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兵南照(1)
皇帝身體康複,攝政王将朝政大權還給皇帝,并在早朝提出攻打南照,群臣商議後,攻打南照的事已成板上釘釘。
出征之前,沉胥向景轅告了五天假,回斷月樓交代一下事宜。
在王府的這段日子,他雖一直和止硯保持聯系,但想想,他已經有半年沒有回過斷月樓。
斷月樓建在半山腰上,常年霧氣缭繞,夕陽時分更美。
沉胥抵達斷月樓的時候臨近傍晚,晚霞映在霧氣上,漫山遍野呈現橘紅色,像極了煙花。
止硯遠遠就來迎接他。
“樓主,您終于回來了。”
“嗯。”
一路上。
“樓主回來了!”
“樓主,您越來越英俊了。”
“那是。”
“很滋潤嘛樓主。”
“謝謝,你也是。”
“樓主您終于回來了?我們可都想死你了。”
“嗯我也想你。”
Advertisement
沉胥一路走,一路跟小厮們打着招呼,大家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啊。
進了大門,聽見一陣哭聲,那哭聲比女孩子要粗狂點,又比男人聲音娘點。不遠處蹲着一坨黑漆漆的東西,還一抖一抖地。沉胥朝那坨東西走過去,走得近些,哭聲也大些,原來是這坨東西在哭。
等走到面前,沉胥才看出這坨東西是個人,而且還是個熟人。
“他怎麽在這?”沉胥問止硯。
“禀樓主,他是被吳長老撿回來的,說是在山下遇見他,被一群小孩子玩炮仗吓哭了,死死抱着吳長老褲腳不敢走,吳長老沒辦法,就把他帶回樓裏來了。”
“那他怎麽又在哭?”
“這……吳長老不給他穿花衣服。”
沉胥“噗”地笑出來,半天才緩過來。他蹲下去,拍拍黑大個的肩膀:“黑風,還記得我嗎?”
黑風轉過頭來,睜大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不哭了,擦擦黝黑臉上的淚,咧嘴笑着,露出一排又白又大的牙齒:“俺認識你!你是神仙哥哥!”又指指止硯和其他人:“他們都是猴子!”
沉胥又差點笑出聲,止硯嘴角抽了抽,說:“樓主,我還是把他送下山吧。”
“等等。”沉胥強忍着笑:“為什麽我是神仙哥哥,而他們是猴子?”
“他們醜,你,好看,猴子,聽神仙的話。”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沉胥說:“黑風這孩子雖腦子有點傻,但還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止硯,讓他留下吧,好好對他,他想穿花衣服就讓他穿。”
止硯:“可是……吳長老說男子穿花衣服,太不懂禮義廉恥。”
“黑風又不是男子,他是個孩子。黑風,神仙哥哥說的話對不對呀?”
“對,神仙哥哥說什麽都對。”
沉胥對黑風豎個大拇指,對止硯說:“看他多懂事,學學。”
“是。”
“走吧我們去見吳長老。”
斷月樓會議大廳,所有長老,護法,堂主都齊聚一堂。
沉胥沒走正門,從旁邊的側門跳出來。
“各位長老護法們,你們最親愛的樓主我回來了!”
年長的護法嘴角在抽筋,年輕的堂主“噗嗤”笑出聲。只有吳長老定力好,不着聲色把目光投向他,挺直腰板,摸着胡子冷哼:“樓主還知道回來。”
沉胥跑過去把吳長老扶着坐下來:“當然要回來喽,這裏可是有我最最敬愛的吳長老呢。”
“少跟老夫油嘴滑舌,都說說,這半年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
沉胥攪着手指:“這……讓我自己說自己的好事,我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吳長老拄了下拐杖,地板發出“怦”的一聲:“少廢話,自己說。”
沉胥抱着吳長老的手臂,小聲道:“這麽多人呢,您給我點面子,等會議結束,不管您怎麽罰我我都毫無怨言。”
“等下來書房領罰。”
“是。”
會議跟往常一樣,堂主彙報旗下青樓的收入情況,年均增長,護法說樓房的建設,侍衛的操練,和招兵情況,長老給予樓主來自心靈的□□。只不過這一次是半年的量,會議時常是平日的好幾倍。
會議結束,沉胥已經困得不行,想着還有四天才用回昱城,跑去他思念已久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上被吳長老用拐杖追着跑了整整三圈山頭,不禁感嘆今日晨練的運動量是杠杠的。
最後吳長老跑不動了坐地上氣喘籲籲,他也不敢跑了,站原地接受吳長老的棍棒。
一拐杖下來,黑風在旁邊叫一聲好,導致吳長老精力越來越好,他的腿都青了,诶,他到底為什麽要把黑風留下?
斷月樓的日子沒有什麽變化,就是早上開早會,中午四處巡查一下,晚上自由活動,然後睡覺。
很快,到了第四天。
這天吳長老單獨把他叫去房間,對着窗外嘆了好幾口氣。
“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的命運不會平凡。記得,我還是你當時那個年齡的時候,在偷隔壁老母雞下的蛋,被主人追着一條街打。”
“沒想到吳長老還有這麽調皮的時候。”
“沒想到啊,轉眼就老了。孩子,我打你,只是想讓你記住,前路艱險,每一步,都要走穩。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複。我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看你每天嬉皮笑臉,其實心裏比誰都沉重。我心疼你啊,我老了,我幫不了太多。這接下來的路,要靠你一個人走,慎重,再慎重啊。”
“吳長老,你放心,這天下,總有一天,會恢複原來的樣子。”
“陰陽交替,萬物生生不息,新陳代謝,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恒的。有陰必有陽,又失必有得。孩子,委屈你了。但你要相信,今日你所受的委屈,他日,老天會用其他東西為你補償回來的。”
“吳長老,我是來跟您告辭的。攝政王要攻打南照,我明日便要離開,随軍出征。”
“不濟中有濟,濟中有不濟,一正一反,功德圓滿。罷了,一切皆是命。”
吳長老轉過身去揮揮手。
“孩子,你走吧。”
沉胥走出門,黑風在拉着幾個小厮玩丢石頭,他個子高,力氣大,每次都是他丢得又高又遠。他玩得不亦樂乎,小厮們面如土色。
沉胥突然想到什麽,他走過去揮手讓小厮們離開,蹲下來:“黑風,你的家鄉在哪裏?”
“草,草,全是草!”他用手比着,牙齒跟臉,一白一黑,對比相當強烈。
“草原?”
“嗯。”
“那……神仙哥哥要去草原玩,你想去嗎?”
黑風眼睛亮起來:“想!”
王府。
“王爺,這次說什麽您也要帶上我一起出征。”木離撒嬌。
“木離,現在是真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在昱城我只信得過你。”
木離委屈巴巴,還是只能乖乖順從:“王爺您說。”
“多年前,三皇子因弑母被趕出皇宮,至今也沒有人再見過他。山陰關之行你被綁架,昱城中的怪異,我懷疑是這個三皇子做的。我要你做的,就是用盡一切辦法,不計任何代價,查出這個三皇子的下落和與他有關的一切信息。”
“是。”
“如果真的是他,那這個三皇子,要比趙王,甚至比南照國還要棘手。”
“木離明白了,木離一定會調查清楚。”
第五天,沉胥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傻子。特別帶到景轅和木離面前,隆重介紹。
“這位,是黑風派的幫主,黑風!”
木離嘀咕:“黑風派?什麽幫派,怎麽沒聽過。”
又指着景轅:“黑風,他呢,是你神仙哥哥的夫人,景轅。”
“神仙嫂嫂!”
這四個字,說得又響,又甜,又清晰。
景轅:“……”
木離臉部肌肉抽筋到面目猙獰。
沉胥又指了指木離:“他是你神仙嫂嫂的猴子。”
景轅肩膀抖了抖。
木離跳起來:“什麽猴子?你才猴子,你全家猴子。”
沉胥:“猴子在黑風的邏輯裏就是下屬的意思,不要跟個孩子計較。”
“孩子?他這一大坨,比你我都大好吧。”
景轅恢複神情:“木離,去給黑風安排個住所。”
木離不情不願走了。沉胥也想走,景轅抓住他的手:“胥兒,我們好幾天沒親熱了。”
“那個,我還有事……”
“馬上要出征,我們要抓緊時間。”
說着就把他拖進房裏。
……
事畢,景轅坐床邊喝茶:“你回趟斷月樓,怎麽帶這麽個奇葩回來?”
“為了讨伐南照的勝率。”
“什麽?你還要帶上他出征?一個傻子你要讓他幫你打仗嗎?”
“南照國地處草原,面積遼闊,降雨不定。黑風在草原長大的,進了草原,我們才都是傻子,要靠他來應對草原特殊氣候和地勢。”
“原來胥兒早有準備,我錯怪胥兒了。”
“錯怪我還這麽狠,馬上要出征了你讓我怎麽騎馬?”
“有馬車。”
“我又不是娘們。”
“對了,我還沒跟胥兒算賬呢。你跟我,誰才是夫人?嗯?”
“當然是……”景轅的手放到他危險的地方,沉胥說:“當然是我喽。”
“嗯,胥兒真乖,記得讓黑風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