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李鳳之死

公元376年,身在太極殿的苻堅見張公公走了進來,行禮說道:“啓禀天王,冠軍将軍求見。”

苻堅立即說道:“快請。”

片刻之後,慕容垂走了進來。苻堅見慕容垂身穿朝服,精神煥發神采奕奕,故而高興地說道:“愛卿身體大好,真乃幸事。”

慕容垂行禮說道:“全憑天王洪福庇佑。”

苻堅笑着說道:“來人,賜座。”

慕容垂謝過坐下。

苻堅又說道:“既然愛卿身體康複,便任京兆尹一職,以保京城安寧。如何?”

慕容垂一聽,心中大喜。因為京兆尹一職掌管着長安城內的大小事宜,所以起身行禮說道:“承蒙天王不嫌微臣殘軀,定當竭盡全力,維護長安。”

苻堅笑着點了點頭,但卻突然表情凝重不語。

慕容垂急忙問道:“不知天王因何憂愁?”

苻堅這才擡起頭,語氣沉重地說道:“初登九五之時,王公便任京兆尹一職,平定皇親貴族,不再使其生事。”

慕容垂悄悄地用手掐了一下手心的肉,表情十分痛苦地說道:“微臣亦念王公。”

苻堅不禁潸然淚下。

這時,慕容垂接着說道:“微臣愚鈍,不及王公才智,但卻想為天王分憂。現有一事,不知可講與否?”

苻堅點頭說道:“憚說無妨。”

慕容垂說道:“東宮太子仁孝有佳,但卻難為帝王之料,然此時廢之,恐會動搖大秦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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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堅說道:“講下去。”

慕容垂繼續說道:“久聞文昌公雖還年幼,但卻機敏聰慧。不如封其為中山王?一來彰顯天王舐犢之情,二來可使二人更加努力學習治國之道。天長日久,便可得知何人可擔此大任?”

苻堅聽完之後,點頭說道:“如此一來,誰更賢能一目了然。來人,即刻傳旨,封文昌公為中山王。”

張公公行禮稱是下去。

苻堅笑着對慕容垂說道:“雖失王公,但有愛卿在側,秦國亦可高枕無憂。”

慕容垂含笑行禮說道:“多謝天王謬贊。”

鳳栖宮的張慕媱正在抱着苻诜玩耍,突聽外面有人高聲喊道:“聖旨到!”張慕媱急忙帶人出來,跪下接旨。

張公公打開聖旨,高聲宣讀道:“奉天承運天王诏曰,文昌公苻诜天資聰慧,品行俱佳,特封其為中山王,以表其行。欽此。”

張慕媱激動地行禮謝恩。然後,她起身接過聖旨。

張公公笑着行禮說道:“恭喜夫人。”

張慕媱笑着點了點頭,而後看了一眼夕雪。夕雪走上前來,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小金元寶交給張公公。

張公公笑着行禮說道:“多謝夫人。”

然後,張慕媱問道:“不知天王今日為何突然加封诜兒?”

張公公行禮回道:“乃冠軍将軍,哦不,是京兆尹大人所提此事。”

張慕媱點頭滿意地說道:“原來如此。”

張公公行禮說道:“夫人,若無他事,奴才告退。”說完張公公行禮告退。

夕雪笑着對張慕媱說道:“夫人,看來此人甚守誠信。天王諸子除太子外皆為公。而中山王之地位僅次東宮,再加之天王對夫人之寵愛。東宮易主,勢在必行。”

張慕媱含笑說道:“還有,原來皇後在前朝有李威支持,後宮有太後庇佑,然今兩者皆無。而我卻有慕容垂及其燕國舊臣鼎力相助,自然水到渠成。”

夕雪含笑說道:“恭喜夫人,揚眉吐氣如願以償。”

張慕媱笑着握緊了手中的聖旨。

正與高弼談話的李鳳見慕容垂面帶笑意地走了進來,二人急忙先是向其行禮,而後李鳳開口問道:“不知将軍有何喜事?”

慕容垂笑着說道:“今日苻堅封我為京兆尹。”

李鳳和高弼皆是又驚又喜。

李鳳說道:“京兆尹雖官職不高,但卻實權甚大。他日便可兵變逼宮,殺死苻堅。”

慕容垂卻搖頭說道:“李威心腹呂婆樓手中,乃有兩萬秦兵駐紮長安。若行此事,談何容易?”

一旁的高弼思索片刻時候,說道:“直取不行,便繞路取之。”

慕容垂立即問道:“有何良策?”

高弼說道:“讓其好大喜功,出兵晉國。”

慕容垂則擔憂地說道:“王猛臨終遺言,苻堅怎會忘記?”

高弼卻一笑說道:“敢問将軍,捕獵之時,為何應在陷阱周圍撒些吃食?”

慕容垂如實回道:“使其放心,走進陷阱。”突然,慕容垂止住不言,片刻之後哈哈大笑道:“世人皆言王猛乃在世諸葛,可先生卻勝王猛數倍!”

高弼微微一笑,行禮說道:“将軍過獎了。”

李鳳着急地問道:“此計如何行之?”

高弼回道:“涼國張天錫。”

次日,早朝。慕容垂出列行禮說道:“啓禀天王,臣聞涼州張天錫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更有意投靠晉國。”

苻堅一聽此言,十分生氣地說道:“來人!何人願領兵,将其讨伐……”他還沒有說完。

孫斌立即出列行禮說道:“天王息怒,事情尚未調查清楚,豈能輕言信之?”

權翼也出列行禮說道:“天王,微臣不才,願為使者,出使涼國,一探究竟。”

慕容垂一見大事不好,剛想開口說話。這時,李鳳出列行禮說道:“啓禀天王,臣亦願出使涼國,為天王分憂。”

苻堅見權翼和李鳳都想出使涼國,一時之間便猶豫不決。

李鳳一見有機可乘,故而跪地磕頭說道:“天王厚待我等,感激涕零,無以為報。然涼國雖為秦國屬國,但卻野蠻至極,此去恐無回之望。但為天王而死,此生無憾。”

一席話,說得苻堅深受感動,故而點頭說道:“有勞愛卿了。”

李鳳行禮稱是。但是一旁的孫斌和權翼卻狠狠地瞪了慕容垂和李鳳一眼。

散朝後,權翼随孫斌來到府上。孫斌讓下人們都退下,而後對權翼焦急地說道:“李鳳乃為使者,秦國與涼國必有一戰。”

權翼點頭說道:“自從王公病逝,天王便寵信慕容垂之流,此乃大兇之兆。但卻不知呂将軍為何不阻攔此事?”

孫斌說道:“呂婆樓只聽李威将軍和天王之言,焉能援助我等?”

權翼着急地說道:“可是無有他助……”他還沒有說完。

孫斌說道:“呂婆樓無有遠見,不可冒然行事。再者,他需鎮守長安,保得天王安全。故而你我應好好打算,免得秦國落入他人之手。”

而與此同時,将軍府內的慕容垂,梁琛和樂嵩不舍地看着李鳳。

李鳳淡然一笑地說道:“人生在世,需懂‘舍得’二字,無有‘舍’,何來‘得’?如若用我賤命,獲得苻堅信任,完成滅秦複燕大業,在下死得其所!”

三天後,正與幾名美女玩樂的張天錫見宮人走了進來,行禮說道:“啓禀大王,秦國使者求見。”

張天錫急忙說道:“速速請其大殿相見。”

宮人行禮稱是下去。

張天錫正欲起身,其中一名美女雙手抱住其腰,撒嬌地說道:“大王,莫走!”

張天錫卻搖頭說道:“此乃秦國使者,便是代表秦國。焉能怠慢!”

美人這才撅着嘴,說道:“今晚大王可要來臣妾宮中。”

張天錫笑着摸着她的頭,寵溺地說道:“那是自然。”說完起身離去。

大殿內,無論文武群臣還是張天錫,皆是盛裝出席。

身穿朝服的李鳳走到殿中,未曾行禮卻開口說道:“天王聽聞大王欲投晉國,不知可有此事?”

張天錫吃驚地搖頭說道:“絕無此事。涼國因有大秦照拂,方得平安度日,怎會突生叛心?此事定是有人,惡意謠傳,陷害本王!”

但是李鳳卻面沉似水地嚴肅說道:“天王豈會輕信酒色之徒?”

此言一出,鎮殿将軍馬健立即拔出腰中寶劍,指着李鳳大聲斥責道:“我家大王豈容爾等妄言!還不跪地行禮,懇求大王饒其不死!”

張天錫也生氣地說道:“進殿至今,你未曾向本王行禮。本王大度,不計其錯。誰料,反倒縱容了你!”

李鳳面不改色地說道:“天王英明,早知爾等狼子野心。現已調兵二十萬,集結某地。若我久而不歸,便會發兵讨之!”

張天錫和滿朝文武皆驚。就在這時,李鳳突然身子向前一傾,身中馬健之劍喪命當場。在場衆人,吃驚不已。

張天錫害怕地說道:“這可如何是好?”

馬健從李鳳的屍體李将劍拔出,行禮說道:“大王,事到如今,已無退路。不如先發制人,尚有一線生機。”

張天錫連連點頭說道:“言之有理。有勞将軍率兵兩萬攻打秦國。”

馬健行禮稱是。

當晚,馬健帶領兩萬兵丁離開涼國。

馬健的心腹周副将低聲問馬健道:“不知将軍欲從何地攻之?”

馬健思索片刻之後,說道:“纏縮城。”

周副将不解地問道:“但是此地乃在黃河對岸。不如攻打他處?”

馬健則搖頭說道:“正因此地背靠天險黃河,才會守城松懈。如若我軍西渡黃河,夜襲此地,定會首戰告捷。”

周副将笑着行禮說道:“将軍睿智,無人能及。末将佩服。”

馬健也笑着說道:“平定此事之後,大王定會獎賞與我。父母雙親亦會歡喜無比。”

周副将說道:“将軍孝心,天地可鑒。”

馬健則謙虛地說道:“為人子女,理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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