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沒有,我能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啊?”陳河感覺自己冤死了,“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對,沒錯,我承認,我是只看中了她的錢。可是,現在想起來,她也沒看上我這個人吧?只怕一開始,就是打算找我頂鍋的……”

陳河說到這裏,已經是咬牙切齒的狀态。他倒也不笨,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你們怎麽認識的?”簡言問。

“酒吧……”陳河邊說邊回憶,臉色有點難看,“我當時看她一個人在那裏喝酒,嗯……穿着打扮很有錢的樣子,便過去搭讪,她當時喝醉了,就跟我哭訴她老公怎麽欺負她的,我就安慰她,然後……這樣就認識了。”

他知道自己麻煩大了,說話倒是老實。

簡言和阿辭對視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陳河從一開始就明顯居心不良,說不定陸雨晴就是因為這個,才想找他做替死鬼的。

“她老公是怎麽欺負她的?”阿辭問。

“她老公出軌,甚至當着她的面,把情人帶回家裏。”

簡言想到他在嚴默家看到卧室看到的情形,奇怪的問:“那陸雨晴為什麽不早和她老公離婚?之前你還說,陸雨晴叫你去她家,是為了拿回她自己出軌的證據,可是她老公不一樣出軌嗎?她難道就沒有證據?雙方都出軌,就算離婚,也是半斤八兩,那證據有多重要?”

“怎麽會沒有證據?可是沒用……”陳河搖搖頭,臉上露出諷刺的表情,“他們結婚之前做婚前財産公證,他們現在的財産,大部分是嚴默的。要是離婚,陸雨晴根本分不到什麽錢。所以,她寧願不離婚,寧願自己出軌,就是為了報複她老公……幾天前,她忽然和我說,已經在準備離婚了,我當時還勸她不要沖動。沒想到,離婚根本就是假的……其實,她早就想殺她老公了……”

“你憑什麽說她早想她老公?有證據嗎?”

“沒有,但是她……”陳河咬了咬牙,說,“她跟我說過,想要弄死他老公,還問我敢不敢下手?她說,要是殺了她老公,財産就全是……我們的了。我雖然愛錢,可也不敢殺人啊,當然就拒絕了。過了幾天,她就說要離婚,這不是很明顯了嗎?她分明早就預謀好的,先是希望我出手去殺人,我不答應,她就自己動手殺了人,然後栽贓給我。”

不得不說,陳河的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

從審訊室出來,簡言低着頭沉默,阿辭正想安慰他,他卻忽然問了一句:“陸雨晴是兇手嗎?”

“是。”阿辭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回答了簡言的問題,答案一出口,臉色都變了。

但是簡言并沒有問他為什麽知道陸雨晴是兇手,而是直接給老高打了電話,讓他把陸雨晴帶回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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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辭傻傻的看着他的動作,忐忑不安的等着他來質問自己,可簡言卻沒有開口的意思。

又走了幾步,簡言忽然扭頭看了阿辭一眼。

阿辭心底一顫,卻聽到簡言說:“我還是覺得,換證物這件事情太奇怪了。那人是怎麽知道我們找到了證物,又是怎麽知道木頭剛好會送證物,從那裏路過呢?還有那起搶劫,發生的也太巧了。”

阿辭不知道簡言是沒發現他剛才的話有問題,還是發現了卻故意不提。不過,簡言既然不提,阿辭便也不會主動多說。

“那劫匪不像是在撒謊,他好像的确和這案子沒什麽關系。”阿辭沉吟了一下,問,“這件事情,只有你和木頭知道?”

“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簡言點頭,“我原本還想給法證的同事打電話,但因為接到張教授的電話,都沒來得及打。”

簡言頓了一下,接着說:“我肯定沒有洩露過這個消息,至于木頭……”

“木頭也不會。”阿辭随口應道。

簡言其實也沒懷疑覃木,但是聽到阿辭這樣說,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說:“你很了解他啊?”

阿辭聽出了其中的醋味,小小的懊惱了一下,飛快的想出一個解釋:“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木頭,他直接換了藥瓶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多方便?何必繞一大圈,弄這麽一出呢?”

頓了頓,又說:“而且,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手底下的人,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情?所以,會不會是無意中洩露的?可是,木頭途中沒接過電話,沒遇到過別人……難道是……竊聽器?”

兩人沒和旁人接觸過,那麽短的時間,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在嚴默家找到藥瓶的時候,消息就已經洩露了。如果真的是竊聽器,要麽在簡言或者覃木身上,要麽就在嚴默的家裏。

兩人對視一眼,臉色都有點凝重,一起繼續往辦公室走去。

走了兩步,簡言忽然想起什麽,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有點抱歉的問阿辭:“審了這麽久,餓了吧?”

阿辭還在想竊聽器的可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

剛好小黑從辦公室出來,簡言忙叫住他:“大家都還沒吃飯吧?中午我請客,你去點菜吧,你每次不是最喜歡點菜了?”

小黑一愣,簡言平時很懶散,但是一有案子,他就化身工作狂,經常會忙到忘記時間,吃飯都是要靠別人來提醒的。今天,他居然記得請人吃飯,實在不能不叫小黑吃驚。

莫名的,小黑就覺得,簡言今天記得吃飯,是因為阿辭在。

上次的事情,小黑對阿辭是覺得有些抱歉的,這個時候便有心讨好,主動問道:“阿辭,你喜歡吃什麽菜?他們的口味我都知道,就你的不知道。”

阿辭随口說了一句:“我不挑食,都可以。”

簡言在旁邊補充道:“別全點麻辣的菜,點一些清淡的。”

阿辭看了看簡言,小聲說了一句:“其實,我也能吃辣的……”

簡言瞪了他一眼,說:“傷還沒好,吃什麽辣的?”

小黑正想接話,卻見簡言在下一秒又轉了溫柔的表情,聲音裏全是寵溺:“等你傷好了,想吃什麽我都陪你。”

這還是他認識的簡言?想到早上因為自己一句“絕配”賺來的年假,小黑忽然覺得眼睛疼,說了一句“我去點菜了”,然後轉身就跑。

“都餓成這樣了麽?”簡言不解的看着小黑的背影,又扭頭看阿辭,“你也餓壞了吧?”

阿辭眼底的笑意還沒散去:“我還好。”

兩人一起進了辦公室,笑笑看到他們,忙說:“小倪剛才送了飲料上來,你們快來選。”

小倪叫倪栢,是個聾啞人,在市局門口開了家小便利店。簡言每個月都會在他店裏訂零食飲料,作為重案組的福利,小倪每隔幾天就會來送一次。

簡言伸手在裝着飲料的籃子裏挑了一瓶奶茶,擰開瓶蓋,自己卻沒喝,順手遞給阿辭,說:“你喝這個吧。”

然後,自己又随手拿了一瓶礦泉水,喝了起來。

“謝謝。”阿辭低頭優雅的喝了一口奶茶,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辦公室裏的人都在各自做事,兩人的動作沒人注意,可剛進辦公室的向陽卻全看進了眼裏。

向陽一臉懵逼,阿辭不是警校畢業的高材生嗎?上次不是還赤手空拳打退了七八個混混,救過簡言?這麽厲害的一個人,會擰不開一個瓶蓋?

然而,無論是簡言還是阿辭,都沒覺得有絲毫不對。

難道是自己不對?向陽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阿辭含笑的眼睛,忽然轉頭去看笑笑。如果連阿辭都需要人幫忙擰瓶蓋,那笑笑一個女孩子,他幫忙擰一下瓶蓋,也不會很突兀吧?

笑笑剛好也拿了一瓶奶茶,向陽一陣激動,正想走上前,卻見笑笑只用了兩根手指就擰開了瓶蓋,然後一口氣灌下去小半瓶。

向陽:……

簡言和阿辭去找了覃木,和他說了關于竊聽器的推論。覃木想了想,也覺得這是唯一的可能了。

可是,覃木和簡言身上,都沒找到竊聽器。

“那就只有嚴默家裏了?”覃木擡頭,“頭兒,我去嚴默家裏找。”

阿辭有點擔心:“你昨天不是熬了一個通宵,要不……”

“一個通宵算什麽?”覃木精神看起來确實很好,“做我們這行的,還能怕熬夜?是吧,頭兒?”

簡言看今天覃木特別的鬥志高昂,知道他還是很在意證物在自己手上被換掉的事情。

便也沒阻攔,點點頭道:“行,找個人陪你一起吧。”

簡言掃了一圈,沈冰念主動舉手:“頭兒,我陪木頭去吧。”

“好。”簡言點點頭,下意識的看了程子謙一眼。

他剛才想到阿謙喜歡沈冰念,要不要給他制造一個機會?可是,很快又想到之前這些同事幫着沈冰念追自己時,自己那種郁悶的心情,便打住了這個念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程子謙要真喜歡沈冰念,就該自己去追。

簡言沒叫程子謙,沈冰念卻叫了:“頭兒,讓阿謙也一起吧?他找東西,最厲害了。”

簡言有點驚訝,下意識的先看了阿辭一眼,阿辭正好也朝他看了過來,兩人視線撞在一起,都愣了一下。

簡言咳嗽一聲,說:“行啊,你們吃了飯再去吧,我叫小黑點菜去了。”

“不了,我們先去找東西。”沈冰念朝程子謙笑了一下,“阿謙,走了!”

幾人剛走,餐館的小哥就送菜上來了,笑笑在門口喊:“都快來吃飯了!”

然後是向陽的質問:“小黑!為什麽今天的菜這麽清淡?”

小黑看了一眼簡言和阿辭,假裝沒聽到。

簡言走過來,拿筷子敲了一下向陽的頭:“看你火氣太重,專門給你降火的。”

向陽再次一臉懵逼,他什麽時候火氣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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