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節課班主任的課
呆滞,和一臉笑意的少年,就這麽收入了相機裏。
【書上說,擁有是失去的開始。如果我未曾擁有,也就沒有失去,也就……
不會害怕會失去。】
那幾道題在沈言的講解下終是解決了,白至善一身輕打掃着教室。
另一邊。
牽着白琦琦站在校門口的李老師看到來的人,不免想多了幾分,最後沈言給出白至善給的門禁卡以及兩人錄像,聽到白至善說的話,李老師才完全放下疑慮,放心将白琦琦交給他。
白琦琦一路跟着他,兩手抓着背包帶,眼神怯怯,四處張望,就是不看他。
走到多車的地方,沈言揪起白琦琦書包手提的帶子,把人帶到安全範圍。
“你叫什麽名字?”
“白琦琦。”
然後氣氛又安靜了下來。
白琦琦背包還給他用手提着,沒了沉甸甸的感受,白琦琦覺得很爽,走了幾段路,白琦琦漸漸就對他卸下了心防。
“哥哥,你是我姐姐的同學嗎?”
“嗯。”
“我還以為我姐姐沒人跟她玩呢。”
沈言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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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這麽覺得。”
說着把白琦琦書包卸下,單手提着。
白琦琦給他服侍得舒服,腳步輕快,口也松了。
“我從來沒看到姐姐跟人玩過,都是一個人。”
“沒人追你姐姐麽?”
“追?追我姐姐幹什麽?”
“喜歡你姐姐的意思。”
“哦哦原來是這個意思,有的,之前就有好幾個哥哥呢。”
“之後呢。”
“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了。”
沈言揉她腦袋。
“乖。”
白琦琦困惑,不過很快換回睜着大眼睛好奇看他的表情。
“那哥哥你,你喜歡我姐姐嗎?”
孩童的眼神很純真,對事也天真無比。
“嗯。”
白琦琦開心笑了,“我就知道,我姐姐可棒了!我最喜歡姐姐了。”
沈言無聲哂笑。
片時。
“哥哥問你,你姐姐有沒有給人欺負?”
白琦琦呆了一瞬,天真的笑容一收,垂下腦袋,捏着手指。
好一會。
“我不知道……不知道。”
沈言停下腳步,額前的碎發在眼前打下一片陰影,看不清神情。
片刻。
沈言蹲下來,摸一下她腦袋,語氣淡然,語速緩慢,“沒事,哥哥不是非得要知道。”
白琦琦垂下的小腦袋立馬立了起來,無辜的大眼睛溢滿了笑意。
為了安全,沈言跟着白琦琦一起進小區,乘電梯,直接将她送到家門口。
白琦琦小手笨拙從書包裏掏出鑰匙。
“我來。”
“謝謝哥哥。”
白至善從學校出來的時候,來到小學門口,看到已沒了人,愣了會,于是腳步匆匆往家的方向走。
快到住的小區的時候,白至善就看見沈言站在外頭,她走上去。
“你妹妹我送回去了。”
“你怎麽……”
白至善原本只是想讓沈言去接一下,然後等她搞完衛生出來,再和白琦琦回去,沒想到沈言直接送她妹妹到家了。
“謝謝。”
“你怎麽還不回去,天快黑了。”
沈言将門禁卡給她,“我回去了你怎麽進去。”
白至善拿過,“我可以趁其他人進去的時候進去,不一定要門禁卡…”
那就不用找借口了。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在等你。”
白至善語氣越來越弱,“你等我幹什麽……”
“你管我。”
“……”
“哦。”
白至善進去的時候,沈言拉住她手,她轉過身,望進他漆黑的眼底。
“給人欺負了,可以跟我說。”
白至善有些心不在焉将鑰匙插進鎖孔,對門一阿姨從裏走出,提着一袋垃圾,看到白至善站在那,多看了兩眼。
“這是至善吧?”
白至善神游給打斷,遲鈍側了下身,看到是住在對門多年的阿姨,禮貌性鞠躬問好。
“真快啊,長得是越來越水靈了,跟你媽媽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以後可值錢咯。”
一個不留神,鑰匙掉在了地上,白至善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沒說什麽,彎下腰撿起來。
“上次你媽媽送你妹妹回來,我跟她說,你這小娃在晚上時不時就哭,雖然隔着幾扇門,我那還是能聽見點什麽。小孩晚上哭,多少有些不好的兆頭,你們可得好好注意些。”
白至善臉色變得有些白,“對不起,打擾您了,我會注意的。”
“琦琦,上次媽媽送你回來的時候有問你什麽嗎?”
“……有。”
“問你什麽了?”
白琦琦埋低腦袋。
“問我為什麽在大晚上哭。”
“你怎麽回媽媽的?”
“我說……說爸爸…”
“琦琦!”
“姐姐我錯了!你別怪我,是媽媽一定要我說的,我要是不說,媽媽就不喜歡我了嗚嗚……”
白至善握緊的拳頭松了又松,深呼一口氣,蹲下來。
“姐姐沒怪你,媽媽也不會不喜歡你的,不要想這麽多,知道嗎?”
白琦琦抽噎着,小手抹着眼淚,“…嗯呃……好。”
白至善安撫好她後,站起來,白琦琦拉住她衣角,仰起頭,兩眼淚汪汪看着她:
“姐姐,我給你塗藥好不好……”
“你不要一個人晚上偷偷塗了……琦琦都知道……知道姐姐很痛。”
入夜。
白至善洗澡的時候,掏出校服兜裏的紙巾,放在一邊的時候,看到一顆潤喉糖夾在裏面。
今天早上沈言給的。
白至善抿了抿唇。
鏡子中倒映的她,臉色有些白,細眉一直皺着,心事重重。
洗完澡,走到書桌旁,将這顆糖果放在上面。
直到寫完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才熄燈上床睡覺。
夜裏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着。
【我失眠了,我的秘密給發現了,我很不安,要我怎麽辦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又開始聽你的歌了,你的歌能讓我暫時忘掉一切,讓我入睡吧。】
……
【又過去一周了,不知道責罵什麽時候來,我只能反複做好心理準備。有個男孩每天給我一顆糖果,我說不要,他偏要給我,我沒辦法,不過我挺開心的。】
【他給我的糖每天都不一樣,我數了下,三顆硬糖,八顆軟糖,九顆潤喉糖,每種還是不同的口味,他怎麽這麽多糖?】
有了第一次的勇敢,第二次第三次也就沒那麽難了,白至善漸漸把“en随便”當成了樹洞,知道不會給回複,所以更加頻繁發私信,當成了自己在網上的日記本。
給喜歡的歌手分享自己的生活,或許也能從中得到一些能量吧。
周六,早上十點。
白至善正在做着家務活,茶幾上手機一個震動,打斷了她的動作。
SY:白至善,有人來了,迎接一下。
白至善懵了一下,看這他這條信息端詳了好一會,還是不解。
bzs:什麽?
然後白至善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把掃把放在一邊。
bzs:你來我家了?
轉念一想,怎麽可能,白至善正想撤回,就看到他發來的信息,呼吸登時止住——
SY:聰明,開下門?
☆、搬離
白至善看到這,臉僵了下。
bzs:你真的來我家了?
SY:嗯。
bzs:[抓狂]
SY:?不歡迎我?
白至善放下手機,臉上沒什麽表情,手在空中撈了幾下,沒撈着掃把。
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現在家裏一個大人也沒有。
拿回掃把後,動作加快,把東西放好,然後沖進衛生間,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
梳好頭,整理好衣着,結果還沒走出去一步又轉回來,拿發圈綁起頭發,終于滿意了,然後小跑到門前,深呼一口氣,打開門。
沈言視線還在手機上,薄唇勾着笑意,注意到門開了,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怎麽會知道……”
“送你妹妹回來那天,記下了。”
“哦。”
“我不進去,就拿個東西給你,手伸出來。”
白至善愣幾秒,有些猶豫伸出手。
接着一顆軟糖放在了手心。
“你過來的時候,不害怕會讓我家人看到嗎?”
白至善看着掌心的糖果一會,擡起頭看他。
“怕什麽?”
“誤會我們是那個關系……”
“我們不是那個關系,不是嗎。”
有道理……
“嗯……”
“所以怕什麽?白至善你該不會早就把我當成”
“才沒有!”白至善打斷他,然後低下頭。
“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嗎,你就這麽快回我。”
沈言忍着笑。
“今天的糖送到了,是新的一輪,我走了。”不逗她了。
“好……再見。”
白至善坐在房間裏,盯着玻璃瓶裏的糖果有些失神。
原來已經這麽多了,快滿了。
下巴墊在手臂上,白至善手指在上面輕輕敲扣,當當響。
隔天。
白至善和白琦琦窩在沙發裏看電視,門鈴突然響了。
白至善看眼沈言不久發來的信息——
今天也有糖。
然後想也沒想走去開門,門打開的那瞬,一股力往她這邊推,讓白至善不自覺退後了幾步,然後就看到李晔急沖沖推開門走進來。
白至善還沒反應過來,李晔掀開她衣服,帶着繭的手指重重摁着她淤青的皮膚,兩眼瞪紅。
“什麽時候開始的?”
白至善只覺一陣痛意襲來,接着便是想掙開,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一副極其狼狽的畫面開始。
這是恥辱,見不得人的傷口。
李晔死死抓着她,大聲再次重複:
“什麽時候開始的!!”
白至善還是沒說話,繼續扯下掀開的衣服。
“你書都讀到哪裏去了?!他打你不會跟我說嗎?!他打你的時候就不會躲嗎?!我前些天忙,沒來得及收拾你,現在你好好把話給我說清楚了,白偉鴻打你有多久了!什麽時候開始的!說話!!!”
李晔的歇斯裏地,成功挑起白至善心底的一根刺,一針起而刺痛全身。
“我為什麽要跟你說?”語氣充滿嘲諷,卻平靜得可怕。
“我是你媽!!”
“是嗎。”
“爸為什麽打我,你知道嗎。”
李晔兩眼通紅得可怕。
“因為你啊。”
白至善弄開她的手,讓衣服自然垂下,遮住那可恥見不得光的一面。
“滿意了嗎?”
李晔的眼神充斥的怒火很快給愧疚、心疼覆蓋,一時竟說不出話了。
氣氛沉的宛如墜入了冰窖。
“為什麽不跟我說?”
“沒有任何理由。”
“那為什麽不躲?至善,媽媽了解你,你不會這麽傻地讓人打,告訴媽媽,為什麽挨打?”
白至善沉默了。
李晔雙手抓住她胳膊,語氣又開始變得激烈:
“就算是因為我,你也不該讓他這麽打你!他憑什麽打你!!”
“或許這樣,對你和爸都挺好的,又或者,是我活該。”
李晔聽着她無所謂的語氣,簡直快瘋了,抓着她胳膊那一圈泛起了紅。
“萬一他打死你了怎麽辦?!!!!”
“打死就好了。”
白至善這句話一落,猶如當頭一棒,讓李晔震驚地說不出話,雙眼猩紅,看上去痛苦極了。
白至善始終面無表情,仿佛再剜心的審判都影響不了她的情緒,整個人就像沒了生機一樣,麻木的說話,麻木的應對。
“那你寧願給他打死也不願告訴我嗎?”李晔聲音打顫,幾乎是咬着牙齒說出這一句話。
“是啊。”
李晔妥協閉上了眼,像是在極度忍耐着什麽。
“好,你要怎麽恨我要恨我多久,我都不管了,收拾東西,跟我走。”
“我不會跟你走。”
“不走也得走!”
李晔松開她,直接進她房間,打開行李箱,打開衣櫃,動作火急又粗魯将衣服都拿出來。
白至善覺得心都快炸裂了,雙手成拳握着,終是爆發。
“你在做什麽?!!我不走!!”
白至善不分由說走進去阻止她。
“你要讓我到你情人那去住嗎?!那你還不如讓我去死!”
“要不是你,爸會變成這樣嗎!”
“你要是真像現在這樣負責,當初怎麽會生下我?為什麽不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把我給掐死?為什麽讓我來到這個世上?生下我和琦琦後,又為什麽要背叛這個家?讓我每天生不如死!”
“你現在裝什麽好媽媽?你配嗎?”
啪!一巴掌打在臉上,火辣麻麻一片。
白至善聲音都啞了,眼淚霎時奪眶而出,擦也擦不盡。
“什麽也別說了,我不會讓他再有打你的機會。”
李晔收拾好衣服,又走到她書桌旁,把她的課本、筆都塞到背包裏,再拉開抽屜,拿出她保存的東西。
“別碰我的東西啊!”
白至善掉着眼淚沖過去阻止李晔的動作,一個不小心,一瓶玻璃杯嗙啷倒在地,裏面的糖果如數流出,散亂一地。
白至善腦袋一片空白,怔怔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心也好像穿成了千瘡百孔。
李晔就像個不帶感情的收拾機器,固執地繼續收拾下去。
白至善突然覺得很無力,眼淚從掉下的那刻早就不受她的控制,嚣張的,一顆一顆往外冒,她妥協接受現實,毅然轉身走出去,走出這個家。
直到走出這個家門看到沈言站在那的一刻,白至善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白至善幾乎不假思索越過他,狼狽逃走。
不要了,都不要了。
白至善也不知道要去哪,只知道走就是了,走到哪是哪,全都不要了。
你說誰欺負我,可這世上哪還有比自己琢磨自己更痛苦呢。
白至善走累了,在路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眼淚不再流了,情緒也平複下來了,不痛了。
看,這樣多好。
還期待什麽,沒有希望的事想它做什麽,不是早就明白的嗎,為什麽再一次重蹈覆轍。
年輕啊,拼命作。
可白至善覺得自己活了一個世紀,好長好長。
長到,想親手了解了這一切。
白偉鴻回來的時候,李晔已收拾好一切,坐在沙發上正等着他。
“在孩子面前,白偉鴻你想清楚了再動手。”
“我不是來跟你打架的,也不想和你打了,早該結束了。”
“你把至善打成什麽樣了你看過嗎?你怎麽這麽冷血狠心,對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白偉鴻你真是越活越爛了!”
“我不會讓至善和你一起住下去了,琦琦也是,今後由我來照顧他們,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是來通知你的,要是不滿意,大可到法庭上鬧,正好讓世人都看看你這個虎毒食子狼心狗肺的東西!”
白至善回來時,一進門就給屋裏充斥的煙嗆着了。
客廳茶幾上的煙灰缸積滿了煙灰,白偉鴻手裏拿着煙,躬着腰一下一下的抽。
白至善走進房間時,白偉鴻開口了:
“跟你媽媽走吧。”
期末考結束,升高三,一個月的暑假開始了。
沈言自那天後不再在她眼前出現,微信信息也停留在一天,偶爾在學校不經意見到他,白至善也會躲開。
【終于他不再給我糖了。】
【可我怎麽這麽難過。】
【難過到連你的歌,我也聽不下去了。】
……
“既然你不想回我那住,我也不想讓你在我那受氣,就先去我朋友那住段時間,後面我會安排好,你不用操心這些事,下學期高三了,只管好好讀書,琦琦還小,就去我那住。”
白至善搬離了這個住了十七年的家。
李晔朋友她丈夫專門從公司趕過來接她們,先是去飯店請她們吃飯,後面又是送禮物的。
“公司忙,只能在這請你們吃頓飯了,原本還想回去親自做飯迎接你們,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說的這是哪裏話,你能讓我女兒住你那我感謝還來不及,這段時間還請你多多關照,麻煩你了。”
“這不是什麽大事,家裏也不常有人,就我兒子,客房也多,老是這麽空着也不是一回事,住進去也好,多點人煙氣,多好的事,不麻煩不麻煩。”
李晔朋友丈夫送她們來到自己的住所,幫搬行李上去後,簡單交代幾句,驅車回公司了。
“有什麽需要就給我打電話,我朋友這家子人都很好,不要擔心多餘的,她家裏就她兒子在,她丈夫忙工作,很少回來一次,她呢又去旅游了,該吃的吃該用的用,不用太拘束。”
白至善将行李箱的東西一一放好,整理好一切,坐在這張大床上。
奢華的吊燈、擺飾裝飾,無不彰顯着主人的品味。
卧室很大,還帶了間浴室。
白至善卻沒什麽心思去欣賞,接受搬離後,一切都重歸平靜了,住在哪也好,怎樣也好,她已沒有任何心情和期待去面對新事物了。
就這麽像寄生蟲一樣,活下去。
最好快點死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本文,點進專欄即可收藏,文案如下:
初落穿書了,還是穿進自己寫的書。
原本是她創造的世界,本該不攻自破,就在她沾沾自喜能見到兒砸女兒們——
叮!瞬間腦海中響起:
本書全員崩壞,扭曲不分。
原本善良正義的男主,化身大boss,鯊她與無形。
原本單純可愛的女主,化為嫉妒的化身,時刻給她下絆子。
初落:???我是你們麻麻啊。
而初落要做的,就是找出每本書中隐藏的助者,護她攻略成功。
可攻略對象是她自己是怎麽回事?
原本想鯊她的男主突然愛上她了又是怎麽回事?
喂喂喂……
初落從睡夢中醒來,看着壓在她身上的人。
“助者傅無雲你在幹什麽!?”
☆、哦嗬
【我搬家了,還是搬到別人的家,這很搞笑,對吧?】
【随弟你平時除了唱歌還會做什麽?我除了學習好像什麽也不會做,我很無趣。】
【人都是善變的吧,前一秒多喜歡你,後一秒就一聲不吭消失,可造成的痕跡已經無法抹去了,就這麽在心裏,擦不掉也忘不去,再甜蜜的水果,也會腐爛,人也是。】
【可惜我怕疼,不敢。】
【随弟你喜歡吃糖嗎?】
……
en随便:最近有個線下活動,想邀請你,來看看吧。
en随便:我不喜歡吃糖,但我喜歡給別人送糖,要是按照你的說法,那我也挺無趣的(笑。
en随便:你是發我私信最多的一位朋友,邀請你來看我表演,我覺得,你很需要,對嗎?
私信給回複了,這是白至善沒能想到的。
不過仔細一想也是,大概只有她每天孜孜不倦地發這些爛話,要想不注意,估計也難。
開心嗎,說不上多開心。
感謝多一些吧。
en随便:7月28日,晚上八點,看你的資料,和我在同一座城市,如果你還在這座城市,表演的地點在無清吧。
【非常感謝你的邀請。】
我想,我不會去。
入夜。
“沈言,今晚嗨起啊。”
“難得來你家過夜,鋼琴也好久沒碰了。”
“嗨什麽,不就是過來排練的,沈言歌詞你寫好沒?”
沈言摁着密碼,“差不多了。”
門一開,五六個男孩齊齊走進去。
屋內除了阿姨在打掃,再無其他人。
沈言背着吉他走進自己卧室,經過客廳的時候停頓了下,接着繼續走。
“你們看着弄,我洗澡。”
走進卧室,卸下吉他,沈言邊脫着上衣邊往浴室走。
白至善早早躺在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醒來時,耳邊傳來很小聲很小聲的旋律,不注意聽或許都察覺不了。
白至善手肘撐着軟綿綿的床,臉上帶着剛睡醒的茫然,手下意識做了下摘耳機的動作。
沒有。
音樂是從外面傳來的。
估計是主人兒子回來了。
房間是黑暗的,唯有外面的光線透着門縫洩進來,偶爾走過人,閃過一片黑影。
後半夜,音樂聲停了,人走動的影子多了起來。
“這間房打不開怎麽回事?”
“打不開,去其他間睡不就行了吧,估計沈言他爸媽放什麽東西在裏面。”
門把動了幾下,房門給幾個男孩關上,整棟房子都陷入了黑暗。
白至善早已酣睡,在夢鄉。
第二天。
白至善醒來時已經九點半了,她驚得坐起來,細軟的發随意垂下來,遮住她半張臉。
有時候睡得早,反而起得遲。
白至善慢慢清醒過來,洗完漱走出來,打開房門,穿着棉拖無聲走出去。
還沒到廚房,隔着一廳的距離,就看到有個男生站在裏頭,拿着平底鍋翻弄着什麽。
那男生放下平底鍋,嘴裏叼着筷子,一個側身過來,視線就這麽直直撞上她的。
大眼瞪小眼。
男生看她的眼神由詫異轉為探究。
白至善朝人一個禮貌微笑,倒了杯白開水,喝完後,有些尴尬地走回房間。
男生盯着她一會,轉回去接着弄早餐,聳拉的眼皮一動不動,然後毫無情緒起伏、語氣平平“卧槽”了聲。
不一會,幾扇房門打開,幾個男生走到廚房門口,瞅兩眼裏邊。
“這麽早?”
“餓了。”
做早餐的男生停下動作,說:
“沈言有妹妹?”
“?他有妹妹我怎麽不知道?”
“還沒睡醒呢,沈言哪裏來的妹妹。”
“那我剛才看到一個女的出現在這是怎麽回事?”
廚房門口幾個男生摸不着頭腦,聽着皆是一愣,然後異口同聲道:
“沈言金屋藏嬌?”
“哪呢哪呢人哪呢?”
“剛才還在這,估計回房裏了。”
……
沈言是被那幫人吵醒的,昨晚熬太晚,還沒睡夠,這會頭發睡得橫七八豎,一臉起床戾氣,靠在門框上,看着堵在門口的一幫朋友,眼神無聲質問:
幹什麽?
“沈言你沒有妹妹吧?”
沈言覺得很無語,不想廢話,準備一把門關上,朋友擋住。
“等會,賢惠張看見你家裏有個女的。”
“昨晚你家裏根本就沒人,怎麽早上就無端冒出個人了?你不打算去看看?還是,”
“你金屋藏嬌,不敢給我們幾個人看啊。”
沈言蹙眉,經他們一說,倒想起了昨天他媽突然打電話過來說,有客人要來家裏住一段時間,對方還是和他同齡的女孩子,說了照顧人家之類的話。
那時候他在忙着寫詞,也就抓住了重點,後面他媽說什麽,沒怎麽聽了。
“是客人,不用太在意。”
說着再次關門,留下一頭霧水的朋友。
沈言給吵醒一次,這會躺回床上,倒是怎麽也睡不着了,幹脆洗漱出去吃早餐。
有幾個朋友還在睡,兩三個朋友在餐桌那邊吃着賢惠張做的早餐。
沈言走過去,倒杯牛奶,喝了一口。
賢惠張:“你那客人還沒吃早餐,要不要叫她出來吃?我多做了一份。”
“不愧是你啊賢惠張,這麽體貼。”
“叫她出來吃吧,都做好了,順便一起吃。”
“說的也是,快去叫人。”
沈言原本就有這個打算,弄一把頭發,上面還有一撮毛豎着,穿着休閑服,整個人看起來随和居家又幹淨。
只是沒睡飽,面上看上去有些恹恹的,乍一看還沒清醒的模樣。
沈言轉身走到客房那邊,有幾扇門是緊閉的,掃了幾眼,朋友都住在走廊右邊,左邊的只有一間客房門是關的。
沒多想,走到這間客房門前,擡起手在上面敲了兩下。
一會。
房門打開那瞬,沈言看到面前的人,半虛在空中的手就這麽頓住了。
白至善完全忘了反應,手握着門把,指尖泛白。
他現在應該是不想見到她的,可怎麽偏偏就見到了呢。
怎麽就情難自禁狂喜了起來呢。
才幾天沒見啊……
快枯死的芽喝到了來之不易的水,又要複活了嗎。
不。
沈言不敢置信盯着她。
“白至善。”
她幾乎下意識脫口而出,差點回他了。
“是你麽。”
白至善頭越來越低。
“我不是在做夢吧?”
沈言用手背擋了下眼睛,接着垂下來,漆黑如墨的眼眸,映着晨光,含情脈脈,盯着她,仿佛生怕下一秒她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一樣。
那日跟着她一路漫無目的地走着,看她掉着眼淚,此後日日夜夜都想着。
如何是好?
他想不出任何的法子,只能默默跟着她,不打擾她。
在學校那些天,她刻意的躲避他都看在眼裏,他很煩躁,但她更痛苦吧,就這麽忍着到了期末考,到了暑假。
然後,她就這麽毫無預兆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白至善怎麽也想不到會在這裏遇見他,所以沈叔叔是他爸爸,沈叔叔口中的兒子也就是他,也就意味着,這段時間她都要與他共住一個屋檐下了
所以,不能關門。
做完心理鬥争,白至善卻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麽,你好還是……好久不見?
可是,手腕給他握住了,锢着腰身帶向他。
他的臉龐放大在眼前,他的唇距離她的唇毫厘之際,停下了。
只是一瞬,沈言放開了她。
不是夢。
白至善呼吸滾燙,怔了半會,突然有門打開的聲音,一個男生光着膀子就要走出。
沈言直接将人推了回去,順便帶上了門。
男生:???
“沈言我惹你了?”
“穿衣服。”
“我說什麽事呢,不都是男的……哦嗬,剛才那個妹子是誰!”
男生在裏面悉悉索索穿好了衣服,再次走了出來,然後跟聞聲而來站在牆角的一幫朋友對視上了。
客人客人。
客人你們擱這聽牆角?
然後幾個男生眼神都落在白至善身上,仿佛她是什麽稀奇物似,将她盯着看。
“沈言你愣什麽,帶人出來吃早餐啊。”
沈言重新看回她,“出來吃早餐。”
“不……”
白至善還沒說完,就給沈言拉了出來,并關上門。
“不也要。”
“……”
餐桌上。
一幫朋友看着沈言給她倒牛奶,給她剝雞蛋,給她……簡直無微不至。
五六個男生兩兩對視,嘴裏嚼着面包,無聲交流。
估計認識。
有情況。
你會對你家客人這樣嗎?
不會。
“沈言,不介紹一下?”
白至善确實是餓了,盡量讓自己忽略掉這群男生,顧自吃起來。
沈言瞟他一眼,“同學。”
“這麽巧。”
白至善擡起頭,“你們好。”
“你好你好。”
打量、意味深長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一群男生便開始聊其他的了。
白至善很快吃完了,端正坐着,等待他們吃完。
沈言是吃得最慢的那個,面包都給他吃出了仙味。
一群男生吃完散開,白至善起身去收拾碟子。
不能白吃白喝。
沈言打斷她,“不用你做這些。”
“我洗就好了。”聲音弱弱的。
白至善不聽他的,端着這些來到洗碗池,準備戴上手套,給沈言拿了去。
“你幹什麽。”
“不用你洗。”
“我要洗。”
“不行。”
啧啧啧。
“梁北說他追人,人該不會就是這個妹子吧?”
“我看八九不離十。”
“你看吃早餐的時候,眼睛都長人身上了。”
“瞧他那眼神,就差把喜歡這兩個字寫臉上了。”
☆、擁有
畢竟是他人的家,白至善一整天除了出來應付三餐,吃完幫阿姨做家務,其餘大部分時間都在房裏。
下學期高三了,她買了幾套真題卷子做,查漏補缺,自主複習。
可今天,白至善怎麽也集中不了精神。
沈言是什麽意思?不是已經不喜歡了嗎?為什麽還要對她無微不至,他是忘了那天的事了嗎?
患得患失的感覺猶如海嘯掀來,将她淹沒窒息。
那麽狼狽的她,溫和面目下猙獰的一面,都是她啊。
不要再給她期待了,她真累了。
可是她一邊逃避着,一邊又在狂喜着。
原本以為過去了,不在意了,可實際上一但再次觸碰,絲絲縷縷的複雜情緒又開始重新湧動了。
白至善終究是高估了自己。
外邊似有似無傳來鋼琴聲,白至善擡起頭,手中的筆緩緩放下。
白至善走到門邊,整個後背靠上去,閉眼聆聽。
哼唱聲伴随着鋼琴、吉他等伴奏悠悠傳來,沙啞感性。
白至善一瞬睜開了眼睛。
“前奏完美,詞呢,唱出來啊沈言。”
沈言拿杯白開水站在鋼琴前,停止了哼唱,抿了口水,潤潤喉。
“不想唱了,不是你們能聽的。”
“得了吧,剛才不知道誰反常唱了好幾首,就差沒大聲喊出我他嗎今天真高興了!”
一群男生登時笑開。
“有信心嗎?什麽時候追到手?心裏有譜嗎?”
“人都住到自個家裏了,沈言你要是這都還追不成,以後我跟人可就有得吹了!”
“閉嘴吧。”
“滾吧。”
沈言擡起手作投降狀,說滾就滾。
滾到白至善房門前。
“白至善,出來一下。”
白至善聽到他腳步聲那刻就坐回去了,此時捂着耳朵假裝沒聽見。
等了一會,沒等到回應。
沈言正要敲門,最後卻沒敲下去。
應該是睡午覺了。
白至善雙手放下,聽到門外沒動靜後心底松了一口氣。
這晚洗完澡出來,白至善坐在床邊,沒穿上衣,手在身後塗抹着藥。
一股很濃的藥味很快在房間蔓開,白至善看眼還沒完全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