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太子聯姻(1)
和碩公主的事算是過去了,景轅之後再未提過與和碩公主相關的任何事情。沉胥也就始終不知道,和碩公主究竟有沒有和景轅說自己身份的事。
景轅依舊對他很好,他們依舊很幸福,很多事情就慢慢被忘記了。
沉胥臉上的傷疤在一個月後完全恢複,太醫的藥很神奇,他站鏡子面前找都找不到傷疤的痕跡。
西遼與東苑這段時間聯絡密切,景轅常常被皇帝召進宮裏,沉胥一個人在府裏悶,就帶着黑風去街上玩。
“哇,糖葫蘆!”
“神仙哥哥這個糖好大好大哦!”
“兔子形狀的糖看起來好好吃。”
……
一條街逛下來,別的沒有,黑風的手上糖倒是各種都有,他的眼睛還圓溜溜盯着其他鋪子裏的糖。
好幾個鋪子的老板看出他們是有錢人,擡了十倍的價錢,黑風又表現出超級想要,沉胥嘗試跟老板講價,被人用鼻孔瞪着。黑風口水直流,沉胥只好掏銀子。
沒辦法,出來玩嘛,就是消費的。被宰就被宰吧。
“神仙哥哥,她跟俺一樣。”
黑風突然看着一個地方停下腳步,棒棒糖也從嘴裏拿出來。
那是一個攤位,與其他攤位不同的是它攤位前擺放的不是商品,而是一個籠子,籠子裏面蹲着一個人。是一個與黑風一樣,通身皮膚都是黑色的女孩,與黑風的粗狂不同,那女孩臉蛋很精致,眼睛大大的,用惶恐的目光看着圍觀的人。
居然有人在天子腳下公然拐賣人口!
沉胥都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北商真的是不行了,希望他日太子哥哥登基,情況能有所好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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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增加到上百人,攤位老板才開口。
“一百兩起拍,價高者得!”
“一百一十兩!”
“一百三十兩!”
“二百兩!”
……
路人競相出價,黑風扯扯沉胥的袖子:“神仙哥哥,我們救救她,不然她會死的。”
出價的都是一個個肥頭大耳的有錢人,要麽就是半截身子埋在土裏的老頭,每個人眼中都閃着淫.欲的目光。那黑人女孩看起來也不過二八年華,被這些人買了,肯定是糟蹋死。
“五百兩!”
沉胥剛要出聲,有一個聲音就說出了他心目中合适的價格。他看過去,耶律極在對面對他揮手,對身邊的下人吩咐幾句,就朝他這邊過來。
“沉兄。”耶律極抱拳。
沉胥也抱拳:“耶律兄。”
“這位是?”耶律極看着黑風。
沉胥道:“他是我弟弟,黑風。”
耶律極又抱拳:“黑兄。”
黑風緊緊攥着衣服,警惕地盯着耶律極:“俺的胸不黑,你別亂說。”
耶律極一臉懵逼,沉胥差點笑出聲,他對耶律極道:“耶律兄,我弟弟大腦與常人不同,你直接叫他黑風就是了。”
“是,沉兄。沉兄,你與黑風并不像,是同父異母嗎?”
“耶律兄,我與黑風萍水相逢,他又天天喊我哥哥,我索性把他當成弟弟了。”
“沉兄果然仁德,我耶律極沒有交錯朋友。”
……
“好!現在這個女孩就是這位公子的了,公子,您是一次付清,還是分期?分期的話有利息。”
兩人顧着聊天,沒有注意到後面沒有人出價,耶律極是最終拍到那個女孩的人。
“一次付清。”耶律極打個響指,他的下人便拿着銀子去付錢。付了錢,攤位老板把女孩從籠子裏拉出來,帶到耶律極面前:“公子,她是您的了,您可以對她做任何事。”
耶律極對沉胥說:“我看黑風兄弟特別喜歡這個姑娘,不如,讓她跟在黑風身邊,沉兄覺得如何?”
黑風從剛才就一直看着那個女孩,沒有移開過目光,看起來确實是很喜歡。
沉胥問黑風:“黑風,你喜歡她嗎?”
黑風點點頭。
“那你想不想讓她留在你身邊陪你玩?”
黑風又點點頭。
沉胥對耶律極說:“耶律兄,那便讓這個姑娘陪黑風玩吧,五百兩銀子我回去就命人給你送來。”
“沉胥何需與我客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論是你,還是我,為這個女孩贖身都是一樣的。”
“耶律兄實在是君子典範,可是讓耶律兄如此破費,實在過意不去,不如,我請耶律兄吃個飯?”
“那就卻之不恭了。”
五香樓,四個人,一個包間。
“這家飯館的驢肉在北商國很出名,他家的口味以甜,辣為主,不知耶律兄可吃得慣?”
“沉兄,我素愛四方美食,尤其愛驢肉。”
“如此說來我還猜對了耶律兄的愛好?”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沉兄,為你我同愛驢肉,我敬你一杯。”
兩人聊了一會兒美食,耶律極才想到什麽,問道:“我聽這昱城的百姓說,沉兄已婚配,對方是北商攝政王,難不成北商,還有女子當王的?”
難道耶律極沒有打聽清楚景轅是男的?他們是斷袖?
沉胥道:“耶律兄,說出來你莫要笑我,我夫君是男子。”
耶律極被吓得愣了一下,很快又笑起來:“北商果真是前衛,推陳出新,在下此行北商,真是大開眼界!不知道是何等威風凜凜的人物,才能讓沉兄這樣的人委身相嫁,在下真的很想見見。對了,沉兄,我大概一個月前去過攝政王府想找你,怎麽他們說沒有這個人?”
“這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景轅搞得鬼。
沉胥說:“大概是新來的下人,不認得人。”
“哦。我還以為沉兄不想見我,所以這一個月都沒有來叨擾沉兄。”
沉胥問:“對了,你在昱城呆了一個多月,有沒有你父親的消息?”
耶律極搖頭:“沒有,我問了很多人,沒有人見過我父親。我父親生意上得罪了很多人,我真的擔心,我父親已經遭遇不測了。”
耶律極神色愁悶,沉胥安慰:“不會的,耶律兄,吉人自有天相,你父親不會有事的。”
“可是在下的父親不是什麽好人。”
“……”有兒子這麽說自己老子的嗎?耶律兄,不是我不想回答你,是你這話我實在是沒法接啊。
“我父親雖然不是好人,但他老奸巨猾,我也相信我父親不會有事。”
“……”
耶律極大概看出他的無語,道:“我們不說這個了,對了,我們都還不知道這個女孩的名字。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大眼睛眨了眨:“奴婢叫璇兒,璇玑的璇。”
雖然同是黑皮膚,不過這個姑娘不是傻子,還好。沉胥向她介紹:“這位,是耶律極,我呢,叫沉胥,他,叫黑風。從現在起,你就跟着黑風,他不會傷害你……”
黑風搶過話:“俺會對你很好,俺把俺的床給你睡,衣服給你穿,糖分你一半,蝈蝈讓給你看,蛐蛐也讓給你玩,還有老鼠……”
璇兒聽着前面的話目光倒是很期待,後面說到蝈蝈,她臉色就越來越不好。
“黑風!”沉胥打斷他:“人家女孩子怎麽喜歡玩蝈蝈,蝈蝈這些小蟲子你就自己玩,但是糖分她一半是你自己說的,可不能耍賴哦。”
“神仙哥哥放心,俺一定會分她一半糖的。”
沉胥悄悄對璇兒說:“黑風這人對糖很小氣,連我都吃不到他的糖呢。”
璇兒聽後垂頭笑着,臉頰紅紅的。
關于把璇兒帶進府裏,景轅也沒說什麽,沉胥就當他沒意見,繼續過自己潇灑的小日子。
過了幾天,覺得心裏不踏實,就自己去找景轅老實交代了當天的情況。
“總之,璇兒真的太可憐了,而且黑風很喜歡她。景轅,我把璇兒帶進王府,你不生氣吧?”
“關于胥兒出去一趟撿個人回來,我已經習慣了,氣也氣不起來。”
“你不生氣就好。”
“不過……我不是讓你不見耶律極,你怎麽又跟他混在一起,還一起吃飯?”
“璇兒的贖金是他出的,他又不要我賠,我請他吃個飯,其實是很占便宜了。況且,大街上偶遇,我裝作不認識人家顯得我很小氣。你的夫人怎麽能做那種小氣的人?是吧?”
景轅的臭臉終于不那麽臭。
“這是第二次,胥兒,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好好好,我下次再跟耶律極見面,我是豬,好嗎?”
三天後沉胥華麗麗變成豬。
因為景轅天天往宮裏跑,黑風自從有了璇兒,都不來找他玩了,真是重色輕友。于是他又無聊,無聊就去逛街,又在街上偶遇耶律極。
“沉兄。”
“耶律兄。耶律兄今日是去哪?”
“哦,我的衣服都髒了,我去成衣店買幾件衣服。”
商人的兒子就是牛逼,衣服髒了就買新的,都不知道洗洗循環利用。
“那耶律兄慢走,我有事,就不相陪了。”
說着沉胥就要走,他跟耶律極見面的事被景轅知道可不得了,還是趕緊分道揚镳。
“沉兄等等,沉兄要去哪?”
沉胥下巴随便指了身側一個茶樓:“我來喝花茶,我們就此別過,耶律兄再見。”
說罷飛快進了茶樓,喝個茶怎麽了?耶律極那是什麽眼神?
“哎呀大爺您來了,我們這有翠花春花梅花蓮花迎春花牡丹花,不知您要喝哪個花茶?”
嘴角上一大顆痣,一張媒婆臉的肥碩女人用手帕打在他胸口上,肥女人後面,一排穿着花花綠綠衣服,打着濃重胭脂的女人笑着喊他。
他明明記得是茶館,怎麽變青樓了?景轅知道他來青樓還了得,趕緊往外面走。
“我來錯了,我來錯了,哈哈。”
老鸨肥碩的身子擋着他,身後的女人纏上他,一個脫他衣服,一個就用身體來蹭他:“哎呀公子,來都來了,別急着走啊。”
“是啊公子,我們姐妹這麽多,就沒有一個入得了你眼的?”
沉胥清清嗓子,面無表情說:“我是迎春苑的,我們老板喊我來看看你們這裏的姑娘姿色如何?”說着四周審視着。
話剛說完,沉胥就被老鸨喊一群小厮提着腿把他丢出去了。
在門口揉着屁股的沉胥,打心底佩服自己,他怎麽就這麽機智呢?
從地上爬起來,往青樓對面的茶館進去,點了一壺碧螺春坐下,一摸,錢袋不見了。
他在跟耶律極見面的時候都還在,那肯定是丢青樓裏了,他準備去青樓找。茶館店小二死活不讓他走,以為他想賴賬,他解釋了半天都沒用,最後是把景轅送他的匕首抵押在這裏才讓他出去。
出了茶館,進了對面青樓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出到門口,看到景轅抱胸站在路邊望着他。
目光很淡定,神色很淡定,嘴角還似笑非笑。
他剛剛從茶館出來景轅沒有看到,他從青樓出來景轅看到了。
他能怎麽說?是景轅太會挑時間來了嗎?
景轅沒有動,沉胥朝他一步步走過去,在景轅面前站定,深吸一口氣:“如果我說我是去茶館走錯了路走進了青樓出來進了茶館點了一壺茶發現銀子不見了我又去青樓找銀子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出來的時候剛好撞見你,你信嗎?”
“不信。”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胥兒沒錢上青樓,居然把匕首都當了。胥兒可知這匕首的含義?”
剛剛抵押給茶館店小二的匕首此刻在景轅手上。
“我沒有當,是店小二不讓我出去找銀子,我才抵押給他的。”
“這麽說,确實是你給他的不是他偷的。”
“是抵押。”沉胥破罐子破摔地問:“你信店小二還是我?”
“自然是信胥兒。不過,我記得我說過不希望有第三次。”
“我就是來喝茶我沒有見耶律極。”
“我都看見了。”
“既然你看見了,你就應該知道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你冤枉我?”
“但胥兒見耶律極是事實,胥兒得接受懲罰。”
說罷他被景轅攔腰抱起。
“喂你幹嘛?這是大街上,人家都看着呢?”
“給胥兒省點體力,胥兒一會兒腿可能會軟。”
……
第二天傍晚才醒過來的沉胥咒罵,何止是腿軟,腰疼,頭疼,手酸,嗓子啞,那裏……都疼。
景轅果真是禽獸,名不虛傳。
景轅卻把他這句話當成誇獎,道:“若胥兒是女人,現在大概已經為我生下十個孩子了。”
“女人生個孩子也要十月懷胎的好不?有沒有點常識。”
“我的意思是,多胞胎。”
“變态啊,豬才這麽能生。”
“嗯,胥兒不就是豬嗎,可惜是公豬。”
看景轅那得意的樣,不就是他口誤一次嘛。
沉胥想了想,道:“是啊,有的人天天睡豬哈哈哈哈。”
他發出雷霆般的笑聲,沒笑幾聲就被撲倒。
“胥兒這麽有精神,不如再多來幾次。”
沉胥知道景轅是禽獸屬性,可他每次還是一不留神就激發他的□□,導致很多次自食其果。
雖然事後也很爽。
沉胥被禁足了,景轅不準他出王府,只能在王府範圍內活動。他無聊,學着黑風玩蝈蝈,發現更無聊,于是躺庭院裏曬肚皮,被景轅拖去書房看奏折。
嘴上說什麽鍛煉他的思考能力,其實就是嫉妒他每天吃吃喝喝玩玩。
“西遼皇帝進貢西遼第一美人嘉禾公主與我國聯姻,意與北商結百年友邦,胥兒如何看?”
景轅目光落在奏折上,頭也不擡問他。
沉胥想了一下。
“西遼沒有與東苑結盟,反而來向我北商示好?莫不是知道我北商的實力,不敢與北商做對?”
景轅:“東苑有意與西遼結盟,如果西遼拒絕,那東苑必會先下手為強,出兵西遼,可直到如今,東苑也沒有任何異動。我們目前并不知道西遼和東苑有沒有結盟。可是西遼這次示好,過于突然,就怕是表面上識時務,背地裏與東苑勾結,另有動機。”
“說的是,那你要如何處理此次聯姻的事?”
“順水推舟,将計就計。”
沉胥點點頭,問:“對了,西遼那什麽公主,與誰聯姻?”
景轅說:“我。”
什麽?
沉胥如遭當頭一棒。
後面說出來的話不受大腦控制。
“哦,第一美人啊,那一定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我在這裏先恭喜王爺了,恭喜王爺喜得美人,我還要去睡覺,就先告辭了,不用送。”
走了兩步,手腕被一股大力抓住,直接把他整個身體扯過去。
景轅盯着他的臉,他望向別處,景轅把他的臉擰過去,他又別開。
“胥兒吃醋了?”
“找你的什麽公主去,別拉着我,走開。”他把景轅的手甩開,景轅又抓住他。
“胥兒果然吃醋了。”
他還有臉笑?沉胥更氣。
“我沒吃醋,誰愛吃誰吃,我才不吃!”
“不過胥兒吃醋的樣子真可愛。”景轅又來捏他的臉,他看好角度,一口咬上去,直把景轅的手指咬出血珠。
“胥兒,真狠。”
景轅總算放開他,用布擦着手指上的血。
“彼此彼此。”沉胥舔舔嘴唇,又用手擦擦。
“我不過與胥兒開個玩笑,胥兒就下這麽個狠手。要是我真娶了嘉禾公主,胥兒還不得把我命.根.子廢了?”景轅望着天空感嘆:“看來我這輩子想納側妃,是不可能了。”
“你還敢想?”
“不敢,不敢。有夫人一人,其他姹紫嫣紅于我,不過過眼雲煙。”
沉胥點點頭,心想還挺會說話的,這次就放你一馬,又聽見景轅說。
“畢竟一個夫人就這麽費神,兩個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