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嗚嗚

這只狗才兩個月大,外形自帶一股憨萌,卻很精,見是邬雲雲把它帶回來,便一直跟着邬雲雲。

不僅吃飯圍在邬雲雲身邊打轉,連她洗澡都乖巧蹲在浴室門口前,時不時嗚哇嗚哇兩句,示意自己還在。

邬雲雲還真能跟狗對話,在浴室裏都哄道:“我馬上就好啦!”

而對于陳越的到來——陳越把溫羊奶粉泡好放在他面前,它扭頭望他一眼,漆黑的眼珠子輕描淡寫,瞬即低頭喝奶,不對他有任何表示。

陳越:“……”

陳越也沒打算跟它處多熟,不影響日常生活就好,但沒想到它來的第一天,就嚴重影響了他的生活,還是性丨生活。

晚上,他們原本把這只小哈士奇關在客廳裏睡,誰知道一關上門,這只小哈士奇就開始敲門——是真的敲門,用爪子拍門,還時不時嘗試啃門,啃不了就嗚嗚嗚嗚叫。

聽久了,倒真的像是在哭似的。

邬雲雲都趴到床上準備蓋被子睡覺,陳越都摟住她了。

她直勾勾盯着他說:“店家說,這只狗是她自己養的狗生的,從小跟人一起長大,很親人,估計不習慣晚上一個人……哦,不,一只狗睡,要不我們把它放進來吧。”

陳越見她目光早就蠢蠢欲動,就差直接把他推開,遂點頭起身。

邬雲雲連忙殷勤地下去。

之前在一起怎麽沒有這麽激動?陳越想。

連睡在床上都是“幫我蓋一下被子,謝謝”“幫我關一下燈,謝謝”,現在有這只狗,凡事親力親為。

邬雲雲在下午帶它回來時,就買了些簡單的用品,這時候她從客廳把墊子和狗糧盆帶進來,盆自帶分割,一邊放了狗糧,一邊放了白開水。

這只小狗仿佛是個天生的舔狗,見到邬雲雲立刻翹着尾巴在她腿邊轉來轉去,高興得不停地吐舌頭,歪頭歪腦,還時不時立起身子想要抱住她的腿。

邬雲雲專門把小狗的墊子放到她床邊那一側,蹲在它面前。

“好了好了。乖。”邬雲雲哄那只小狗,摸摸頭,“好好睡覺,明天給你好吃的。”

小狗溫順地趴在墊子裏,望着邬雲雲。

邬雲雲再逗它一會兒,才起身去廁所洗手,回來帶上門,爬上床,拿起手機:“讓我查查養狗需要注意什麽。”

她在搜索框裏輸入:養哈士奇注意事項、兩個月大的小狗吃什麽、養狗必備用品……

查着查着突然意識到身邊的人狀态有點不對,陳越一直沒說話,她扭頭望過去,見他滿臉都寫上了三個字:不愉快。

“怎麽啦?陳醫生。”

“沒什麽。”陳醫生淡淡地說,仿佛在等她哄他。

“生悶氣了?”然而邬雲雲一笑而過,點開app打算網購狗的日常用品,“我先買點東西。”

陳越更加不悅,伸手把她的手機拿下來放在一側床頭櫃,直接把她摟下來接吻。

邬雲雲笑,也開始專心地和他接吻。

陳醫生是個很有規律的人,即便是性丨生活也是如此,只要他晚上不值班,而她不來姨媽,睡前基本都會有一次。

剛進入狀态,陳越發現有股不太和諧的異樣聲音加入。

邬雲雲輕哼一下,它也跟着輕哼一下。

邬雲雲輕哼兩下,它也跟着輕哼兩下。

邬雲雲停,它也就停。

簡直跟伴奏似的。

陳越瞥過去,那只小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窩上,擡起腦袋,大大的眼睛裝滿了好奇。

它在學他們。

陳越:“……”

瞬間,邬雲雲躺在床上,整個人笑得發抖,不行了,她覺得太好笑了,笑得不可抑制,根本停不下來。

身為男人,都希望女人是因為自己在床上打滾,而不是笑得滿床打滾。

陳越皺眉:“別笑場。”

可是邬雲雲已經笑場了,憋不住。

陳越着實有點惱了,他們是在辦正經事,于是左手按住她手腕,低頭強硬地封住她的唇,壓住她的笑,把她拉回狀态。

邬雲雲還是笑好一陣,唇被陳越親了好幾下,才慢慢平複些。

不是,她是真的覺得很搞笑,只是陳越真是太正經了,做什麽都一心一意,不會善罷甘休,尤其在他投入的時候。

“我們這樣不會教壞小狗吧?”邬雲雲趁空說。

“不會。”陳越專心致志起來,“狗發起情來,比人還猛。”

“那倒是。像你。”邬雲雲說。

陳越瞪了她一眼,不跟她掰扯,總是令人分心。

哎,這位陳醫生,無論白天表面多麽斯文莊重,晚上背地裏還不是浪浪的?也跟小狗差不多,否則怎麽會喜歡咬她,還總問她一些羞恥的問題。

其實邬雲雲有點看出來,陳越可能不太喜歡狗,或者說寵物。

喜歡的話,在回家望見小狗時,大概會有些開心或者激動,會忍不住上前摸摸逗逗,但陳越一直很安靜,有些淡然。

他是因為自己才養這只小狗的,邬雲雲知道。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在網上下單昨晚看好的狗糧、罐頭、玩具、寵物專用洗護用品等。

寵物店說,已經打過疫苗,驅過蟲,還給了些羊奶粉和小半袋狗糧,以及它之前玩過的小球,它也很适應新家,好像也不需要再做什麽,倒是有一件事——

“你說,它應該叫什麽名字呢?”邬雲雲問起床的陳越。

“之前叫什麽?”陳越坐在床邊穿上衣服,扣上襯衫扣子。

“嗯,小三。”邬雲雲想,“我聽店家叫它小三,好像因為它是第三個出生。”

“挺貼切。”

“喂!”邬雲雲打了下陳越的背,總覺得他在含沙射影,可是昨晚,他有小三圍觀不是還更起勁嗎?

呵,男人。翻臉就不認狗。

“叫煩人吧。”陳越給出建議。

“你才叫煩人呢!”邬雲雲掀開被子,決定不再采納陳越意見,蹲在小狗面前,“我姓邬,它又老喜歡嗚嗚嗚嗚叫,就叫邬嗚嗚吧。”

“對吧,嗚嗚!”邬雲雲蹲在地上,扶起嗚嗚的兩只前爪,嗚嗚還真的“嗚嗚”叫了下,她喊着,“嗚嗚。嗚嗚。”

陳越轉頭,總覺得現在邬雲雲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條狗身上。

之前早上起來,還會蹭會兒他,用手指在他背上寫字,故意挑逗,說什麽“陳醫生,你要去上班啊,好辛苦哦。留我一個人寂寞地在家裏睡大覺。”

“邬嗚嗚多可愛呀。”邬雲雲提着小狗扭來扭去。

“沒你嗚嗚嗚叫起來可愛。”陳醫生清早就變身成黃醫生,“昨天晚上它叫得比你還大聲。”

“……”邬雲雲轉頭,真的懷疑,陳越昨天晚上被醋浸泡過,現在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強烈的酸味,熏死了。

陳越不理她,去做早飯。

過了二十分鐘,他再次回來敲了敲門,打斷她跟嗚嗚的逗樂,語氣依舊酸味撲鼻:“洗臉刷牙,準備吃早飯。”

七點半,陳越去上班。

邬雲雲在他之後出門,前幾天她跳廣場舞,認識一個阿姨,家裏種了很多花,正好快長滿了,聽邬雲雲說養含羞草失敗的事,就主動說要給她倆根月季的嫁接苗。

說是養了好久的品種月季,生命力頑強,易種易活。

她們約定今天上午八點,阿姨跳操的時間,在小區廣場碰面。阿姨把苗現挖出來,用保鮮膜裹好根部的泥土從家裏帶出來,再給邬雲雲。

阿姨很熱心,來得早,還一直交代她注意事項。

邬雲雲一一受教,并順手把之前買了做蛋糕的面粉和奶油等全部送給阿姨,由于今天有很多事做,她就沒有跟阿姨一起跳廣場舞。

也算是今天這個小區早晨舞蹈團的一大損失。

回來後,邬雲雲把月季苗種上。

種子可以失敗,做人不可以失敗,一副盆空蕩蕩放在那算什麽樣,總不能真用來種大蒜吧?

邬雲雲握拳,信心滿滿,遲早有一天,她能種出花來。

上午第一件事完成,第二件事就是做飯。

陳越每天工作很累,中午特地趕回來,讓他一直做飯,于心不忍。加上今天早上嗚嗚起得早,有點鬧,把他們都給吵醒了。

身為醫生,格外需要睡眠,以及穩定作息。

所以今天早上,陳越才顯得有點躁。

邬雲雲心裏還是有點數的,今天晚上,她就不打算放嗚嗚進卧室了,也打算準備好一場豐盛大餐。

“是不是,嗚嗚,要好好獎賞一下陳醫生?”邬雲雲對着嗚嗚說。

“嗚嗚。”嗚嗚這樣回答。

邬雲雲原本還想帶嗚嗚一起出去買菜,不過超市肯定不讓寵物進,而且店家也說過,嗚嗚還小,最好不要出去洗澡或者溜圈,容易得病。

邬雲雲只好放棄,萬千不舍才出了門。

早上九點,超市剛開門,是人最多的時候,老頭老太排起來可繞超市半圈,新鮮的豬牛羊雞鴨鵝魚蝦,水果蔬菜豆漿油條,應有盡有,簡直讓人挑花了眼。

邬雲雲推着車,一路逛,見哪裏老頭老太太多就往哪裏鑽。

自己不太懂,就借鑒年長人的生活經驗嘛。

憑着老年人的火眼金睛,以及邬雲雲的察言觀色——專門挑這些老年人端詳許久後放棄的,優品率應該有60%。

于是,一個小時下來,她買了兩條肋排、一塊精瘦肉、一塊牛肉,還買了點速凍雞胸肉,準備煮給嗚嗚喝。

蔬菜則買了胡蘿蔔、蓮藕、空心菜和辣椒。

目前打算做的菜有:胡蘿蔔燒肉、排骨炖蓮藕、辣椒炒肉、清炒空心菜。

四個菜有葷有素,有湯有炒,邬雲雲覺得完美,再買了三斤紅提,兩個新上市的早春紅玉西瓜。

很好。

收工回家。

邬雲雲把東西累哄哄地提回去,放在廚房櫃臺上。

這個月經過耳濡目染,陳越的言傳身教,她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邬雲雲掃了一圈,首先從哪裏開始呢?

最後她的目光定格下來,先吃西瓜吧。

直到十一點五十,邬雲雲才給陳越發微信,怕他在下班來的路上拐去超市買菜。

邬雲雲:[中午不用買菜做飯回家,我已經做好等你。]

陳越起身準備下班時,才收到這條微信,低頭回複:[?]

邬雲雲:[給你幹票大的。]

陳越:[……]

邬雲雲:[你這是什麽意思?]

陳越人生第一次如此違心:[無限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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