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證人

皇甫景彥兩眼驚詫的望着站在大殿裏的女人,一襲火紅色的鳳凰衣,身上那一對栩栩如生的金鳳凰,昂頭向天做出展翅飛翔的樣子,遠遠望去,鳳凰浴火重生,仿佛就在眼前。

那一頭潑墨般的墨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頭上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用一支鳳羽珍珠釵插着。原本有些泛白的臉頰,因這身火紅的衣着,稱的有了幾絲血色。

褪去嫁為人婦的裝束,這副模樣更為驚豔。本以為白色最為貼合她的性子,可這火紅的顏色,更稱的她的孤傲與不可冒犯。

“平身。”

聲音依舊是冷的讓人看不出她臉上還會有其他的表情,亦或是還有其他的情緒變化。

“謝陛下。”

慕傾城緩緩起身,擡起頭直視着坐在大殿之上的皇甫景彥。

皇甫景彥湛藍色的眸子望向站在大殿上的女人,此刻她有些陌生,眼神裏沒有了往日的慵懶與算計,更多是疏離,冷冽,還有高不可攀的氣勢。

“慕樓主見朕可有事?”

“民女聽聞王爺抓到逍遙樓的叛徒,且把他帶入宮中面聖。民女怕有人冒充逍遙樓的人,來行刺陛下,讓逍遙樓擔下弑君的罪名。”

慕傾城說的不卑不亢,尤其“叛徒”和“弑君”兩個詞特意加重了音量。王爺是誰,她不說,衆人也知曉是誰。慕威對于女兒所作所為不打算過問,只是站在一旁瞧着事情的發展。

皇甫景浩這幾個月在朝中學了不少為官之道,變得冷靜自持很多。心裏對于慕傾城來這裏有很多的意外,更多是她竟然是逍遙樓的樓主。忽又想起她往日教自己的那些學問,深深地折服。

以前剛學的時候本以為都是無用的東西,當入朝為官,還有經歷一些事情之後,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她教的那些為人之道,為君之道,也許有些過于的圓滑,可真正用的時候,卻是非常的實用,不僅如此,更多的是那些東西至少可以幫助自己化解一些潛在的危險。

皇甫景瑞更是驚詫,她不知道這個女人還有別的身份,還是個如此驚人的身份,還是自己父王一心要除掉的人。心在這一刻有些茫然。

“逍遙樓的叛徒,可是宜信王帶來了那個揭發逍遙樓通敵賣國的人?”

皇甫景彥冷着一張臉,說話的嗓音不帶一絲溫度。

“是,民女聽手下的人說,逍遙樓出了叛徒,至今未抓到,沒想到居然被宜信王抓了。”

慕傾城說的一臉正氣,還有眼神裏帶着的一份自責。

“宜信王你怎麽看?”

皇甫景彥把目光轉向宜信王,想聽聽他的看法。

“陛下,這是她為了逃脫罪責的說辭。那個人為了揭發逍遙樓的陰謀,才死裏逃生,找到本王,好讓這些賣國求榮之人繩之以法。”

宜信王雙手作揖,欠身行禮。

“是嗎?看來宜信王和逍遙樓主說的不一樣,那衆愛卿看該如何抉擇?”

皇甫景彥把問題抛給大殿裏的大臣,看着那些交頭接耳,東看看西看看的大臣,也知道他們心裏想的那些。

慕傾城不管身份如何,那她是陛下最寵的妃子,又是慕威的女兒,這樣的身份,誰敢出來說話?除非在官場不想混了。

不過總有些露頭青會站出來,左丞相歐陽沖站出來說話。

“陛下,這賣國求榮可是關系到皇甫王朝的命運,該嚴辦。”

“左丞相,賣國求榮對于一般的百姓而言是不是有些重了。逍遙樓做的是生意,一不參政,二不與官場打交道,何來賣國求榮?”

慕傾城唇角微揚,淡淡的笑着看着歐陽沖。

“慕樓主,這逍遙樓經營生意,必定全國都有,估計在敵國也不會少,若是想要打探皇甫王朝的消息,憑着逍遙樓的實力,還是做得到的。你說呢,慕樓主?”

“也是,不過真相如何,不是應該有人證物證嗎?那個人說逍遙樓通敵賣國,那麽我倒要看看他有如何說辭,還有證據。”

慕傾城不急不躁,依舊是保持溫婉的微笑。完全不受別人議論的影響。

“既然如此,宜信王,你再傳一次證人來和慕樓主對峙,這樣結果豈不是更好?”

皇甫景彥不知道慕傾城打算弄什麽方法化解逍遙樓這次是事情,不過她一個人對付宜信王的人,未必能夠順利的過關。

“陛下說的正是,微臣這就派人去傳。”

宜信王轉身對着門口的侍衛說聲,讓人去帶人。

在侍衛下去之後,大殿恢複了安靜。連竊竊私語的人都沒有。他們心裏有疑惑,也有忌憚。怕說出不合時宜的話,惹惱在場的人。

大家都在耐心等着帶人來的侍衛,過了三炷香的時間,終于看到侍衛匆匆忙忙的把人帶到。

“啓禀陛下,人已帶到。”

侍衛下跪報告。

“好,帶人進來。”

“諾。”

侍衛退下,把人帶了進來,退了出去。

“草民賈希然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平身。”

看着殿下跪着的人,皇甫景彥心裏有一絲冷然。這個人看起來并不怎麽樣。

“謝陛下。”

賈希然起身退到宜信王一側,擡頭看了他兩眼。

“賈希然,你可認識站在對面的人?”

皇甫景彥把目光再次鎖定慕傾城,看着她一直看着賈希然,臉上的表情未曾有任何變化,也不知她在想什麽。

賈希然擡頭看向慕傾城,從上到下打量許久,最後作揖行禮說道:“這位姑娘是慕容含影朋友,關系很好。應該說是兩人的關系不一般。”

慕傾城身份沒有幾個人知道,見過的人,也不會把她想成樓主,第一,她平時裏最怕慕容含影,只要慕容含影說的話,她幾乎都是順從的;第二,她從來不參與逍遙樓的任何事,應該說沒有人知道她在背後幫着逍遙樓。

“哦,你确定?你可認識逍遙樓樓主?”

皇甫景彥對于這樣的回答顯然有些意外,心裏猜測着慕傾城的身份是不是沒有幾個人知道。

“不認識,樓主從不露面,都是慕容執事管着逍遙樓的大小事務,草民只是副堂主的身份,不曾見過。”

“慕樓主,你可曾認識賈希然?”

在逍遙樓一個副堂主都未曾見過樓主,那麽其他人更不可能。皇甫景彥驚詫慕傾城藏得夠深。

“賈希然,昔風堂副堂主,因着哥哥是逍遙樓的昔風堂的堂主,也因着哥哥覺得對他有虧欠,才把他提到副堂主的位置。兩眼=年前,因為與外賊勾結,劫了逍遙樓的貨物,打傷自己的大哥,被逍遙樓逐出。沒想到在這裏能夠見到,真是難得的緣分。”

慕傾城一臉笑意的看着賈希然,雙眸間有了那麽一絲狠然。想到當初看在賈希烈的面子,饒他一條命,沒想到今日會有這樣的麻煩。

“你……你胡說八道。慕容含影勾結夕月國太子,密謀弑君篡政。我是發現她的秘密,才逃跑的。”

被人說出實情,賈希然一時反應不過來,有些結巴。

“逃跑?你要找你哥哥對峙嗎?你一個副堂主,怎麽知道那麽多秘密?逍遙樓的秘密,,只是各個分幫的樓主和閣主知道內情,就連堂主都沒有資格知道,他們只聽吩咐做事。你能躍然那些樓主和閣主之上,能力也太強了吧?”

慕傾城臉色變得冰冷,兩眼深邃的不見底。渾身散發的寒氣,讓整個大殿的氣氛緊張起來。

“你……你居然冒充逍遙樓樓主?誰會相信?你只不過是慕容含影的朋友,怎麽知道這些事情?逍遙樓的事,除了樓內的人,外人是不能洩密的。你是不是夕月國的奸細?”

看到慕傾城驟然變得表情,賈希然渾身一個哆嗦,心裏開始害怕起來。

“奸細?你覺得呢?一個叛徒說的話,能信?你不是有逍遙樓和夕月太子的信箋嗎,不如拿出來瞧瞧,我倒看看這信裏寫的有多動情。”

驀然下降的溫度,大殿裏的人都看向賈希然,事情的經過雖然已經見過,可這樣的對峙,無疑很少見的。

“為何讓你看,這都是密件,你是不是打算毀了?”

“你誣陷逍遙樓通敵賣國,我這個做樓主的不應該看看那些所謂的證據嗎?”

“樓主?你……你說謊。”

賈希然雙目驚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這個病秧子怎麽可能是樓主?

“說謊,你覺得可能嗎?逍遙樓裏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你還想讓人來對峙?這個東西你應該見過。”

慕傾城從寬大的衣袖裏拿出一個黃金雕刻的令牌,上面用篆書寫着三個字“逍遙令”。

“逍遙令?你……”

賈希然啞然,逍遙樓乃至江湖的人都知道,逍遙樓逍遙令一出,那一定是逍遙樓樓主身份的象征。

江湖上只是傳說,從未有人真的見過逍遙令。有了逍遙令可以掌管整個逍遙樓,只要是逍遙樓的人,都必須聽命令。

“這個你既然認識,那麽我也不想多說。你把書信拿出來,讓陛下和在場的人看看事情的真相。”

賈希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渾身都在哆嗦。他的心仿佛一下子被人丢進了千年的寒潭,凍得都忘記呼吸。

看着賈希然的表現,宜信王眸光一暗。上前作揖說道:“陛下,微臣認為這是慕樓主在威脅賈希然。”

“宜信王,做事講究證據。至于威脅,朕未曾看出來,只不過,既然是對峙,那就把書信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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