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承諾

感受到輕微的熱度鋪在在自己的身上,即使在沉睡中情緒也很浮躁的林九月,被這不刺眼的光芒弄醒了,意識清醒後很快就睜開了眼睛,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簾,随風飄動的簾子旁邊要是有一個坐在椅子上,那就跟再次見到冷安翔時一模一樣了。

對了,冷安翔,很快的就發現了重要的事情,這裏是醫院,那冷安翔在哪裏,怎麽樣了。

還沒有等到她急急忙忙的下床,旁邊就傳來了熟悉的男聲;

“冷安翔的話,不用擔心,還沒有死。”

口氣裏充滿了無所謂,卻很是符合說話之人的形象。

林至安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在靠門的一方,所以剛剛沒有看見,手裏一如既往的拿着一個杯子,喝着咖啡,肯定。

瞧見林九月擡頭,沖着她笑笑,然後把床頭搖高,就沒有在說話,只是看着林九月,眼神裏帶着期盼。

對方是非常出名的外交官大人,玩心理戰術是肯定不随輸給一個不怎麽谙世事的小女孩子是不可能的,不到一分鐘,林九月敗下陣來;

“你想要說什麽嗎?至安哥。”

直接問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吧,林九月有些僥幸的想着。

“在大哥接到七月電話并通知我們的時候,說實話,都有些安慰呢,終于九月也需要我們了。然後,都被吓了一跳,居然鬧到這個地步。”

在過去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綁架什麽的,意外什麽的,但每次林九月都是一個人安全的回來的,有時身上會有傷,有時候精神看上去大受打擊的樣子,但是,都回來了,一個人。

但是,一直那樣在林家活了五年的林九月,終于記得他們,需要他們了,終于不是獨自一人活在另一個世界了。

感覺臉上濕濕的,用手一擦,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流淚了,好像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沒有聽過的樣子。但是,至安哥說的她都明白的,也意識到了自己繞了多大一個圈子,一直以來自己以為正确的方法現在看來卻是那麽的可笑,肯定,也傷了他們的心,很久。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這樣留着眼淚抽抽搭搭的說着‘對不起’的林九月許是太過驚悚,使得林至安都不好意思起來,整的像是欺負小女生一樣,慌忙的抽過旁邊的面巾紙,有些笨拙的擦着林九月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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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別哭啊……我說這些又不是讓你哭的。”

一直以來都是處事不驚的林至安這樣無措的一面,各種意義上都太難得,愛是為了自己,這樣想着,林九月的心開始不那麽難受,甚至有那麽些欣喜。

她想,這個樣子相處,都會找到各自的意義吧,她的,他們的。

“但是,真的很亂來吧,你們。”

“那個,到底怎麽樣了?”

這樣一說林九月倒還是把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冷安翔啊,嘛,某種意義上來說,整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他活該。”

“诶。”

第一次發現呢,至安哥原來是嘴這樣毒的人。

“明明一開始肩膀上已經中了一槍,卻還硬撐着,給自己的身體太多的負擔,第二次槍傷後也不知制止,現在好了吧,全身特別是上半身的肌肉都處于短時間無法活動的狀态。”

對那種不安分的家夥來說,這樣就跟被判了死刑沒多大的差別吧。

“至少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都是一個廢人,需要人不離身的照顧。”

傻瓜都能聽出來林至安話裏的嘲諷,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呢,把人家重要的妹妹弄成這個樣子,雖然沒殘,但畢竟是女孩子的吧。

而這些話到了林九月的耳朵裏,就原封不動的轉成四個字‘人不離身’;

“我來照顧他吧。”

“像他那種性格一定……嗯那個,剛剛太得意沒聽太清楚,可以再說一遍嗎?”

離得這麽近不可能沒聽清楚,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已,這是什麽事情的發展前奏啊,越來越明顯卻越不想知道了。

看着裝瘋賣傻的林至安,林九月只是非常淡定的将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我來照顧他。”

“不可能。”

後遭到林至安面無表情的無情回擊,不留一絲餘地。

“為什麽?”

聽到這話的林至安有些激動起來,站起身來雙手搭在林九月的肩上,死命的搖晃着她;

“你還在問為什麽?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冷安翔那種愛找死的瘋子愛跟誰玩兒跟誰玩兒,反正你不行,聽見沒有。”

剛醒過來的腦袋被搖的昏昏漲漲,還伴随着絲絲痛感,用力的将林至安的手扯下來,林九月揉揉腦袋,嘴裏嘟囔着;

“不要搖,明明受傷跟我有關系,為什麽不能?”

“不能。”

還是那樣的堅決,林九月心裏的小小火氣上頭;

“這是七月的命令嗎?”

除了林七月,誰沒有辦法幹涉任何林家人的所作的任何不違法事情,這是規定。

但是林至安對于她的質問卻絲毫不放在眼裏;

“不是,但是你既然那麽想聽她說,回頭我去請示一下怎麽樣啊。”

“……”

果然是不能小看整天跟‘外人’打交道的人啊,他們總是在你的問題出口的那一瞬間就想好了對策,随時準備打你個措手不及。

氣氛正這樣僵持着的時候,病房的門被‘砰’的一聲打開,動作粗魯,聲音粗暴,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擔心死我了,沒事吧,九月。”

林七月穿着簡單的秋裝,頭發淩亂,臉色蒼白的沖過來,擠開林至安抱住林九月,聲音至極的委屈,在林九月的身上蹭了蹭。

雖然不是睜眼後第一眼,但是看見林七月的感覺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好的不得了啊,感覺自己不管受什麽樣的傷害都能被治愈了。雖然很久以前林七月就說過她不是吉祥物。

“我沒事,你這幅樣子才是,怎麽了嗎?”

一副半路被人打劫的樣子,倒是聽見這話,林七月像是想起什麽可怕的事情把林九月抱得更緊了;

“沒什麽,剛剛下飛機而已。”

“飛機!!!”

異口同聲的音量瞬間提升好幾個分貝,就連旁邊一直充當背影的林至安都是一副見到鬼般的驚訝表情,而林九月看着林七月更是不敢置信,反應過來就在反省自己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

“嗯。”

林七月臉色更加蒼白的點點頭,然後停頓一下,仿佛想起什麽不好的事情,又在那裏狠狠的搖頭。

“喂,七月,是你沒事吧,臉色很難看啊。”

林至安有些擔心的摸摸林七月的頭,她是從來都不坐飛機的,這次居然急到連恐懼都來不及的程度,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了。

“還好,就坐這麽一次了,下次不管什麽事情都不要了。”

“那九月還真是好運啊,七月這輩子唯一一次的飛機之旅就獻給她。”

林至安這般的調笑卻遭到林七月的反駁;

“至安哥!”

這邊可是想起來就怕的不得了啊,說風涼話也得看時候啊,林至安沒什麽誠意的笑着攤攤手,在那裏逗起林七月來。

一時間,病房中傳來嬉笑打鬧的男聲和有些惱羞成怒的女聲,卻像是一道暖流流過林九月的心底,溫暖不說,還很甘甜,明明是以前随時都能見到的日常來着,竟只有這個時候才體會到其中的感受。

“那個,冷安翔真的沒有問題嗎?”

小小的疑問聲插入兩人的對話間,林至安和林七月同時回國頭看她,卻不見以前的林九月,現在的她,眼睛睜的大大的,有着毫不掩飾的擔心,将自己的想法毫不猶豫的展現出來。

“安翔的話,沒事哦,剛剛至安哥也給你說過的吧,大概過上半個月就能夠活動了。”

摸摸林九月的腦袋,林七月的神情甚至說得上是慈祥,這樣的畫面倒是使一旁的林至安看着嘴角抽搐,這個母慈子孝的場景是什麽情況?

“對了九月,我說過的,很危險的,果然你還是回來找些別的事情做吧。”

這種小溫馨的氣氛并沒有維持太久,林七月的話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一下變得安靜起來,林七月看林九月的眼神讓她很不安;

“但是……”

并沒有打斷她,但是就這樣卡住了,更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想要拒絕但是又要用什麽樣的理由,不免的尴尬了。

“你是怎麽想的?”

“喂,七月。”

應該是知道林七月想要說些什麽,林至安不由得叫出聲來,但是林七月沒有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林九月;

“怎麽想的?”

被那樣盯着,感覺心裏的緊張感又上升了一個層次,緊張的抓着病服的領口;

“我……”

林至安轉過頭來看她,眼神意味不明。

“我想繼續留在這裏。”

“為什麽?”

對于她的話,林七月絲毫不感到驚訝,只是在她話出口的一瞬間問出了自己所在意的問題。

為什麽?林九月也在這樣問着自己,為什麽這種以前不敢想象的生活卻是自己現在不想離開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違背了七月,為什麽呢?

“不知道。”

“果然是這樣嗎。”

同樣的沒有驚訝,聽到這話林七月也只是手支着下巴呈思考狀,然後,兩秒鐘後;

“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時限,什麽時候會回家。”

“诶?”

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會答應,但是現在……

林至安現在都已經在捂臉了,對于家裏這種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真的是習慣不了吧,反正又是因為一些不找邊際的理由吧。

“今年之內。”

現在是十一月初,在不到兩個月今年就要結束了,而就在這樣短的時間了,她會弄明白一切,然後回到林家。

林九月的眼神這樣說着,林七月只是看着,然後又摸摸她的頭說;

“啊,記住你的承諾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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