曾經跟她說過的:“笨蛋,我給你做的十二畫,從來都是控制好糖分的。”
傅晚的眼眶紅了,她又想起大三那年,她跟暗戀多年的學長表白失敗,徐風陪着她在天橋上哭的情景。當時徐風安慰她說:“別哭了,大不了你到三十歲還沒有嫁出去的話,我娶你啊。”傅晚那時哭的更加傷心了,她一邊用紙巾擰着鼻涕一邊說:“我才不要呢!如果我到三十歲都沒有嫁出去的話,那我不是要做高齡産婦了!”徐風想了想說:“那,我現在就娶你啊?”傅晚蹬了他一眼,而後将手裏沾了她眼淚和鼻涕的紙巾往徐風身上一扔。
回憶如同潮水一般而至,傅晚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她用手不斷地抹着,但好像怎麽也抹不幹淨一般。
林致清來找她,他站在店外,透過玻璃窗看到在裏面哭的無比狼狽的傅晚。他忽然想起那天在飛機上,他原本只是想要輕輕動一下自己被傅晚枕的有些酸麻的肩膀,卻聽見她突然喊了一個人的名字。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徐風。
10.
海洋館的項目進展的非常順利,只一年的時間,就已經可見輪廓。
傅晚站在天臺上,她用手機拍下了遠處壯麗遼闊的風景,随後發了個朋友圈。
林致清從她身後走了過來,說:“每天都在朋友圈裏發這麽多遍自己的狀态,幹嘛不直接發條信息給他告訴他自己好不好呢?”
傅晚收起手機回過頭去看着他說:“誰要他知道了?我發朋友圈,又不是為了給他看的!”
傅晚以前并沒有發朋友圈的習慣,她的微信號只是用來與人聯系的。但自從徐風走後,她就養成了無論大小事都要往朋友圈裏發一發的習慣。甚至就連一日三餐吃了什麽,好吃不好吃,她都要放上去說一說。傅晨一開始還以為她腦子抽風了,後來才知道,她那些東西,其實都是發給一個人看的。
只是她死鴨子嘴硬,從來不肯承認罷了。
林致清笑了笑,看着天空說:“原來不是發給他看的啊,那看來,我還是有機會的咯。”
傅晚:“???”
林致清回過頭來,看着她問:“說起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打算怎麽賠我那件襯衫?”
事隔一年多,林致清忽然提起了這件事。傅晚一時間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
林致清又說:“那件襯衫,是我前女友送給我的,被你流了一身口水後,我就直接丢了。”
傅晚:“那那那你不早說,我再送你一件就是了。”
林致清搖了搖頭:“都已經過去一年多了,你再送我一件襯衫怕是不夠了。”
傅晚問:“那你想怎樣?”
林致清湊近些:“要不,你以身相許吧。”
傅晚吓得後退了一步,“你,你說什麽呢?”
林致清又靠近了些:“我是說,要不我們試着交往看看?”
他和她的距離只有咫尺,他說這話時,有溫熱的氣息灑在傅晚的臉上。
傅晚當場紅了耳朵根子,她一把推開林致清說:“你說什麽呢?我有喜歡的人了!”
這句話一說出,傅晚立馬愣在了原地。
林致清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他褐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早點承認不就好了嗎?非要這麽死犟着。”他雙手插在褲兜裏,慵慵懶懶的說道。
傅晚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裏。
林致清:“去找他吧,讓他知道你的心意,讓他知道你這一年來,有多想他。”
傅晚的鼻子酸酸的,她強忍着自己想要哭的沖動,拍了一下林致清的手臂說:“你當自己是小栗旬還是花澤類呢?”
林致清笑了笑:“那就要取決于你是山田優還是杉菜了。”
七天後,傅晚一個人拖着行李箱在機場。她拿着機票和護照剛要過安檢,卻忽然聽見有個人在身後叫她——
“傅晚!”
傅晚轉過身去,就看見徐風正站在不遠處。
他比過去一年多要黑了不少,但臉上的笑容卻還是傅晚熟悉的樣子。
傅晚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她的眼眶在看到徐風的那一刻就已經紅了。身後有人在催促她,她卻像是一點也沒聽到。
徐風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對一旁的安檢人員說道:“不好意思啊,我們不走了。”他說完,便牽着傅晚的手走出了人群。
兩人一直出了機場,徐風才停下了腳步。“你這個傻瓜,要去法國找我,幹嘛不先發個短信給我?要不是林致清發信息告訴我,我和你差點就又要錯過了。”
徐風在國外一年,終究還是因為放心不下傅晚提前回國了。可他剛下飛機,就收到林致清的短信說傅晚乘坐今天的飛機去巴黎找他。
他放下行李,不顧一切的就往T2航站樓跑去,最後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她。
傅晚甩開他的手,倔強的說:“誰說我去法國是為了找你的?我去那裏,只是為了玩的!”可她剛說完,就像兒時一樣大哭了起來:“你這個混蛋!你這一年去哪裏了?你不是說過,我到30歲還沒嫁出去你就娶我的嗎?我現在都28了,再不嫁人真的要當高齡産婦了!”
徐風用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那我現在不是回來娶你了嗎?倒是你,嫁不嫁?”
傅晚推開他:“不嫁!你都可以丢下我不說一聲的走了,我幹嘛還要厚着臉皮賴着你。”她本就哭的稀裏嘩啦,又因為說的太激動,連帶着鼻涕也一并流了出來。
徐風一邊用紙巾替她擦去,一邊說:“你看你這個樣子,誰還肯娶你?你要是不嫁我,還能嫁誰?”
傅晚被他氣的說不出話,只好用手使勁捶打着他的胸口。
徐風卻在這時一把抱住了她,傅晚掙紮了幾下,最終還是放棄了。
徐風緊緊抱着她,他這一抱,就再也不會松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