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竹屋的竹子仍顯着綠色,但是其中的斑駁卻已發黃,窗戶之處支出一段空隙,切面整整齊齊,纏着布條,布條泛黃,雖不發黑卻也老舊。

“咳……咳咳咳咳……”

竹屋裏頭顯是有人,那人咳嗽聲聲,似乎有疾。

江楚生不再呼喚,但是仍站在屋邊,盯着屋子的大門,半晌也不錯眼。

“藺神醫?”江楚生詢問。

“藺神醫早已走啦,你尋他做什麽?”

蒼老的聲音從竹屋內傳出,那聲音老得至少有八九十歲,滄桑之音,顯有頹靡。江楚生何以這般确定藺欽瀾住在裏面?而藺欽瀾真住在這裏,這老人又和他有什麽關系?

江楚生平靜地道:“藺神醫沒走,我知道,江某自有急事,還請閣下行個方便,叫藺神醫前來相見!”

“沒有的人……老頭子上哪給你找去?唉……急事,既然是急事,遠水解不了近渴,你們這就走吧……”裏頭低低的聲音,甚至透着沙啞。

“若不見到藺神醫,江某便不走了!”

“你便不走,也找不到藺神醫。”

“若是如此,那麽在下便在這裏等藺神醫回來,此事非藺神醫不可,江某別無選擇。”

裏頭的聲音忽然不見,四周靜寂,所有聲音一下子不見,只有風聲入耳。

江顧白心下一松,只道內裏那人定是以無言來拒絕江楚生。

江楚生站在外頭,忽地一笑,“不知秦淮河畔的三兩銀子,藺神醫可還記得?”

裏頭的人忽然“咦”了一聲,随即便有聲聲響動,很快地,竹門開啓,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年紀的男子出現在門口,瞧了地上的江顧白一眼,又往江楚生臉上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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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不見,神醫風姿卻是越來越好了……”

藺欽瀾尴尬一笑,嘿嘿兩聲,拱手,“謬贊,謬贊……”

這竹屋內分明只有一人,江顧白見此,便知道先前藺欽瀾故作蒼老之聲,想要忽悠走他們,這般想法,若非心思跳脫之人哪裏想得出?他往日聽聞藺欽瀾的名聲,雖知道他年歲不老,但心中所想,最多不過會是個心高氣傲或者內斂溫潤的年輕人,卻沒想到如此好玩。

“江……咳……江前教主來此,所為何事啊?”藺欽瀾明明知道這麽稱呼江楚生會被記仇,然而,不這麽稱呼,卻也一時找不到別的。

“實不相瞞,江某的經絡為人所斷,這次前來,是想讓神醫為江某續上經絡……”側了側頭,續道,“還有便是,幫現任中元教教主治好內傷。中元教內蘊頗厚,若得神醫相助,自有萬金可贈。”

“經絡全斷,萬金相贈?”藺欽瀾不由眼前一亮,頓了頓,又“咦”了一聲,“現任教主?”

他的視線在江顧白的臉上掃得久了些……

江顧白吃力地道:“藺……藺神醫,你……你不可助纣為虐,幫……幫他……”

若江楚生恢複了武功,那可對武林大大有害。

江楚生微微眯了眼睛,但卻沒有出聲,藺欽瀾苦笑一聲,道:“我就算想幫,也不能……實不相瞞,江前教主,我有一個好友……他,他行事糊塗,中了一些……咳……一些要命的招數,我若是不在一定時日內趕到他那裏,只怕我這好友就要變成死的好友了,你找到了我這裏,又對我師父有三兩銀子的恩義,按理來說,我應該幫忙……可是……”

其實江楚生找到他這裏時,他就已經開始收拾包袱了,許多藥草和東西都已帶齊,只是,他的好友上官明月離他此處相距千裏之遙,一路上又非平路,路途崎岖,他要想盡快趕到,難于登天。

“神醫,此事危急!”江楚生忍不住皺了眉頭。

藺欽瀾搖頭:“我沒有辦法,明月此刻危在旦夕,與他同中毒手的還有雲珊殿蕭允穆之徒顧秋棠,續人經脈需時非短……我不能讓他們兩個就那麽死了……”

江楚生聞言,卻是沉吟,以他的性子,他自然不會放藺欽瀾遠走。中毒的竟是明月樓主和雲珊殿大弟子,這其中卻又難得轉圜。

卻見藺欽瀾笑了一笑,搖頭道:“而且,江前教主的為人,我也是知道的,雖然你于我師父有恩,但你現下武功難使,也算給武林消了一大禍,我不治你,正全大義,同時我得時間去救人,還可保我友人無憂,為義為理,都該如此,江前教主,你認為可對?”

若不是傷重,江顧白簡直要大贊一聲!

藺欽瀾喚江楚生為江前教主時,他的立場便已明了。若他心中敬重,又怎麽會“揭人傷疤”?

江楚生卻未着惱,反道:“這說來也是,不過,藺神醫這般着急前去,只怕明月樓主與顧少俠危在旦夕,而你……一時之間也趕不過去吧。”

藺欽瀾面色一變,其實,他說的還真對,信鴿雖快,但将那兩人中毒消息傳來時也費了幾天,他現下哪怕乘了快馬,要跑到千裏之外去救人,那也未必趕得及……何況千裏并非平地,要趕過去更加麻煩。

“中元教在此處地界卻有幾匹千裏馬,大宛良駒、汗血寶馬……若神醫需要,也可當診金。”江楚生平靜地抛出誘惑的餌料,而藺欽瀾聞言,面上已露出遲疑之色。

說來江楚生近幾年都待在中元教裏,并未多造殺孽,外頭傳言他是在悉心培養自己的兒子作中元教未來的教主,因而收斂了脾性慈悲了一些。

給人接續經脈的确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并且江楚生還會予萬金相贈、千裏馬作陪。他雖礙于大義不好接受,但先前拒絕江楚生,與其說是為了大義不如說是為了上官明月,他雖然貪財,也很心動為人續上經脈脈絡的手術,只是,若為此事叫他好友赴死,他也不願。

“神醫……神醫……”江顧白目中已露出求懇之色。

藺欽瀾微微一嘆,道:“其實,不管誰做中元教教主,于武林一樣有害,我雖然可以不救你,讓武林消了一害,但到時中元教內部紛争惹起,糾纏不清,因此造下的殺孽,只怕比一個中元教教主能造成的要多。”

江楚生笑道:“神醫自有好見地!”

江顧白心中一急,胸口一痛又是吐了些血出來。

藺欽瀾搖了搖頭,又道:“何況,我若是不治你,只怕你不會讓我走,耽誤了時間叫我救不得明月,反而不美……”

江顧白聽他此話便知他本意,其實藺欽瀾這時候日夜趕路趕到上官明月那裏應該是來得及的,但是,那未免冒險。江楚生和他都無法用武,藺欽瀾要走,他們還攔得住嗎?卻是江楚生提出的診金,十分合藺欽瀾的脾胃了。

權衡再三,藺欽瀾答應了治江楚生一事,同時,還順便要治江顧白。

江顧白只道江楚生若恢複武功定成大害,因而心灰意淡,很有幾分頹意……

“別給我送藥,我……我不喝……”躺在床上,面色發白嘴唇幹枯,江顧白盯着踏入門來的藺欽瀾,虛弱地拒絕。

江楚生自己拔了肩頭的鐵鏈,藺欽瀾為他止了血,還未開始接續經絡,卻先為江顧白抓了藥,為他療傷。江顧白親眼看見江楚生将肩上鐵鏈拔出,那鮮血狂湧,哪怕點穴了也止不住,肩頭上好大的兩個窟窿。而江楚生雖滿頭的汗水,竟一聲也未吭,神情可怖……

這一幕若是膽小的人見了,只怕會做噩夢。

藺欽瀾端了藥來放在一邊,勸他道:“你若是這樣,傷處只會好得更慢,我看你和他之間似有過節,你若是如現下這樣不吃藥,到時可非受制于人?”

“藺神醫……你……你怎麽能……”江顧白喘着氣,半晌連話也說不出來。

藺欽瀾連忙點了他幾個穴位,教他郁氣纾解,随即,卻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麽治他,其實治不治他,他都會恢複武功的,既然如此,不若叫我得了一匹好馬……”他聳了聳肩,又道,“而且,也算償還了我師父的人情,還能救了別人……”

“你……你若不治他,他怎麽會恢複武功?”江顧白忍不住道,“藺神醫,我知道這中元教中的事,主事者若死,底下人一亂,的确會釀成大災,只是,江楚生他為人……咳……野心極大,狂妄孤傲……他若恢複了功力,後果不堪設想。”

藺欽瀾沉吟道:“那倒是,可是,他于我師父有恩,我是不能殺他的,既然不能殺,不若賣個人情,你不知道當年舊事……他,他會少林易筋經,若非以易筋經恢複斷碎經絡少則三月多則幾年,他也不會來找我……”

“他會易筋經?”江顧白這下的面色可是真的變了。

少林至寶,哪怕是普通人學了,那也能成為江湖中的好手,江楚生的武功都已那麽高了,若是再學易筋經……

藺欽瀾搖頭:“他沒學,但是會背……這是很久以前的舊事,這世上知道的人恐怕沒有幾個,不過,江楚生雖是中元教教主,也算得上是一條好漢,說話算話,當年他答應了少林方丈,若不到危急關頭,絕不會煉易筋經上一字,這麽多年來,他果然沒練,不過,我若不救他,在他眼裏,現下,便是他的危急關頭了……”

江顧白不再出聲,盯着床頂的帷帳怔怔出神,好似被這個消息弄暈了。

藺欽瀾知道此事對人打擊極大,拿了藥碗,為他舀藥,江顧白盡數咽下,不再推辭。喝了三回藥後,當夜藺欽瀾為他推宮過血,引他排出體內淤血黑氣。江顧白雖無法動用內力,但是輕微動彈時胸口腹內不再疼痛,因而每日躺在床上,感覺也好得多。

不過兩日半,藺欽瀾便收拾了包袱準備走了,江楚生為他寫了信箋送了他馬,藺欽瀾向兩人告別,便将屋子留給了他們。

這三日內江楚生并未和江顧白共處一室,因為藺欽瀾劃破他皮膚續上經絡的緣故,他身上也包了好幾層的布,不能輕易動彈。

然而……

不過兩日,內裏未好,外層卻因傷藥上好之故結痂。江楚生如常行動,擔任了給江顧白喂藥的職責。

他的喂藥,可說是占盡便宜。

“唔……嗯唔——”江顧白努力扭頭,想要避開江楚生的唇舌,然而江楚生叩開他的牙關往裏渡藥,他又忍不住吞咽下去。

江楚生喂完藥仍舊不離開,舌頭偏偏要在江顧白嘴裏翻攪好一番才過瘾。

江顧白不由露出嫌棄之色,江楚生卻是心情很好,爬到床上與他躺在一處。

“……本來,我可破了你的算計……”江顧白沉默半晌,忽然這麽道。

江楚生神情難辨,卻是低聲道:“是啊,差一點點,可惜,老天站在我這邊。”

藺欽瀾告訴江顧白他會易筋經,江楚生自然是聽見了,他知道藺欽瀾此舉有兩個用意,一是讓江顧白乖乖喝藥,二卻是讓江顧白有所防備……藺欽瀾只怕認為江顧白能牽制住他,至于是不是真能牽制住麽……

“元白困了你卻不殺你,是怕有朝一日消息走漏,于他名聲有損……”江顧白緩緩地道,一雙眼仍盯着床頂,“我若是想要殺了你,你當然會透露些我的身世,叫我留你一段時間……而那段時間,你會修煉易筋經,哪怕修煉得不完全,我以為你沒有武功,你卻有了點武功,想要偷襲,還是能夠……”

“若我沒有帶你出來,只怕你已成功翻身,重奪中元教……”

“可惜的是你帶我出來了……”江楚生淡淡道,“若非元白這一鬧,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原本我無論如何都有路可走,偏生你太心軟又太聰明,若不是元白起了殺心陰差陽錯害你重傷,你把我帶出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畢竟江顧白在他身邊,他諸多算計都不能夠,而且江顧白以為他療傷為借口外出,那些壇主,自然以為江顧白站在他那一邊。

“天意……”江顧白神色轉為冷淡,顯然自嘲。

“的确是天意。”江楚生卻是側身,半撐起一側身體,微笑道,“你若不心軟,只怕我也不會留你性命,顧白,我往日卻沒發現你如此可人……”他伸出一手,去撫江顧白面頰。

江顧白皺了眉頭扭轉了頭,顯然不悅,江楚生言語輕挑,似是故意為之,他現下內傷好不容易好了一些,若再動血氣,只怕又有一段時間無法動彈。

江楚生卻是幹脆将手放到了他的身上,直接解了他的腰帶,撥開他的衣襟往裏摸去。

溫熱的手貼上肌膚,江顧白的呼吸都不由急促了。

“你……你好歹也是江湖中的一名人物,怎的……怎的如此無恥……”被他連摸了好幾把連親了好幾把,江顧白微微握拳,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生氣。先前他以為江楚生調戲他不過是為了氣他,誰想到現在竟又故态複萌。

江楚生低低一笑,卻道:“我說過的,英雄難過美人關,顧白,誰叫你長得好看?若你長得醜些,我也就不會這樣了。”

他的指尖,已捏了他的乳尖玩弄,而腦袋,也靠近了他的頸側。

溫熱的氣息噴在頸側,所引起的又豈只是“暧昧”二字便能形容的?

江顧白忍了又忍,終究忍不住将頭側了側,江楚生湊上去在他露出的脖子上親了兩口,溫熱的唇在細嫩肌膚上流連不去,甚至還想咬一口一樣,江顧白耳後茸毛豎起,叱道:“混……混賬,無恥!”

江楚生親在他耳朵上,濕軟的舌探出,往他耳朵裏鑽,江顧白不住搖頭縮起脖子,然而無論如何,卻也掩蓋不了耳朵。

江楚生的手摸在江顧白腹部上,在他小腹處摸來摸去,還用食指指尖鑽他肚臍眼。他的唇含着江顧白的耳朵,好似逗弄他一般舔舐。

江顧白被他舔得渾身發抖,卻不只是羞恥,而且還是被氣的。

“軟玉溫香,當真是軟玉溫香……”江楚生在他耳側低低地道,舌尖又舔過他的耳側,一只手在他胸腹上摸來摸去,時不時還捏兩把揉兩把。江顧白胸腹中的疼痛雖減,但他內傷仍舊很重,擡起個胳膊都費勁,他擡了手想将他推開,卻是被江楚生捉住按下,徒為他增添情趣。

“無恥……無恥!”江顧白不住将這兩聲翻來覆去地罵。江楚生摸在他小腹的手卻探入他的褲裏覆上他的欲望。他的欲望自然是軟的,軟垂一團,捏在手裏倒與女子酥胸般好捏。

“你……你……”若是江楚生打他罵他,江顧白自能從容對待,但江楚生這般對他辱他,他卻是忍不住眼眶與鼻頭一起酸熱,幾乎要流下淚來。

“想哭了?”江楚生卻是笑了,他的手從他的欲望上移開,撫摸他的大腿內側。

那一陣令人寒毛直豎的酥癢讓江顧白顫了一顫,江顧白抿着唇,眼睛雖通紅,卻沉着臉瞪他。

“想哭便哭吧,我不會笑你的,就算是血性男兒,被人這般對待也會想哭的……”說着,卻又低低道,“何況,你若不哭,我豈非少了許多樂趣?”

江顧白厲聲道:“你有本事與我手上見功夫,神醫不是為你治好經絡了麽?江楚生,你好歹是江湖上一條好漢,怎麽行事這般下流?”

江楚生微微一笑,眯着眼捏了江顧白的下體一把,江顧白疼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江楚生卻道:“我養你一場,你不叫我爹卻喚我名諱,顧白,你說你是不是該罰?”

“你若……你若将我當兒子,便不會這般對我……”

江楚生喃喃道:“是啊,我若将你當兒子,只怕不會這麽想上你。”

江顧白聞言身體一僵,嘴唇顫了顫,卻是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害怕了?”江楚生道。

江顧白想要反駁,然而卻沒有吭聲。

江楚生知道他是怕激怒了他,他會直接上了他,直接将他褲子扒了,拍了拍他的臀。

江顧白終于忍不住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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