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攝政王在朝中積恨已久,大臣們不是想弄死他,就是在準備弄死他的路上。

于是,像現在這種不可言說的外交時間——

禦書房除了北狄使團,目之所及就只有跟在諸鶴身後安靜如雞的德莊,宮內的侍衛和一臉怒容的晏榕。

雖然諸鶴也沒懂晏榕有什麽可氣的。

可能……年輕人精力強?

不過既然北狄三王子真誠的提出請求了,諸鶴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他瞧瞧邬玉身後其他人:“德莊,你先帶他們下去休息。”

德莊領命,使團的人卻似乎有些猶豫。

諸鶴下颌微擡:“怎麽,怕本王吃了你們主子?”

邬玉也跟着笑了,回頭看了使團一眼,眉眼皆是浪蕩:“大膽,還不快謝恩出去,留在這兒想看現場嗎?”

使團其餘人這才一并離開。

晏榕面上的不快更深幾分,雙唇緊緊抿着,一張清俊的臉繃得沒有絲毫表情。

諸鶴啧了聲,端過桌上的茶盞晃了晃,懶懶散散道:“小太子,您是要繼續在這兒呢?還是回去。”

晏榕大概從小就被培養的很好,連坐都是端端正正。

他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扣緊,沉聲道:“皇叔,此乃禦書房。是大歷政事參議之所,為黎民蒼生之地,非你,你……”

諸鶴啜了茶,伸出一點豔色的舌尖舔過唇角:“本王如何?”

晏榕的眼底染上幾分無法遮掩的狠色,教養又讓他罵不出髒字:“此地光偉,怎可淫晦!”

“?”

諸鶴差點一口茶嗆死自己,回過氣兒來,立馬樂道,“那不巧了,還未登基的太子不能在禦書房辦公,倒是本王……本王想在禦書房做什麽,就做什麽。”

就問你氣不氣?

一瞬間。

晏榕的小俊臉上寫滿了“孤不幹淨了”,“孤髒了”,“孤恨”。

諸鶴內心充滿了粗鄙之人的愉悅,表面卻一派高貴冷傲的排場。

他看着晏榕慘白慘白的面色,幸災樂禍道:“好了,皇叔這麽喜歡你,怎麽舍得苛求于你呢?既然太子殿下不喜,那便先回東宮批閱奏疏如何?”

晏榕卻咬緊了牙,半晌後強行壓平了情緒:“不必。”

他道:“既然皇叔喜愛,那孤也陪皇叔一并看看便是。”

諸鶴:“……”

年輕人,耐受能力還挺強。

諸鶴沒再攔着,将視線挪回來放在邬玉身上。

作為原文中一枚優質股,邬玉無論是五官還是身形都相當出色。

雖然自小長在北狄,生性風流,但在遇到真愛小太子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夜禦數人這等虎狼事件。

夜禦數人啊……

諸鶴畢竟以前沒有做人經驗,實在沒忍住好奇心,視線向下飄了飄。

只可惜布料遮得嚴嚴實實。

諸鶴只好失望的道:“太子殿下年幼,本王帶他見見世面,勞三王子久等了。”

邬玉的目光毫不客氣的纏上諸鶴:“攝政王輔佐太子有方,為您等候,是玉的榮幸。”

諸鶴被哄得開心,眉眼都彎了起來:“三王子可真會說話。但大歷有句老話,說得好不如做得好。”

說罷,他指了指邬玉手中的月白瓷瓶。

三王子爽快的揭開了瓷瓶的軟塞,朗然道:“自然。只是待藥效起了後,王上可千萬不要忘了邬玉。”

在晏榕冰冷如刀的視線裏。

諸鶴笑眯眯的看着邬玉将藥灌進了嘴裏。

很快,藥效就顯了出來。

淡淡的薄紅染上邬玉的皮膚,眼底的血絲浮了出來,他伸手一把拽去了自己上身的衣物,露出寬闊結實的胸膛和八塊腹肌。

一匹黑色的獨狼紋在邬玉胸口,引天長嚎。

過于迅猛的藥效讓邬玉幹渴非常。

他向前走了兩步,靠近諸鶴,然後在諸鶴身前停下,勾了勾唇:“王上,可以喝您的水麽?”

王上顯然不是大歷的叫法,只是諸鶴沒有糾正他。

反而,諸鶴将自己剛剛喝過的茶盞遞了過去——

只遞到一半,便被晏榕劈手打落在地。

晏榕的神色陰晦,毫無誠意的道歉:“皇叔,孤手滑了。”

說罷。

晏榕親自倒了一杯,塞進了邬玉手裏。

邬玉一飲而盡,揚手丢了杯子,便朝諸鶴俯身下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邬玉身上帶着種淡淡的草藥味,像是因為許久浸泡沾染上的氣息。

就在即将唇畔交吻時。

諸鶴彎唇一笑,像逗貓似的伸出手,将人推離了自己身邊:“三王子帶來的藥果真不同凡響,本王甚喜。”

時間的推移讓藥效變得愈發難耐。

邬玉連眼角都紅了起來:“王上這是什麽意思?”

諸鶴起身,悠然道:“三王子,按大歷的規矩,你該稱本王為攝政王。”

邬玉想追上去,但渾身卻又熱又燥。

他剛才喝下的量,按道理說應該不會這般無法忍耐。

為免當庭失控,邬玉生生頓住了動作:“攝政王……是反悔了?”

避帝王忌諱,攝政王的官袍以黑為底,江川湖海為景,上繡六條黃金游龍。

此刻。

諸鶴纖細修長的手指從黑色的袍袖裏探出,輕佻的點了點邬玉的唇,狡黠道:“三王子殿下錯了。你自己想想,本王有答應過你什麽嗎?”

邬玉周身滾燙,貼上來的手指卻像是毫無溫度。

一觸即離。

他下意識想重新占有,卻被身後的晏榕在左右肩上各點兩下,定在了原地。

玩夠了的諸鶴準備功成身退,才直起身,便被拉住了衣袖。

這時候還能拉他衣袖的顯然不會是已經雙目赤紅的邬玉。

諸鶴漫不經心的偏過頭:“太子殿下還有何指教?”

晏榕不小心對上諸鶴的視線,又很快移開:“北狄三王子……”

“哦,交給你了,想辦法幫他解決一下。”

諸鶴拽回自己的袖子,随口道,“還有,來者是客,別趁三王子喝了藥就欺負人,等等趕緊松開。你不讓人家動,他在床上怎麽發揮?”

晏榕:“……”

将空間留給潛力股和小太子後,諸鶴快樂的走了。

德莊早已将北狄使團的其他客人交給宮人安頓,候在禦書房門外等諸鶴出來:“王爺,現在回去嗎?”

諸鶴還從沒逛過宮裏,他看看天色:“先不急。”

宗帝在位時本就子嗣單薄,駕崩時又親點了無所出的後妃殉葬,這一殉就殉了大半個後宮。

再加上太子晏榕的母妃現在既不能算是皇後,又不是皇太後,因此多半時間都閉門不出,雖然仍然掌管後宮,但統共後宮也就剩下三五小卒。

現下還沒到晚膳的時辰,宮中顯得空空蕩蕩,倒是禦花園的梅花開得正好。

先帝好大喜功,登基以來禦花園擴修了整整六倍,不提其中庸脂俗粉,單奇珍異草就種滿了多半個園子。

就算是冬日已深,整個禦花園依舊蔥蔥茏茏。

梅花同樣不止單一品種,白紅粉三色相融,一看就被悉心的打理。

環境太過幽靜,便連哪怕一絲聲音都能輕易的入耳。

諸鶴仔細聽了一會兒,奇怪道:“德莊,有人在念經嗎?”

德莊有些茫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麽,怯懦的道:“回……回王爺,小的以前,以前聽宮裏的兄弟說過,先帝好像,關了一個和尚在這裏。”

諸鶴:“?”

金屋藏和尚是有什麽特殊的愛好嗎?

大概見諸鶴表情微妙,德莊慌忙搖頭:“不……不是和尚。很年輕,好像是一位高僧,但是他算出的結果讓……先帝很不高興,就把他關起來了。”

諸鶴:“……”

諸鶴嘆了口氣:“德莊啊,雖然本王以前喜歡削人棍玩,但本王現在不喜那套了。你好好說話,別抖,本王不罰你。”

德莊當即就跪下了:“謝謝王爺開恩!”

諸鶴:“……”

諸鶴放棄道:“給本王說說,他叫什麽名兒啊?”

德莊小聲的吸了口氣:“回王爺,不……不知道。關押他的宮人都是每一月一換,但是他好像,是姓相。”

還挺少見的姓氏。

諸鶴沒打算窺探深宮秘辛,帶着德莊美滋滋的逛了一圈園子,獨享了現代社會無法體會的快活,又回到禦書房叫了頓禦膳,準備吃了回府。

夜幕剛垂。

吃飽喝足的諸鶴還沒來得及消食兒,就被連滾帶爬趴進禦書房的小太監給驚了一跳。

德莊碰巧和這小太監熟識,生怕攝政王一個不爽再削根人棍,立馬先開口怒罵:“瞎了眼了是不是?攝政王也敢沖撞!”

來喜雙膝一聲悶響砸在地上,猛磕了幾個響頭,鮮血淋漓的揚起臉:“奴才不敢!攝政王,您快去看看太子殿下吧,禦醫已經全過去了!太子殿下怕是……怕是……”

諸鶴瞌睡都吓沒了:“究竟何事?”

德莊頗有眼力見兒的過去幫小太監順了順背。

來喜這才哭着道:“禀……禀攝政王,太子殿下……太子從禦書房離開後先去安頓了北狄的三王子,回去正要用晚膳,人便突然暈厥過去。接着開始高燒不退……”

諸鶴道:“禦醫怎麽說?”

來喜已經哭得快背過氣了,抹了把眼淚:“禦醫們說,太子殿下之症像是中毒,可是查閱典籍,卻找不出一種能對上的毒物……”

諸鶴皺了下眉:“知道了,本王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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