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南瓜
夏離在家門口的便利店裏買了個饅頭。
她吞藥之後胃口一直就算不上太好，但還是會像機器人一樣每餐沒點按時吃。
“小胖子！”
夏離不聞其人先聞其身。
姜烈？
夏離走過去，“您還真是難得有雅興早到呢。”
姜烈想了想平常自己好像都是踩點到。
這不是為了早點見到小胖子麽。
“這不是怕你想我了嗎？”
夏離狐疑地瞪了他一眼，這人現在都這麽不要臉麽？
顧詞笙看到倆人一起進教室，疑惑地看着夏離。
“校門口碰到的。”夏離倒是也自然地開口。
顧詞笙不懷疑她，觊觎的那一方多半是男生，夏離在男女情這方面沒什麽概念。
于是顧詞笙撇了一眼姜烈。
姜烈大大方方與他回視，勾着唇笑着，然後目光挪到夏離身上：“喂，小夏離，可不是碰到的，我在門口等了你很久。”
姜烈太tm讨厭顧詞笙這态度了，夏離跟她有屁關系，真把自己當哥哥呢，多管閑事。
“……”
夏離回座位之後就開始啃饅頭，一條一條的撕下來，放進嘴裏嚼半天。
看着就像吃東西多難受一樣。
姜烈看着她吃的東西，皺了皺眉：“你就吃這玩意兒？”
夏離偏頭看他，怎麽了呢？
還沒來得及說話，顧詞笙就放了瓶牛奶她桌上：“你怎麽老是不買喝的，小心噎着。”
“忘了。”夏離接過牛奶，“謝啦。”
顧詞笙寵溺地笑笑。
姜烈一只手撐着頭，一只手轉着筆，側過身子來低估：“自我感覺良好。”
姜烈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夏離到底經歷了什麽，他知道的太少了。
他不知道夏離被怎麽欺負過，他那個時候又在幹什麽？
不知道夏離後來經歷什麽，為什麽會絕望到尋死。
不知道所謂那狐貍精的母親究竟是怎麽對她的，為什麽夏離要一個人生活。
還有夏離以前身上總是莫名其妙的淤青，是她媽媽打的？
……
姜烈的原生家庭幸福美滿，姜譯很愛自己的媽媽，即使自己老是被嫌棄多餘，也依舊是幸福的。
爸爸和媽媽幸福，家庭就是幸福的。
他一直覺得家庭應該是這樣的。
自己的早餐，林筱熱愛生活，總是喜歡烤一些西點之類的，早上也會打一些蔬果汁或者豆漿。
而且花樣很多。
為什麽夏離早上就吃沒有味道的饅頭。
還有那個顧詞笙，就算要買牛奶能不能買常溫的，小姑娘不喝奶味兒重的啊。
于是下課了姜烈又翻牆出去買了牛奶。
姜烈進教室把牛奶放在夏離桌上，和那瓶涼掉的熱牛奶放在一起。
“你看你一聲一聲哥哥叫得這麽甜，他怎麽不知道你不喝熱牛奶啊？”少年嘴角帶着點惡意的笑。
“不然你叫我哥哥，我也給你帶牛奶。”
夏離都服了，這人好過分，“那我也不喝常溫的啊。”
“行，”姜烈又放了瓶熱的豆漿上來。
啊這…
“女孩子喝什麽冰的，只準喝這個。”
“呸，中央空調，我就要喝我哥的。”
“中央空調？我可不中央空調，別的女的睡冰箱裏，都跟我沒關系。”說完這句話，姜烈怕玩笑開過，又忙接了句：“你可是我小弟，我得照着。”
姜烈說完這句話抄起顧詞笙的牛奶就往垃圾桶裏扔，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 。
扔了，他就這麽扔了？
自己真的是瘋了才會有姜烈會因為自己好看一點了就不欺負自己了。
今天講課基本都是評講卷子，課間卷子發下來的時候，夏離頗有興趣的研究姜烈的卷子。
明明考試的時候這人這麽懶散，怎麽能考第一啊。
卷子也是幹淨地不行，理綜大題步驟都很簡潔，跟标答不太有出入。
牛呗。
上課鈴打響，楊帆和姜烈一起進教室，姜烈看着夏離興致勃勃地對比着一模一樣的兩張卷子。
他勾了勾唇，手搭在夏離腦袋上揉了揉：“怎麽，小夏離，這麽關心我呢？”
夏離白他一眼，把卷子放回他桌上。
楊帆和歐陽謙都震驚了，這倆人有點情況啊。
揚帆：“不是吧，夏爺，你們倆這啥情況啊。”
夏離：“？”
歐陽謙：“就是啊，你不是不愛讓別人碰你麽？他怎麽能摸你的頭，夏離你出軌了。”
出軌你個頭啊。
姜烈聽到不愛讓別人碰這個點，又想起顧詞笙對他的挑釁，心情良好的看向夏離。
小胖子真乖！
“不讓別人碰啊，小夏離，那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啊？”姜烈頗不要臉地接兩人的話。
夏離：“……”
歐陽謙：“……”
揚帆：“……”姜烈原來是這種人。
“姜烈同學，你要是再用你的豬爪子碰我我就…”
夏離話沒說完就被姜烈的動作止住。
他揪她臉了？
是吧，揚帆揉了揉眼睛，他沒看錯吧。
“你就怎樣啊？”
夏離臉色沉了沉，三個人都感覺到了。
姜烈立馬示好：“行行行，不碰你了不碰你了，別生氣嘛。”
揚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為何好端端地一個男人有了女朋友她就會變得這麽娘炮。”
“你才是是他女朋友！”夏離揮了揮拳頭以示警告。
揚帆學着姜烈的語氣：“行行行，我是他女朋友，別生氣嘛。”
姜烈：“......”
歐陽謙：“我的白月光不要我了，真是難過！”
揚帆補刀：“別，您的白月光就沒要過您。”
老師開始評獎卷子，姜烈才稍微有點悶，自己和別的男孩子在她眼裏都是一樣的吧。
後二十分鐘老師讓自己消化一下，班裏嘈雜聲四起，讨論的也有，聊天的也有。
姜烈就着吵鬧聲問她：“真生氣啦？”
“哪兒那麽多氣，我又不是氣球。”夏離看都沒看他一眼，看着自己卷子上的一道大題冥思苦想。
姜烈嘆口氣，夏離現在還挺高冷的，他瞥了一眼夏離看的題，拿筆指了指圖：“輔助線反了。”
夏離一愣，思索了一下，改了輔助線，把這道題解出來了。
她這才偏頭看姜烈：“你好厲害啊。”
姜烈虛榮心爆棚，挑了挑眉：“還行，題簡單。”
“……”
行。
班裏的嘈雜聲繼續蔓延，姜烈筆沒墨水了，就着吵鬧聲也沒壓着聲音。
“胖子，借我支筆。”
正好是嘈雜聲的安靜間隙，這一聲就顯得十分明顯。
全班：“？”
胖子叫的夏離？
夏離也歪着腦袋看他，姜烈感覺到一絲尴尬，擡頭環繞了四周一圈，然後在全班的注視下，伸手去夏離的筆袋裏拿了支筆。
“不好意思啊，順口了。”
夏離：“……”
保持微笑。
顧詞笙皺了皺眉，他覺得兩人關系不簡單，而且有些氣場旁人似乎無法插足。
最重要的是姜烈經常挑釁自己。
這一早上夏離和姜烈的互動比重逢以來都多，夏離腦袋有點疼，姜烈還是那個廢話多的少年。
真不知道那些傳言說姜烈高冷，又兇又霸道的人怎麽想的。
中午的時候，夏離沒有回教室睡午覺，拿了本書去天臺，坐在角落裏打發時間，沒一會兒天臺門被推開，夏離聞聲探過去。
又是姜烈，怎麽感覺真有點陰魂不散？
夏離靜靜地觀望，不過發現姜烈并不是來找自己的。
那個少年默默地走到天臺邊緣，雙手撐在牆上，居高臨下的俯視校園。
夏離坐在角落裏靠着牆，這個角度看姜烈的身材，确實還挺優越的。他長得高，比夏離能高出一個半的腦袋，所以校褲像是九分褲一樣，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
其實還挺好看的。
夏離是學舞蹈的，對這些審美格外的敏感，但也談不上多喜歡或者多不喜歡。
只是覺得好看。
天氣有點悶熱，感覺是要下雨，天氣也不怎麽好，烏雲籠罩着。
不多久，夏離聽到了極其細微的打火機聲音，随即他轉過身來，嘴裏叼着指煙，看着痞痞的。
好吧，安靜的時候是有點兇。
“姜烈，能別抽煙？”
夏離不太喜歡煙味，以前那個家就是老被她媽媽弄得烏煙瘴氣的。
姜烈聽到聲音還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把煙掐了。掐了煙還懷疑了兩秒自己是不是太想夏離都有幻覺了。
下一秒就看到縮在角落的夏離。
然後姜烈意識到，夏離其實還是一個人，即使看上去好多朋友了，她從不曾依賴誰。
姜烈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擺着一副臭臉走過來，夏離總覺得他要來打自己。
但姜烈只是走過去，她并肩坐在角落裏，靠得很近。
他有時候還覺得夏離不怎麽真實。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
“你走之後。”姜烈回答地依舊平靜。
“少抽點。”夏離不知道說什麽，就随便客套一句。
姜烈很久都沒說話，夏離也無所謂，直接忽視他的存在繼續看書，良久，身邊的少年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然後開口，“夏離，你…是不是自殺過。”
夏離倒是沒想到這是會被第二個人問起，應該除了堯西沒人知道了吧，她愣了一會兒，然後平靜的回答。
“嗯。”
是，是自殺過。
姜烈不說話了，夏離有些好笑，打趣道：“怎麽，可憐我啊，沒那個必要，年輕得時候不懂事。”
夏離開玩笑的帶過這事兒。
姜烈這次到适應得快，“沒可憐你。”
心疼而已。
心疼我的女孩兒曾經被全世界欺負。
還有點恨自己怎麽沒有保護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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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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