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獄

真是氣人,這樣好的日子裏偏就讓傅骁寒給攪和了。

瑞兒端上了茶,“小姐喝點茶吧。”宋含芝托着腮仔細盯了她一陣子:“瑞兒,你長得真是好看。”又嘆了口氣“總是在要緊的時候丢醜,我真是不成氣候。”瑞兒很是惶恐:“小姐你慣愛拿我取笑的。”也不與她說什麽,只低頭做自己的事。宋含芝兀自在房裏垂頭喪氣,忽然想起傅骁寒來,又覺得全然是他的錯,反正他自出生以來便處處與她不對盤,只可惜兩個爹同吃了迷魂藥一般,偏偏要将他們二人揪扯到一塊去。

瑞兒問:“小姐有什麽心事麽?怎麽這兩日悶悶不樂的。”

宋含芝不說話,又低頭長嘆了一口氣。

瑞兒正抹着桌子,嘴裏也是沒輕沒重的,笑着與宋含芝說:“我看小姐是害了相思病了,自老太爺過壽之後,便整日神思恍惚,莫不是真的對傅少爺情根深種?”宋含芝呸了一聲:“那個東西雖好我卻是看不中的。”

“我瞧着滿園子裏唯有傅少爺堪當豐神俊秀了,小姐連傅少爺都看不中,還有什麽人比他更好?”

“那個人.......你打聽我的事做什麽,只管做你的事吧,多舌丫頭。”宋含芝心道好險,險些讓這丫頭套了話去,又是一頓嘲笑。

瑞兒暗笑,再也不管她。

梨園

“聽說翠微樓的毓秀姑娘上吊了。”梨園裏雖說大多是男人,可也不伐好管閑事之輩。

“繁花,你的眉毛勾壞了?”

“是啊,也不知怎的,今日這手頗不聽使喚。”孟繁花回道,像是生了什麽病般顯的有氣無力。

“繁花,你是生了什麽病嗎?”

孟繁花沖他擺了擺手,問道:“你方才說的毓秀姑娘,難道死了嗎?”

“沒有,被救了回來,只是要将養數月,怎麽,繁花你認識?”

孟繁花連說不認識,低下頭,喃喃些什麽,無人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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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聽說這位毓秀姑娘是為了咱們園子的程老板而想不開的。這程老板平日裏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臉孔,想不到還去青樓狎妓,啧啧。”

孟繁花聽罷,怔怔道:“竟是,是程遇春?”

“可不是,聽說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又翻臉不認人,要将肚子裏的孽種除去,這才有了上吊這一出。”

程遇春正下了戲,見後臺頗是熱鬧,不免問了一句“聊些什麽呢”,只是這些人的臉色有異,一臉不善地看着他。程遇春此人一向心寬不愛管閑事,亦不計較旁人臉色,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過了幾日,市集上忽然傳那毓秀姑娘死了,程遇春早上将進門,從門後竄出來一個黑影,一拳揍在了他臉上,定睛一看,竟是孟繁花,他一邊揪住程遇春的衣領,一邊嘴裏大喊着“禽獸,你這知面不知心的禽獸”,又是一拳,程遇春無法閃開,閉上眼睛正等着拳頭,斜裏插出一只胳膊,堪堪阻止了這一拳。

“你瘋了不成。”程遇春擦着嘴角的血,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那只替他擋了拳頭的手的主人,攙起他,語氣很是焦急。程遇春往上一看,居然是傅骁寒“你怎麽在這裏?”

“我來還你衣服。沒想到,就撞到你被人揍了,幸好我來的及時。”傅骁寒看着孟繁花,眉眼裏滿是怒火,沖上去揪住孟繁花的領子,“你他媽再打他一個試試,老子折斷你的手。”

孟繁花也是怵了,但仍舊昂着脖子,嘶聲道:“他殺了人,他殺了人!”

傅骁寒蹙眉:“這話可不能亂說。”又轉頭看向程遇春,只看見他一臉茫然“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你再放屁,老子打爛你的嘴。”傅骁寒揚起拳頭就想打人,從內裏跑出來數個戲子,一同勸阻,這才令傅骁寒放了手。

這時門外走進來幾個警察,問道誰是程遇春,孟繁花指着院子中心的程遇春說“他便是”,幾個警察走過去将他拷了“程遇春涉嫌殺人,暫時收押。”

傅骁寒見狀,忙跑上去“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程遇春怎麽可能殺人”幾個警察并不認得傅骁寒,睨了他一眼,只說着秉公辦事,便帶着程遇春走了。

傅骁寒尚處在一片糊塗中,只覺得不可思議。

傅府

“你是說程老板被抓起來了?”傅紹嵘回身問他身邊的副官,這位鄭副官得了主子的命令,時時緊盯程遇春的動向,因此對程遇春的遭遇知之甚詳。

“要不要......”話還未說玩便被傅骁寒打斷:“只有吃了些苦頭,他才會知道,誰才能保他。”

傅紹嵘手托着青瓷茶杯,輕嘬了一口茶,将茶盞擱在幾案上,手指不停地敲擊桌面。

程遇春在監牢裏仔細地思考着,自己并不認識什麽毓秀姑娘,只是前日才去過一趟翠微樓,但聽押解他的警察們說,毓秀姑娘留下了一封遺言同他有莫大的關系,而他那夜也确實進了翠微樓,加上坊間對他的傳聞,種種看來,确實最大的嫌疑便是他。這可如何是好,他一個戲子又會得罪誰要如此處心積慮搭上一條人命值得他去陷害。

正想着,但聽“吱呀”一聲,從外面走進來個人。“遇春,到底是怎麽回事?”傅骁寒低聲問他,暗室裏偶聞得這樣低沉的男聲,程遇春笑笑:“我也不知道。”

傅骁寒蹙眉:“想來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你。”

一陣沉默

“這些年我得罪的無非是些同行,所謂同行是冤家,如今我霸占着青州的戲臺子多年,怕是擋了他們的路了。”

“你這樣一說......”

“你知道是誰了?”

“心裏有些數,但不确定,你且等着,我一定救你出去。”

程遇春話到嘴邊“何勞你如此費心”,但想到如今這步田地恐怕除了他也沒人能幫自己,不覺住了嘴。

但傅骁寒無論如何也未想到,警察署不知他同程遇春的關系,只一心結案,程遇春不肯松口認罪,難免動了些刑罰,一番下來,程遇春已在獄裏發了好幾日的高燒。

傅骁寒收集證據未果,到監獄探望,只見程遇春躺在地上蜷成一團,臉色緋紅,眼睛緊閉着,慌忙從外面請了醫生,守門的非不讓進,他撸起袖子就沖看守揍了一拳,說道:“老子是傅家的,你攔我一個試試。”看守不敢再攔,只好放他進去,醫生同他講退燒恐有難度,傅骁寒二話不說,便照顧了程遇春一整夜,替他用涼水抹了好幾遍的身子。到了早上,好容易是退燒了。

程遇春的衣襟半開着,臉色仍是紅,傅骁寒就将外套脫了與他蓋上,看着看着不由動了心,就對着他親了一口,正在此時,程遇春迷迷糊糊睜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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