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菊花茶

翻過圍牆,遲顯淮摸了摸在外面等了他一夜的馬,正準備駕乘離開,就看見往門口飛身而來的子衿。

他目光掃過子衿濕噠噠的衣物,譏笑道:“呵~真是醜人多作怪,怎麽?這是跳湖裏頭游了泳回來了,又想來博取世子的同情?”

子衿心裏正難受着,被遲顯淮這麽一刺,更是猶如魚骨梗喉不吐不快,便疾聲回道:“即便我是想博取世子同情又如何,你別以為仗着自己曾經是世子的男寵,就可以為所欲為!”

“總有一天你會失去這一切!而我,會一直陪伴在世子身邊,直到他接受我為止!”

遲顯淮聽完臉色極速黑沉,這個該死的家夥還真是對宴安賊心不死。

他目光陰冷地掃了子衿一眼,頭也不回地翻身上馬揚長而去,不屑與之置辯。

子衿若有所思地看着遲顯淮的背影,直至人消失在轉角處,他才躍過府牆回到庭院的廂房,換好幹淨的衣物後才去找世子。

他輕輕推開門,看着外屋地面上兩塊撕裂的布,心裏甚感詫異。

莫不是他出去之後,這遲顯淮跟世子發生過劇烈的争執?!

怪不得遲顯淮方才在府外遇見他,非要刻意來言語諷刺他,難道他是被世子給趕走的?

子衿猜測着他離開後,兩人發生了不愉快的争執。

想到兩人很有可能是不歡而散的,子衿積壓了一早上的陰霾,被一掃而空。

他既擔憂世子的安全,又有些想看見世子失落的心境,這樣他就可以趁機陪在世子身邊安慰他。

他急迫地往裏屋走,見到了坐在窗前美人榻上的宴安。

宴安知道子衿來了,他透過窗戶看向廊前的時候看到渾身狼狽的子衿去了廂房,少頃過後又收拾整潔來了他房間。

宴安頭也不回地問:“你早上去做什麽了?”

子衿怔了怔,半晌才回應,卻只口不提早上看到的情況。

“屬下早上不慎落入湖中,這才沒來得及伺候世子洗漱,請世子責罰。”

原來如此!難怪剛才見他渾身濕透了回廂房,原來是落水了。

不知子衿他為何會落水,他不是會輕功嗎?

算了,現在他也沒心思問清楚原由。責罰什麽的也倒不至于。

宴安起身看着他道:“罷了!你剛落水免得着了涼!去煮碗姜湯去喝吧。”

“是。謝世子不罰!”子衿笑容滿面回應道:“屬下先替您收拾好屋子再去。”

宴安看着他手腳利索地收拾着東西,連帶着遲顯淮撕在地上的布都收了出去,不禁有些恍惚。

這子衿跟他寫的文中人物好像有些不一樣啊!是什麽改變了嗎?

宴安心裏正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院裏的丫鬟就匆匆跑了進來,“世子!世子……”

宴安皺眉呵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究竟有何要事?”

丫鬟低垂着頭,結結巴巴道:“大堂…大堂來了位公公,是來宣聖旨的。”

宴安眉頭皺的更深了,卻還是不慌不忙地攏了攏衣襟道:“知道了,以後你再這樣慌慌張張的,可就有板子賞賜了。”

丫鬟聽到板子二字臉都吓白了,她連連應是,直到宴安徐徐走出房間才呼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

到達爾春堂門口,宴安看到裏面跪滿了人,除了熙王爺宴迦。

宴迦戰功赫赫,皇上特許他早朝可以不用下跪行禮,接旨亦是如此。

宴安沒有這個特權,他走進去跪在地上,看向站在首位的公公道:“宴安來遲,公公宣旨吧。”

少頃,公公持着尖細的嗓音念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胡人犯境,朕特命世子宴安為定遠将軍,于本月初十前往邊境迎戰平定境外亂賊。屆時命武狀元遲顯淮為其副将,輔助定遠将軍宴安。

平樂十九年四月初七日

欽此。”

宴安跪在原地,有些回不過神來,就連楚公公叫了他幾次接旨,他都沒聽到。

怎麽會這樣?戰事竟然提前了,而且是他跟遲顯淮去,這跟他寫的劇情出入也太大了點吧!

熙王爺見宴安跪在地上沒有反應,實在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輕聲喚道:“長留,接旨!”

宴安這才回過神來,楚公公挑眉道:“世子對皇上的旨意可有不明?”

宴安搖了搖頭,楚公公嗯了一聲,重複道:“那就請世子接旨吧。”

“臣宴安接旨。”

送走楚公公,熙王爺屏退衆人,拉起宴安的手輕輕拍了兩下,安慰道:“長留別擔心,爹過些時日就去向皇上承上奏折,請戰去邊疆。你先去的這段時間裏,爹會派府裏的暗衛暗中保護你。”

宴安怕熙王爺擔心,笑了笑道:“孩兒不怕!只是此次戰事來的突然,孩兒還未做好準備罷了。”

“不過,既然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孩兒定當不負使命!”

熙王爺聞言大笑出聲,大手拍了拍宴安的肩膀道:“好樣的,不愧是我宴迦的種!”

肩上的力道不輕,宴安就差點沒忍住輕呼出聲,他咬了咬唇道:“孩兒先回房了,此去胡地路途遙遠,應事先做好萬全的準備。”

熙王爺點了點頭,收回了落在宴安肩上的手,說道:“去吧。”

一路上,宴安都在回想他在書中寫過的重要情節。

他敢肯定,裏面根本就沒有寫到遲顯淮同他一塊奔赴戰場。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難道這本書只是另一個平行空間?

那接下來的一切豈不是都會朝着自己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宴安現在的腦子像一團亂麻一樣被繞得有些解不開了。他恍恍惚惚地回到房間癱倒在美人榻上。

這扯蛋的人生可真驚喜,必須對他說一句奧力給!!!

宴安哀嚎出聲,喝完姜湯回來的子衿聽到宴安歇斯底裏的叫喊聲,忙走進來詢問道:“世子,您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宴安有些窘迫,他沒想到發洩一下心情就恰好讓子衿給聽見了。

“沒什麽。”他随意說了個理由打發子衿道:“最近火氣有點重而已,吼一吼就好了。”

子衿不疑有它,并且一臉認真地道:“那屬下去泡杯菊花茶給您喝。”

宴安抽了抽嘴角,有些懷疑子衿就是個憨逼,他不過是随便敷衍他一下,他居然還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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