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每逢殿試張榜,新科狀元總是最受燕都老百姓關注,更何況今年的狀元郎才貌雙全,容色比女子還要靓,因此更是一舉動燕都,成了衆多閨中佳人的傾慕對象。
而此時。
這位新科狀元正被堵在自己的宅邸中,一只四處亂動的手上上下下。
手的主人還大言不慚的一邊摸來摸去,一邊俯耳在他耳邊喃喃低語:“不疼啊美人兒,一下就割掉了,讓本王來找個合适的角度……”
沈慕之:“……”
喝醉酒的人往往帶着濃重的酒氣,極不好聞。
可諸鶴身上不知是沾染了什麽,酒氣越重,反而散出一陣袅袅的冷香。
是一種極其特別的香味,像是冬日梅間初融的雪,至少沈慕之從前并未在哪裏聞到過。
那香直撲沈慕之鼻尖,頃刻間充斥了他的所有感官,而諸鶴卻還在自顧自的試圖完成自己割叽叽的大業。
沈慕之:“……”
沈慕之覺得自己怕是要瘋了。
就在諸鶴即将撥開他的衣袍,将手探進去的那一刻,沈慕之終于攥住了諸鶴的手。
十指相扣。
諸鶴掙了掙,擡起頭對着面前的人橫眉冷對:“大膽!放開,本王!”
掌心中攝政王的手指比想象中的還要纖細,像是從生來就養尊處優,金貴傲慢,因此柔弱得沒有分毫力氣。
沈慕之沒有放開手,低聲道:“攝政王,你醉了。”
諸鶴并沒能成功咔嚓了美人兒的小丁丁,十分失望,瞪了沈慕之一眼:“雖是美人兒,卻如此不識趣。還不趕緊扶本王去安寝?”
沈慕之:“……”
沈慕之輕輕嘆了口氣,耐下了性子:“攝政王這是在微臣家裏,卧寝怕不能令您滿意。我讓您的侍衛送您回府可好?”
諸鶴也不知聽沒聽,目光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瞅着沈慕之腰下。
沈慕之半摟半抱着諸鶴,還要時刻提防自己被扒褲子,短短幾步路走得十分艱難。
燕都初秋的夜色留不住白日的暖意。
屋門推開,夜風便倒灌進門廳裏,吹得諸鶴頓時打了個哆嗦。
他幾乎是立刻一腳踢上門,翻臉無情的開口:“這麽冷,你分明是想凍死本王!本王今夜哪兒也不去,就睡這了!否則現在就治你大罪!”
沈慕之:“……”
未等沈慕之再說什麽。
諸鶴已經在廳中轉了一圈,然後滿臉不快抓着身邊人的手:“床呢?怎麽連張床都沒有。”
沈慕之的目光在那蔥白的手指上停了半晌,幾乎無奈将人半锢在懷裏:“在偏房,微臣帶王爺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諸鶴總覺得今晚的床板似乎硬了點,被褥也不像以往的蠶絲那麽輕薄。
但好在身邊有個暖洋洋的抱枕,摸幾下還會動動,并且一直提供了胳膊給自己當枕頭,還會掖被角,總算睡得也不是非常不爽。
就是窗簾的遮光效果也不太令人滿意,加上諸鶴睡眠淺,天剛蒙蒙亮就醒了過來。
然而剛一睜開眼睛,他就發現自己床頭上坐了個人。
諸鶴:“!”
諸鶴頓時給吓醒了,猛地張大眼睛一看,卻對上了沈慕之的視線。
諸鶴:“……”
昨日宴席上的美人兒仿佛受了一夜暴風雨般的摧殘,不僅神色疲倦萬分,就連衣衫都皺成了幾乎無法入眼的模樣。
而自己的手,還死死抓着人家,一看就是整夜都沒松開。
諸鶴:“……”
幾乎是瞬間,諸鶴就腦補出了一幅昨夜自己強迫美人兒這樣那樣,美人兒泫然欲泣的畫面。
小太子智囊團仇恨值 ax。
好在鶴鶴是一只強大的鶴鶴,不會輕而易舉就被這種節外生枝所打倒。
于是諸鶴沉思片刻,又摸了一把沈慕之修長的手,才收回爪子,靠在床上坐了起來,環視了一下屋內的環境。
房間并不算大,除了他躺的這張床,不遠處便擺着一張書桌,帶着已經使用許久的陳舊痕跡。
新科狀元郎的生活的确簡樸潔淨,毫無奢靡之風,一看就和攝政王不是同路。
諸鶴收回視線,無比自然的開口道:“想必沈愛卿也知道,本王對太子傾心相許,所以昨夜無論你我之間發生了什麽,本王都希望不要傳到阿榕耳裏。”
沈慕之原本正想起身,聞言卻一怔,想起了昨夜這人貼在自己耳邊的話。
“當然,我對慕之也甚為喜歡。”
諸鶴宛如一個睡後不認人的渣男,對沈慕之彎唇一笑,“本王瞧着慕之此處略顯寒酸,待本王稍後回到府內,便命人來将這裏重新布置一番。慕之覺得如何?”
沈慕之深褐色的瞳孔倏地一縮,不可置信般的朝諸鶴看了過來。
諸鶴寬和道:“若是慕之覺得這處地方不太滿意,本王再另擇一套宅子送予你,不知……”
“攝政王真是闊綽得很!”
沈慕之冷笑一聲,猛地站起了身,一臉寒意道,“可惜微臣并非攀權附貴,信口開河之人!讓攝政王失望了!”
當然知道你不是。
不然鶴鶴哪能這麽大大方方。
諸鶴圓滿的又作了一個死,火上澆油道:“怎麽如此就生氣了,可是本王哪裏讓慕之不滿意了?”
沈慕之走出兩步,轉過身來:“微臣的心情不勞攝政王挂心,臣家中雜事繁多,既然您已醒了,請您離開。”
諸鶴立馬借坡下驢,毫不留情的扔下了美人兒,揚長而走。
只是新科狀元郎的府邸與尋常百姓人家很近,離燕都繁華的街道更近。
雖然時間尚早,行人不多,但攝政王舉世無雙的黃金車攆實在是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因此,還沒等諸鶴清晨從狀元郎宅邸回到自家王府——
攝政王夜宿新科狀元郎家中的消息已經紛紛攘攘的在燕都大街小巷之中傳了開來。
傳到下午,便成了攝政王癡愛太子殿下已久,然太子傾心于新科狀元郎。
攝政王大怒,遂橫刀奪愛,強取豪奪狀元郎清白,連幸七日七夜。太子悲傷欲絕,酒醉東宮,夜夜淚垂。
在這段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的三角戀情在燕都瘋狂傳播之時。
諸鶴正在和小太子培養感情……不,準确來說,是諸鶴閑來無聊,找太子弄點樂子。
攝政王府內燃着喀顏爾從月奴帶回的香薰,淡淡的薄荷氣味萦繞開來,讓人頗有幾分昏昏欲睡的想法。
諸鶴懶洋洋的靠在躺椅裏,任喀顏爾給自己揉肩捶背,邊對晏榕道:“本王在南疆這段時間,太子殿下的學習可有進步?”
攝政王不在朝中的日子正是培養自己勢力的好時機,晏榕近幾月一直在忙着此事,已經有了不小突破。
只要不斷忍耐,終有一日定能一洗前恥。
晏榕面冠如玉,不急不躁的給諸鶴行了一禮:“孤近來廣閱百家之言,受益良多。”
百家?聽上去好像挺厲害的。
諸鶴掂量掂量,認為自己着實沒那耐心去看別人說了什麽,因而贊許道:“如此,那其中可有什麽情詩,示愛詩,背來給本王聽聽。”
晏榕:“……”
“難道沒有?”
見晏榕半天不答,諸鶴歪頭看了一眼,“不用多晦澀,通俗點也行。比如,雖然我愛他的身子,但我更愛你的靈魂……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