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書寧跟葉瑟認識沒多久就知道她是個兩面派。

沈書寧跟葉瑟是大學同學,一個專業,一個班級,一個宿舍,還是你睡我上鋪我睡你下鋪的那種,關系不可謂不近。

葉瑟沒有宣揚過自己的性向,也沒有刻意掩飾過。從葉瑟把自己的手機打得沒電了,又懶得去充電話費(她們上學那會兒可沒有那麽多繳費軟件,想交電話費只能去店裏。),然後拿着沈書寧的手機打了幾次電話後,沈書寧就知道了,這貨竟然有一個暗戀對象。

不能怪沈書寧驚訝,任誰見到一個平常不願意說話,對誰都一副別理我,煩着呢,表情的人,突然對着電話不停的噓寒問暖,還不止一次,都會驚訝。

沈書寧是一個喜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人,所以葉瑟幾次跟她借電話她都給了。尤其是之後葉瑟還幫她交了電話費,她更不會說什麽了。

葉瑟當着沈書寧打了幾次電話之後,沈書寧知道了葉瑟暗戀的這個人是她高中同學,現在也在她們所在的城市上學,最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了葉瑟的暗戀對象是個女的。

是的,葉瑟幾乎隔兩天就要噓寒問暖的對象是個女性,跟她們一樣。

剛知道的時候,沈書寧真是被驚呆了,對于她這種個小地方出來的,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簡直就像聽到別人說地球是方的那麽驚訝。

不過葉瑟表現的太過自然,平常看着也不太好接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自己屁事的心情,沈書寧就毅然決然的把這個八卦藏在了自己心裏,時間長了她甚至還默默的接受了葉瑟的性向異于常人這件事。

關于葉瑟的性向,沈書寧沒有跟別人說,可是從她知道這件事之後,就免不了對葉瑟和她那個暗戀對象好奇起來。

然後沈書寧就發現平常不喜歡說話的葉瑟,對着她的暗戀對象就像一個話唠,衣食住行事事關心,學習交友那更是無所不問,和平常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人,典型的兩面派。

再後來慢慢的沈書寧就覺得奇怪,葉瑟都表現的那麽明顯了,她那個暗戀對象就一點都沒覺得不對勁?

抱着這點疑惑,沈書寧度過了她在大學的前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在借電話事件的推動下,沈書寧感覺葉瑟終于把她看在眼裏了,至少這貨出去買早飯時會問她一句,需不需要帶,一起吃飯嗎,之類的。不再是一個人出去吃,或者是買回來自己吃了。

宿舍裏的其他人對于葉瑟還是不冷不熱,究其原因是葉瑟對她們也不冷不熱。宿舍裏最大大咧咧的李倩茹都偷偷的對沈書寧說,只有她這麽好脾氣的人才能跟葉瑟這麽奇怪的人相處。

事後沈書寧也想過,在同宿舍的女生眼裏,留了一頭短發,不愛穿衣打扮,不愛八卦的葉瑟确實很奇怪。至于為什麽她能跟葉瑟相處,原因大概有三個。

在葉瑟這方來說,她睡在葉瑟的下鋪,借手機方便啊!好吧!這是她能想到葉瑟肯跟她說話的唯一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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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這方來說,一個是她就是一個與人為善的人,進入到一個陌生環境後,她下意識的就會以一個恰當的方式處理與別人的關系,這是一種習慣。葉瑟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跟她借手機,她同意了。這件事這已經奠定了她們之後的處事方式。

另一個方面就是她也好奇,也八卦。從沒有見過同性之間愛情的人是有很大好奇心的。

從葉瑟開始偶爾給沈書寧帶飯開始,兩個人的關系終于從最普通的同學關系到了普通朋友的關系。班級裏有什麽活動,葉瑟也只願意跟沈書寧做搭檔。在沈書寧看來,葉瑟這就是懶的表現,既然已經跟她熟悉了,就懶得再去跟別人熟悉。

要說沈書寧真正的想跟葉瑟做朋友是因為一件事。那時他們所在的城市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雪下的有些大,學校就突發奇想的安排人在大街上掃雪。因為是學校安排的活動,有學分,沈書寧就報名參加了。

她沒想過葉瑟會去。應該說進入冬天之後,葉瑟除了上課、吃飯之外,幾乎沒再踏出過宿舍一步,她怕冷。

不過那天葉瑟竟然也去了,照她的話來講,這次是掃雪,下次學校不一定又組織什麽奇葩的活動,還不如這次就參加了。

看着已經被掃的差不多的道路,沈書寧挺有成就感,馬上就要結束了,完了之後就可以去吃自己喜歡吃的板面,這種天氣吃一碗加辣椒的板面簡直就是享受。

就在沈書寧一臉期盼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她們班裏的一個同學把鏟雪用的鐵鍬随手扔在了路上。沈書寧正在想美食,根本就沒看到,一下子就踩到了鐵鍬的把上,摔倒了,還那麽倒黴的把腿磕到了路邊花壇的沿上。

雖然冬天穿的厚,可是這一下摔的并不輕。沈書寧藍色的牛仔褲一下子就變成深色的,流血了。

摔這麽一下,活是別幹了,正在沈書寧發愁怎麽拖着受傷的腿去校醫院時,葉瑟直接就走到她面前,讓她上來,她背她去。

正好活也快幹完了,見沈書寧這樣,班長就讓她們趕緊去醫院,還說給她們算全勤,讓她們不用擔心。

葉瑟身高一米七,一頭短發,喜歡穿中性的衣服。她比普通女生都高的身高,讓別人從後面看幾乎分不出來男女。可是再怎麽說葉瑟也是個女的,她們掃雪的地方離校醫院挺遠的,把她背過去,真不算輕松。

“我下來自己走吧!沒那麽疼了!”走了一半路之後,沈書寧不好意思的開了口。

“老實呆着吧!”葉瑟語氣照樣讓人不是很喜歡。

見這樣,沈書寧只好老老實實的呆着了。

到了校醫院,看了醫生。情況比預計的好,不用縫針,只上藥就可以了。上完藥,拿着醫生給開的其他藥,沈書寧又被葉瑟背回了宿舍。

一路上沈書寧都在試圖說服葉瑟放下她,全部以失敗告終。她想說的是,你不嫌累,我嫌丢人啊!這麽大人了,被人背着幾乎在學校溜達了一整圈,那些人的眼神都不對了。

接下來幾天,對于沈書寧來說她的感覺真的很複雜。以前她覺得葉瑟這個人情商不高,還有些淡淡的冷漠,唯一的一點關心可能都給她暗戀的對象了。現在她才明白,原來還有她能感覺到這種關心的時候。

葉瑟要真的對一個人好的時候,那幾乎是無微不至的。她會扶着沈書寧去上課,會幫她的暖壺裏打滿熱水,會幫她帶飯回來,甚至會幫她倒洗腳水。

沈書寧真的被感動了。小時候爸媽忙,家裏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她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受到的關注本來就不多,後來爸媽幹脆直接把她送到姥姥家養着了。

姥姥年紀大了,除了能管沈書寧溫飽之外,幾乎從來不管她其他的事情。尤其是初中住校之後,從內心她就變成了一個不喜歡依靠別人的人。

随着她長大,她明白了許多,明白了爸媽的難處,也理解年歲大的姥姥,可是中二時期産生的那種輩子誰也不靠,也不用誰關心,自己過就好了的思想已經慢慢的深入她的內心。

但是在她腿受傷的這段時間,葉瑟的一系列關心,讓她突然發現原來,她不是一個鐵人,她不是不希望別人關心,只是以前失望太多,不再期望了而已。

在感受被照顧的滋味的同時,沈書寧心裏也有些別扭,畢竟她知道葉瑟喜歡的是同性。葉瑟這樣照顧她讓她有點拿不準這人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不過這些小心思在葉瑟又一次對着電話噓寒問暖的時候,就沒有了,沈書寧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失落。

沈書寧腿好的同時,她把葉瑟當成了真正的好朋友,不再因為她異于常人的性向偷偷用奇怪的眼神看她,相處的時候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做戲的成分居多了。

從那時開始沈書寧和葉瑟的關系開始真正的升溫,她們開始像真正的朋友那樣說笑嬉鬧。這也讓宿舍裏的其他人很是驚訝,她們從來沒想到,葉瑟還會照顧人,葉瑟也會像其他人那樣跟別人說笑。

宿舍裏的其他人跟沈書寧表示驚訝時,沈書寧自己也很無語,因為她發現,葉瑟這個人除了表面上表現出來的情商低,典型的兩面派之外,還有些壞壞的賤。

“賤”這個詞沈書寧從來沒想到過會用在葉瑟身上,可是當她被葉瑟撩撥的抓狂的時候,她決定一定要把這個詞送給葉瑟。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沈書寧怕癢開始說。沈書寧怕癢,從小就怕,尤其是腰和膝蓋,那就是禁區,別人一摸就讓她癢的要命。在她受傷那段時間,葉瑟就發現了她的這個小秘密。

開始沈書寧并沒有覺得有什麽,畢竟在她看來知道又怎麽樣,這又不是什麽大事,還真有人專門摸她的腰和膝蓋嗎?

沈書寧沒想到這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奇葩,還讓她遇到了一個。自從葉瑟知道了她的小秘密之後,就好像發現了什麽新奇的玩具,時不時的就用手去摸,就想看她是不是真的一摸就笑。

最讓沈書寧無法忍受的是,葉瑟玩這個“我摸你笑”的游戲竟然玩了幾次還沒玩膩,大有一直玩下去的意思。

一次,兩次的看在葉瑟對她一直照顧的份上,沈書寧忍了。三次四次,沈書寧也當葉瑟還有點小孩子脾氣也忍了。可是五次、六次之後,那真是叔叔能忍嬸嬸也不能忍了。

于是當葉瑟再次伸出自己的爪。。。。不,手時,沈書寧受不了了。

“請你以後不要再摸了。”沈書寧很嚴肅很認真的對葉瑟說道。

“為什麽?多好玩啊!”葉瑟一臉不解的問道。

“我難受!”

“怎麽會難受?不就是笑一笑麽?”

“我就是難受,以後不要再摸了!”

“我盡量。”

盡量,盡量你個大頭鬼,沈書寧被氣的七竅生煙,而葉瑟還是我行我素,這讓一向與人為善不想跟人起沖突的沈書寧都想跟葉瑟吵一架了。

不過這一架一直沒吵起來,因為每次沈書寧被撩的脾氣暴躁想罵人時,葉瑟就會主動請客,請沈書寧吃她喜歡吃的板面,不僅加雞蛋,還把自己碗裏的肉都給她。于是沈書寧就因為這一碗板面消氣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葉瑟過生日的時候。大家在一起住的時間長了,宿舍裏的人也知道并不是清高不愛理人,就情商有點低,再加上在沈書寧受傷期間的友好表現,大家漸漸的不再排斥她,所以她過生日大家還想給她過來着。

過生日的計劃被葉瑟拒絕了,她覺得沒什麽好過的,大家也沒勉強,畢竟她平常絕對是說不想做什麽事,就是真的不想做那種人

葉瑟過生日那天是周六,而沈家書決定周日去逛街,買件外套,跟葉瑟說了,她也答應了。

不過沈書寧不知道她的生活将會從那天開始發生重大的轉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一

時間:大學開學第一天

地點:女生宿舍

現實事件:兩人一個在上鋪整理被褥,一個剛來。沒有電閃雷鳴,也沒有火花四濺。

沈書寧:“你好,我叫沈書寧,以後就是同學了,請多關照!”

葉瑟:“嗯!葉瑟。”

各自內心:沈書寧:“這人臉真冷淡,真不想跟她打招呼。可是都是一個宿舍的,我還在她下鋪,不打招呼不太好,硬着頭皮上吧!

葉瑟:“這人真黑!!!”

多年以後:沈書寧:“我出去玩一趟真的曬黑了?”

葉瑟:“怎麽會?我們家女王大人最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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