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攝政王親征是大事,衆臣和太子理應來送行。

當然。

就算晏榕不主動來,像諸鶴這種沒事也要找點事的讨嫌性格也得找個法子把人提溜過來。

倒也沒什麽特別需要交代的事,單純就是想熱鬧一下。

于是諸鶴不惜昨夜三更派人去了趟宮裏。

先把東宮裏的太子搞醒,又把暫住在宮內的北狄三王子也搞醒,并且沒有人性的吩咐二人明日一早,按時按點的來攝政王府報道。

被差遣去買糖葫蘆的張平前腳剛滿懷怨憤的離開。

晏榕和邬玉後腳就分別帶人趕了過來。

兩匹寶駒停在攝政王府門前,馬上的兩人氣質迥異,但無論樣貌還是身段都堪稱萬裏挑一,看上去實在非常賞心悅目。

諸鶴不禁在心裏高歌了一曲套馬杆,為二人突飛猛進的感情喝彩。

要知道,在原文裏邬玉的支持率一直很高,畢竟他和晏榕都是少年不得志長大日天下的劇本,兩人相愛相殺,強強聯手,激情四射。

諸鶴甚至還記得他在動物園裏的飼養員一邊給他切三文魚,一邊舉着刀祈禱作者讓他的榕榕和玉玉he。

可以說是特別真誠了。

見到此情此景,諸鶴十分欣慰。

這年頭小年輕們談戀愛都需要空間,他一直呆在燕都也不是辦法。

雖然諸鶴自認為不是個好人,但也不能阻攔人家帥小夥們自由戀愛。

要不然自己上哪兒看修羅場橫刀奪愛大戲去?

除了三十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與攝政王一同開拔的還有王府的六百侍衛,各個身上的重甲都簇新厚重,閃爍着王府從上到下都有錢的氣息。

諸鶴嘆了一口寂寞的空氣,踱着反派的步伐,從高高的臺階上走下來,瞥了晏榕和邬玉一眼:“來了?”

晏榕和邬玉一同躬身行禮。

諸鶴婊裏婊氣:“路上碰到了?”

邬玉道:“出宮的時候正巧遇到太子殿下,便一并來了。”

諸鶴滿意道:“不錯,子央在大歷風評頗佳。你既然是來大歷學習,就應該多和太子交流切磋,共同進步。”

邬玉道:“攝政王說的正是。”

諸鶴轉個方向:“本王此去南疆,對太子甚為牽挂。這樣,子央你每月十五寫一份家書給本王寄來。”

晏榕:“……”

諸鶴補充:“每封字數不得少于五千。”

晏榕:“……”

小太子的眉宇緊緊鎖了片刻,才應聲道:“皇叔此行辛勞,孤知曉了。”

諸鶴一彎唇,輕佻的道:“如此,那皇叔便在南疆等阿榕的親筆傳書了。”

又作完一次妖的戲精終于等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冰糖葫蘆,晶瑩的糖和剔透的紅果乖巧可人的串在木簽上,看上去令人食指大動。

雖然是清晨,但張平還是跑出了一頭汗水。

他将糖葫蘆交在德莊手裏,忍無可忍的問:“時辰已過,攝政王是否可以走了?”

“可以啊。”

不知是冷還是怎麽回事,諸鶴又命王府的家仆給他取了件披風出來披上。

新披風不比狐裘厚,但脖頸處有一圈純白色的皮毛,襯得他眼角那滴淚痣越發勾人。

諸鶴随意拽了拽披風的帶子,連個眼神都沒留給晏榕和邬玉,麻利的上了車,開口道:“吩咐下去,出發。”

托宣傳到位的福,這一日燕都從一品大臣到流浪漢,沒人不知道攝政王的車架要經過主街,浩浩蕩蕩的往南疆去。

然而一路走來,攝政王府的車隊環整個燕都一周,也沒找到一個前來歡送的老百姓。

不僅如此,燕都街上家家關門閉戶,活像是閻王要出巡,露了頭就要被帶走。

諸鶴:“……”

鶴鶴真的難過極了。

心灰意冷的諸鶴悲傷的咬掉了最後一顆糖葫蘆,哀愁的對陪侍在旁的德莊道:“小德子,你跟本王照實說,小太子出巡的時候燕都也這樣嗎?”

德莊:“……”

德莊害怕的看看諸鶴。

諸鶴道:“本王承諾不削人棍。”

德莊默默道:“太子出巡……能好一點。”

諸鶴:“怎麽個好法?”

德莊聲音更細:“看太子的人……多一點。”

諸鶴:“多多少?”

德莊:“大……大街上站不下。”

諸鶴:“……”

諸鶴滄桑的将木簽一掰兩段:“德莊,本王容貌如何?”

德莊試探:“王爺……容顏絕世,乃民間廣傳。”

諸鶴道:“那本王與太子孰……”

算了。

哪怕要了鶴鶴的命,鶴鶴也不做受。

更不可能像小太子那樣溫文爾雅,佳名天下。

還是就這麽兇神惡煞着吧。

兇神惡煞挺好的。

嗯。

挺好的,還不堵車。

諸鶴向來擁有絕好的心态調整方法,很快就自己說服了自己,并且拆開了兩包零嘴,邊掀開珠簾看風景,邊逗德莊玩。

很快車隊便到了燕都郊外,正要繼續前行,第一輛車卻猛地停了下來。

頭車一停,後面的自然也跟着得停。

德莊下車去看情況,随即對諸鶴道:“王爺,是璇玑閣的人。”

諸鶴茫然:“幹什麽的?”

德莊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番用詞,才走進諸鶴身邊:“攝政王,璇玑閣正是相先生被關押之前所負責的占算之所,那人說相先生有一份信要給您。”

“信?”

諸鶴才剛用五千字大作文折騰完小太子,聞言不由警惕,“相先生……”

德莊道:“您之前在宮內問過的,那位被關起來的大師。”

諸鶴:“……”

說實話,他一只妖,實在跟佛不同路,也沒打交道的想法。

因此諸鶴想了一秒鐘,決定讓德莊将人打發走。

誰想到那人固執的厲害,擋在車架前,非得讓諸鶴收下信才離開。

一車一人對峙半天,諸鶴總不能當着這麽多人面從他身上碾過去,只得讓德莊去接了信。

車簾掀開的時候。

諸鶴順便向外看了一眼,那車旁的僧人一身純白色袍衣,五官周正俊隽,眉目間一片清和。

兩人視線相撞。

僧人雙手合十,朝諸鶴行了個佛禮。

諸鶴:“……”

諸鶴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立馬把簾子給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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