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結局

兩年後。

顧青祎下飛機的時候,腳步有點兒晃。捂着嘴小幅度地打了個哈欠,他揉揉眼睛,随便把眼罩塞在了包裏。

本來該是明天回來的,他連着在慕尼黑和法蘭克福開了兩場學術會議,光是火車都坐的有點頭暈。可當把一行同行的教授送到機場的時候,看着航班表他卻還是心念一動,鬼使神差地就買了最早的機票。

在a市落地的時候是清晨。外面的天剛亮,帶着點寒意。顧青祎鑽進旁邊的肯德基喝了碗粥,拾掇了拾掇自己,拖着行李箱出了機場。

旁邊擦得光亮的玻璃映出來他此時的身影。

三十歲的男人,正剛好的年紀。玻璃裏的男人一身淺灰色的西裝,包裹出清瘦勻稱的身型。迎着初夏陽光的眼睛清淡得仿佛透明,氣質儒雅,擡手間能看見手腕上一塊低調的名表——江源送他的三十歲生日禮物。

江源在收回了所有母親手裏的股份并且等價收購了柳智的股份之後,完全坐實了完全控股的霸主地位,把江式改整頓的整頓該收拾的收拾,又新建立了和zic進行全面合作的it産業部門。沒有了沉疴舊疾書江氏成了一匹狂奔的黑馬,江源手裏的股價和瘋了一樣的網上飙升。最誇張的時候,他一年的收益達到了前三年的總和。

潘維每次開玩笑都說江源不如把自己的身價折算換成硬幣堆在房子裏,數完了估計顧青祎也就回來了。當然了,潘維最後的下場基本都比較慘烈。

但江源竟還真的轉身就去銀行換了一千多個硬幣,買了個小豬存錢罐放在床頭櫃上,每天出家門的時候往裏扔一個,回家的時候再往裏扔一個。偷出來假期飛去看顧青祎了就再往裏多扔一個。兩年下來到現在,每天看着牆角裏堆積如山的硬幣過日子,存錢罐都滿了好幾個。

江源還說這幾只小金豬,以後全部給寶寶當壓歲錢使。每次都聽得顧青祎是無奈又心疼。

“終于回來了啊…”他收起行李箱的拉杆,站在自家門前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

握上門把手的時候,卻突然間聽到了裏面的動靜。

“藏…藏這裏好不好啊?”江源的聲音,似乎有點猶豫,“到時候我站在這裏跪下,順手一摸就能摸出來。”

“不行不行。”潘維大概站在旁邊,語氣肯定,“在沙發底下摸這個也太丢人了吧!”

“冰箱?冰箱怎麽樣!”陸辄不知怎麽的也在,雀躍得很,“到時候他回來,一打開冰箱就…”

“不行。”靳祈樊華麗的聲線響起,“這一點都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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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放甜品裏嘛!”竟然連虞承晚都出現在了家裏,是一群叽叽喳喳男人當中唯一的女聲。

“诶呀我跟你講”

“不對你這樣不行”

“不是你聽我說”

“這個肯定超級好!”

“行了行了都停一停!!!”江源最終扯響了嗓子制止了争論,語氣疲憊,“我們來演示一下吧。我當顧青祎,然後我就從大門這裏,等等我開個門,走進…來。”

顧青祎站在門口,臉上帶着寵溺的笑容,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擡:“走進來。”

“顧青祎。”江源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喊出顧青祎的名字的時候,嗓子甚至哽咽到了有點變調。

顧青祎走進家門,踮着腳捧起江源的臉,在他的額頭上吻了吻。

下一秒,卻出人意料地單膝跪地。

從西裝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寶藍色的絲絨小盒子,顧青祎鎮定地打開,直直擡頭看着江源的眼睛:“江源,和我結婚好嗎?”

盒子裏靜靜的躺着兩枚男士的婚戒。寬邊的莫比烏斯環樣式,簡單素雅,裏面刻着江源和顧青祎的名字。

江源震驚地站在原地,瞪大着眼睛連眨也不敢眨,很快就泛出了紅色。

顧青祎溫柔地笑了笑,把刻着自己名字的戒指取出來,把小盒子放在膝蓋上。徑直拿起了江源垂着的手,拿下他手上原本的素圈,套上了婚戒。他的動作溫柔,細看卻能看出不容抗拒的堅定力道,和細微的抖動。

“不準拒絕我。”他站起來,扶着江源的手幫自己同樣戴上了相同的戒指。

這才轉頭笑着看着衆人:“好了,禮成。”

轉頭他才發現,原來所有人都來了。

潘維抱着胸靠在牆上,笑的吊兒郎當眼睛卻紅了。虞承晚激動地掐着自己男朋友的手臂,陸辄和靳祈樊正在小聲鼓掌。茶幾上放着個ipad,裏面正在的是仍在德國念書的羅曦。

甚至他們的旁邊,站着抹着眼淚笑着的自家爸媽。

他牽着江源的手走到爸媽面前,跪下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爸媽,遲了七年,我還是把他,帶來了。”

顧母抿着嘴擡頭看天,拿着小手指不住地抹着自己的眼角想掩飾自己的眼淚。旁邊的顧父雖然鎮定卻也仍舊動容。清了清嗓子,他有點不自在地從自己上衣裏取出了另外一個小盒子:“拿去吧。”

顧青祎接過打開,發現裏面是江源準備的戒指。

興許是為了配合素圈準備的,那兩枚戒指相比來說要細一些,別致精巧,扣在寬邊戒指上方剛剛好。

顧青祎撫上江源的臉龐,當着所有人的面。不斷加深一個本來應該淺嘗辄止的親吻。

兩個人交纏的手指上,四枚戒指閃着淡淡的光芒。

“我愛你。

至死不渝。”

56、探親記(一) ...

在顧青祎飛去德國的兩個月零十七天之後,江源終于忍不住了。

兩個人雖然每天視屏,可江源每次看着屏幕裏顧青祎笑起來的樣子, 碰也碰不到摸也摸不着,氣得抓心撓肝都沒用。偶爾顧青祎那個看起來就很gay的瑞典室友還會走進來和顧青祎說上一兩句他反正也聽不懂的話, 半個小時的視屏時間他有二十九分鐘都在生悶氣。

今天又是這樣。

他在公司加班到了快十二點, 和那邊剛下了下午的課的顧青祎打了個電話。電話裏顧青祎旁邊似乎還走着幾個人, 男聲女生夾雜在一起叽裏咕嚕地讨論着問題,顧青祎一邊和他對話,有時候也會被旁邊的人拉着問幾個問題,這時候他就會小聲地讓江源等一等。

江源坐在寬大的總裁桌後面, 表情怨念地咬牙切齒盯着面前的數據報表。

在顧青祎說抱歉他實在抽不開身過十分鐘再打給他好不好的時候。江源爆發了。

狠狠挂斷了電話, 江源磨着牙就打開了訂機票的頁面,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把證件一把塞進了口袋裏,揣着一個手機就打車去了機場。

他在顧青祎出國辦證件的時候, 就一起遞交了文件辦了多次往返的申根簽證, 他攥着這個還打算等過兩天把手頭上的事情收拾完了再去看顧青祎。

可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

憑什麽他一個總裁要每天加班到淩晨啊!憑什麽遞上來的文件他要全部看過才能簽字啊!憑什麽他堂堂一個高富帥要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啊!

養着千八百號人吃白飯呢麽!

江總很氣憤, 于是江總在深更半夜, 跑了。

第二天秘書一大早到了公司開始,找到快中午也沒找見江源快要發瘋的時候。江源已經成功跟着谷歌地圖一路走到了顧青祎的公寓樓下。

但由于他實在比較沖動,來的時候又在飛機上睡了一路。落地的時候江源才發現自己忘記算了時差,現在顧青祎這兒還在淩晨。

裹緊了薄外套,江源揉了揉鼻子坐在了顧青祎門口的樓梯上,打開微博刷起了潘維的娛樂號打發時間。

這段時間娛樂圈簡直風起雲湧。一家家的電視臺全開始了新一年的選秀活動,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小鮮肉小姐姐們占滿了整個屏幕。

偏偏江源這個還不是營銷號,別人都在轉美圖,分析前景良好的時候,就潘維一個人全程直播在挑刺。什麽割了雙眼皮割了下颌骨,什麽假唱什麽半開麥,把人噴的一無是處還在下邊兒跟腦殘粉們一條一條科學分析據理力争,連醫學人體骨骼圖都貼出來了,讓人連反駁都沒辦法反駁。

江源就這麽一路哈哈哈哈地看着,坐累了就換蹲的,蹲麻了就繼續坐回樓梯上去。

直到顧青祎清晨出來晨跑。

他開始上學之後就恢複了這個習慣。每天六點起床去樓下沿着樹林跑一圈,再到集市上去買一天的菜。

今天他照常出門,卻在家門口看見了蹲着正玩手機,笑得傻兮兮的男朋友。

江源聽見開門的聲音,還沒來得及收起臉上看娛樂八卦的笑容,擡頭。

媽的,我男人這也太好看了吧。

顧青祎摘了眼鏡,戴着個三指寬的白色吸汗帶。身上一件墨綠色的帶帽衛衣,下頭是在腳踝處收緊的深灰色運動褲。衛衣領口寬寬松松的,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

兩個月沒見,不知道怎麽的,江源感覺顧青祎似乎又白了。

“跑步啊?”江源站起來揉了揉有點兒麻的腿,原地活動了活動手腳,擡頭痞氣地笑着,“一起啊?”

顧青祎當然沒有和他一起。

把這個凍得耳朵都發紫了的傻逼拎回家裏,站在門口強制他洗了個四十度的熱水澡換上了稍厚一點的衣服,揪着他的耳朵給他把頭發全部吹幹,顧青祎才把人帶出門。

“說吧。”

坐在咖啡館裏,顧青祎端起紅茶抿了抿,冷漠地看着對面江源。

剛在電話裏噼裏啪啦罵慘了秘書一頓的江總,現在擰着個手眼神飄忽,跟個課文背不出來的小學生一樣不敢直視對面顧老師的眼睛:“就是...那什麽,放假了嘛。”

“昨天不還說今天要接待美國一個公司的麽?”顧青祎絲毫不為江源的可憐所動。

“我,我給自己放個假嘛!想老婆了都不給看還有沒有人性啊!”江源虎着臉,憤憤地伸手去夠顧青祎面前的紅茶。

旁邊經過的侍應生有點兒好奇地看着窗口對坐的兩個好看的男性用着中文小聲争執,一個明明寵溺卻假裝冷着臉,另一個滿臉委屈卻難掩眼睛裏的欣喜。

還吵什麽架啊真是。

“你好歹也體諒一下他們啊…要不是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你是不是還打算就這麽憑空翹班了?”顧青祎揉了揉江源支在桌子上的腦袋,“還有,來了也要叫醒我啊,淩晨坐在門口,凍壞了怎麽辦?”

說到底還是心疼。

江源吐了吐舌頭,用臉頰蹭了蹭顧青祎的手心。

顧青祎給教授去了個郵件,給自己請了兩天的假。

今天的太陽很好。顧青祎拉着江源的手慢慢沿着路邊走着,眯着眼睛看旁邊的男人。

“準備在這兒呆多久?”

“五天。”江源走到顧青祎的外邊兒,虛虛攬住顧青祎的肩膀,”過段時間有個很重要的會,再翹了估計他們要起義了。”

顧青祎笑了笑:“辛苦了。”他走之後江源的忙碌達到了高峰,忙着收回他媽媽和柳智股份,又在試着重新建立起一個自己專業方面的部門,每天大會小會連着都要開到下班,處理文件挑燈夜戰都要直到深夜。

顧青祎有幾次算了算時差,發現江源和他最後一條消息的時候都已經接近了淩晨四點。

“這幾天就在這兒好好休息。”趁着四下沒什麽人,顧青祎快速親了親江源的嘴唇,“我陪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 玩兒回來啦

潘總那邊也能恢複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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