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權力之争(2)

沉胥邁出一步想沖出去阻止慕容淩後面的話,卻聽見景轅的聲音。

“正好,本王也有一個秘密,要與太子殿下說。昨日下人清洗茶盤,在茶盤夾層裏,發現一封信。太子殿下猜猜,那封信是誰寫的?”

杯子落在桌上的聲音。

“不錯,正是太子殿下的正妃,耶律嘉禾的親筆信。信的日期是我們去青竹寺前兩天,嘉禾在信裏說,她已經察覺每日喝的補藥中有異常,當那是她的夫君親自為她熬的,她不相信她的夫君會害她。可是,如果有一日,她出事了,希望我們能告知她的五哥,讓她的五哥帶她屍骨回西遼,她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在北商。”

慕容淩端着茶杯,到了唇邊又沒有喝,放下:“本宮憑什麽相信你?你說是嘉禾親筆信,誰能證明?”

“或許別人看不出來,那嘉禾的親哥哥,會看不出來嗎?”景轅悠悠說着:“而且,耶律極看到妹妹親筆信,也能還我清白。”

慕容淩握緊杯子:“你想怎麽樣?”

“本王并不想怎麽樣,太子殿下,這是你的正妃的親筆信,本王只是想讓你知道而已。”

“那把信給我。”

“收件人的署名是本王,很抱歉太子殿下,不能給你。”

慕容淩丢下杯子起身:“你不想怎麽樣?你覺得本宮會信?十年了,你已經觊觎皇位十年了,現在父皇老了,身體不好,只用打敗我,皇位就是你的,權利的寶座多麽好看。”

“太子殿下恐怕說反了,我并為傷害殿下一絲一毫,反倒是殿下,次次陷害于我。”

“王爺真是站着說話不嫌腰疼,你是沒有實質性傷害過我。但是我這幾年的屈辱日子,都是拜你所賜!”

“本來今天想告訴你個秘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王爺,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嘗嘗肝腸寸斷的滋味。”

“随意。”

慕容淩離開很久,沉胥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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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轅停了停寫字的筆,唇角帶笑擡頭望向他。

“你若還不進來,我真的要懷疑胥兒在外面睡着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外面?”

“你腳步聲那麽大,誰都能知道。”

反正景轅都知道他偷聽,索性開門見山,他坐到景轅旁邊的椅子上,卻被景轅拉住手,一把拽到他腿上,靠在他胸口。

沉胥問:“那個嘉禾的親筆信,是你騙慕容淩的?”

“沒有,是真的。”景轅把信拿出來,遞給沉胥。

王爺:

若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還平安活着,後面的內容請不要看下去,把它燒掉,不要告訴任何人。

自成親以來,夫君待我周到,事事上心。孕後這幾個月更甚,事事親力親為,哪怕是熬藥這樣下人的活兒,他都搶着做。我很感動,可是近來,精神恍惚,夜裏常常睡不着覺,又或者一覺睡得很長。夫君為我請來的太醫說,是因我疲憊過度,可是我終日在府裏喝茶休息,并未勞累過。

我看到了夫君和為我整治的太醫在偷偷說話,那太醫給了夫君一袋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麽。

那天喝了夫君熬的藥我就睡了,半夜難受的醒過來,起來小解摔倒在書桌旁,不過幸好無礙,肚子裏的寶寶也無礙。

我不想再喝藥,夫君卻哄着騙着我喝,他從來不逼我的,而且他知道我喝了會難受,他還讓我喝,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

成親一年多,其實我從未看透過我夫君,他若想害我,我根本手無縛雞之力。但是我情願是我想多了,因為沒有人能狠心對自己的骨肉下手。

可是……若我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若我的夫君真的下手,那他便不再是嘉禾的夫君,嘉禾在北商從此無牽無挂。希望王爺,幫我帶個信,讓我的五哥哥耶律極,帶我們母子回西遼和親人團聚。

沉胥的情緒被信中人的感情所感染,他看了看頭頂的這一片天。

嘉禾寫信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她把信藏到茶盤下的時候,又是什麽樣的心情?

“你為什麽要告訴慕容淩關于嘉禾信的事?”沉胥問。

景轅看向沉胥目光看着的地方,他問:“胥兒,你覺得嘉禾怎麽樣?”

“很善良,很好的一個女子。”

“是啊,這麽好的女子,卻被她最愛的人害死。哪怕不是朋友,我也無法作壁上觀。更何況,我們與嘉禾朋友一場,她死的太冤,而慕容淩活的□□逸。”

“景轅,你就不擔心,慕容淩知道這個以後要殺你嗎?”

景轅喝口茶:“他要殺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這封信你給不給耶律極?”

“這要看慕容淩的表現。”

景轅說:“嘉禾希望死後可以回到故土,我要幫她完成這個願望。”

“嘉禾的屍骨,不是已經葬到皇陵?難道我們去挖墳?”

景轅搖頭:“沒有,下葬當日棺材裏是空的。我猜,嘉禾的屍體還在太子府,或是被慕容淩藏起來了。這封信可以給太子,條件是換回嘉禾的屍骨。”

太子府。

兩人到的時候,慕容淩和秦煙蘿各坐在一邊,秦煙蘿衣服有些皺,發絲有些淩亂,慕容淩呼吸急促,雖面無表情,但眼中還隐隐流露出□□。

“煙蘿,你先下去吧。”

“臣妾告退。”秦煙蘿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跑掉。

慕容淩又揮揮手,示意下人們退下。

“王爺,王妃,不知兩人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本王不喜歡拐彎抹角,就直說了。本王要嘉禾的屍骨,嘉禾希望死後能屍骨還鄉,本王要完成她最後的心願。”

“哈哈哈!”慕容淩笑了幾聲:“王爺,是在開玩笑嗎?嘉禾的屍骨如今在皇陵,王爺莫不是要挖墓開棺?這可是大不敬。”

“本王自然不會明知故犯,所以才來找殿下。”

“你找本宮有何用?嘉禾已經走了,本宮是不會幫你擾她清淨。”

“嘉禾的棺材在出殡前一日就被人換了,殿下以為,此事做的天衣無縫嗎?”

慕容淩臉色變了。

景轅掏出嘉禾書信:“殿下把嘉禾的屍骨給本王,本王就把她的親筆信給殿下,如何?”

“本宮憑什麽相信你?”

“本王與嘉禾朋友一場,只希望完成她最後的心願。”

慕容淩眼中有動搖,最後還是別開臉:“沒錯,嘉禾的屍骨确實在我這裏,但是她是本宮的太子妃,本王不會把她的屍骨給任何人。”

沉胥說:“她在信裏說了,從你害死她那一刻起,你就不是她的夫君,她也不再是你的太子妃。”

慕容淩猛地看向沉胥,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他故作輕松笑了笑:“不,她耶律嘉禾的名字在史書上,寫在本宮的名字旁邊,她永遠是本宮的太子妃。”

景轅:“嘉禾是被你親手害死的,你還有什麽臉留住她的屍骨?”

“嘉禾是我的!是我的!誰也不能把她搶走!你們給我滾!滾——”

花瓶,茶杯,酒壺,桌子櫃子上的所有東西都被他砸在地上。

沉胥和景轅都愣住,沉胥從來沒有見過慕容淩如此失控的樣子。

“滾!你們都滾!給我滾!”

景轅:“本王給殿下七天時間,殿下好好考慮一下。”

火爐砸過來,“滾——”

七天時間到了第六天,沉胥單獨去見慕容淩。

院子裏傳出的聲音很大。

“怎麽可能?煙蘿,我愛的人是你,嘉禾是西遼的公主,西遼與我北商是仇敵,我與她不過是政治聯姻,怎麽可能有感情?”

“煙蘿,那天你在父皇壽宴上跳舞,你看向我的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你相信我。”

是慕容淩的聲音,緊跟着是秦煙蘿的聲音。

“殿下,臣妾只想一個人清靜地過日子,沒什麽事情臣妾就先告辭。”

“秦煙蘿!”

陶瓷茶杯在地上粉碎。

“你不要不識好歹,你不過是個沒身份沒背景的宮女,本宮納你是你的福氣,不要給臉不要臉!”

太子和妃子妃吵架,帶沉胥進來的下人猶豫着不敢進去通報,沉胥讓下人先下去,他自己進去,下人逃命似的溜掉。

“臣妾沒有不識好歹,敢問殿下,自我嫁入太子府,恪守女德,輔佐殿下操持府上事務,可有半分逾矩?”

“你沒有,你做的很好,可是,可是你從來沒有讓我進去你的心裏!”

“……你說話呀?沒話說了吧?秦煙蘿,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永遠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秦煙蘿朝他揚起嘴角,慕容淩的怒氣立刻消了,伸手把她摟進懷裏。

“好了,不說了,剛才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你發火,對不起,煙蘿,你別生氣。”

“殿下,臣妾沒有生氣。”

“沒有生氣就好,煙蘿,你是我的,你一輩子都是我的,我喜歡你。”

即便是曾經和嘉禾在一起,慕容淩都未曾低聲下氣過。

聽着這些話,沉胥只覺得心酸,慕容淩,你親手殺死嘉禾,如今卻在同一個地方對另一個女子這般失控,嘉禾若知道了,會很傷心吧。

“太子殿下。”

沉胥走出去,抱着的兩人剛剛分開。

“殿下有客人,臣妾先告退。”秦煙蘿退下。

沉胥沒有行禮,徑直走過去,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一杯茶。喝下一口,笑了笑,對着慕容淩舉杯:“祝太子殿下,喜獲佳人,天賜良緣。”

不等慕容淩反應,沉胥一口幹了,又倒一杯,舉杯:“祝太子殿下平步青雲,睥睨天下。”

沉胥倒第三杯的時候被慕容淩抓住茶杯,他沉着臉眯起眼睛:“你今天故意來酸我的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苦逼的作者上班了,時間可能沒有那麽充裕,之後一周兩到三更,謝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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