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強迫

接下來幾天,陳越都正常上班。

和王瑤分手是他自己的事,跟邬雲雲沒有關系,他不打算立刻去找邬雲雲。

他不是為了和邬雲雲的可能性而跟她分手,而是明白現在的自己不可能做好她的男朋友,更何況丈夫。

周一晚上值班,陳越在換衣間換衣服,身側傳來另外兩個醫生的閑聊生。

“小何,下班後去哪?又要去相親了?”

“是啊。”

“怎你不是很多漂亮小護士迷妹嗎?”

“護士談戀愛可以,結婚不行。我希望以後老婆能照顧家裏。”何醫生扣着扣子。

“今天相的這個怎麽樣?”

“單親家庭。”

“單親家庭怎麽了?”

“單親家庭沒依沒靠啊,以後要結婚怎麽辦?買房幫都幫不上,說不定還要我養她。”何醫生笑。

“那你幹嘛要去?”

“照片裏挺漂亮的,是我喜歡的類型,長頭發,杏仁眼,我喜歡長發女孩。反正晚上沒事,去見見也無妨。”

“哦,我明白了。”問話的羅醫生發出暧昧的笑。

叮咚,何醫生像是來了微信,陳越擡手拿白大褂時,正好瞥了眼。

何醫生把手機塞進口袋裏:“催我了。她條件倒是挺好,一本,英語系,不過現在年紀有點大了,二十七,估計有點着急。”

“這種姑娘大多都是以前太挑,等回過神來,就不對勁了。咱醫院一群二十多歲小姑娘,也都想往高嫁,最後都是高不成低不就。”

“那是。”小何關上櫃門,“我先走了。”

“祝你旗開得勝。”羅醫生笑。

小何走後,羅醫生跟僅剩下的陳越搭話:“陳醫生,聽說你跟王瑤分手了啊?王瑤那姑娘挺漂亮的,怎麽分的手,是不是脾氣太大了?天天管你來着?”

陳越沒想到八卦傳得這麽快:“不是。是我這個人性格不太好。”

“你還性格不太好?她們都說你是咱醫院裏性格最好的男人了。”羅醫生說,“醫院裏的小姑娘估計都喜歡你。不像那個小何,就只會騙人。一張嘴什麽都會說,前兩天還跟一個患者女兒出去吃飯呢。今天又打着相親名義去獵豔,欺騙那些急着結婚的姑娘。”

陳越很少讨論這些,合上櫃門:“我先去科室了。”

羅醫生:“好。”

回到值班室,陳越掏出手機,剛在猶豫,有護士敲門:“陳醫生,急診科剛收到一批車禍病人,現在有兩個骨折病人,情況有點嚴重,您能不能過來看一下?”

“當然可以。”

陳越連忙過去。

值班最怕遇見這種事,往往是車禍或者施工意外,一送就送來好幾個病人。

……

結束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客車跟轎車在拐角相撞,兩邊都傷得不輕。

有兩個病人,一個腓骨和胫骨粉碎性骨折,另一個肋骨骨折移位,右側伴有血氣胸,情況危急,做了個胸腔閉式引流才穩定下來,現正在觀察情況。

回到值班室才望見擱在桌面上的手機。

那個微信頭像,陳越基本可以确定是邬雲雲。

陳越站在座位前,對着她的頭像足足有十幾秒,才點開語音通話,嘟嘟嘟嘟,無人接聽。

打了兩次都是這樣。

是不想接?還是……沒回去?

陳越翻到通訊錄裏的林悅梅,打過去,對方很快就接了。

“阿姨。雲雲在嗎?”

“在。”林悅梅有點吃驚,看到陳越的名字,差點都以為他打錯了,“你是有事要找她?”

“對,您能不能把電話給她,之前我給她打語音通話沒接通,也不知道她的新手機號。”

“好。稍等一下。”

邬雲雲正坐在床邊,面前放了個帶滾輪的小桌子,放着筆記本電腦追電視劇。林悅梅直接打開邬雲雲房門,火急火燎地把手機塞她耳朵邊,小聲:“陳越。”

邬雲雲納悶,接過電話:“喂?”

陳越呼吸一滞,聽到她的聲音,心髒無端端地漏拍似的,過了幾秒才道:“是我。”

“我知道是你啊。”邬雲雲回答,摸着觸控板,把視頻按了暫停。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去相親了?”

“你怎麽知道?”過了會兒,邬雲雲反應過來,“噢,那個人是醫生,你認識?”

“他是我同事。”

“怎麽了?”邬雲雲覺得奇怪。

陳越頓了下,他很少在背後說人壞話,這是第一次:“……他在我們醫院風評不太好,跟幾個護士有關系,也相了很多親,每次都是以結婚騙她們。”

邬雲雲眨眨眼,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提醒我?他不是好對象。我知道。這人一見就挺油嘴滑舌的。又誇我漂亮,又誇我學歷好,還誇我聰明,我聰不聰明我自己不知道嗎?不太靠譜,就是會哄刻意女孩子開心的那種人。”

“那就好。”聽她描述,陳越不知為何有點想笑,恍然間,又松了口氣。

可是,他又想,為什麽她需要跟這種人相親?

“你打電話就是為了特地提醒我這件事嗎?”

“嗯。沒什麽事,我就先挂了。”

“好。”邬雲雲回答。

陳越卻沒有先挂,貪戀般聽着她的呼吸。

邬雲雲想了想補充:“謝謝。”

“沒事。”

等了幾秒,陳越依舊沒有先挂,邬雲雲差點以為手機壞了,猶豫兩秒,主動挂斷了電話。

陳越聽着嘟嘟嘟響,心裏也跟着空蕩蕩的。

他知道,自己不僅僅只是出于好心,更是想要機會接近她。

“陳越說什麽?”林悅梅眼巴巴地問。

“今天相親的那個醫生是他同事,在醫院亂搞男女關系,他專門提醒我一下。”邬雲雲轉述,擡起頭添油加醋,順便還拿了粒瓜子磕,“陳越說這個人一點都不靠譜,專門用結婚騙女孩子的。”

“是這樣嗎?”林悅梅點點頭,接過手機,頓時覺得欣慰,“陳越真是個好孩子。”

“我也這麽覺得。”

還有臉說?林悅梅盯着自己女兒,一想起這個就來氣。

此刻,她再次擁有把這個平平靜靜嗑瓜子看電視的女兒直接拍扁成床單圖案的沖動,可人家都快要結婚,自己和女兒就算後悔上天也沒用,徒增煩惱而已,只好重重地嘆息一口。

“媽,那個推薦何帆的阿姨是誰啊?拉黑她!”邬雲雲撺掇,“從我的相親裏鑒別出你真正的摯友。”

“人家阿姨也不一定知道。”林悅梅別了她一眼。

“那這種都不知根知底的阿姨有什麽用?找關系好的親戚朋友,不就是為了靠譜點嘛。”

林悅梅下意識想反駁,卻覺得女兒說得也對。

邬雲雲現在已經相了四個人。

林悅梅對這個醫生是最滿意的,之前幾個不是矮、胖、就是猥瑣(根據邬雲雲的說法),這醫生年輕、相貌周正,父母是老師,媒人一個勁兒地誇贊,還說剛從醫校畢業,天天學習工作,從來沒談過戀愛,誰知是這德行?

“我再問問她。”

“好。”

“你別就知道吃。”

“哦。”邬雲雲明目張膽把瓜子塞進了林悅梅的口袋,“給你吃。”

林悅梅別她一眼,走了。

走到門口,摸了下,也把瓜子拿出來磕。

邬雲雲笑,繼續嗑瓜子看電視,接到陳越的電話跟什麽似的,小心翼翼的模樣,恐怕天上地下,就找不出比陳越更讓她滿意的女婿了。

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符合自己心意的事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南方的天氣是這樣的,上午晴,下午雷雨,晚上又晴,第二天早上繼續下雨,反反複複地在晴天和雨天間來回試探。

邬雲雲之前一直在外地,已經很沒有感受過南方的天氣了。

清晨醒來,拉開窗簾,就是一片烏雲,真不愧爸爸給她取的這個名字。

爸爸最憨,喜歡“雲雲”這個名字,叫起來好聽,結果忘了自己姓邬,害得邬雲雲小學時總是被嘲笑說“烏雲來了,快跑啊”。

媽媽出去上早班,廚房裏有做好的粥。

邬雲雲坐下來喝粥,身為一個單親家庭的女兒,她居然不會做飯,簡直不可思議。

應該感謝身為警察的爸爸在天國還在庇佑她們,他年輕時為了抓犯人,因公殉職,讓她們拿了救助金,時不時還會有點補助,媽媽也一直省吃儉用,有些存款,所以家裏才沒有太大負擔。

喝完粥,稍微洗了個碗,邬雲雲打算出去逛一逛,反正也沒事,她并不着急談戀愛,不着急結婚,不着做任何事,她就想活着而已。

很少有人會在快下雨時出去逛街。

邬雲雲會,就像爸爸去上戶口時,經過他人提醒,才意識自己女兒名字叫“烏雲”,也還是憨厚的一笑說,反正也是在烏雲時出生,有烏雲不代表不是好天氣。

有烏雲不代表不是好天氣。

爸爸以前經常在有烏雲,雨還未下,大風的時候,把她架在脖子上跑回家。

夏天有烏雲,或者快下小雨時,是最适合散步的時候,安靜,涼爽,身邊人都過客匆匆,是日常生活的加速版。

可惜,邬雲雲沒料到她從家裏拿到的居然是把壞的傘,走到中途,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她打開傘,準備來場浪漫的雨中漫步,結果,頭頂一個大窟窿,雨直接從腦袋頂上澆下來,偏偏雨還越下越大。

為什麽媽媽不扔掉它?

媽媽就是這樣的,什麽都舍不得扔掉,明明長得好看,也沒有再嫁。

逛到一半的邬雲雲,找了個旁邊的小區躲起來,原本拿把傘出來打算悠閑地散步,誰知道淋成了落湯雞。

好了,現在距離回家還有一段路,想跑也跑不回去,得等雨停。

躲了十幾分鐘,雨都沒有停,身邊的人陸續離開,下雨的不浪漫之處在于,往往到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孤身一人,沒有可以前來送傘的對象。

她站在雨幕前出了很久的神。

遠遠有個人影左手拎着包子,右手撐着把緞藍色的傘走來。

陳越跨進屋檐下,把傘收起來。

“你怎麽會在這?”

“這是我家。”

邬雲雲往回一看,望了眼他拎着的東西:“你住這個小區啊?剛出去買早點了嗎?”

“不是。是值完班回來。”

“這個時候才值完班,醫生好辛苦啊。”邬雲雲贊嘆,果然她是熬不了夜的,“這裏是世紀別苑吧?我印象中小區以前在這來着,我家沒搬之前就住這塊。”

“這裏拆遷了。”陳越往外抖了抖傘上的雨水,瞥見她身上有淋濕的痕跡 。

“建得這麽好。”邬雲雲往外掃了圈,到處都是花藤,跟小公園似的,剛剛走到這來都不太敢确信,“陳奶奶以前是不是住在那邊?還有個大葡萄架子,經常摘她的葡萄吃。”

“不是摘,是偷。”陳越更正。

“那也不是故意的嘛。”邬雲雲笑了下,“我後來也把我家種的小西紅柿給她吃了。陳奶奶搬到哪裏去了?”

“跟她兒子在新區住。”

“她孫子陳小光娶老婆了嗎?”邬雲雲好奇。

“娶了。前年結的婚。”

“為什麽都不叫我?”邬雲雲埋怨。

這個答案心知肚明,她根本都不在這裏,也好意思說。

陳越問:“你不想參加我的婚禮,卻打算參加別人的婚禮?”“你家親戚太多了。”邬雲雲老實道,“人緣也好。還有很多朋友同學。結婚估計得幾天幾夜的流水,場面太大。陳小光就不一樣,神憎鬼厭,孤家寡人的,我很好奇哪個姑娘看上他,想起來他以前天天被我追着揍。”

“他以前偷看你洗澡來着。”

“真的嗎?”邬雲雲吃驚,頓時捂住胸口,“沒被看到吧?”

“沒有。”陳越說,下意識瞥她一眼,想起什麽,偏過眼神。

“沒想到他是這麽猥瑣的人。”邬雲雲後知後覺地吐槽,再環顧一圈,“要是我媽當時狠下心買這裏的房子就好了。這邊拆遷都拿了不少錢吧?”

“嗯。”

“真羨慕。”邬雲雲話題一轉,“傘能不能借我?”

陳越望了她手上的傘一眼,邬雲雲解釋:“我的傘壞了。現在回不了家。”

她穿的仍然是他們在超市遇見時的,白色雪紡連衣裙,頭發濕潤而卷曲地吹在胸前,滴着水,隐約可以看見透出來的胸衣痕跡。

“我可以借你,你之後怎麽還我?”陳越聽見自己從喉嚨裏發出聲音問。

“我讓我媽帶給你。”邬雲雲萬萬沒想到他這麽小氣,一把傘還想着什麽時候還,當然她也不是不打算還。

陳越低笑,目光突然深深的:“你連還傘都讓你媽來嗎?那以前的事,你怎麽還我?”

邬雲雲愣了秒,沒想過他會提起這個:“你不是都要結婚了嗎?”

陳越執着:“那就意味着過去可以既往不咎了嗎?”

“倒也不是。”邬雲雲認真考慮了下,“可是我之前說給你包紅包,你又不要。”

畢竟她當時答應陳越跟他談戀愛,沒談多久,她收到了初戀男友的消息,于是發了條短信,當夜遠走高飛,連告別都沒有,的确挺對不起他。

邬雲雲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除了自己媽媽,大概就是陳越了。

“紅包有什麽用?”

邬雲雲不曾想,如今世上,還有人認為紅包沒有用。

甚至都想告訴他,她打算包6666,占她私房錢的三分之一。可是又怕告訴他之後,他改變主意,決定還是要紅包。

“跟我上樓。上樓我就把傘借給你。”陳越說,聲音裏有自己才聽得出來的嘶啞,有個不可名狀、驟然而起的渴望。

“你好像在誘拐小女孩。”邬雲雲狐疑地打量他的臉,“我可以跟你上樓,我相信你。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我覺得這會讓你和你女朋友……”

“我和她分手了。”

“……”邬雲雲短路了好幾秒,吃驚,“不是要結婚了嗎?為什麽會分手?還有人在結婚前分手的?”

陳越不想聽她多說,突然伸手拉住邬雲雲的手腕,直接把她帶進樓棟裏。

雨還在下,他的掌心卻意外的灼燙。

他擡起頭望電梯,等待什麽時候下來。這時候樓棟裏居然沒什麽人,空空曠曠。

“你是在開玩笑,還是?”邬雲雲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認真的。”

“為什麽?”

“你不該回來。”陳越說。

……邬雲雲竟無言以對,可這是她的家啊,她媽媽住在這裏。

電梯門開了,陳越帶她走進去,按下五樓。密閉的空間終于令他覺得安下心,至少她不會跑。

邬雲雲想問什麽又沒問出來,沉默了段時間。

電梯很快,一路沒有停頓,十幾秒就到了,陳越把邬雲雲拉到自己門口,掏出鑰匙,邬雲雲在身後幽幽地說:“你只是說跟你上樓,沒有說跟你進房間吧?”

“不進房間,為什麽要上樓?”

“我只是想借把傘。你剛剛就可以給我。”邬雲雲試圖提醒。

“可是我不打算借給你。”

“……”那你跟我說這麽多?邬雲雲甩開他的手,“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是這樣不太好——”

陳越突然扔下手上的東西,把她抵在門上捧着她的臉吻她。

邬雲雲吓得縮起脖子:“!!!”

“跟我上丨床,我就既往不咎。”陳越垂頭湊近,目光裏驟然迸發出許多迷離與渴望。

“……”

剛剛望見她濕淋淋地站在那裏,陳越就想,把手貼在她脖子上,把腦袋埋在她的發間,聞聞她身上的氣息。

他實在太久太久沒有看見她,像一條許久未見主人的狗。

邬雲雲內心有點複雜:“陳越,你變了,你以前是個好孩子。”

陳越回答:“好人總是沒有好報。我以前那麽好,你不是一樣說甩就甩了我?”

邬雲雲張了張嘴,想解釋,發現解釋沒什麽用,唯一的解釋只是,她沒那麽喜歡他,她更喜歡她的初戀。這種解釋說出來,只會傷人。

見邬雲雲沒有回應,陳越眼底迅速染起陰翳,烏雲密布般,根本不像之前表現出的那樣淡然,他低頭,咬了下她的肩:“既然你能跟他們相親,為什麽不能跟我?難道在你眼裏,我比他們還差?”

他的話語裏簡直有股濃濃壓抑不住的嫉妒,邬雲雲都不知道自己相親,他這麽介意。

“當然不是。我是不想傷害你。”

“從你走的那一刻,就已經在傷害我了。”陳越目光如熱鐵,壓在邬雲雲的雙眸上,“我每天每夜都在想着你。”

“……”邬雲雲內心更複雜,她不知道他是這樣的,“可是你現在有那麽漂亮的女朋友,有那麽好的前程,為什麽還要想着我?”

“因為我喜歡你啊,你不知道嗎?”陳越輕笑,用手托住她的後頸,讓她微微擡頭與自己對視。聲音低啞,卻有種隐隐約約的歇斯底裏,眼神是濃郁的,“我一直都喜歡你,從你搬來的那一天。我之前就告訴過你,我很喜歡你,很喜歡你。”

他說得很輕,卻像是用了全部情緒。

邬雲雲聽過,可是她理解的“很喜歡”,只是少年人表白時的激動而已。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離開居然對他的改變有這麽大,還是他一直有,只是克制住了?

邬雲雲對陳越印象停留在以前,隔壁的帥氣純情小男生,談戀愛時,她逗他居多,他甚至還會害羞,進她房間都屏聲靜氣。

前幾天在超市遇見,他身邊有女伴,顯得成熟穩重,她以為他早已經放下。

“我以為我只是你感情生活中的一段而已。”

“你不是。”

邬雲雲望着陳越,現在展現在她面前的卻是一個有些瘋狂的人,陳越難道真的想了她很久,對于她的離開耿耿于懷,到了簡直有些扭曲的地步?

陳越見她沒有反抗,推開門,把她帶了進去。

密閉的空間,有煙味,他甚至都沒有開燈,直接把她壓在門背後,開始強吻,跟瘋了一樣,氣息急促。

邬雲雲被撞在門背,下意識扶了下陳越的肩膀。

有點疼。

陳越低頭咬住了她的手,手指摸上她的腰,一寸一寸撫摸過她的後脊。在咖啡館裏,他就想這麽做。

他一直想這麽做!

從年少起,就在夢裏面無數次想象她,無數次在描摹她,她的面容,她的動作,她的神态,渴望得到她的一切的一切。

邬雲雲連忙說:“陳越。你僅僅是沖動,很久沒有見到我,加上我甩了你……你這樣會後悔的,你跟你女朋友還有複合機會……”

她所有的話說得斷斷續續,被吞沒。

過了會兒,陳越才松開她說:“是的。是沖動。我必須要跟你在一起一次,否則我連死都不甘心!”

黑暗中,她望不見他的表情。

可邬雲雲感覺到,陳越是無比認真的。

就在這時候,邬雲雲疼了下,這件事已經沒辦法挽回。

陳越把她翻過來:“你跟你之前的男朋友做過多少次?”

邬雲雲不可思議:“你問這個問題是想自虐嗎?”

“多少次?五次?十次?一百次?兩百次?一千次……”陳越的聲音像從喉嚨裏一個個擠出來。

“我記不清了。”

“多少次?”陳越掐着她的腰,聲音發着狠。

邬雲雲才意識到陳越的确因為她的離開而有點變态,前後簡直就是兩個人,她都不知道他戾氣有這麽重:“有段時間很多。”

陳越像動物那樣,低頭重重咬了下她的後脖子。

“你幹什麽?”

“我想咬死你!”

“你瘋了嗎?”邬雲雲吃驚。

“我早就瘋了!從你離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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