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抉擇
蟲母之所以可怕,并不在于感染之後幾乎變成絕症,而是可怕在,這東西首先毀滅的不是人類的身體而事人類的思想。更可怕的在于,其他人要如何面對和處理對面這個感染了蟲母,但表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的“同類”。
“我們最後把事情的先後順序捋一下,首先Y國。”高歌指了一下魯貝斯繼續道:“最先發現了這個星球,并且運輸了研究基地上來,并且發現了蟲母,之後接到上級的命令,希望運用蟲母研究一些什麽用來控制他人的藥物,但是最後沒能成功。Y國基地的所有成員撤離,但是卻将基地留在了蟲星上。”
“之後M國經過運算發現了蟲星,并且排了研究人員上來,上來之後他們應該是通過能源探測儀本來是想要尋早資源,卻不幸的找到了蟲母,因為我們後來在M國的臨時營地打掃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取樣瓶,M國的研究人員,可能是在那時候感染了蟲母,所以後來M國研究人員報了救援,所以有了這次聯合救援行動。”魯貝斯接着說。
“我們接到的任務很單純,上來之後一共遇到兩次攻擊,第一次攻擊對方穿戴的是R制裝備,穿戴R制裝備的國家不少,所以無法确定第一次襲擊的人是誰。”歐群接過後面的內容。
“我和張決在第一次襲擊裏幹掉了兩個穿M國研究人員服裝的人,這次屬于救援活動,研究人員就算出來也會穿軍裝,所以,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有人僞裝成M國研究人員,第二種,他們真的是當時失聯的M國人員,問題是他們為什麽要襲擊我們,這個問題暫且放在一邊。”高歌接話。
“我們上來後接到的任務也很單純啊,單純的就是為了幹掉Z國和C國某兩區的隊員,就是你們和另一隊,Z國救援隊在之前的搜查中找到了一個M國的營地,恐怕是在裏面找到了當時M國取樣的蟲母,最後感染了蟲母,所以在夜裏襲擊了我們,被反殺。我們當時在M國營地附近尋找線索的時候,我碰到了高歌和張決二位,于是順勢偷襲了你們,沒成功,聯系基地,發現基地無回應,任務終止。”魯貝斯攤攤手做了結尾,轉頭問高歌:“所以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等基地回應。”高歌撣了撣身上的枯枝原地坐了下去,然後接了一句:“順便等其他人,大家發現與總部失聯之後,應該都會準備往回趕,我們要盡可能的聚集更多的人。”
“如果他們感染了蟲母呢。”魯貝斯把玩着手裏的刀,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高歌沒說話,他垂着眼皮看着地上爬過的小蟲子,怎麽也說不出那個“殺”字,因為他知道,很多人感染蟲母之後和正常人無異,感染蟲母了和感染喪屍病毒并不一樣,你看着喪屍咬人,能夠深刻的感受到他已經和你不是同一個種族的生物了,所以能夠毫不猶豫的下手,但是感染蟲母的人,卻幾乎同正常人無異,高歌深知自己是絕對下不了手的。
魯貝斯冷嗤一聲說:“好了,我知道你們這些富有道德感的人類是不可能動手殘殺同類的,那我們就勉為其難的動手吧,到時候你們只要不來拖我們後腿就好了。”
他再說人類這個單詞的時候咬的格外重。
高歌的眼皮動了動,擡起頭來,語氣冷冽的說:“殺,所有感染了蟲母的人都要殺掉,只要蟲母進入大腦了,對方即使再與常人無異,也不再是人類而是蟲母所控制的驅殼了,蟲母既然可以為了自身的繁衍和生存不擇手段,我們也能。”
在場衆人表情各異,Y國衆人有些微微的吃驚,他們都是GM軍,以他們往常經驗而言,那些“真正的人類”在面對實際情況的時候并不能理智的分析和判斷,往往會因為一些道德感和負罪感而做出一些很“人道”卻錯誤的抉擇。所以他們沒想到高歌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趙喆趙赫兩兄弟先是一愣,随即就釋然了。他倆點了點頭,向高歌豎起了大拇指。自私的想法是每個人都有的,但是往往大家都揣着這種小心思等別人說出來,這樣,即使內心有愧疚感,也能理直氣壯地推給別人,說,是他讓這麽做的。
歐群一臉的憤憤不平,一臉的憤憤不平,想要開口被趙喆拉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垂着眼皮,去打自己的小算盤去了。
張決許标二人挑了下眉毛,似乎沒料到高歌在經歷了長久的沉默之後終于下定了決心,雖然對于他們來說,即使高歌不這樣說,他們也一定會這樣做,這是最理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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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高歌的意外地人反而是于修傑,這個軟綿綿的科研人員,原本高歌以為于修傑一定會整出一大堆的理論或者是講出一大堆的道德來譴責他。沒想到高歌在說過之前的那些話之後,于修傑沒有絲毫的意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随後說:“我覺得,我們需要讨論一下,如何能夠更快的殺死蟲母感染者。”
沉默了大約一分鐘,于修傑才從自己的記錄器上擡起頭來,他看到在場的所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怯怯的問:“有什麽不對的嗎。”
“沒有。”張決搖了搖頭。
“你有什麽好的意見嗎。”高歌問道。
“目前還沒有,不過的建議扭斷對方的脊椎部分,因為根據資料來看,蟲母主要是控制大腦,所以我們只需要切斷大腦與四肢的連接,才能最快的解決對方。”于修傑解釋道,語氣極為認真,而且有理有據,顯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已經思考已久。
“扭斷脊椎或者是切斷脊椎确實是最優選項,畢竟爆頭之類的行為會增加我們感染蟲母的可能性。但是想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與感染者近身作戰,而且不适合敵衆我寡的情況。”趙喆提出問題。
“我覺得——”歐群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個Y國的GM軍打斷了。
“有人正在靠近這邊。”
在場的十餘人同時從地上翻身站了起來。
“打開屏蔽器,隐蔽起來,看對方什麽情況。”高歌習慣性的速度下了命令。衆人也沒有計較到底這種情況下,到底該由誰來下命令,都動作迅速的心動了起來。
高歌自己則是動作飛快的翻身進了飛行器,随後又有兩個人跟了進來,一個是魯貝斯另一個是張決,高歌伸手關掉了飛行器的動力裝置,打開了飛行器的隐蔽功能。
高歌轉過頭看着眼前這兩個男人,啧了一聲。
這二人還真是不信任自己。
魯貝斯走到飛行器一段,将雙手口入扣入操作臺下的一個凹槽,随後發出砰的一聲,将操作臺扯下來一大塊,裏面漏出一排整整齊齊的□□。這種槍是将空氣進行壓縮之後作為子彈發射的,優點是不需要攜帶子彈,但是缺點攻擊力欠缺,不過,爆頭是足夠了。
“哇哦,意外收獲。”魯貝斯帶着笑,用誇張的語氣說了一句,然後扯出兩把槍,扔給了高歌和張決一人一把。
星際軍隊裝備大約平均每二十年更新換代一批,目前Y國的軍備應該是大約七八年前剛剛更新過,也就是說這東西至少都有二十五六年的歷史了。只希望這東西能夠在關鍵時候派上用場。
“來了。”一直盯着監控器的張決開口了。
高歌和魯貝斯一左一右湊到了張決身邊,準備看看這靠近的人究竟是誰。對方撥開樹叢的一瞬間,高戈在看到對方手套及袖口的一瞬間,只覺得不好。
這種黑色分節式手套和雙層挽邊的軍服,是C國第十五代軍服的标配。
“劉逸武。”高歌在看到對方的臉的瞬間,對方的名字脫口而出。這張臉和自己已經朝夕相處了一年有餘,雖然上面都是血跡和泥漬,但他還是馬上就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劉逸武是機甲兵種,這次出任務理應是不應該和他們一樣出現在這裏的。
出現在這裏的不僅僅是劉逸武,還有其他的幾個C國的路行軍,高歌畢竟已經是個快要退伍的老兵了,對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
“出去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高歌起身要出去,卻一把被魯貝斯扯住了。
魯貝斯看着他說:“我還是之前那個問題,現在外面的都是你認識的人,你再告訴我一次你的回答。如果他們感染了蟲母怎麽辦。”
高歌的手握着飛行器艙門的手頓了頓,幹巴巴的說:“現在還沒确定他們會感染蟲母,等确認了我再回答也來得及。”
“呵。”魯貝斯沒有繼續抓着他,任高歌出了飛行器。
不都是這樣,在關乎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之前,侃侃而談,一旦真的面對到的時候,即使是高歌這樣的人也依舊不能免俗。直到高歌走出飛行器的時候,他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在得知劉逸武已經感染蟲母之後下得了手。
劉逸武一行人在高歌出現的一瞬間先是警戒,随後在看清高歌的軍服之後,放松了片刻,但是這種放松并沒有持續多久,對面的幾人就又警戒了起來。
高歌用背在身後的手,給其他人打手勢,示意他們不要出來。
“高歌。”劉逸武在看到高歌的一瞬間,語氣都不一樣了,有些激動,似乎還多了一份安心和信任。
但也正是這一份安心和信任,才讓高歌覺得更加煎熬。
“你們怎麽搞成這個樣子。”高歌皺眉問道,這群人看起來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好容易才突圍而出。
“我們被——。”劉逸武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的眼睛盯着高戈,上下打量着眼前穿戴整齊,基本裝備也十分整齊的高歌,然後吐出後面的幾個字:“自己人襲擊了。”
“自己人。”高歌眯起眼睛重複了一下這三個字,他不知道劉逸武口中的自己人到底是什麽程度,是地球人還是C國人本身。
“是的,我們遇到了T3中隊的小隊,發現他們和R國的小隊在一起,我們一同返回基地,卻沒想到在回基地的中途被他們襲擊了。”劉逸武說到這裏,語氣慢了下來,問道:“你為什麽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高歌聽到劉逸武的質疑,攤攤手說:“我們在分散搜查,他們應該在不遠的地方。”
劉逸武聽過之後,扒拉了一下自己有些“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們也遇到襲擊了,既然沒事兒,那便是最好的,我們等下等到他們幾人一起一起回基地。”
“好,等下你說你們被襲擊了的事情是怎麽回事,你不是機甲兵嗎,怎麽徒步出現在這裏。”高歌有太對的疑惑想要一起解開。
說道這個事情,劉逸武顯得有些煩躁,皺着眉頭,語氣急促的說:“機甲兵是因為收到了求援信號,結果飛行器遭遇到蟲群遷徙,被撞毀,我們只能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前一切都很順利,他們兩隊人說因為自己區域已經搜查完畢,向基地回報的時候基地沒有回應,就準備徒步回基地。沒想到當天夜裏,他們就襲擊了我們。”
“他怎麽了。”高歌一邊聽劉逸武說話,一邊向前走了兩步,幫着後面的人将其中一個臉色翻紅看起來高燒不退的隊友攙扶到樹邊上,讓對方倚靠着盤根錯節的樹根坐下。他看着神志已經有些不太清醒了,游離飄忽的眼神,一直試圖望向高歌,幹裂的嘴唇張了幾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樣的狀态讓高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應該是被什麽蟲子咬了,一直高燒不退,所以我們一直想要盡快回基地。”劉逸武轉頭看着自己的隊友,一雙眸子黑的深沉。随後他轉頭問高歌:“其他人呢,怎麽這麽久了還未回來。”
高歌環視了一下四周,有些緊張的說:“這麽久沒回來,不會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吧。”
話音未落,一個身着軍服,渾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的從樹叢裏栽了出來,他的出現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大驚失色。
這人穿了一身M國軍服,現在已經爛的差不多了,一頭淺棕色的頭發也幾乎被染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他佝偻着身體,指着高歌的放心,用僅有的最後醫一絲力氣喊道:“小心,他們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