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英雄末路

正在看書的慕容沖突見慕容永匆忙地走了進來，行禮說道：“王爺，楊安率兵已出長安。據說亦有平原公苻晖和河間公苻琳。”

慕容沖放下書，問道：“兵數如何？”

慕容永回道：“十萬。但若強行攻之，怕是以卵擊石。在下庸才，無有良計破敵。”

慕容沖卻沉思片刻之後，說道：“附耳過來。”

次日清晨，楊安催馬來到兩軍陣前，用手一指慕容沖說道：“還不快快送死！”

慕容沖微微一笑，将手一揮。只見數百名婦人坐在牛馬之上，舉杆為旗揚土為塵。

河間公苻琳大笑說道：“竟讓婦人戰場行之，燕軍有何畏懼怕焉？”說完催馬跑了過去。楊安大聲喊道：“不可，速歸！”但是河間公苻琳卻沒有聽他之言。

誰知，牛角之上塗有配藥，苻琳所騎之馬中毒倒地，而苻琳亦被群牛活活踩踏而死。

楊安回頭對身後的衆位将士大聲喊道：“騎兵随我來之！”

近三千名精銳騎追兵随楊安繞過牛群，直沖燕軍大營。所到之處，燕軍無人生還。

慕容沖高舉寶劍大聲喊道：“不許退！”但卻無人聽之。

慕容永立即攔住慕容沖，焦急地說道：“速速回營，否則兵潰，如何奪取長安？”

慕容沖這才不甘心地說道：“撤！”

楊安，楊定和平原公苻晖帶領秦軍抓捕燕軍近一萬五千人，大勝而回。但這一切都被城上的苻堅看得一清二楚。楊安與平原公苻晖剛剛領軍進城，便見苻堅早已站在那裏。故而楊安，楊定和平原公苻晖急忙快步走到苻堅面前行禮。

苻堅親自雙手扶起楊安和楊定，并含笑說道：“有勞愛卿，快快請起。”

楊安起身問道：“不知天王如何處置所俘燕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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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堅目露兇光地說道：“寡人平日速來寬待異己，但卻換來何物？慕容垂竟叛秦，姚苌自稱單于。時至今日，寡人方解為何當年越王苻生，如此殘忍斬殺衆人。”楊安目不轉睛地看着苻堅。苻堅冷冷地說道：“活埋！”

楊安驚恐地看着苻堅，說道：“全部埋之？”

苻堅點了點頭。

楊安只好行禮稱是下去。但是一旁的平原公苻晖則心中暗自說道：“父王一向仁義自居，從不輕易斬殺一人，但是如今竟卻将這一萬五千人活埋！難道父王要向越王一般暴行執政？如若果真如此，自己未能保住苻琳性命，父王亦會如何處之？”

這時，一員副将帶領兩名将士将河間公苻琳的屍體擡了過來。

苻堅走到苻琳的屍體旁，眼中含淚地将自己的外衣蓋在其身上，用手摸着苻琳的臉，心疼地說道：“琳兒！”

平原公苻晖急忙跪在地上，哀求說道：“父王，兒臣……”他還沒有說完。

苻堅突然起身，擡起右腳将其踹倒在地，并用手一指大喊道：“帶領衆兵，竟被白虜小兒所催，何用生為？”說完轉身離去。

苻晖癱坐地上，滿臉是淚地絕望看了一眼苻堅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屍體尚未僵硬的苻琳。然後猛地抽出腰中寶劍，自刎當場。

與此同時，玉珠端着飯菜走到慕容沖的面前，說道：“王爺，吃些吧。”

慕容沖搖頭說道：“楊安不除，如何攻破長安？”

玉珠放下飯菜，點頭說道：“楊安有勇有謀，否則苻堅不會将愛女許配其子。”然後她又安慰慕容沖，說道：“不過雙拳難敵四手，如若群起攻之，将其牢牢困住，長安便可奪之。”

慕容沖眼前一亮地說道：“将其困住？愛妃言之有理！”

玉珠笑着拿起筷子，放到慕容沖的手裏，害羞地說道：“快吃吧。”

三天後，楊安行禮對苻堅說道：“啓禀天王，城中糧草不足五日。”

苻堅輕嘆一聲，說道：“呂光将軍平滅西域未歸，為今之計，只有打敗燕軍，方可保命。”

楊安點頭說道：“晉國謝安早已派人趁機大肆占領秦國諸城，而慕容垂又已奪回燕國諸地。”

這時，楊定快步走了進來，行禮說道：“啓禀天王，慕容沖現在城下叫陣。指名家父前去應戰。”

楊安立即行禮說道：“天王，臣願帶兵借機打敗燕軍，以解長安之危。”

血氣方剛的楊定亦行禮說道：“末将亦願前往。”

苻堅看了一眼表情複雜的楊安，然後說道：“你與鄧家三子留在城內駐守。”

楊定不解地看着苻堅，但是楊安卻如釋重負地行禮說道：“多謝天王。”

兩軍陣前，慕容沖用手一指楊安不屑地說道：“如若下馬投降，便饒爾等不死！”

楊安微微一笑，催馬來到慕容沖的面前，與其戰到一處。慕容沖雖然武功不錯，但卻不是楊安的對手，故而節節敗退。同時，城上的苻堅看着慕容沖那張俊美的臉龐，心中百感交集。

此時的楊安心中暗自說道：“若将慕容沖擒獲殺死，秦國或有一線生機。”所以楊安步步緊逼，欲至慕容沖于死地。

就在這時，看似平整的地面卻暗藏玄機。楊安所騎戰馬突然跌進一個大坑之中，故而楊安便從馬上摔了下去。慕容沖順勢刺傷楊安後背，楊安剛想反抗，卻被早已準備就緒的燕軍團團圍住，很快慘死于亂軍之中。

苻堅吃驚不已，楊定親眼所見自己的父親如此死去，雙眼通紅憤怒叫地喊道：“卑鄙小人！竟然命人暗中挖陷馬坑！”然後轉身雙手抱拳說道：“懇請天王恩準，末将帶兵願為家父報仇！”

鄧羌三子，鄧邁，鄧綏和鄧瓊亦出列行禮說道：“末将願與楊将軍同去！”

苻堅點了點頭。

身負殺父之仇的楊定如同瘋了一般第一個沖出城門，與燕軍混戰一處。

這時，慕容沖對身旁的高蓋說道：“你與本王左右包抄，将其圍剿。”

毫無戒心的高蓋點頭稱是，帶兵離去。但是，慕容沖卻原地未動。

楊定看到高蓋帶兵沖了過來，便高舉兵器帶領秦軍與其正面交鋒。因為高蓋的武功不及楊定，加之楊定複仇心切，秦軍殊死抵抗。故而高蓋支撐不住，雖然有心帶兵後退，但是秦軍卻将自己及其燕軍團團圍住。

這時，高蓋方才意識到慕容沖是借秦軍之手除掉自己，因此回頭看着慕容沖破口大罵。但是因為距離較遠，慕容沖聽不到其所說之言。可從且憤怒的神情之中，亦可猜出言語。坐在馬上的慕容沖沒有生氣，只是冷冷地說道：“殺吾泓兄，理應償命。”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高蓋及其所帶近兩千名燕軍無人生還。

慕容沖看着渾身是血的楊定和鄧家三兄弟說道：“将門虎子，果然不凡。”然後帶領十萬多燕軍沖向秦軍。

已無退路的楊定大聲喊道：“誓死保衛長安！”

因為這四萬秦軍，多數家眷皆在長安，因此不顧性命地與燕軍進行厮殺。

慕容沖因為有上次蒲阪的經驗，所以立即對身旁的慕容永說道：“如此下去，長安雖破，然我軍亦元氣大傷，唯恐姚苌作祟。故而傳令下去，大軍轉攻灞上，占領阿房，收割麥田！”

慕容永心中暗自說道：“慕容沖年紀雖輕，做事吸取經驗教訓。如若他日成為燕國之主，真乃燕國百姓之福。”于是，他笑着點頭行禮稱是。

楊定一見燕軍已撤，剛想帶兵追殺慕容沖，卻被鄧邁攔住說道：“楊兄且慢，如今敵衆我寡，不可急于追之！理應派兵聯系阿房，速調糧草保全長安。”

楊定咬牙切齒地點了點頭。

但是就在這時，姚苌心腹大将吳忠帶兵十萬從後面沖了出來。

鄧邁大叫一聲道：“不好！羌兵已到！”

楊定看了一眼地上的燕軍屍體說道：“搬屍回城！”

當秦軍搬着這一千多名燕軍屍體回城關上城門之後，吳忠亦帶兵趕到，并命人将長安包圍起來。

楊定一指燕軍屍體，冷冷地說道：“為保長安，将其分食！”

坐在太極殿內的苻堅正憂心忡忡地看着窗外，這時，張公公走了進來行禮說道：“啓禀天王，慕容大人求見。”

苻堅點頭說道：“宣。”

片刻之後，慕容喡走了進來，行禮說道：“天王。”

苻堅問道：“何事？”

慕容喡回道：“今日犬子成親，懇請天王賞光。”

苻堅無有心情前去，但是慕容喡曾救過張慕媱和苻诜的性命，亦對自己恭敬有加，所以點頭說道：“好，今晚寡人定去恭賀。”

慕容喡歡喜無比地行禮下去。

片刻之後，楊定和鄧氏三兄弟走了進來。

苻堅焦急地問道：“戰事如何？”

楊定垂頭喪氣地說道：“燕軍雖撤，但是羌軍又将長安圍住。”

苻堅氣得一拍桌案，大聲喊道：“姚苌！”然後看着四位小将甚是疲憊不堪，所以說道：“不必回府，留此用膳。”

四人行禮稱是。

誰知剛吃一半之時，張公公再次走了進來，行禮說道：“啓禀天王，宮外有人自稱王公之仆，欲行求見天王。”

苻堅立即放下筷子，說道：“快請。”

不需多時，一名仆人走了進來，行禮說道：“小人趙申，拜見天王。”

苻堅疑惑地問道：“既是王公之仆，可是有何憑證？”

趙申從夾衣之中取出一封信，并雙手呈上。張公公急忙将信轉交給苻堅。苻堅打開書信一看，果真是王猛親筆所寫：“天王，此人乃是臣之家仆。奉臣之命，潛入慕容喡府以防燕國舊臣欲謀反事。還請天王信之，斬殺鮮卑之流。王猛”

苻堅見字落淚道：“王公。”然後看着趙申問道：“慕容喡欲謀反？”

趙申點頭說道：“慕容喡名義宴請天王喜酒慶之，實則乃為鴻門宴。此人已命府中家丁袖中藏刀，圖謀刺殺天王。”

這時，楊定和鄧氏三兄弟皆起身，異口同聲地說道：“天王！”

苻堅火冒三丈地說道：“将慕容喡全家及其城中所有鮮卑民衆，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四人行禮稱是下去。

一炷香後，長安街上慘叫之聲此起彼伏。正在做着最後準備的慕容喡警覺地說道：“出府查看，發生何事？”

家丁行禮稱是下去，但他還未走出府門，就見楊定和鄧氏三兄弟手提帶血寶刀怒氣沖天地走了進來。家丁一見大事不好，剛想轉身欲告之慕容喡，卻被楊定手起刀落。

慕容喡剛走幾步，欲查究竟之時，只見楊定如同兇神惡煞一般朝自己走來。慕容喡雖然心中十分害怕，但卻故作鎮定地說道：“稍後天王便到，爾等造反不成？”

楊定冷笑說道：“雖斬殺慕容沖不成，但用亡國燕帝人頭，亦安我父在天亡魂！”慕容喡剛想轉身逃跑，卻被楊定砍倒在地，并将人頭割下。

與此同時，已經攻占阿房的慕容沖見慕容永走了進來，行禮說道：“王爺，麥子收割完畢。”

慕容沖點了點頭。

慕容永又說道：“姚苌現已派人圍困長安。”

慕容沖則淡然地說道：“如若不然，苻堅得到喘息片刻，死灰複燃前功盡棄。”

慕容永點頭說道：“王爺所言極是。只是前帝既已捎信許可皇室中人稱帝，故而王爺不可将此皇位拱手讓與吳王。”

慕容沖卻苦笑說道：“我本無心皇位，唯願殺死苻堅，燕國複辟而已。”

但是慕容永則搖頭說道：“王爺不可如其兄般行事，恐怕……”他沒有說下去。

慕容沖無奈地點頭說道：“你去辦吧。”

慕容永點頭行禮稱是。但是當其剛想轉身下去之時，卻被慕容沖叫住說道：“将那萬株梧桐翠竹燒之！”慕容永看着慕容沖那雙憤恨雙眼，點頭行禮稱是下去。

公元385年，慕容沖在阿房稱帝，改元更始。并封玉珠為皇後，其子慕容瑤為太子，慕容永為丞相，同時大封部下。

十年前，慕容沖負恨離京。然而十年之後，那片梧桐翠竹終于引來鳳凰，但卻是只噬血鳳凰。

慕容沖在阿房停留五天之後，便帶兵再次來到長安。吳忠只帶幾名心腹來到燕營見慕容沖。慕容沖開口問道：“将軍已有其法，攻破長安？”

吳忠一笑說道：“據說苻堅其背有字，故乃上天安排秦國君主。因此滅亡，上天亦有啓示。”

慕容沖點頭說道：“勿忘當初之約。”

吳忠行禮說道：“莫敢忘之。”

身在太極殿的苻堅獨留張公公在側，故而張公公行禮說道：“不知天王欲做何事？”

苻堅一指桌上包袱和信，說道：“将其送與慕容沖。”

張公公行禮稱是下去。

正在看書的慕容沖見玉珠走了進來并手中端其拿手飯菜，便将手中之書放下，說道：“已為一國之母，焉能再做此事？”

玉珠卻搖頭說道：“無論玉珠身份如何，理應侍奉夫君無疑。”

慕容沖笑着拿起筷子剛要食之，突見一名将士走了進來，行禮說道：“陛下，營外秦國使者求見。”

慕容沖放下筷子，說道：“讓其進來。”

将士行禮稱是下去。

片刻之後，張公公走了進來。

慕容沖吃驚地說道：“是你？”

張公公行禮說道：“此乃天王所送書信及其物件，還請過目。”

慕容沖接過書信，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古人交戰，使者往來中間。卿之遠來，諸事草創，豈不苦之？現贈一領錦袍，以表本心。寡人對卿恩分如何，怎卻一夜之間宛若仇敵？”慕容沖看完之後，氣得将信死得粉碎，并将那件錦袍撕爛。然後快步走到張公公面前，用手掐住其脖。

玉珠急忙走了過來，勸解道：“陛下，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況且昔日此人善待臣妾，還請陛下三思。”

慕容沖這才将手放下，怒喊道：“滾！”

回到城中向苻堅複命的張公公，吓得臉色慘白地将此事經過講述一遍。苻堅垂頭喪氣地擺手說道：“下去吧。”這時，突聽外面衆人高聲歌唱道：“帝出五将久長得。”便自語道：“難道上天憐憫寡人，指出明路？”

午後，慕容沖與吳忠一起在城下叫陣。苻堅親自登城擊鼓，為楊定，鄧氏三兄弟助陣。因為秦軍多日未能飽餐戰飯，并且軍心不穩，吳忠武功高強，帶兵有方。故而不到半個時辰，鄧氏三兄弟皆戰死，而楊定更是被人生擒活捉。

城上的苻堅也是身中冷箭，流血不止。這時，從不迷信的他突然想起所聽歌謠谶語，竟然帶着張慕媱，苻寶，苻錦和苻诜在兩千騎兵保護之下，從側門逃向五将山。

當苻堅衆人來到新平佛寺內休息之時，擔心不已的張慕媱對苻堅說道：“天王，太子是否能夠守住長安？”

苻堅輕嘆一聲說道：“聽天由命吧。”

年幼的苻诜拉着苻堅的手，說道：“父王，我們逃往何處？”

苻堅低頭無語。

這時，突聽外面馬蹄陣陣，姚苌帶領十萬将士将寺院圍得水洩不通。姚苌高聲喊道：“除苻堅及其親眷外，皆可免死！”

此話一出，苻堅所帶兵丁争先恐後地向寺門外跑。

苻寶和苻錦哭喊道：“別走！”但卻無有一人停下腳步。

半柱香後，姚苌帶人闖進寺院，卻見苻堅正襟危坐毫無膽怯之意。姚苌走到苻堅面前，說道：“若交玉玺，饒其不死。”

苻堅卻鎮定地說道：“寡人早已派人将玉玺送晉國之。”

姚苌十分生氣，但卻忍住說道：“下發诏書，禪位于我。”

苻堅站了起來，冷笑說道：“當初寡人封汝龍骧，權翼反對，說此不詳。如今卻應驗了。”

姚苌被說得啞口無言，但是為了得到诏書，走到苻寶和苻錦面前說道：“寫是不寫？”

張慕媱急忙抱住二位公主。苻堅見狀說道：“好，但是帶兵退出寺院！”

姚苌見他答應此事，所以立即點了點頭。

姚苌離開以後，苻堅走到苻寶和苻錦面前，哭着說道：“寶兒，錦兒，父王對不住你們！”說完雙手掐住兩位公主的脖子并使勁用力。片刻之後，二位公主倒地而亡。

苻诜吓得失聲尖叫道：“皇姐！”并且跑到屍體旁。但是苻堅抱住苻诜，心疼地将臉轉到一旁，雙眼一閉，亦将苻诜掐死。

哭成淚人的張慕媱說道：“臣妾不好，不應聽信慕容垂之言……“她還沒有說完。

苻堅苦笑說道：“一切皆是寡人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說着将手放到張慕媱的脖子上。

張慕媱含笑說道：“能與天王共度一生，足矣。”

苻堅痛哭說道：“慕媱，文玉對不住你！”

張慕媱卻搖頭說道：“若有來生，亦願嫁與文玉！”

苻堅閉上雙眼，将張慕媱掐死。而後自己站了起來，看着滿地屍體嘶聲裂肺地大喊道：“王公！孫斌！寡人錯之！”說完撞柱而亡。

聞聲跑進寺內的姚苌見狀，惱怒地說道：“來人，将苻堅送與慕容沖！”

帶兵來到長安城內的慕容沖縱兵放火殺人，足足三天三夜，死者不計其數。長安城內，宛如人間地獄。

但是姚苌卻對身旁的吳忠，說道：“此時的慕容沖亦如當年項羽一般，雖洩私憤，卻失民心。”

吳忠笑着說道：“故而将軍方可安心稱帝。”

姚苌笑而不語。

八個月後，左将軍韓延順應衆人心願，殺死不願東歸的慕容沖，并立手下将領段随為西燕王，改號昌平。姚苌亦稱為帝，但國號仍用秦，故而史稱‘後秦’。慕容垂在燕地亦建燕國，史稱‘後燕’。呂婆樓之子呂光亦在西域建國名涼，史稱‘後涼’。

幾年後，姚苌重病不起，請遍天下名醫卻不見起色。

這一夜，姚苌夢見苻堅帶領無數鬼并兵沖向自己。驚醒之後的他立即跪在床頭，扣首不止。這便是‘索命姚苌’成語之由來。

有人說苻堅任人唯親不識忠奸，亦有人說不計異族，致使秦國鼎盛一時。

有人說王猛嫉賢妒能無有容人之量，亦有人說時間證明一切，慕容垂果真建立後燕。

有人說慕容垂生不逢時宛如周郎，亦有人說正因如此磨難方才成就帝業。

有人說慕容沖龍陽之姿命運多舛，亦有人說殺人無數噬血鳳凰。

有人說張慕媱利己心切鼠目寸光，亦有人說憐子無錯，愛夫更無錯。

有人說桓溫如同曹操枭雄十足，亦有人說為保晉國不登皇位，實屬難得。

有人說謝安護國有功風流人物，亦有人說專權多年，致使皇權旁落。

其實如同園中百花，各花入各眼罷了，豈有對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