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悅君兮(4)

“在想什麽?一臉不開心。”

不知何時,景轅來到他身後。

“沒什麽。”他搖搖頭,景轅說:“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開心點。”

沉胥咧着嘴,嘴角差點抽筋,他注意到景轅手裏拿着一個好看的盒子,那個盒子與普通盒子不同,它上面的雕花紋的是蟒蛇,不像北商國的東西,像是異國進貢的。

景轅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塊令牌形狀的透明白玉,它上面穿着一條紅線,應該是個吊墜。

“這個是我娘給我的傳家信物,今日,請王妃笑納。”

景轅低頭俯身,做出一個“呈上”的動作。別人做這個動作很正常,但景轅做這個動作,沉胥有點想笑,他說:“這明明是女子的東西,你給我不合适吧。”

景轅拿出吊墜,直接幫沉胥戴上:“這個吊墜只傳給景夫人。”

戴上後的好幾天,沉胥都在嫌棄,景轅卻什麽都不說。

好多年以後,他成了戰俘,行刑前才知道,這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吊墜。這是四國聖女的信物,是四國都承認的“免死金牌”。

而景轅,把唯一活命的機會給了他。

大婚當日,沉胥在皇宮梳洗打扮,換上大紅嫁衣,等着景轅讓人擡着十六人的大轎子把他擡回王府。

攝政王大婚,大赦天下,宮裏從皇帝但宮女太監,守衛的士兵,連同城中全部百姓,都穿紅色衣服。

新郎官到了,沉胥頭頂紅蓋頭,在喜娘的攙扶下,往外面走。嫁衣太長,他打了好幾個踉跄。還沒到門口,紅蓋頭下,沉胥看着一個穿着紅衣,紅靴子的人大步朝他走過來。接着一陣天旋地轉,他被景轅抱在懷裏。他忙掀開紅蓋頭,急道:“你幹嘛啦?好多人看着呢,快放我下來。”

果然,官員,宮女,男人,女人……所有人目光齊刷刷朝這裏看過來。

喜娘急道:“哎喲我的王妃祖宗吶,這紅蓋頭只能王爺掀,您不能自己掀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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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轅道:“無礙,王妃只是迫不及待想見到本王。”

“不要臉。”沉胥拉下蓋頭蓋住臉,聽到景轅在他耳邊輕聲說:“跟胥兒學的。”

“快走。”他踢了景轅一腳。

穿過紅色的大街和小路,轎子抵達攝政王府門口。景轅把他從轎子裏抱出來,不顧喜娘說的規矩,牽着沉胥的手,走着紅地毯,一路走到喜堂。

主婚人是當今聖上。

“吉時已到!一拜天地!”

兩人轉過身去,對着天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轉過身來,對着主位上的皇帝,跪下一拜。

“夫夫對拜!”

兩人拜下去的時候景轅牽住他的手,最後一句證詞,是景轅特意讓人改的。原因是,這個人于他,不是女人,不是附屬品,他們兩個是平等的相愛。

“送入洞房!”

“等等。”這一路攝政王已經改過很多規矩,大家都已經習慣。

景轅筆直站在大堂中央,豎起三根手指:“本王不信鬼神,但今日迷信一次。沉胥乃吾之摯愛,心之唯一,永世不變。攝政王景轅今日在此立誓!”

此誓言轟動四國。

很多對景轅不太了解的人紛紛路轉粉。

一代奸臣,翻身成為四國待字閨中女子的夢中情人。

沉胥倒是沒那麽愛搶風頭,乖乖随着喜娘去洞房。

景轅陪賓客意思喝了幾杯,就把所有人連同皇帝一起丢在大廳,回洞房去了。

一盤雞腿只剩兩根小的,供觀音菩薩的饅頭啃了兩口丢那,桌上一堆瓜子殼,沉胥手裏拿着一個蘋果正準備啃……

紅蓋頭不知道被丢在哪,景轅把屋子掃了一周也沒找到,索性不管什麽規矩了。

“我就知道,胥兒絕對不會乖乖在屋裏等我。”

沉胥咬了一口蘋果:“王爺你在外面大魚大肉,不知道我已經饑腸辘辘。”

“都拜過天地了,胥兒,還不知道該叫我什麽嗎?”

“知道!小轅轅……啊!”

景轅奪走他的蘋果:“重叫。”

“你不去外面吃大魚大肉,幹嘛搶我蘋果?”

“相比外面的酒菜,我的胥兒不是更美味……”

“喂不要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等等……別……別碰那……癢哈哈哈哈……別……”

紅紗帳外,紅衣淩亂灑一地,紅紗帳內,春光無限。

第二日,沉胥裹着被子坐床上哀嚎:“我保持了十九年的處男之身沒了!”

景轅若無其事穿衣服:“本王保持了二十三年的處男之身也被胥兒奪了。”

“不要臉!”

“跟胥兒學的,這叫夫夫像。”

下床的時候某個地方發出撕心裂肺的疼,沉胥發出第二次哀嚎:“景轅你個禽獸你要搞死我啊!”

“胥兒不是也很喜歡嗎?”

“滾!”

看着桌上景轅面前是山珍海味,他面前就是一堆流食,沉胥發出第三次哀嚎:“下次我要當上面那個,我不管!”

“不可能。”

“咱們各退一步,換着來,你當一次上面,我當一次上面。”

“免談。”

“你個強(尖)犯!”

“這是夫夫義務。”

“我要罷夫。”

“北商國沒有這條法律。”

“我記得第三百六十五條第二項就是。”

“革除了。”

“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革除的?”

“剛才。”

好吧,權力大就是無法無天。

權力大确實無法無天,木離都能被他當小厮使。

“景轅今天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說了些什麽?”

“這是王爺的私事,我不能說。”

“我是王妃,有什麽是不能知道的?放心,我這個當正宮娘娘的,也是怕外面有狐貍精勾引我家王爺。你跟我說說,我一定不告訴他。”

木離:“王爺去見了丞相,商議的是攻打南照國的意見。”

“他們商議出結果沒有?”

“沒有,畢竟失地還沒全部收複,現在談攻打也只是紙上談兵。”

當天景轅就問他:“南照日日對我北商發動進攻,還讓我們連失三座城池,讓我北商一日不得安寧。胥兒,你對攻打南照有什麽看法?”

“敵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如今南照已經不是一兩次欺負我們了,如果一忍再忍,豈不是長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對景轅說:“我同意攻打南照。”

“可是如今不行,晉骁在魯城,失地未收複,現在朝中也沒有合适的将領。別看本王,你怕本王被狐貍精勾走,木離跟本王都老實交代了。不過……”說着就摸上沉胥的臉:“胥兒怎麽這麽信不過我呢?我都說了此生只愛胥兒一個人呢。”

“別肉麻,說正事。”沉胥打掉他的手:“骠騎大将軍确實名號在外,讓他出兵攻打南照可以有一定威懾力。但也不是非他不可,禦駕親征的效果,不會比讓晉骁帶兵的效果差。當然,這裏的禦駕,并不是指皇上,是你。”沉胥繼續說:“如今晉骁在魯城備戰無法分身,南照同樣兵力分散。而這個時候,南照如何能想到,我們會以兩處夾擊的方式,分別對他們兩個地方發起進攻?”

“這個往好處想,南照皇城兵力薄弱,被我們一舉拿下,好大喜功。往最壞的地方想,南照守城軍得知皇城被攻打,轉而發兵支援皇城,那我們也輕松收複失地,穩賺不賠。”

景轅摟住他的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本王真是娶了個寶貝。”

“原來王爺跟我成親只是為了我的權謀而不是皮相,我好失望,我這沉魚落雁,閉月……”

話還沒說完就被撲倒在床上,景轅開始解腰帶,沉胥往裏面爬,抓着床沿不肯松手。

“你走開,我不要!”

“胥兒,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胥兒的哪裏,我都喜歡,不管是閉月羞花的外表,還是……裏面。”

“死變态!”

“是嗎?那晚你叫得可大聲了。”

“滾。”

“本王正在與我的王妃滾床單。”

“不,不行!我那裏還痛着,傷口還沒好,大夫說這幾天不可以!”

“我今早看過了,傷口已經好了,只有一點點紅腫而已,可以了。你看,你自己都有反應了,還說不要?”

“你幹嘛看那裏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輕點。”

“嗯,我會很溫柔的。”

可是他那尺寸,即使很溫柔也很難承受啊。

景轅拉着雙腳把他拖過去,俯身吻下來,他只能痛并快樂着。

在慕容胥的記憶裏,兩人在北商國的相處時光中,景轅從沒有勉強過他,一次也沒有。即使是忍不住要了他,也是在八擡大轎明媒正娶,拜過天地發了誓言之後。可是自己卻一次次算計他,一次次欺騙他,他把心獻出來,他還要在心上捅幾刀。

所以即便後來景轅對他做了那樣的事,他也沒有權利怨他。因為他欠景轅的,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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