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狠手
“砰砰。”
兩聲巨響之後,桃花陰狠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她還來不及反應,手裏的木盆扔了出去,一下被掼翻仰躺在地上的滾水灘裏,裴行韞騎在她身上,面無表情揚起拳頭,對準她鼓鼓的胸脯重重一擊。
桃花痛得蜷縮起身子,慘叫剛要呼出口,又被大力塞進來的布巾堵了回去。
身體隐秘處連續傳來鑽心的疼,她痛苦的掙紮打滾躲避,卻死死被按住,怎麽都掙脫不得。
裴行韞早已防着桃花,在她端着那盆冒着熱氣的滾水進屋,就猜到了她想做什麽。趁着她歪歪扭扭靠過來時,飛快的閃身借她站立不穩之機,撲上前将她撞到在地。
前世宮裏嬷嬷們處置宮女的手段數不勝數,她開始時還生疏,出手試了幾下之後,越發熟悉了起來。
幸得這一世進大都督府搬柴火幹粗活,練就了一身的力氣,她似笑非笑,從桃花頭上拔下銀簪子,揚起手對準她瞪大的眼珠子刺了下去。
桃花驚恐得眼珠凸出,幾欲蹦出眼眶,簪子在離她眼珠不過分毫處堪堪停住,銀簪冰冷的觸覺通過她眼珠傳遍了全身,讓她渾身一時冷一時熱。
空氣裏散發出陣陣騷味,更多的水漬從桃花裙下溢出,混着潑灑在地的熱水流淌。
而裴行韞,仍舊神情淡淡。
桃花卻拼命搖晃着頭,嘴裏嗚嗚出聲,眼神中帶着祈求與驚懼盯着她。
平時不聲不響沉默寡言的她,原來是惡煞,是殺人不變臉的惡煞。
裴行韞随手撿起身旁的木屐,看了一眼鞋底新斷的木齒,沖桃花微微一笑,手一松木屐砸在她身上又彈開。
“只此一次,再有下次。”裴行韞拿起帕子慢慢擦拭着手,語氣淡淡,“就殺了你。”
桃花扯掉口裏的布巾,嗚嗚痛哭起來,裴行韞一個眼神掃過去,她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哭聲戛然而止。
裴行韞心裏冷笑,像桃花這種又蠢又壞的,這次吓破了她的膽,只要她不想死,就不敢再輕易來招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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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地上打掃幹淨。”
桃花聞言,忙忍住痛手忙腳亂爬起來,地滑連連摔倒又飛快爬起來,一邊爬還一邊偷看向裴行韞,生怕又惹怒了她。
李嬷嬷來時,桃花正掃到一半,她板着臉指着地上水跡問道:“這怎麽回事?”
桃花觑了一眼裴行韞的神色,見她面色平靜肅立在旁,忙曲膝施禮小心翼翼對李嬷嬷說道:“回嬷嬷,是我不小心将水翻到在地。”
李嬷嬷斜了一眼裴行韞,見她一如往常般低眉順眼,冷哼一聲訓斥桃花道:“平時做事盡冒冒失失,要是當值時也如這般,這府裏還留你何用?”
桃花眼眶又紅了,垂着頭恭敬應是。
李嬷嬷陰沉着一張臉,威嚴的掃視了一圈屋子之後轉身離去。
小藍當值回屋,見桃花跟老鼠見到貓般遠離兩人,一臉的瑟縮驚吓,再也沒了先前的趾高氣揚,忍不住疑惑的仔細打量着她後,拉着裴行韞說道:“走,我們去拿吃食。”
一出了屋子,小藍就擠眉弄眼的問道:“咦,桃花是怎麽了,今兒好似變了個人似的。”
裴行韞垂眸,随意的說道:“興許是鬼上身了吧。”
“哈哈哈。”小藍歡快的笑了起來,“要真是鬼上身就好了,她成日頭朝天拿鼻孔瞧人,又偷奸耍滑找茬,總算可清淨些。”
裴行韞擰眉沉思,李嬷嬷先前來一直盯着炕瞧,好似屋子裏又要添人進來。
炕上睡三人還不算擠,可再加一人進來,怕真是呼吸相聞,翻身都比較麻煩。這些還不要緊,至要緊的是要是再來一個桃花那樣的,那又得熱鬧了。
小藍眼睛一亮,湊過來神神秘秘的說道:“聽說針線房要再添人進去,說是給大都督做衣衫的人手不夠用。李嬷嬷的閨女春鵑在針線房當差,可她那手針線活,針腳比拳頭都大。針線房的管事娘子瞧在李嬷嬷的份上,忍氣吞聲沒有聲張,只得再選針線活好的,去填春鵑做不好的缺。”
裴行韞進府之時,連燒火都不會,被廚房管事娘子訓了好多次,只得謊稱自己家裏的竈太小,沒有燒過這樣大的竈,又認真謙遜在一旁學習,漸漸上了手,才在廚房站穩了腳跟。
至于針線活,她也只會配個色,縫上簡單的幾針。家裏自有繡娘,大家閨秀精通針線,怕是要遭人恥笑。
“聽說大都督特別費裏衣還有鞋襪。”小藍眼珠四下一掃低聲說道:“大都督成日在校場上操練,一天下來不知要換多少套衣衫,漿洗房的熏籠都用上了,還是來不及熏幹,桃花屁股腫都未消,又颠颠的去漿洗房娘子面前賣好,想去給大都督洗裏衣。”
裴行韞想到闵冉那欠扁的神情,忍不住問小藍:“你也想去針線房?”
“當然想啊,我針線活做得可好了,以前經常繡了帕子去繡坊換銀子。”小藍說到這裏郁郁寡歡的低下了頭。
裴行韞心底嘆息,小藍家貧,兄弟姐妹又多,家裏女兒都賣了出去,得來的銀子去給家裏的兄弟修房娶親。在要賣到她時,戰亂來了,家裏的地窖藏不下太多人,家人便将她推了出來。
“你定能進針線房。”裴行韞微一沉吟,便将前後事想得明明白白,她将李嬷嬷來的事說了,“春鵑大致會搬到我們屋裏來住,你要不得罪李嬷嬷,要不就是春鵑的活你替她幹了,所有的功勞都她得去,你可得想好了。”
小藍驚訝的瞪大眼,失聲說道:“她怎麽能這樣?”
裴行韞忙四下看了看,無奈的說道:“你且小聲些。”
小藍馬上閉了嘴,神情卻仍然憤憤不平。
“李嬷嬷是大都督母親的陪嫁丫環,也是他的奶嬷嬷,自小看着他長大。”
小藍粗枝大葉易沖動,裴行韞只得将事情細細的,掰碎了跟她說,“大都督怕是念舊之人,李嬷嬷才能在府裏任總管事嬷嬷,春鵑麽,怕是志不在針線房。”
裴行韞與小藍慢慢走着,低聲說道:“春鵑長得美,中衣裏衣這些大多都由親近之人在做。”
小藍想到大都督後院空置,前院又只有小厮伺候,要是他穿慣了誰做的衣衫,指不定那人會被擡成姨娘。
她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旋即又不解的問道;“李嬷嬷一家不是在府後面巷子裏有院子麽,春鵑怎麽會住到府裏來?”
這些日子廚房竈間的火很晚才熄,就為了守着前院要熱水要吃食,廚房幾個管事娘子之間悄悄在嘀咕,李嬷嬷夫君是闵冉下面的一小校尉,聽說吃了一場敗仗,讓闵冉很是惱火。
李嬷嬷在府裏得罪了不少人,家裏出事自然會有很多人看熱鬧,這一次她定也是怕了,才急着想将女兒送到闵冉前面去。
裴行韞心裏酸澀不已,想到自己前世又何嘗不是如此,被家族送進宮換取榮華富貴。
她深深吸氣,掩去自己眼裏的情緒,看了一眼仍舊氣鼓鼓的小藍,又無言嘆息,李嬷嬷不就瞧着她沒甚心機好拿捏麽。
她想了想說道:“我們在府裏都無根基,欺負了也就欺負了。”
小藍神色又落寞起來,喃喃的說道:“是呀,像我們這樣無根浮萍,又好不容易才活得一條命,怕是誰都能踩上幾腳。”
裴行韞忙安慰她說道:“別怕,你自管做好你的事,李嬷嬷還一手遮不了府裏這片天。”
小藍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聽裴行韞這樣說,又高興了起來,她湊過來興奮的說道:“我在遠處偷瞧過大都督,長得真是好看啊,比過年廟會上扮的觀音童子都要好看數百倍。”
裴行韞心道那般小心眼,就算長得再好看也是白搭。
“不過好看歸好看,就是看起來好可怕,怪不得人稱玉面羅煞.....”
裴行韞擰眉,玉面羅煞後面還跟了活閻王的稱號,這可不是什麽贊美之詞,都是那些在闵冉手上吃過虧的世家大族,無力還手只好逞口舌之利編排出來玷污他名聲的話。
她打斷了小藍的話,神情嚴肅的說道:“小藍,仔細隔牆有耳,要是這話被有心人聽了去,你怕會小命不保。”
小藍也自知食言,忙捂住了嘴咕嚕嚕轉動着眼珠子四下張望,突然她指着小徑旁的花叢,驚喜的叫道:“呀,好肥好好看的白貓。”
裴行韞順着小藍的手指看去,見到那只肥貓費力鑽出花叢,踱着步子向她們走來,頓時寒毛直豎,拉起小藍快步避開。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小藍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小石子夾着淩厲的呼嘯聲而來,裴行韞膝蓋一疼一軟,噗通跪在了地上,痛得她嘴裏嘶嘶出聲,暗自将闵冉與肥貓都罵了十萬八千遍。
小藍也如裴行韞那般跪地,痛得眼淚花花,揉着腿憤怒的四下張望,想找出誰這麽大膽敢用石頭丢她,卻在下一瞬間立即站起來,垂頭恭敬的曲膝施禮。
闵冉背着手,邁着大長腿跨過花叢,如貓那般優雅踱步走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連載的幻言《攝政太後穿書成惡毒女配》,喜歡的點進去看看吧,鞠躬感謝。
主政多年的太後發現自己穿到了一本狗血霸總言情文裏,成了書裏的反派惡毒女配,此姑娘簡直糟多無口。
# 孤兒出身,卻野心勃勃,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算計幫助她上完大學的恩人男主,假懷孕嫁進男主家#
#被男主白月光戳破之後,死纏爛打不同意離婚,作繭自縛悲劇一生#
太後簡直一聲嘆息,唉,這姑娘真是沒救了。
面首,不,小鮮肉不香嗎?
自由自在衣食無憂不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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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太太搬走了沒有?
助理:太太搬走了,不過她将你家全部搬走了。
總裁:?
總裁看着空蕩蕩只餘灰塵的別墅,風中淩亂。
那個女人,居然連他別墅的燈都拆下來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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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太太今天又與誰傳出了緋聞?
助理:太太經紀公司的新人。
總裁:去發辟謠消息,這些不過是捕風捉影的謠言。
助理:太太在采訪中親自承認了。
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